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在這個時代,還沒有經濟學這一說。
不過也能夠理解。
就算是大唐經歷了貞觀之治,有了盛唐的繁華昌盛。
可要說經濟,其實還掛不上鉤。
因為大唐這個時候還沒有形成一個非常完善的市場體質,也就是說,還沒有一個真正存在的市場。
交易的貨幣,主要就是通寶,
除此之外,還有金子、銀子、布匹,甚至是以貨易貨都存在。
而大宗交易市場,也就長安城的東西兩市,以及東都洛陽最新建立起來的一個交易中樞。
再想要從大唐之地找到更大的交易市場,還是各種貨物都有的那種,幾乎不可能。
最關鍵的是大唐的人以士農工商的階級思想,便讓市場經濟或者是國民經濟幾乎不可能存在。
管理者治理整個大唐,靠的是什麼?
是那些貴勛、是軍隊、是地方上的士族、豪紳、鄉賢、地方官員等。
天高皇帝遠。
各地還有封王等等,管理的制度也是各不相同。
如此情況之下。
誰有能夠明白,走量的情況下,其實茶農、茶商、朝廷等,都在賺錢?
因為這個錢流動的量以及速度,都比以前要快很多。
大唐百姓都需要青茶。
茶商就會想辦法採購更多的青茶,然後運往長安交易,賣出去。
這中間,茶農得到的錢財比以前要多了很多。
茶商得到的錢財也會更多。
朝廷征加了青茶的賦稅,也可以得到一些錢財。
三方都得到了好處。
至於誰受損?
沒有人受損。
因為百姓喝了青茶,的確可以通腸胃。
至於連葷菜都吃不起,本來就瘦弱的人,喝了青茶,可能更瘦,那也只是極個別現象了。
因為連肉都吃不起,更別說喝青茶了。
能夠買青茶的人,說明手頭上並不是很緊,有一些錢財能夠用來消費。
他們把錢拿出來購物,自然也要想辦法掙錢。
有了人去掙錢,也就有了勞動力,讓整個大唐的那些人被迫慢慢地動起來。
男耕女織的生活,看起來的確非常不錯。
自給自足的情況下,不用承擔更大的風險,不用去出更大的力氣和心思。
可是,人在這世間,都會被迫去做事情。
想要過上富足的生活,那就只有靠自己的腦力和體力。
腦力不行,那就只能是體力。
體力不行,那就只能靠腦力。
有了競爭才會有更大的發展機會,有了競爭才會形成一種無形的壓力。
不然,以現在的大唐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實在是太難了。
不少人已經開始生活在醉生夢死之中,富貴之家有餘糧,貧苦之家勒腰繩。
這些,江楓都沒有辦法和眼前的狄仁傑細細地講。
「狄相公,你所言乃是你所想,可是你所想也不過是你自己的一家之言。
如果想要知道,茶農到底接不接受征加青茶的賦稅,你可以去打聽一下,現在的茶農和以前的茶農有什麼區別。
不要直接問,因為他們肯定不會接受。
少了賦稅,茶商自然不會壓迫他們。
然而沒有了賦稅,茶商就真的不會壓迫這些茶農嗎?
想要讓朝廷既能夠得到賦稅,還能夠讓茶農得到好處,讓各方都滿意。
需要的是朝堂的態度。」
狄仁傑已經打算讓人去看看南方那些茶農和以前的區別,做一次實地巡查了。
聽到江楓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當即便問道:「朝堂的什麼態度?」
江楓收了青茶,回道:「既然擔心茶商會壓迫茶農,那就制定法度,一個讓茶商和茶農都能接受的法度。
凡是違反了這個法度,便直接治罪就可。」
狄仁傑見到江楓直接起身,去了後廚。
他便自己獨自思考。
這件事情已經可以肯定,乃是這位少東家想出來的。
天后娘娘背後的那位高人。
應該就是這位少東家。
以他這幾次和少東家的交談來看,對方並不是一個自私自利之人。
那他提出來的這個建言,自有一番道理。
只
是自己卻以自己的心思來猜度,可能有失偏頗。
的確是需要多方了解,才能做出定斷。
等到吃完了美食。
狄仁傑再一次問道:「聽聞少東家來自於海外之島,為何會對於民生有如此深的見解?」
江楓笑著道:「書讀的多了,道理自然也就懂一些。當然,先賢曾經言,盡信書,不如無書。
讀書不能死讀書,還是要結合現實,還是要有著自己的見解,有著自己的一些想法。
這書上的內容,其實也都是先賢自己的想法。
江某的師尊也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千人千面,一本書,一千個人有著一千個想法。
並不能說,這一千個想法都是錯的。
江某說的也不知道對不對,但是這就是江某自己的想法。
對於征加青茶之賦稅,也只是向武娘子提過,不知道怎麼就被朝廷拿來用了。
江某倒是有些好奇呢。」
狄仁傑先是被江楓的話語給鎮住了。
對於江楓的那個師尊,也是佩服不已,當真是一位大賢之人。
不然也不會教導出來如此大才的弟子。
最後,卻被江楓之言給嚇到了。
他這是差一點兒就暴露了天后娘娘的身份啊!
「應該是周國公聽到之後,向天后娘娘提起,便被採用了。」狄仁傑連忙解釋道。「以少東家剛剛之言,如果的確是真的,那這個想法便是惠澤萬民之事。
狄某當真是佩服啊,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青茶,也會有著如此大的作用。」
江楓只是嚇唬嚇唬狄仁傑。
都在隱瞞身份,不想攤牌,怎麼著,也要讓他們感受一下,欺騙他江楓的結果並不好受。
「當真是可惡!」
武后抬手就扔了手中的奏摺。
那奏摺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就摔落在地上。
旁邊的宮女直接戰戰兢兢,生怕自己做的一點兒不好,就直接被正在氣頭上的天后娘娘責罰。
上官婉兒卻上前,撿起了奏摺。
她沒有看,也知道這奏摺裡面寫的是什麼,為什麼會讓天后娘娘如此生氣了。
把奏摺放在要銷毀的奏摺上,然後拿起另一邊的奏摺,放在了武后的身前。
「娘娘,河源之地的戰報到了。」上官婉兒提醒了一下。
武后拿起來一看。
本來憤怒的神色,這才好了一些。
「到底是大唐名將,薛老將軍此去河源之地,僅僅是脫了將軍帽,那吐蕃大軍就撤了。
當真是威震四方的薛仁貴,本宮沒有看錯人!」
話說,薛仁貴帶著支援大軍兩萬,去了河源之地。
本來還在和黑齒常之交戰的吐蕃大軍,聽到大唐支援的大軍來了,還不想撤退。
可是在戰場之上,見到這一次領兵的人,乃是頭髮花白的薛仁貴。
頓時就嚇得撤退了出去。
論彌薩這位大唐使者,現在還在大理寺的大牢裡面困著。
等到吐蕃撤軍之後,可能才會放出來。
大唐並不想現在就和吐蕃開戰,再加上就算是兩軍交戰,也不會斬殺使者。
這本就是一個規定。
吐蕃的赤都松贊沒有接到論彌薩的書信,自然也就不知道,大唐啟用了薛仁貴。
並且派遣薛仁貴到了河源之地。
等到在戰場上,見到了老當益壯的薛仁貴之後,赤都松贊嚇得直接撤兵了。
這不是他膽小如鼠。
而是薛仁貴的威名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吐蕃和突厥等地。
三箭定陰山的赫赫凶名,讓人很難不害怕。
被嚇退了的赤都松贊後來還是重整大軍,想要趁著大唐北方被突厥入侵的戰機,繼續攻打河源之地。
可惜,有著薛仁貴在,再加上黑齒常之這位新起之秀。
以他的能力還有現在吐蕃大軍的戰鬥力和軍心以及士氣,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不僅沒成功,還丟了幾座城。
武后看完了戰報,自然高興起來。
這薛仁貴,可是她諫言李治,才被啟用了。
上官婉兒連忙誇讚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武后擺了擺手,說道:「喜什麼,最近這奏摺越來越讓人容易動怒,連看都不想看了。」
上官婉兒便直接開始拿起奏摺,專門讀一些好消息。
武后的心情才平復下來。
想她為了大唐能夠長治久安,已經做出了如此大的功績。
可是朝堂諸公竟然還是想著讓她還政於皇太子!
難道,她做的還不夠好嗎?
這大唐面對吐蕃和突厥的兩方入侵,都能夠穩住邊關,還取得了勝利。
如果是皇太子監國,怕是已經開始內亂,朝堂之上爭鬥開始,那裡還有邊關的勝利可言。
東宮。
李賢身上的汗水已經濕透了衣衫,但是他還在忍耐著。
因為冰窖裡面的冰塊,已經用完了。
這夏天還未曾過去。
他想要用冰塊消暑,表要去內務府申請了。
可是作為明白人。
他知道就算是自己申請了,估計也不會有。
不然,以他東宮皇太子的身份,怎麼可能還會缺少冰塊?
沒有了冰塊消暑,到了晌午,太陽烈一些的時候,自然熱的很。
「殿下。」
張大安走了進來,先是施了一禮,然後問道:「聽聞劉相公請人寫了好幾道奏摺,都是請求娘娘還政於殿下?」
李賢放下書,直接承認了。
張大安苦大仇深地嘆道:「殿下,這一步棋,走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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