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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雖然上了年紀,但是工作起來一直很勤勉,可謂兢兢業業。
每天通常早朝過後,休息一會,下午會準時在延英殿辦公,處理國家政務。
期間,不斷有近臣上奏,女帝可謂日理萬機,無暇休息。
幸好有上官婉兒輔佐女帝,一切有條不紊。
張濤的點香工作,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聊透頂。
清閒是清閒,但是太閒了!
閒到……打瞌睡都懶得打。
「宣魏公公進殿!」女帝擱下御筆,下令道。
她轉了幾圈手腕,活絡筋骨。
不一會,魏無忌公公走入延英殿。
「盧陵王那邊,一直是你在照顧。他的近況如何?」女帝問道。
這個廬陵王李顯,是女帝的三子,也是張濤入宮第一天,在冷宮中賜酒的廢皇帝。
「啟稟天后,盧陵王在冷宮安分守己,每天讀經史,除了韋香兒,不與外人往來。」魏公公如實稟告道。
韋香兒就是大名鼎鼎的韋後,做了幾十天皇后,就被女帝趕下了台。
最近徐敬業造反,打著擁立皇帝的名義,令女帝寢食難安。
廬陵王是殺是留,在她心中,一直舉棋不定。
如果殺他,他卻顯得很老實,俯首聽命,沒有特別的理由。
要是不殺,留他在宮中,卻讓一些守舊的李唐老臣,蠢蠢欲動……
這真是一個燙手山芋!
張濤一聽女帝問起廬陵王的事,就知道她心中的意思。
【女帝啊,你現在僅有兩個兒子,殺了這個,就剩李旦了。】
【廬陵王是不會造反的,這一點,女帝大可放心。】
【你要是不想看見他,把他貶到外地,不就行了?】
貶出宮去?
女帝心頭一震,張濤的心聲,清晰地傳來。
她已經死了兩個兒子了,那時局勢不穩定,處於動盪之中,手中沒有一言九鼎的權力。
現在她臨朝稱制,已然沒有任何對手,權力路上,一望無垠。
如果殺了聽話的廬陵王,反而會遭到罵名。
還是小濤子理解女帝的心思。
殺不能殺,留不能留,還能怎樣?
正如張濤的心聲,把廬陵王貶出大明宮,眼不見,心不煩!
「魏公公,廬陵王在宮中,一直身體欠佳。孤讓他到房州去修養身心……這件事,你去操辦!」女帝下令道。
「老臣遵旨!」魏公公接道。
魏公公老成持重,處理宮內事務,遊刃有餘,深得女帝賞識。
這件事讓他去做,必然滴水不漏。
「臣,想向天后借用一人。」魏公公道。
哦?
女帝疑惑地看著魏公公。
「小濤子曾與我一起去過冷宮,有他幫忙,會比較穩妥。」魏公公進言道。
張濤聽到他倆對話,心中吃了一驚。
幽禁廬陵王於冷宮,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上一次,張濤參與了女帝賜毒酒一事,與其用生手,還不如用熟手。
女帝明白了魏公公的意思,果然想得周到。
【喂,冷宮太陰森了,宮裡那麼多太監,幹嘛非要叫我去?】
【上次那杯毒酒,把我嚇得半死,這次女帝還要使什麼陰招?】
【我和廬陵王根本就不熟,求求女帝放過我吧!】
「准奏!」女帝喝道。
你一個點香的小太監,做點小事,就挑三揀四?
光會動嘴皮子,光說不練?
女帝我這是給你歷練的機會,懂不懂?
一般這麼機密的事,不是心腹之人,女帝是不會這麼做的。
你的內心吐槽,被駁回了!
張濤知道自己「難逃一劫」,不得不去冷宮了。
「魏公公,這次天后真的會放過廬陵王嗎?」
兩人出了延英殿,一前一後,張濤問道。
有過上一次的教訓,張濤希望提前知道一些內幕,免得到冷宮後,受到驚嚇。
「女帝的心思,需要揣摩。有時她的話,是一句反話;有時一句反話,卻是一句正話。」魏公公回道。
這或許,就是領導說話的藝術……
不僅要聽懂天后的弦外之音,還要揣測她的真實意圖。
我張濤太難了!
很快,魏公公與張濤來到了冷宮。
廬陵王,也就是廢皇帝李顯,驚恐地看著魏公公,仿佛世界末日來臨。
他身旁還有一個身著素衣,但是容貌與氣質非常出挑的女子,她就是韋香兒韋後!
「天后考慮到這裡比較潮濕,怕對你的哮喘病不利。所以,讓你搬個家!」魏公公趾高氣揚地說道。
對於眼前的廢皇帝,絲毫沒有半點憐憫之情。
什麼!
挪窩?
廬陵王李顯聞言,瞳孔劇烈收縮,臉色煞白,驚慌神色無以復加。
冷宮雖然冷,但畢竟是個棲身之地。
離開了這裡,廬陵王更加孤苦無依。
「香兒,香兒,這一天終於來了,母后要送我們上路了!」廬陵王哭泣道。
說完,廬陵王找來一根白條,扎了個結,懸掛在房梁之上。
就差脖子鑽進去了。
張濤在一旁看得驚呆了,難道廬陵王想自殺?
他每天生活在無限驚恐之中,或許死,也是一種解脫。
「香兒,我們下輩子,再做夫妻……」說完,廬陵王準備上吊。
張濤一看壞事了,急忙衝過去,一把抱住廬陵王。
「別想不開啊!」
「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讓我死了算了!」廬陵王李顯喊道。
這時,韋後走了過來,「啪」一下,直接扇了廬陵王一個耳光。
魏公公與張濤,兩人看呆了……
「你慌什麼!天后又沒讓你死,你死了,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韋後喝道。
張濤往韋後小腹一看,果然微微隆起,似有身孕。
「禍福並非一成不變,只要活著就有機會。就算是死,你又何必這麼著急呢!」
「魏公公,我們這就收拾東西,馬上跟你走!」
韋後沉著應對,不慌不忙。
想要日後富貴,必然要先忍辱偷生!
廬陵王李顯一聽,嚎啕大哭起來。
可憐他的一生,母親和妻子都是極為強勢的人。
「還是你比較識時務,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給你們一炷香時間,收拾一下!」魏公公說道。
於是在魏公公與張濤的監視之下,廬陵王李顯與韋後,將一些生活用品打包,然後準備離開這裡。
「理好了,那就趕緊走吧!」魏公公盯著廬陵王說道。
韋後獨立背著一個大包裹,跟在廬陵王身後。
「哎呦……」
突然間,韋後腳踝一扭,疼得跪在地上。
張濤就在她身旁,急忙上去攙扶。
「如有機會出宮,將這封信交給我哥哥韋洵,保你日後榮華富貴……」
韋後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封以蠟封口的信函,塞到張濤的衣袖中。
這……
張濤根本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反應。
原來韋後假裝摔倒,其實是別有目的。
「小濤子,磨磨蹭蹭幹嘛呢!」魏公公催促道。
「是!」
張濤將韋後扶起,韋後看他的目光,很詭譎。
「魏公公多包涵,我懷有身孕,行動不便。」韋後解釋道。
這封韋後的信……
張濤心中波濤起伏,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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