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2008 第七章 勾心鬥角

    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辛棄疾《永遇樂》

    楊慎說這首《永遇樂》為稼軒詞中第一。

    *******

    第二天是很繁忙的一天，先去碧秀心墳塋上除草填土，石青璇領著阿雪跪拜許久，阿雪雖說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並沒有提出異議，看得出石青璇的親和力還是很強大的，然後就是岳山。

    站在岳山的墓前，我唏噓不已，當年多麼豪邁的人物如今歸於塵土，世間的絕頂高手也逃不過時光的追捕，那麼忙碌半生即使站在最高處俯覽眾生又有什麼意義，不如和心愛的人安安穩穩的歡度餘生。

    我一時間有些意興闌珊，想要逃離這些是是非非。

    在孫思邈幫阿雪檢查身體情況的時候，我就坐在小溪邊曬太陽，山上確實要冷上很多，初冬的暖陽斜著照在身上，讓人懶洋洋的，溪水歡快的流淌著，游魚在其間跳躍著，這裡就像是在風景畫裡一般。

    「你還真懂得享受。」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來，石青璇搬著一張竹椅走過來，在我旁邊坐下。

    這種竹椅應該是後來做的，我和孫思邈都是思想上的強者，行動上的矮子，說起來頭頭是道，動手能力超差，這種可以坐和躺的椅子應該是出自魯妙子之手，做工精細不說，還附帶一個腰部按摩裝置，巧妙的機械傳動原理，只要扳動機關，就可以在腰部做上下運動，在這點上男人都深有體會。

    今天的石青璇摘去了面紗，露出清麗絕倫的臉龐。穿著藍色印花的女裝，隨意的坐著，雙眸微微眯著，面對空曠的山谷，自然就有種風姿綽約，楚楚動人的神韻。

    「人生短短几十年，若是一味的忙碌，到頭來還能剩下什麼。」我感慨道。

    未來的時代就是這樣，快節奏的生活讓人喘不過氣來，每個人都像擰緊的發條一樣，沒有時間去想想這樣生活的意義，浮躁的社會，每天接收到的都是鋪天蓋地的廣告和肥皂劇，有多久沒有認真地讀過一本可以讓人思考的書籍了？

    「這是偷懶的藉口麼？」石青璇反問道。

    「這是有意義的生活。」我糾正道。我有些詫異她和昨天的反差，不會沒事找我閒聊吧！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石青璇隨意的問道。

    「哦，在這裡呆兩天然後就回嶺南，我在那裡開了一間包子店，有中原特級大廚坐鎮，絕對是物美價廉，童叟無欺。」我介紹道。

    「你一個人回去吧，我姐姐要留在這裡。」石青璇睜開眼睛，認真的說道，「我娘臨終前希望我們姐妹團聚，如今也算是完成娘親的心愿了。」

    「恩，這樣也好，讓阿雪在這裡住些日子，你們好好聚聚，過年的時候我過來接她。」我應承道，「你也可以和我們一起去嶺南過年。」

    「別裝傻了，我是要我姐姐一直住在這裡，當然你可以隨時來看她。」石青璇提高聲音，堅決的說道，「昨個我查問清楚了，你並沒有對我姐姐做過什麼，不然的話你就不會安穩的坐在這裡了。」

    我終於知道這丫頭為什麼針對我了，她是要和我爭奪阿雪的監護權，從法律的層面上講石青璇和阿雪是有血緣關係的，要是打官司的話我鐵定是贏不了，她還擁有碧秀心臨終前的囑託，這就站著大義呢，無論是法理人情我一樣不占，不過這裡可是古代，那有那麼多的條條框框。

    「這個咱們要尊重當事人的意見，你問過阿雪願意和誰在一起了麼？」我不慌不忙的說道。

    「那個她並不是真的她，僅僅是她的一個附屬人格罷了，孫伯伯都告訴我了。」石青璇駁斥道，「你若是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姐姐呆在你身邊的話，那等她恢復之後你還是要失去她。」

    「若是真的師妃暄的話……」我遲疑道。

    這個假設一直縈繞在我心頭，十八年前師妃暄毅然的躲進了潛意識裡，要是作為主人格的她一旦出來的話，她會如何選擇呢？

    我們兩個一時都陷入了沉默。

    「你開個價吧？」半晌之後，石青璇緩緩的說道。

    「呃……」我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這裡是《不死印》和《幻魔身法》的典籍，只要你讓我姐姐留在谷內，這兩本江湖中人垂涎不已的武功秘籍就歸你所有了。」石青璇拿出一個小布包，鄭重的說道。

    「算了，你別拿這個糊弄人，當年石之軒和阿雪在研究《不死印》的時候我就在一邊旁聽，連這個名字都是我起的。」我不在乎的說道，「再說一旦我擁有這兩本秘籍那還不是惹禍上身，光一個影子刺客就讓我不得安生了。」

    這丫頭太狡猾了，這明顯是移禍江東之計，別說我不在乎武功秘籍，就是拿了估計第二天這消息就滿天飛了。

    「我倒是忘了邪帝的身份，對於武功一道眼界自然很高。」石青璇釋然道，「這是一張巴蜀地區流通的兩千兩白銀的票據，在巴蜀川幫下屬的商行皆可兌現，巴蜀和嶺南頗有淵源，想來在嶺南也可使用。」

    恩，兩千兩銀子，這個確實是個巨大的誘惑，打個簡單的比方，兩千兩銀子在這個時代可以讓我衣食無憂的生活十年以上，當然前提是不能敗家。而且在這個時代沒有可以流通的銀票，只有各個地域內大型商行內部結算用的票據，各地的票據還不同，關中的票據在嶺南就無法使用。

    不過現在我不稀罕這個，美仙是做什麼的？擱在未來那就是國際上的軍火販子，幾千兩銀子不過是一次武器交易罷了，雖說我儘量不用她的錢，可咱對待金錢的境界那是上去了。

    「這些銀子你還是留著做嫁妝吧！」我一臉特淡然的表情，「你掙這些也不容易，東奔西走的不說，還要周旋在那些達官貴人之間，音樂本來是渾然天成很自我的東西，一旦用於表演就失去靈性了，你昨天晚上吹得就很好。」

    「要是你喜歡的話，我可以只給你一個人吹。」石青璇突然回眸，對著我嫵媚的一笑，「不過我姐姐要留在谷中。」

    前半句讓我的心跳加速，特別是那回眸一笑，清麗的臉龐帶著無盡的誘惑，那是天使和魔女的混合，能夠讓人在虔誠中墮落。後半句卻讓我回到了現實，我摸了摸胸口，平復了一下情緒，還好我能把持的住。

    「這個絕對沒得商量！」我斷然拒絕道，連美人計都用上了，看來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既然如此，那你別怪我無情。」石青璇冷然道，「只要我對那些江湖上的人說出你對我圖謀不軌，意圖侵犯我，你應該知道後果。」

    「這個有什麼，反正我的名聲已經敗壞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了，在多你一個也沒什麼。」我無所謂的說道，「所謂破罐子破摔，就是說我這樣的，頂多成了天下第一淫賊，也算是在大隋朝留下名號了。」

    小樣，想和我斗，你還嫩點，我得意洋洋的看著她。

    「你真是個無賴！」石青璇中肯的評價道。

    「謝謝誇獎！」我不客氣的說道。

    「你可以不在乎天下人的看法，不過你不能忽視一個人的看法。」石青璇狡黠的笑道。

    「誰？」

    「東溟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