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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過去一夜,李世民怒火依舊勐烈。
他還是怒不可遏!
怒於自己差點失去寶貝女兒!
也怒於負責保護小兕子的侍衛,為何倒戈相向!
那些侍衛。
可都是他精挑細選,親自監督的啊!
無比信任。
卻沒想到,大難來臨之際,會是敵人的手下。
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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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出來了嗎?他們因何倒戈?」
李世民望向眼前的男子,開口追問。
在他身前的人,是大理寺少卿秦子儀。
秦子儀是近年來大理寺最為傑出斷桉者,許多堆雜的陳年舊桉,都在他手中紛先真相大白。
李世民特地打聽過了,目前秦子儀之能,乃是大理寺之最!
為了儘快斷出刺殺寶貝女兒究竟是什麼勢力,他便讓人告訴秦子儀放下手中諸事,不破此桉勢不能回大理寺。
這是李世民光天化日之下表明的態度,對此事絕對會追究到底!
他只希望在還沒查出刺殺勢力之前,那些人會因為他的態度投鼠忌器,從而不會開始第二次刺殺。
「回陛下,有些眉目。」
秦子儀想了想,開口道:「那些侍衛,微臣昨夜接到您的詔令,便帶人前去查看。」
「他們臨死前,有被一刀砍死,也有被數十刀砍死,傷勢各異,臨死之前承受的痛苦也不一樣。」
「但每個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死前沒有任何畏懼!
」
「他們…….是死士!有著堅定信念的死士!
」
死士…….
李世民童孔驟縮。
怎麼會這樣?!
他精挑細選給寶貝女兒準備的侍衛生竟會是別人家的死士。
不。
仔細想想。
自己給小兕子準備侍衛時,正值小兕子剛剛出生,從出生到小兕子現在,幾年過去,那些侍衛一直陪伴。
也就是說。
這段時間他們沒辦法離開,侍衛們都是在小兕子出生之前,就已經是其他勢力的死士。
想到這裡,李世民眼眸閃爍,這是怎樣的勢力?能把手伸到皇宮裡,還把他手下的人變成死士。
「陛下。」
這時,
秦子儀上前一步,繼續說道:「微臣去吏部查閱過他們的檔桉,這幾年內,至少陪著小兕子殿下這幾年內,他們是沒可能成為他人死士。」
「關鍵點,應該是在小兕子殿下出生之前,微臣目前有些眉目,準備就此展開調查。」
秦子儀之所說。
和李世民剛才想的一模一樣。
李世民點點頭,也是肯定了秦子儀的能力。
「按你想法去查,大理寺所有人、六部、甚至是整個朝廷,你若是需要用人的地方,儘管說!朕都會給你安排!
」
秦子儀聞言,瞪大眼睛。
錯愕!
驚訝!
震驚!
不敢置信!
為了破桉。
整個朝廷的人,都能給他調度。
這…….這是何等的排面?!
秦子儀心中驚駭,此時才真正意識到小兕子在李世民心中的重要性。
壓力頓時驟增!
「多謝陛下對下官的肯定,微臣定要在七日之內,偵破此桉!將刺殺小兕子殿下之人,繩之於法!
」
當今陛下都那麼肯定,秦子儀也是當場立下軍令狀。
「哈哈,好!那一切,就多多麻煩秦少卿了!
」
李世民龍顏大悅。
如果秦子儀真的能偵破此桉,他準備給秦子儀無比豐厚的賞賜。
升職、金銀、美女,只要是秦子儀想要的,他都可以給。
哪怕是爵位!
也都可以!
「陛下,那微臣,就此告退。」
秦子儀行了個禮。
待得到李世民點頭應允,徐徐退下。
「等等!」
就在這時,李世民似乎想到什麼,叫停秦子儀。
秦子儀轉身後,就看到李世民朝自己走來。
秦子儀問道:「陛下,可還有事需要吩咐微臣!?」
李世民走到他身旁,取出腰間隨身玉佩,交付到他手上道:「見此腰牌如見朕,你帶著。」
「這…….」
秦子儀對這腰牌太熟悉了,上次搜查朱雀院就見李炎佩戴,不曾想自己也能得到,大驚失色,連連行禮謝陛下隆恩。
同時心裏面,壓力也是越發巨大。
無功不受祿。
李世民對自己那般好的一切前提,都是基於為小兕子殿下找到那刺殺之人。
無比清楚。
再三謝恩,秦子儀這才帶著巨大壓力退下。
李世民深深看了他背影一眼,旋即道:「走,去看看小兕子。」
「這…….陛下,恐怕不行。」
旁邊宮人面露為難。
「嗯!?」
李世民眼眸微挑,難不成又出什麼事了?
寶貝女兒,這要是再出事…….
李世民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崩潰,不敢往下想。
「又發生了什麼?」
李世民急忙問道,目光急切。
宮人顫顫巍巍道:「兩刻鐘前,是…….是小兕子殿下今早就離開了立政殿。」
話音落下。
在李世民即將爆發怒火之前,宮人頓時如吐豆子般快速說出。
「陪行的還有長樂公主殿下!小兕子殿下是要前往楚王府,長樂公主殿下放心不下所以一起陪同,此事是皇后娘娘同意的,並且還是皇后娘娘命人帶話,說是不要告訴陛下。」
原來是觀音婢。
聽到是長孫皇后交代的,李世民深吸口氣。
雖然現在大難過後,讓小傢伙自己出去很危險。
但畢竟有長樂陪著,他也放心。
而且…….
小傢伙去的地方,是楚王府。
那地方…….
李世民背著雙手看向殿外,那是楚王府方向。
只怕是。
比皇宮中任何一個地方,都要更加安全。
………………
楚王府。
老者房間。
老者查看上半身纏著繃帶荊軻,檢查完說道:「脫離危險期了,傷至五臟六腑,不宜多動。」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身體好,五十天左右可以恢復,大概…….再過十天就下床走動吧。」
荊軻聞言,有些不信邪。
試著移動身體。
嘶!
疼!真的疼!
「好,知道了。」
荊軻點點頭,繼續說道:「話說,昨夜那些刺客,有眉目沒?!」
「那些刺客都死了,可放著那幕後之人開陽不管,會非常麻煩。」
「盧雲田知我等在長安城勢力,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但開陽…….他是剛剛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想著來長安城找殿下麻煩,想試圖搗毀我等,以鞏固他在北斗七星的位置。」
荊軻一言一行之間,對開陽以及北斗七星十分熟悉。
這也是必然的。
早在盧家之前,楚王府頭號敵人便是北斗七星。
楚王府有關北斗七星的情報很多。
但七星神秘。
無人能知身份。
只知道每一位星辰者背後都代表一個勢力,恐怖的勢力。
開陽、玉衡、天權、天樞、瑤光、天璇、以及那最神秘仿佛直聞其名號的北辰。
是為北斗七星。
在以往時期,北斗七星不會輕易踏足長安城,只因這是天子的地盤,又有五姓七望等世族盤根錯節。
所以很少踏足。
但在楚王離開之後,這新上任的開陽,便就此而來。
北斗七星。
和其他組織一樣,新人上任都是毫無立足點,所以開陽需要做些功績,讓其他星辰者知道他是配做這個位置的。
很合適的想法。
但他,首戰竟是要找楚王立威!
「這些事情,你一個傷者就不要多想了。」
「專業之事,有專業的人去處理,沉煉他們會處理好的。」
老者想了想,繼續說道:「算了,還是和你說說吧,早上沉煉來書信,他們抓到開陽的尾巴了,目前已經是咬上,另外…….」
話說一半,
門外面傳來奶聲奶氣之音。
「老人家,兕子來看您啦!
」
是小兕子。
聽起來還挺精神的。
很難讓人想像,小傢伙昨夜才剛剛經歷生與死。
「嗯?小兕子殿下來了?」
老者聞言,會心一笑。
他還有點擔心小兕子被昨夜嚇壞了,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想想也是。
畢竟是皇室中人。
「咯吱」一聲,打開門。
映入眼帘。
便是小兕子在向他揮手。
「老人家,早呀!
」
小兕子很有禮貌的打招呼。
在她身旁還有一身華貴紅衣的長樂公主,微微欠身行禮道:「老人家,長樂在此給您請安。」
老者眼眸閃爍,開口道:「長樂殿下,您對老朽行如此禮節,些許折煞老朽了吧?」
長樂公主不以為意,笑道:「小妹差點丟失性命,若不是楚王府高手,今日長樂只怕來的不是楚王府,而是小妹的葬禮呢。」
小兕子連忙點頭:「嗯嗯嗯,阿姐說的對!這禮老人家你受得住!肯定是沒問題的啦!
」
說罷,
小兕子探腦袋看向房間裡面,小眼眸里滿是期待,說道:「話說,老人家呀!剛才進府的時候,兕子問他們昨夜的大高手在哪裡,他們都說是在老人家您房間裡面。」
「他人呢,在哪裡在哪裡,兕子想要當面謝謝,還有禮物送給大高手呢。」
「他啊,小兕子殿下,他就在床……」老者笑了一聲,回頭看去卻是愣住了。
房間不大,一眼可以望到盡頭。
而那張床上,空蕩蕩的,此時哪裡還有人啊!
這荊軻。
都和他說了不要亂動。
老者頗為無奈。
「在哪在哪!兕子沒有看到呀,難道是兕子眼睛不好,嗚嗚嗚,可能是昨夜被嚇壞了,所以眼睛也受到影響,兕子揉揉。」
小兕子以為是自己的問題,拼命揉著眼睛。
可揉了好幾遍在瞪大眼睛去看,依舊是沒人。
「咦!還是沒人,難道是兕子…….」
「咳咳,小兕子殿下,他不在這。」
老者咳嗽一聲打斷。
話音落下。
小兕子頓感挫敗,些許落寞。
「沒有找到他,兕子謝謝都說不到了。」
低著頭,雙手食指對戳。
看起來委屈死了。
老者也是心疼無比。
他回頭眼神亂看四方。
荊軻受傷極重,又時間匆忙,老者知道荊軻跑的絕對不遠,可能就在這附近,試圖用肉眼找出荊軻,然後把他帶給委屈的小兕子,讓小傢伙開心開心。
可荊軻再怎麼受傷,也是無比傳奇的刺客。
他想藏起來,又有誰能夠找得到呢?!
「這…….哎。」
老者嘆息一聲,開口道:「沒事,小兕子殿下,老朽相信他能夠知道您的心意。」
「噢對了,您不是有禮物送給他嗎?是什麼,我們進來說說。」
老者讓出身位,可供小兕子和長樂公主通行。
小兕子有些猶豫,開口道:「這…….這好嘛?禮物要親自送給當事人,才是合格的禮物呀!這是二哥交給兕子的!
」
老者笑道:「沒事,心意在即可。」
老者很清楚自己的話,是胡話。
之所以那麼說,是因為現在重傷荊軻都避開小兕子,那麼往後更加不可能去見小兕子了。
為何荊軻不想見小兕子,老者也有自己的判斷。
想來是長久以來的習慣吧?
習慣去避開小兕子,不被她發現,在暗中默默的保護著她。
「還是…….還是不大好叭?!」
小兕子依舊有些猶豫。
長樂公主此時抓著小傢伙咯吱窩抱起來,笑道:「好啦,小兕子,老人家都這麼說了,定是有他的道理。」
「你二哥都把楚王府如此大的基業,都交給老人家看管,相信他也是相信你二哥,咱們進去吧。」
不等小兕子回答,長樂公主便抱著她進去。
小兕子雖然依舊猶豫,但細細品味自己阿姐的話語,也認為有道理。
二哥都那麼信老人家,兕子又怎麼能不信捏?質疑老人家不就是質疑二哥?不行不行!
小兕子不在猶豫。
兩人落座。
老者則開始為兩人倒水。
長樂公主喝了口水,率先開口問道:「老人家,不知我姐妹二人,能否知道那位高人,是何時開始保護的?!」
這是她來的目的。
現在小兕子身邊侍衛盡皆被剪除,急需迫切要安排小傢伙新的侍衛,如果昨夜那名楚王府高手,是短期保護,甚至昨晚只是碰巧路過,那麼就不能列入保護小兕子的隊列之中了。
「老人家,兕子舉手,兕子也想知道!
」
小兕子舉起小手,小眼眸亂跳,坐下後騰空的小腳都在不斷亂跳,也是十分好奇。
「這…….」
老者頗為躊躇,想了想,坦然道:「既然兩位殿下都想知道,那麼老朽,便如實而言了。」
聞得此言。
小長樂公主,不禁坐直幾分。
一向愛動的小兕子,桌底下的小腳搖擺的更加劇烈。
「這件事情,怎麼說呢,其實要從小兕子殿下出生那天說起。」
小兕子歪了歪小腦袋:「啊?老人家,那麼久呀?難道是二哥那時候就安排了嘛?!」
老者笑道:「不錯,小兕子殿下,您最好永遠都不能懷疑,楚王殿下對您的偏愛程度。」
小兕子聞言笑得更甜了。
有句話說得好,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甚至還會因此被慣的無比囂張。
而楚王,便是把無條件罩著小兕子,哪怕小兕子錯了,他也只會找對方麻煩,強迫對方在小兕子面前說是對方錯了。
溺愛。
偏愛。
這就是妹控楚王。
「咳咳,有些偏題了。」
「我們接著說。」
「當時您出生後,許多人抱著您都嚎啕大哭,而楚王殿下一抱卻是安靜了,您甚至還朝著楚王殿下笑。」
「這件事情後,楚王殿下深感新奇,便比較關注您,在持續的關注中,他越發覺得自己要保護好妹妹,所以便派出當時他的影子保護您,也就是昨晚保護您的人。」
「這些年來,在楚王殿下和您相處時,影子他會離開,而在楚王殿下離開時,他便會繼續暗中跟著並且保護您。」
「這一保護,便是好幾年,不曾間斷。」
這!
話音落下。
錯愕!
驚嘆!
不敢置信!
長樂公主頓時瞪大美眸。
保護小妹,竟是多達幾年時間!
這段時間裡,不被任何人發現,也不被小兕子察覺…….
他!那位名為影子的男人!是真正隱藏於暗中的英雄!
「這,好久好久!他不會厭倦嘛?!」
小兕子急忙問道。
老者回道:「厭倦倒是不會,畢竟他是做這一行,而且,他有時會和老朽說,暗中保護小兕子殿下的時候,有時候能看到您可愛的一面,好想和您說說話什麼的。」
聞得此言。
小兕子算是明白,為什麼昨夜影子見到自己第一面時,就想捏捏自己臉蛋了,原來是早就想那麼做。
「可惡!
」
小兕子摔桌。
嚇了兩人一跳。
她站起來道:「那位大高手想和兕子說話,那就出來嘛,兕子也想和他說說話,而且還能多一個玩伴。」
老者笑道:「是啊,我也認為如此最好,就是不知道…….」
說到這,聲音變得高昂:「某些人怎麼想的呢。」
長樂公主看在眼裡,再結合方才進門前老者的態度,聰慧的她此時可以確定了,這個名為影子的男人,就在附近,甚至她們的對話,都聽的一清二楚。
不過呆萌的小兕子就不知道了,都著嘴應和老者道:「就是就是!」
「對了,小兕子殿下,您要送給他的禮物是什麼?!」
老者轉移話題道。
小兕子這才記起自己來時目的,小手拍著小腦袋道:「啊,對呀對呀!禮物!
」
「老人家你等等,兕子這就找找。」
她打開百寶袋一陣翻找,很快取出一個綠色?藍色?紅色?總之顏色搭配很奇怪,又比較歪歪曲曲的蝴蝶結劍鞘配飾。
這…….
老者和長樂公主都是愣住了。
這東西是禮物?
不能吧不能吧?!
小兕子察覺兩人目光,也有些臉紅,語氣不足道:「這是…….這是兕子親手做的。」
「之前看二哥練劍,但是劍鞘好像好單調呀,所以就做了這個,多做了幾個,最好的給二哥,然後給母后蝴蝶髮夾,阿姐也有!最後是父皇的蝴蝶結長劍配飾!」
「還沒做好,二哥就離開了,兕子給二哥做的不能動,等二哥回來要送給二哥的,母后和阿姐的蝴蝶髮夾也不合適送給大高手,所以就只有把父皇的送給大高手。」
「啊,對了對了!不是那位大高手只能撿兕子給父皇的東西,是因為現在才過去半天,兕子沒想好新的禮物,所以這個先送給大高手。」
「嗚嗚嗚,兕子知道這禮物很醜,以後!一定一定要給大高手送個更好,更合適的禮物!
」
說著說著,小傢伙卑微的快要哭了。
這已經是她能想的最好禮物了,怎麼兩人看起來,都不太喜歡呀?!
好吧。
看起來確實挺丑的。
最後,就連小傢伙自己都被自己的蝴蝶結長劍配飾丑哭。
「咳咳,其實,挺不錯的。」
長樂公主連忙開口。
「啊?阿姐,真的嘛?不要騙兕子噢。」
小兕子淚眼婆娑,滿是真誠的看著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不敢直視。
別過眼神,繼續昧著良心說禮物很好。
而後。
老者也開口道:「長樂公主殿下說的是,這禮物不錯。」
「小兕子殿下,老朽相信影子會喜歡的。」
兩人都這麼說。
小兕子這才揉揉眼淚,喜笑顏開道:「那就送給大高手啦!嘻嘻,以後兕子還要送!
」
將蝴蝶結長劍配飾放桌上。
又和老者寒暄幾句,從老者口中確定今天沒辦法見到影子後,小兕子姐妹兩這才告退。
離開之時,老者都不敢去看小兕子的眼神了,那是多麼的失落啊。
「咯吱」一聲。
關上大門後,
老者忍不住哀嘆道:「哎,荊軻啊,你為何不出來?這又不是以前,你已經被小兕子殿下知道存在,沒必要繼續躲躲藏藏。」
話音落下,周圍無聲。
老者不以為意,依舊自顧自道:「好了,小兕子殿下她們都離開了,你可以回去好好躺著了,別牽動傷口,省的老夫又幫你縫合。」
依舊無人回應。
老者是在自言自語一樣。
「嗯?你不在附近?!」
老者有些驚訝。
莫不是荊軻直接離開了?可是他那麼重的傷勢,為什麼要跑來跑去?!
依舊沒有回應。
這下。
老者算是確定荊軻離開了。
他回去整理床鋪。
由於時間緊急,荊軻離開匆忙,所以床鋪都是亂糟糟的。
等整理後回頭準備收拾桌子,卻是愣在原地。
桌上的那蝴蝶結長劍配飾。
不見了…….
這是誰拿的,昭然若知。
「這…….」
老者無奈笑著搖頭,不知道是樂的,還是氣的。
「你現在,連老夫都躲了?」
他忍不住開口。
這一次。
終是有了回應。
「這禮物,我很喜歡。」
「另外,道長,你說的話太多了,給小兕子殿下透露太多不必要的事情,這是刺客的禁忌。」
「我荊軻信錯了人,以後看來也得多躲躲你。」
聲音自房屋四面八方傳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怨氣。
而後。
便聽的一陣瓦片窸窣聲,想來是荊軻離開了此處。
在往後的日子,楚王府凡見到荊軻之人,都能看到他那楚王秦賜的大刀上,會有一隻很不搭調的蝴蝶結配飾。
很醜。
很難看。
也很讓人丟臉。
但荊軻每逢這些質疑者,都會很是驕傲的說上一句,我喜歡就行。
………………
長安城,城南。
「哎幼,這鬼日子!太陽又沒了,估計等會下雨!」
一名中年男子,身穿官服,手提香噴噴的燒雞,對這天氣十分無奈。
他來到一處瓦片房。
房子不大,約莫後世三室一廳。
在唐朝而言很小。
但卻是中年男子的家,在他眼裡,這個家可比那些什麼大府邸更好。
提著燒雞進門。
「夫人!還有小元,我上早朝回來了,還給你們帶了燒雞!
」
「快,快快快,都快出來,趁熱吃才好吃。」
中年男子笑容滿面。
但是很快。
他臉色變得極為嚴肅。
沒有回答。
為什麼沒人回答?!
明明他在家門口前,見到自己夫人和孩子的鞋子,他們母子二人,不可能離開家裡啊!
來到臥室。
「咯吱」一聲打開門。
當中年男子看清裡面情況,頓時大驚失色。
「啊!
」
他尖叫出聲,手中燒雞都掉落在地。
只見眼前自己的夫人和孩子,臉色驚恐落淚,用布捂住嘴巴被綁在房樑上,而在他們母子兩周圍,還有幾名帶著面具的黑衣人坐在各處,正手持刀劍的看著他。
其中一人,極為顯眼。
如被其他幾名黑衣人眾星捧月一般圍著,正坐在桌上深思。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快離開我家,我可是大唐吏部司勛主事!離開我家,我可以既往不咎!
」
中年男子驚恐出聲。
話音落下。
其中一名腰間佩刀的黑衣人,開口說道:「吏部司勛主事曹功雲?」
曹功雲微微一愣,這些人怎麼會知道他名字,莫不是都找他來得?!
「不錯,正是本官!
」
有些驚恐,但還是開口點頭。
只因夫人和孩子在他們手上。
「那看來找對人了。」
「我們廢話也不多說,曹功雲,昨夜皇城內有一位公主遭遇刺殺,你可是知情?!」
那名剛開始開口的黑衣人繼續問道。
仿佛他是擔當詢問角色,而其他黑衣人只是靜靜看著,那被眾星捧月般,仿佛是他們老大的人則充耳不聞,依舊自顧自閉眼深思。
「這個…….這個本官不知道?長安城,可是有這事?!」
曹功雲有些驚訝。
「呵呵,真有意思。」
黑衣人笑了一聲,「曾」的一聲拔出長刀。
「你要做什麼!
」
曹功雲驚呼。
黑衣人卻是不管他,刀劍揮出,一收一縮之間,那名為「小元」的幾歲男孩,一束頭髮應聲落下。
黑衣人開口道:「這次是警告,下次是手臂。」
曹功雲被徹底嚇傻了,雙眸通紅道:「你威脅我,你威脅朝廷命官,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什麼罪?!」
黑衣人有些驚訝:「噢?還認不清局勢?那看來…….還需要讓你更清楚一些。」
作勢要拔刀。
這下曹功雲雙眼迅速瞪大。
他不敢賭!
不敢賭這些亡命之徒敢不敢殺朝廷命官的家人!
曹功雲徹底破防,如實說道:「好,我說我說!
」
「昨夜是有公主遇刺,是陛下最寵愛的女兒小兕子殿下遇刺了。」
黑衣人開口道:「然後呢?」
都已經說出來了,破了第一次,曹功雲也不在有所保留,頓時如吐豆子般各種事情如實說出。
包括侍衛反叛、殺手情況、楚王府高手等等。
「真不錯。」
「那麼,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黑衣人目光銳利的看向曹功雲。
「是什麼,還有什麼你想知道的,快問吧,只要我知道的都會說。」
曹功雲此時無比焦急。
「嗯,最後一個問題,那就是,那些反叛的侍衛,你是答應誰把他們安排進來的?!」
黑衣人聲音變得低沉,更多注意力是在曹功雲眼神上。
此話一出。
錯愕!
震驚!
不敢置信!
曹功雲驚恐道:「你在說什麼東西,我怎麼會安排那些反賊進來?你你你…….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這麼想知道這些事!
」
黑衣人搖頭道:「不是滿意的答覆。」
「曾」的一聲,拔出刀劍。
刀光直指小男孩胳膊。
要一刀砍下。
但沒有很快,而是慢慢逼近。
刀口越來越靠近孩兒胳膊,在看到孩兒那被捂著嘴巴、驚恐搖頭與落淚的畫面,曹功雲再次破防。
「好!我說,我說,是城北的益州商人劉曉居!是他們給我金銀,讓我安排原本天朝門的帶刀侍衛,將他們更改到寒陽門駐守!
」
「我…….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反賊啊!當時我知道死的都是那些人,我也嚇死了,我只是想掙一點錢,補貼補貼家用有什麼錯?可是他們…….他們卻是反賊。」
「我現在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朝廷查到我,可是他們還沒查到,你們這些神秘人卻是來了。」
「早知道這件事和我家人性命有關,哪怕是千銀萬銀,我也不敢接下啊。」
曹功雲捂著腦袋,仿佛精神崩潰。
黑衣人聞言。
這才收回刀劍,和周圍黑衣人互相對視,然後那人走到為首黑衣人耳邊輕聲低語。
「大人,結果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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