要知道,李淳風當年可是投機倒把的主兒,背著數千萬巨額貸款尚能談笑風生、胡話連篇,這心理素質那是相當過關的。
如此關頭,李淳風急中生智,道:「回秦王殿下,白日裡草民不識王妃,初見王妃,但見王妃背後隱有紫氣女尊祥瑞,自古而今,有此祥瑞者皆是母儀天下之人,因此草民將王妃誤以為皇后娘娘,還請秦王恕罪。」
事關生死,李淳風發揚了自己「忽悠」的本事,管它到底有沒有這祥瑞一說呢,先蒙過去再說。
李世民聽了這話,臉上不禁露出喜色:「女尊祥瑞?」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殿下登臨大寶之日可期。」尉遲敬德也在一旁拍起了馬屁。
在正常人的觀念中,既然長孫氏是皇后命格,那李世民自然便是帝王之命。
李淳風的這番話,讓李世民十分滿意,在他看來,這李淳風已經將話說的非常清楚,之前李世民一直試探袁天罡而不可得的答案,今日終於被李淳風說了出來。
「哈哈哈……」爽朗的笑聲響徹整個大殿,「好!好!好!」
李世民連說三個「好」字,心情大悅之下,指著李淳風道:「李淳風,今日,你可是大大有功!大大有功啊!」
見自己成功矇混過關,李淳風不禁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有道是伴君如伴虎,李淳風現想的是儘快離開此地。
心情大悅的李世民,接著道:「李淳風,今日本王特令,招你入秦王文學館,可享便宜行走之特權,不在館內設座。」
「啊?」李淳風一愣,暗道,「這話什麼意思?是封了自己圖書館管理員嗎?」
一時間,李淳風還搞不懂文學館和圖書館的區別。
一旁尉遲敬德低喝一聲:「還不謝令退下!」
「啊?可以走了?」尉遲敬德的話讓李淳風一喜,立刻答道,「草民領命!草民告退!」
「末將告退!」
尉遲敬德和李淳風行禮之後從大帳之內退了出來,剛出了大帳,後面袁天罡和孫思邈便圍了上來。
「淳風,殿下深夜喚你何事?!」袁天罡急道。
一旁的尉遲敬德哈哈大笑:「哈哈哈,袁老頭,你家徒兒人不錯,秦王喜歡的很,所以特招他入文學館,以後你們師徒二人可以團聚了,哈哈哈……」
一邊大笑著,尉遲敬德一邊離去。
「淳風,到底是怎麼回事?」孫思邈也關心的問道。
李淳風見左右有耳目,道:「孫翁,我們回去再談。」
「好。」
於是,一行人向著自己的帳篷走去。
回到營帳,袁天罡道:「淳風,你到底與秦王說了什麼?」
「啊?」李淳風一愣,道,「我沒說什麼,只不過是說王妃有母儀天下之相。」
袁天罡聽了李淳風的話,長嘆一聲,有些懊惱的望著李淳風:「糊塗!糊塗啊!」
「吖?」李淳風一愣,不知發生了什麼。
孫思邈卻勸慰道:「袁道長莫急,李郎只是猜測,算不得準的。」
「算不得准?」袁天罡苦笑道,「孫翁可知,之前秦王也曾讓我幫王妃面相。」
「啊?」孫思邈一愣,「結果如何?」
「命筮之,遇《坤》之《泰》。」
「何解?」
袁天罡嘆道:「至哉坤元,萬物資生,乃順承天。坤厚載物,德合無疆。牝馬地類,行地無疆。變而之《泰》,內陽而外陰,內健而外順,《象》曰:後以輔相天地之宜而左右人也。龍,《乾》之象。馬,《坤》之象。變而為《泰》,天地交,屬女,則女處尊位,履中居順,貴不可言。」
袁天罡一番知乎者也,搞得李淳風一陣懵逼,這是說啥呢?
「袁道長的意思是,王妃真的是皇后命格?」孫思邈驚訝道。
袁天罡道:「此命格雖貴不可言,卻只能從一。」
「何解?」
「也就是說,長孫氏的地位一生只能是一個,或王妃,或皇后,兩者不可得俱。」
「袁道長的意思是,長孫氏不可能從王妃升到皇后?」
袁天罡點頭:「常理如此,但也有例外。」
「什麼例外?」
「血煞之法強行改變命格,也就是——兵變!」
「啊?你是說,秦王會兵變?」孫思邈大驚。
袁天罡點頭:「此為長孫氏登臨後位唯一機會,不過……」
「不過什麼?」
「兵變登位,置蒼生於水火,必遭天怨,怕是會折損壽緣,命不長久矣。」
聽了袁天罡這話,李淳風大驚,心中暗道:「怪不得歷史上記載長孫皇后早喪,難道卻是因為這個原因。」對於這虛無縹緲的命理之說,李淳風忽然信了幾分。
「兵變……兵變……難道又要生靈塗炭了麼……」孫思邈嘆道,「天下苦隋久矣,好不容易初定,百姓盼著休養生息,難道又要陷入紛爭了麼……」
醫者父母心,孫思邈看多了百姓受苦的樣子,自然不想天下再次陷入亂世。
「袁道長,有沒有辦法,可以阻止秦王這麼做?」孫思邈望著袁天罡道。
袁天罡搖頭:「之前,秦王曾一再試探我未來皇位的歸屬,我拒絕透露絲毫風聲,以為可以阻止這場浩劫的發生,哎……現在看來,天意難違,天意難違啊……」
帳篷內的氣氛陷入到冰點,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淳風卻道:「兩位是不是太悲觀了?就算秦王兵變,也不一定會連累到百姓吧?」
「哎,李郎,你怕是對朝堂之事不太了解,」孫思邈道,「現在民間將皇位之爭傳的沸沸揚揚,太子府、齊王府、秦王府,天策府各自招兵買馬、籠絡人心,朝堂之上九成的官員都已經卷了進去,一旦生變,朝堂震盪,百姓又怎麼躲的過。」
袁天罡的目光落在李淳風的身上,忽的開口道:「也許,真的如淳風所言,一切尚有迴旋餘地。」
「啊?」孫思邈一愣,「袁道長,你有辦法?」
「解鈴還須繫鈴人,原來鑰匙一直就在我身邊。」袁天罡竟是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
「鑰匙?師……師父,你說什麼?」袁天罡一直盯著李自己,這讓李淳風有些心虛,「師父不會是在說我吧?這玩笑可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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