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基洙,你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嗎?」劉徹悟不怒時就威嚴凜然,憤怒時更像是一頭韜光養晦的雄獅,對敵意者發出不加掩飾的警告,釋放出強勢戰意。
誰說伏櫪老驥可欺辱?
「劉院長,我想你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這次交流會的主旨,這次的主旨就是實話實說。中醫地位如何,不是我們韓醫說的,是就擺在那裡的事實,你要是感覺我說的不對,等會完全可以進行反駁。」
「你甚至可以痛斥韓醫,當然前提是你要有足夠的理論依據支撐你的痛斥,否則我怕你最後下不了台。」面對劉徹悟的質問,李基洙表現的非常強硬,高高挑起的眉角釋放出一股桀驁不馴。
「要是不能說實話,這場交流會還有何意義?我想劉院長,你也不希望這是一個虛偽的會議吧?當然了,你要說現在就起身離開,我們朴氏製藥是無所謂,只是怕你們沒辦法向國內交差吧。」
「哦,順便提醒下你,看到那邊沒有?後來這裡又來了幾家媒體,他們不是華夏的不是我國的,而是西方國家的,你就不怕鬧成出個國際醜聞?」
怎麼,想拿話激我嗎?當我們中醫代表團好欺負不成?
劉徹悟不曾想過控制憤怒,所以眼神凜然的掃視過去,「李基洙,你這是想要踩著我們中醫的肩膀上位,這個才是你們舉辦這次中韓醫術交流會的最終目的吧?所謂的陳家經緯只是你們拿出來的幌子?」
「劉院長,你誤會了,陳家經緯不是幌子,那真的是第三議程的彩頭,只是你要認為這是對你們中醫的羞辱,我也無從辯駁。」
「我還是那句話,演講自由化,不限題材隨意發揮。你們有本事說得天花亂墜,我們恭候聆聽便是,要是沒的說,那就好好聽我們的演講。」李基洙微微垂下眼帘,神色漠然。
「哼!」劉徹悟冷哼一聲懶得和李基洙辯論,對方既然已經擺明要這樣做,說再多的話都是徒勞無功。
與其爭辯不如想轍,劉徹悟轉身就開始和鍾遠山他們討論起來。代表團緊急磋商,每個人都看向最初指定的三位發言人,希望他們能強勢反駁。但可惜的是,這三位中醫準備的演講稿講述的都是理論知識,根本就不曾涉及到這種爭辯內容,一時間他們全都手足失措。
崔成錫的演講猶然在繼續進行。
「1997年的訓民正音和朝鮮王朝實錄,2001年的直指心體要節和承政院日記,2007年的海印寺高麗大藏經板及諸經板和朝鮮王朝儀軌,再加上東醫寶鑑,咱們韓國已有7項世界記憶遺產。」
「這一數量在亞洲國家中居首,世界排名第六。亞洲第一,世界第六,這是咱們國家的榮耀,是每個人的榮耀」
湯小米臉色陰鬱的仿佛即將下雨的天氣。
她現在總算明白姬年為什麼在把她喊進來前會提前囑咐那句話,他要自己負責直言,他負責迎戰。姬年,即便你不迎戰,我都會直言不諱,因為我是一個華夏人,我絕對不容許任何人誣衊我的國家。
湯小米錄製的完整視頻果斷上傳,並且配上最清晰的標題:韓醫崔成錫公然炮轟中醫,其心可誅!
整篇帖子並沒有過分講究語言性和藝術性,就是最純粹的疑問句和排比句,氣勢恢宏的對崔成錫的行為進行指責,將他不曾遮掩的司馬昭之心展現的淋漓盡致路人皆知。
青年報社梁英博親自坐鎮,當湯小米將視頻和標題文章全都發過來後,第一時間就下令上傳。他的命令很簡單,對湯小米的帖子不動一字,原封不動刊登。
網絡上自始至終關注這事的網民在看到這個帖子的瞬間爆發了。
「麻痹的,我就說有內幕吧?你們還不相信,現在總該信了吧?這分明就是在踩著咱們中醫博上位呢。」
「說什麼狗屁話,東醫寶鑑算是哪門子蔥?」
「說你們國家的事,你扯上我們中醫地位尷尬算怎麼回事?」
「我這邊有消息,中醫代表團準備的三篇演講稿全都是中醫理論,要是對上這個話題絕對干不過啊。」
「神啊,誰來救救咱們中醫代表團!」
像是這樣的網絡議論並非只在華夏這邊有,在韓國和其餘幾個媒體國家也同樣發酵著。中醫韓醫之爭,原本就是很有搞頭的新聞,再加上媒體的吹捧渲染,更是瞬間就掀起熱潮。
韓國民間。
「哈哈,就知道咱們韓醫是無敵的,聽聽咱們韓醫說的話,聽著就鼓舞人心。」
「亞洲第一,世界第六。」
「我相信,有朝一日咱們韓醫必然會成為世界第一。」
整個韓國的眼光隨著無數媒體的競相報道,幾乎全都開始盯著這事。更別說從最開始這刻起,他們明顯是處於上風,心情激盪之下,如何能不肆意宣洩那份得意?
雖然說時間尚早,但一個個路邊小酒館中已經是開始坐滿人,他們都盯著電視中的直播,邊喝酒邊肆意的討論這事,眉飛色舞,氣焰囂張。
國際六國。
因為抵達會場的是六個國家的媒體所以只能是六國討論,他們在看到各自國家記者傳遞迴來的實時報道後,都開始紛紛表達自己的觀點,以及強烈要求及時跟蹤後續進展。
「哦,原來這樣啊,要不是有這個交流會我都不清楚韓醫在世界上這麼有名。」
「中醫真的如此沒落不堪嗎?據說他們有些古老醫術很神奇啊。」
「中韓醫界即將爆發大戰,誰將勝出誰將落敗,很期待啊。」
「作為一名韓醫,我為我的國家驕傲。」
崔成錫順利結束演講,贏得滿場喝彩後像是驕傲的公雞走下演講台,而當他落座後,李基洙故作慍怒,沖他呵斥道:「崔成錫,你今後說話要注意點分寸,別什麼話不經大腦就說出來,因為你剛才刻意貶低中醫,劉院長已經向我提出抗議,你趕緊向他賠禮道歉。」
「是。」崔成錫故作誠惶誠恐的站起身,衝著劉徹悟彎腰恭聲說道:「劉院長,不好意思,我剛剛的話語有些過重,對不起。」
這算是認錯的態度嗎?
彎腰的崔成錫在道歉的同時,已經挺直腰板,嘴上說著道歉,臉上卻是嬉皮笑臉。這哪裡有道歉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譏誚,譏誚中醫只能靠這種告狀贏得道歉。
這是一種懦弱!劉徹悟冷哼一聲不作言語。
李基洙示意崔成錫坐下後,微笑著掃向身邊第二個發言者,「輪到你,記著崔成錫的經驗,別動不動就胡亂開炮,要謹慎低調,別讓人覺得咱們韓醫囂張跋扈。」
「是。」
第二個發言者起身,站在演講台前後,嫻熟的韓語就開始迴蕩在會議室中。聽到他的演講,姬年面色陰寒,代表團的其餘中醫在得到翻譯後,神情愈發怒不可抑。
「我演講的題目是韓醫文化歷史久遠,就像之前崔成錫教授所說的那樣,咱們韓醫是個有著悠久歷史和綿延文化的行業,從古至今久經不衰是有其深刻緣由的。」
「韓醫講究的用藥平和,針對病者的如沐春風都是優良傳統。放眼全球,就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醫術體系能和咱們相比,華夏所謂的中醫更是不能比擬。」
「不好意思,請原諒我的話說的有些直白,我只是舉例說明而已。你能說中醫歷史悠久嗎?真要那樣,為何到現在中醫會沒落至此?會連最起碼的體系都沒有?韓醫好歹是申遺成功的,可中醫呢?」
會場最顯眼位置。
宋璇璣臉色清泠的掃視著坐在身側的朴容勛,輕啟櫻唇,「朴容勛,這是你安排好的吧?你是想要通過這種演講,從心理上壓迫威懾住中醫,讓代表團自亂陣腳,喪失作戰,從而踩著他們的肩膀上位,為你們韓醫揚名立萬,我猜的沒錯吧?」
面對這種質疑,朴容勛神色安詳,沒有辯解沒有否認淡然微笑道:「故意安排?璇璣,你太瞧得起我,這事我既然全權交給李基洙處理,就肯定不會過問。」
「我之所以會在這裡的惟一目的就是陪伴你,只要能和你們世恩製藥簽署合同,我的任務就算完成。除此之外,其餘任何事都和我沒有關係,你可別誣陷我啊。」
「哼,誣陷你?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心裡有數。」宋璇璣眼神寒徹如刀。
「璇璣,你好像對中醫代表團很擔心,是怕他們輸掉,還是說對他們根本就沒有信心?」朴容勛輕鬆的就將話題岔開,隨後拋出一個更具分量的重型炸彈。
「我是怕你最後輸的太慘。」宋璇璣冷漠道。
我會輸的很慘?朴容勛聽到這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林美娜也露出不屑冷笑。
李鍾赫望向宋璇璣的眼神更是變得蔑視,這絕對是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不然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朴少會輸,你傻了吧?可惜啊,你要不是朴少的女人,我都想和你好好玩玩。
宋璇璣微微搖搖頭,望著走上演講台的第三位韓醫,餘光瞥向姬年。
姬年,你一定不會讓他們這樣猖狂跋扈的,對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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