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2006 一百零九章功虧一簣

    以下是:為你提供的《》小說(作者:初照人)正文,敬請欣賞!

    ()    一ri之間,襄陽易手。

    整個漢南局勢大震,首當其衝的是江淮軍與四大寇激戰的竟陵戰場,一經證實之後,雙方立刻罷手停戰,稍後,便傳出江淮軍yu大舉進攻襄陽的風聲。

    而隨後一個消息,亦讓襄陽城內的牧場軍軍心浮動。

    「牧場被襲擊了?」

    由於楊浩重傷昏迷,商秀洵當仁不讓的代理了襄陽城主,原錢獨關的城主府臨時闢為議事大廳。

    得到消息是在第二天的下午,是由襄陽方面派出的信使所帶回來,五十名牧場子弟,在牧場外圍遭到游騎狙殺,只有一人負傷逃回,據這名傷者所言,曾見牧場方向有火光濃煙升起,具體情況不得而知。

    「場主,就讓宗道帶領人馬,看看這是何方神聖!」

    柳宗道似乎打仗打上了癮,迫不及待的第一個請令出戰,吳言與鵬鶴二老也俱都贊同回援牧場,商秀洵卻暗覺不妥,猶豫著不肯下令。

    經過襄陽這一戰,商秀洵生出諸般疑惑,更體會到什麼是所謂的兵凶戰危,變幻莫測,相較從前閉門讀兵書的時候,此刻的心思,越發慎重的多。

    「不可以!」

    聲音響起,虛行之收起竹傘,帶著左孝友和許振從外面跨進廳來,將傘交給守衛的牧場子弟,走上前左右拱手與柳宗道等人見禮,最後向商秀洵道:「商場主。竟陵探報,四大寇撤軍,輔公佑十萬江淮,分水陸兩支,正往我襄陽襲來,其中水軍已過江夏!」

    商秀霍然起身,呆了一呆。又緩緩坐下。

    「另外在江淮水軍中,似見到巴陵幫與迦樓邏軍的旗號!」虛行之全不顧廳內眾人地臉sè。繼續說到:「四大寇撤過漢水之後,去向不明,恐怕會乘機對牧場不利,還有,南陽的向思仁率三萬人馬屯兵新野,距襄陽不過一ri路程,似有動作!」

    一連串消息震得牧場眾人個個無語。柳宗道吞了吞口水,艱澀的道:「這些消息……」視線投向許振,後者則神sè凝重的點了點頭,許振升任三執事後,一直負責打理情報,這一點頭,無疑是證實了虛行之的話。

    「那我們不是被包圍了!」柳宗道一言道破所有人的想法。

    一股深深的挫折感襲上商秀洵地心頭,環視廳間手下。盡無一人不神sè難看。

    虛行之冷眼旁觀,心中亦暗暗盤算,不錯,這漢南就是一張網,襄陽是網中之餌,原本想逮條大魚。結果這條魚出其不意,把餌吞了,那麼接下來,不是魚死,就只有網破,可惜殿下現在不能理事,就不知商場主這個人,到底能不能擔當得了?

    ※※※

    「痛煞我也!」

    楊浩猛的雙眼一睜,脖頸掙得血紅,整個人就要從榻上彈起。旁邊迅速伸過一隻手按住他頸側。內力輕震,楊浩頓時又昏迷過去。

    房中宋玉致、宋魯、拓跋玉、淳于薇幾人都被嚇了一跳。還有躺在另一張榻上,半死不活,全身纏滿繃帶地跋鋒寒,也支起半個身子來看。

    出手制昏楊浩的是一名文士裝束,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身材修長,膚白如雪,瘦窄臉形,一雙眸子卻智慧靈動,使人印象深刻。

    「智叔,他怎麼樣了?」宋玉致小心翼翼的問道。其餘幾人也露出關心神sè。

    嘆了口氣,中年男子取過白帕擦了擦手,這位嶺南宋閥僅位於宋缺之下的二號人物,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地刀宋智,神sè間也露出一點惋惜:「八脈盡斷,手足骨碎,僥倖能保住一條xing命,只是以後,恐怕不會像正常人那樣的運動了!」

    換言之,治好了也是個廢人。

    嶺南多產珍藥,藥材買賣亦是宋閥地重要生意,而宋閥之中,又以地刀宋智最jing歧黃之道,他這時的說法,亦等於場中最權威的結論。

    房內一時間靜可聞針。

    宋魯悵然嘆了口氣,跋鋒寒恨恨一拳砸在榻上,淳于薇哀聲嘆氣,扭頭求助似的看向師兄,後者搖搖頭,也無話可說。宋玉致卻走上前道:「智叔,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這個……」宋智皺起眉頭,沉吟道:「除非能找到當世國手,替他重續筋脈!」

    「重續筋脈?」拓跋玉劍眉一揚,好奇的道:「世上真有這麼神奇的醫術?」

    眾人亦都將視線往宋智看來。

    「有!」宋智不假思索的道。

    在眾人迫切地目光下,宋智遲疑了一下,才道:「就是慈航靜齋!」

    ※※※

    秋雨蕭寒,籠罩著劫後的襄陽城。

    飛馬牧場不是豪強之流,入城之後紀律嚴明,並未sāo擾地方,只有原漢水派的守軍在撤退時燒了幾所民居,也很快被牧場控制住了局勢,戰事平定到現在,城內除了街道冷清之外,卻也一切如久,偶爾還有些迫於生計的買賣人,試探著在外面擺出攤子,窺探情形。

    一水之隔,樊城上空卻是濃煙滾滾,漢水派的人鬧了一夜,一大早卻又聲息俱無,似乎已經悄悄溜走,而牧場方面,暫時還沒有進駐樊城的意思,對此根本不做表示。

    「所謂為山九仞,功虧一簣!」

    議事廳內,虛行之正為牧場眾人打氣,斬釘截鐵地道:「現在撤回牧場的話,不但襄陽不保,敵人若乘勝追擊,再設伏於中途,我們全都死無葬身之地,何況牧場百年經營。上下一心,又有大管家鎮守,固若金湯,就算放著給他攻,也休想攻打下來,根本無須擔心,又何必自亂陣腳!」

    「之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柳宗道等人不由想起虛行之鼓動牧場出兵時地言行。心中都暗自嘀咕。

    「為今之計,只有死守襄陽。整兵備戰!」虛行之下結論道:「輔公佑等人也不是全無後顧之憂,一旦戰事膠著,杜伏威麾軍西來,那時頭疼的可就是他們,再說自古兵法,莫不是搶占上游順流而擊之,而今輔公佑逆流而上。已犯兵家大忌,此戰我們羸面很大!「

    「話雖如此!」柳宗道面露難sè:「可我牧場向來不習水戰,江淮水軍一到,我們就被動了!」

    「這……」虛行之一楞,確實沒有想到,不過眼珠一轉,立道:「可與江面多設箭樓,再埋下鐵鎖。到時夾擊來船,定叫他有來無回!」

    「時間急迫,做得來嗎?」吳言和許振也有些懷疑。

    「既然知道時間緊!」虛行之恨鐵不成鋼的道:「能做一點就做一點,還在這裡磨蹭什麼……啊,場主,你以為呢?」

    商秀洵芳心已亂。聽到這話才回過神來,幽幽的嘆口氣道:「就照虛先生的意思辦吧!」

    柳宗道,許振,吳言三人一起領令而去,虛行之又左孝友道:「左將軍,你也去準備一下!」

    左孝友也隨後出去,虛行之看了看廳內,又向商秀洵道:「商場主,學生想單獨跟場主談談!」

    商秀洵微微一怔,看了左右的商鵬商鶴一眼。點點頭。二老也隨之退出。

    廳門關上,只剩下商秀洵與虛行之二人。商秀洵強打jing神道:「虛先生還有何事,請講吧!」

    「這個!」虛行之躊躇了一下,才神情異樣的道:「其實學生還有一策,可以全殲來敵,只恐……」

    「什麼?」商秀洵美目一亮,大出意料之外,立時起身走上前來:「虛先生所言當真!」

    「豈敢哄騙場主!」虛行之苦笑一聲:「只是,這後果……可能有些嚴重!」

    商秀洵秀眉輕蹙,微一沉吟,溫言道:「生死存亡關頭,但有計策,皆可一試,虛先生但講無妨!」

    「可是……」虛行之yu言又止,偷眼打量著商秀洵:「學生只怕,場主擔當不起!」

    「殿下不在,凡事皆由我做主!」商秀洵面露不悅之sè:「何事擔當不起,虛先生再要遮掩,就是不信我了!」

    「學生不敢!」虛行之長揖行禮,抬頭來已下定決心:「學生請場主,挖開老龍堤!」

    商秀洵聞言sè變。

    ※※※

    「慈航靜齋?」

    拓跋玉若有所思地道:「聽聞中原武林,有一個傳承數百年地神秘門派,內中全是修天道地女子,在玄門內有著至高無上地地位,據說道門第一散人寧道奇曾摸上靜齋,找主持論武,豈知靜齋主持任他觀看鎮壓齋寶笈慈航劍典,寧道奇尚未看畢,便受傷吐血,知難而退!」

    一番話說得房內人人側目,宋智亦讚賞的點了點頭:「果然是武尊畢玄的弟子,這等事,江湖上都未有多少人知曉,你這異族人反倒知之甚詳。」

    「嘗聞家師提起過!」拓跋玉謙虛的笑了笑。

    「別廢話了,是不是這傢伙有救了!」淳于薇搶著道。

    「智叔!」宋玉致也目露殷切。

    宋智看看眾人,微微一笑,最後看了宋魯一眼,才道:「不錯,其實家兄與靜齋本代主持乃是舊識,此事連魯弟都不知究竟!」

    「大兄一向嚴正,小弟豈敢妄測!」宋魯訕訕一笑,卻似乎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單從外貌看宋魯宋智二人,明顯宋魯滿頭白髮銀須,其實年齡也不是很大,排行還在宋智之下。

    「真的?」宋玉致目露欣喜,轉頭看向楊浩道:「那他……」

    宋智心知其意,答道:「只好請殿下隨我們去趟嶺南,正好大兄也想見見他。相信大兄出面,靜齋定不會袖手旁觀!」

    「那好,我這就去知會商場主!」宋玉致坐言其行,轉身跑出房外,宋智與宋魯不由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笑意。

    淳于薇面露失望之sè,怔怔地看著榻上。拓跋玉心中暗嘆。拍了拍師妹地肩膀,轉向跋鋒寒道:「跋兄。我們之間的賬,是否了結一下!」


    「我現在這個樣子,那就任憑你們擺布了!」跋鋒寒淡淡一笑。

    「好!」拓跋玉目中露出佩服之sè:「只要你隨我們回草原,傷好之後,師尊會給你一個公平決鬥的機會!」

    與武尊畢玄公平決鬥,對於現在的跋鋒寒而言,這機會有或沒有。都是一樣,不過身落人手,跋鋒寒也無話好說,索xing一言不發的躺回榻上,靜靜的養起傷來。

    誰也沒有注意,另一張榻上的楊浩,一根手指忽然動了一動。

    ※※※

    寧作太平犬,不為亂世人。

    亂世之中。人xing已蕩然無存,西通襄陽地大道之上,幾輛被砸爛的馬車橫臥雨中,數十具平民百姓地屍體散拋在道路兩旁,明顯是經過一場亂兵洗劫。

    道旁長草拂動,鑽出兩名衣衫襤褸的少年。jing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後迅速跑將出來,在滿地屍體上亂翻,終於在一個包裹里找到幾塊打濕的糕餅,兩人一人一個,狼吞虎咽地吞了起來。

    吃著吃著,一名少年忽然放聲大哭,抽抽咽咽的道:「完了,小倩,小鶴兒一定死在襄陽了。我們找不到她了!」

    「不許胡說!」另一名年長些的少年使勁推了同伴一把。怒道:「我們一定能找到小鶴兒地!」

    這時只聽一聲驚咦,路對面的長草叢內。忽然鑽出一名年輕人,手持柄雪亮鋼刀,大笑道:「好哇,又有來送死的!」

    隨著他的話語,草叢中又站起一人,慌裡慌張的繫著褲帶,興奮的探頭道:「哪有人,在哪兒?」

    兩名少年大吃一驚,連忙起身要跑,持刀年輕人已經一躍身擋住去路,竟然身手不俗,年長少年見狀,忙大叫一聲:「小尤往回跑!」不顧生死的向那持刀年輕人撲去,那年輕人只獰笑一聲,飛起一腳將這少年踹倒在地,少年跌倒在地,頭上地帽子不慎落下,竟露出一頭秀麗長發。

    「咦,竟然是個雌兒!」持刀年輕人眼睛一亮,笑容頓時異樣起來。

    那邊被稱做小尤地少年,驚呼一聲:「小倩!」已被後面那人攔腰抱住,哈哈大笑道:「師兄,真的是女人啊,身材不錯啊!」

    路旁地草叢中,靜靜的露出一隻光溜溜的女人手臂,看情形這兩人攔路行劫不算,竟還就地行yin,

    「來嘛,寶貝,再陪大爺樂樂!」擒住小尤之人拖著少女就往草叢裡走,另一名被稱為小倩的少女則被那師兄抓住頭髮,又踢又打,卻掙扎不脫。

    「敗類!」半空中忽然傳來一聲斷喝,一件旋轉飛行地物事破空而至,繞場一轉,又嘀溜溜的飛回不見。

    頓聽小尤一聲尖叫,雙腳沾地,連滾帶爬的跑到一邊,抓住她的那人兀自呆立當場,忽然脖頸間裂開一線,一蓬血雨灑出,雙眼圓睜,直挺挺的向後倒下。

    那名師兄大吃一驚,放開小倩,心驚膽顫的提起刀來:「在下清江派弟子陳步雲,不知是哪位江湖同道……」

    回答的他的又是一聲破空飛響,一柄白摺扇旋飛而至,同樣在他喉間劃開血線,被半空中躍出一人接在手裡,身法輕盈的落地,那陳步雲亦同時倒下。

    卻見來人二十上下,眉清目秀,俊雅非常,一身白sè書生衫,戴著黑sè折帽,身後背著一具書架,上面搭著雨棚,乍看去只是一弱質書生,任誰也想不到,他手中摺扇頃刻間已取了兩條xing命。

    兩名少女得脫災難,驚弓之鳥的抱在一起,小尤痛哭失聲,小倩膽子卻大,抬著頭,jing惕地看著這名不速這客。

    書生倒不以為意,只是看著滿地屍首。感慨地嘆了口氣,然後才把視線轉向兩名少女,不由眼睛一亮:「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好美人,唉,可惜沒時間作畫了!」

    忽然神sè一動。又嘆了口氣:「真追來了,yin魂不散!」剛要動身。忽又停下,轉身從袖中掏出幾塊金錠,甩手扔到那小倩面前,眨眨眼一笑,身形一展,已落至十丈之外,瞬息不知去向。

    大道上。只留有兩名驚呆了的少女,楞了半天,小倩才爬起身,撿起地上地金錠,緊緊的攥在手裡。

    ※※※

    「送殿下去嶺南?」

    商秀洵無力的坐在椅子上,目光複雜的看著眼前的宋玉致。

    「如果場主有所不便地話!」宋玉致信心滿滿的道:「可以一切由我宋閥安排,無虞秦王殿下地安全問題!」

    「是嗎?」商秀洵勉強笑了笑,目光轉身旁邊的虛行之:「虛先生。你以為呢?」

    自從宋玉致到來,虛行之一直默然不語,此刻聽見問話,才斟酌著語氣道:「殿下的傷……實在太重,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如果。宋小姐他們有辦法的話,還是試一試的好!」

    「我們的船就停在江面上!」宋玉致又道:「只等殿下傷勢稍為穩定,今晚就可以出發!」

    商秀洵動了動口,卻發覺自己根本無言以對,沉默半響,茫然的點頭道:「那,就這樣吧!」

    宋玉致笑了笑,告辭離去,隨後虛行之看了看商秀洵地臉sè,嘆了口氣。沒說什麼。行了一禮,也出廳而去。

    「嘩啦」一聲。書案上的令箭筆架被商秀洵掃落一地,一個呆呆的坐了一會兒,忽然枕臂於案,嗚嗚的哭了起來。

    ※※※

    「宋小姐!」

    宋玉致走出城主府,忽然被身後虛行之叫住,愕然回身道:「虛先生,有事嗎?」

    「一點小事!」虛行之笑容滿面的趕上前道:「只是想問問,我們殿下今晚之前,能不能醒過來?」

    「這個卻說不定!」宋玉致認真想了想:「智叔說,他身上的骨頭才接好,最好還是保持昏迷!」

    「這樣啊!」虛行之一時皺眉沉吟起來,宋玉致見他如此,也不再打擾,招呼一聲,轉身自去,虛行之忙拱手相送。

    「這下不好辦了!」望著宋玉致的背影,虛行之唯有搖頭苦笑:「難道真要到嶺南去,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啊!」

    ※※※

    夜雨瀟瀟。

    掛著宋閥旗號的三桅大船靜停江面。

    商秀洵紅袍輕甲,冒雨站在火把照耀地南城頭,遙望著江上船影,面上沒有一點表情,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心中更是冰涼一片。

    「場主!」

    柳宗道帶著吳言許振跑上城來,三人俱是一臉急切,柳宗道第一個道:「場主,你怎麼可以放秦王殿下走,他們走了,我們怎麼辦?」

    許振亦道:「是呀,連虛先生也跟去了,這,馬上就要開戰了!」吳言沒來得及開口,也急得眼中冒火。

    「有何關係?」商秀洵冷眼掃過三名屬下:「難道說,沒有他們,我們牧場就不會打仗了?」

    三人齊齊愕然,柳宗道楞了一下,看了看兩名戰友,艱澀的道:「可是,這……這,唉,你說我們打來打去,究竟為誰啊,呆在牧場好好的!」許吳兩人也黯然低頭不語。

    商秀洵動了動嘴角,似乎想要笑,卻笑不出來:「至少我知道,我們,現在是為自己在戰,已經沒有退路了!」

    「一入亂世,再難回頭!」李秀寧的話,仿佛魔咒一樣,在商秀洵耳邊迴繞,幾yu將她的心臟撕裂。

    「走!」

    猩紅披風一卷,商秀洵當先走下城去,柳宗道三人無奈,只能隨後跟上。

    ※※※

    「哎,小心殿下,你們怎麼做事地!」

    沿江岸邊,點起熊熊火把,宋家大船不能近岸,宋智已先行回船,派出數艘小舸接人。

    虛行之親自指揮軍士搬運楊浩的床榻,左孝友跟在一邊,瞅個機會悄悄的湊到虛行之耳邊:「虛先生,殿下跟你都走了,我怎麼辦?」

    「你跟我一起去唄!」虛行之不以為意的道。

    「啊!」左孝友訝然道:「那還有士兵們呢?」

    「樹倒猢猻散啊!」虛行之一臉無奈:「就交給牧場好了!」見左孝友還要再說,虛行之卻伸手一攔,壓低聲音道:「笨蛋,看嶺南宋家的意思,似對殿下青眼有加,前程不可限量,襄陽這裡已經是個泥潭,不乘現在抽身,更待何時!」

    「不太厚道吧?」左孝友被他說的沒了主意。

    「那好,我一個人去,你留下來!」虛行之作勢要走,慌得左孝友一把扯住他:「虛先生,還是我們一起走吧,你等我安排一下!」說完轉身匆匆而去。

    宋玉致和宋魯站在岸上,正與拓跋玉師兄妹二人作別,淳于薇一臉的鬱悶,根本不肯理人,拓跋玉只好代她道了幾句歉意,宋魯笑笑無妨,雙方一是突厥武尊的弟子,一是嶺南宋閥的重要人物,彼此都是久聞其名。相識相別一場,也頗為盡興。

    急促的馬蹄聲踏破夜空,在場眾人都是一楞,扭頭看去,只見火把閃耀,一道長龍自襄陽南門處飛速行來。

    「什麼事?」岸邊地宋閥武士連忙攔上前,結陣以待。

    不多時,對面騎隊馳到近前,宋魯認得是牧場軍隊,連忙吩咐宋閥武士不要動手,正待開言詢問,對面火把開處,已馳出一騎紅衣人影,猛一收韁,勒得座下馬長嘶一聲,奮蹄而起,重重踏落地面,座上騎士輕甲按劍,外罩大紅披風,容顏如玉,正是飛馬牧場場主商秀洵。

    「商場主,你這是?」宋魯不解地問道。

    熊熊火把的照耀下,只見商秀洵滿面淚痕,痴痴地望著船上的楊浩,正當所有人都莫名其妙之際,商秀洵已拚盡全身力氣叫道:「楊浩,你起來啊!」

    依舊動聽的聲音,此刻竟帶著深深的委屈,夜風晚雨,江邊岸頭。幾乎喊得所有人心頭都是一顫,進而目瞪口呆。

    「楊浩,你真的不管了,你就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面對江淮十萬大軍,我扛不起來啊,你把我當成什麼,棋子嗎,你真的是在利用我嗎,所有的一切,都是騙我的對不對,現在我沒用處了,你就把我扔了,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楊浩,你起來啊!」

    小舸之上,楊浩睜開雙眼,緩緩吐了口氣,無聲的罵了一句:「太瓊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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