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後,風和日麗。
青蓮市龍門武校。
龍門作為青蓮市的惟一武校,和聖安武校不同,最明顯的特徵就是面積大。雖然說建造的校址位於青蓮市郊外,但占地面積著實太大,大到不知情的走過都會認為這裡是一座大專院校。
一座規模能和學校相媲美的武校,可想而知在青蓮市的地位何其重。
實際上龍門武校能在青蓮市郊外占有如此大的面積,完全是因為校長梅山表人脈廣,所以才能從政府和銀行兩方面入手,將這麼大的地皮收入囊中。
龍門武校有規模夠氣派,給人的感覺就會強大,所以在東州省十大武校中,龍門武校或許整體實力不如聖安,但要說到學徒數量,那絕對是最多的。
而梅山表又是一個有教無類的人,只要肯交學費,就能收入龍門武校。
一時間龍門武校穩坐青蓮市武術界霸主地位。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龍門武校歷來也是良莠不齊。但不管是良的還是莠的,在青蓮市都是能橫著走的主。
然而這兩天,一向當螃蟹慣了的他們,卻是全都高度緊張,整個武校瀰漫著一股肅殺氛圍。沒有誰再敢嬉笑怒罵,沒有誰再敢肆意喧鬧,每一個學員臉上不是嚴肅就是驚懼之色。
能不畏懼嗎?
地下黑拳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現在已經或多或少的聽說了,關於「姬年是偷師賊」的這個說法,他們最開始就不相信。
拜託,這種十個武校和武協共同出手抹黑人的舉動,只要不傻都能夠猜到裡面肯定是有貓膩的。而在通過關係知道真相後,龍門武校的這群學徒心中就更加不屑。
但不屑是不屑,卻沒誰會對姬年在意,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已。
然而如今這個小人物的所作所為,卻顛覆了他們的信念。
江山跆拳道道館牛逼不?那是準備一統整個東州省武術界的存在,可結果呢?
居然被姬年一個人給踢爆,那麼多學員連個屁都不敢放,趙興鑾這個副館主更是差點被廢掉,最後要不是認慫服軟,沒準已經變成殘廢。
緊接著聖安武校遭殃了,黃俠客更是被逼迫錄製下來那種丟人現眼的視頻。
前有江山,後有聖安,兩者的實力陣容比龍門還要強,卻紛紛落敗,難不成龍門武校比人家腿粗?能扛得住姬年的踢場嗎?
「你們說姬年靠著螳螂拳擊敗茅春省,施展出太祖長拳滅的是聖安威風,咱們龍門修煉的是形意拳,他不會來這裡打出形意拳吧?」
「你別說,這事真沒準。」
「他要再能用形意拳,可就真的是牛逼大了。」
「這簡直就是令狐沖再世,精通五嶽劍派所有劍術。」
「錯,沒聽人家說嗎?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吾乃姑蘇慕容,分明就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啊!」
……
龍門武校校長辦公室。
和外面那群學徒們的私下議論不同,在這裡坐著的全是武校的領導層。能坐在這兒,說明他們的地位比梅山表只高不低,因為他們修煉的同樣是形意拳,有的是梅山表師弟,有的卻是師兄。
只不過梅山表是校長,所以才擁有較大的話語權,要是放在宗派中,在座的個個都能混個長老噹噹。
「大家都說說吧,這事該怎麼辦?」梅山表憂心忡忡的掃過每張面孔,沉聲說道。
「我就說當初咱們龍門武校不該去摻和這事,茅春省是武協會長不錯,但他真的能左右咱們龍門武校的事嗎?這裡還輪不到他來撒野。」
「但你們非說要和其餘幾所武校共進退,現在好了,事情鬧大,變成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們說怎麼辦?」
「難道非要等著姬年過來把咱們龍門武校的招牌也拆掉才算了事?」在沙發上坐著一個年齡和梅山表相仿,眉宇間流露出些許煩躁情緒的男人,敢說出這種話,是因為他是梅山表的師兄,修鍊形意拳頗有心得的劉樺枰。
在龍門武校這個大集體中,劉樺枰是最老成持重的,當初要不是梅山表私底下搞了一些小手段,在形意拳內部大比時,繼承人就該是他。
但既然梅山表成為形意拳的話事人,處於維護團結穩定,劉樺枰便也沒有反對。
但現在劉樺枰以這種強硬姿態出現,誰都不敢忽視。
「江山跆拳道道館並非只有趙普和趙興鑾,據我所知還有幾個實力可以比肩兩人的,可他們面對姬年時全部落敗。」
「聖安武校黃俠客做人不行,但太祖長拳卻修煉的很有成就,加上身邊同樣是有師兄弟幫襯,可結果如何?還不是照樣被姬年打敗。這就說明咱們龍門武校對上姬年,未必能占便宜,所以劉師兄說的沒錯,咱們要看清形勢,該服軟的時候別硬撐著。」
「服軟?我呸,這種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的話你都說的出來?你想過服軟的後果沒有?咱們形意拳還要不要在龍門紮根立足?」
「我只知道如果不服軟,形意拳就沒有以後了。」
「姬年真的有那麼厲害?」
「要我說咱們乾脆和他比試比試,他不是牛逼哄哄嗎?咱們就和他比形意拳,他勝咱們也給他錄製一段視頻。」
「說的什麼屁話,不要再提視頻。」
……
辦公室中吵成一團糟。
梅山表眉頭緊蹙,沉默不語,一種煩躁焦慮的情緒衝擊著腦海,讓他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尼瑪的姬年都還沒有過來,咱們內部就先亂了,你們就這點自制力嗎?
「別吵了。」
劉樺枰猛地拍案而起,怒視梅山表,大聲吼道:「梅山表,你是咱們形意拳的話事人,又是龍門武校的校長,當初還是你主張要去抹黑姬年的。」
「要不是你做出那種事來,龍門武校會這樣提心弔膽嗎?現在事到臨頭你卻沉默不語,這可不行!和姬年是戰是和總要有個說法吧?半死不活的屁都不放一個,還算什麼校長!」
偌大辦公室中,惟有劉樺枰敢這樣和梅山表說話,其餘人全都戰戰兢兢,低頭不語。
這算是逼宮嗎?
梅山表狠狠的回瞪劉樺枰,和姬年帶來的威脅相比,眼前的劉樺枰才是最重要的。姬年再如何,難不成還敢廢了自己?再不濟,自己錄製視頻就是,反正有著黃俠客在前,他這也不算丟人。
這件事情和姬年如何相處都好說,但絕對不能讓劉樺枰掌控住全局。別人不清楚,梅山表可是心中明白得很,這些年劉樺枰並非沒有染指形意拳話事人的心思,而是處心積慮的在等待機會。
哼,劉樺枰你還是趁早斷了這個念想,形意拳是我梅家的,不是你劉家的,要知道你拜的師尊可是我老爹,這話事人的職位老爹不傳給兒子,會傳給你嗎?
梅山表想清楚事情的輕重緩急,心中已經有所計較,抬頭挺胸義正言辭的說道:「姬年之事的確是龍門武校有錯在先,這事我認了。」
「只要姬年過來,我便會和他商量,任何條件隨他開出來,總而言之一句話,我是絕對不會讓形意拳受損,不會讓龍門武校顏面無光。」
「你確定?」劉樺枰步步緊逼。
「確定,我要是做不到,自願讓出校長之位。」梅山表果斷道。
劉樺枰臉上露出意動之色,就在他剛想繼續逼迫梅山表把話說死時,一道身影從外面沖了進來,連辦公室門都沒有敲,火急火燎的喊道:「校長,教練…姬姬姬…姬年來了…」
姬年來了!
在場所有人他們如觸電般蹭得全部起身。
「人在哪裡?」
「就在外面練武場,他…他說…五分鐘之內,您要是不露面,他就拆了咱們的招牌。」來人因為緊張,平常利索的嘴竟然結巴了,一想到姬年拿著龍門武校的招牌站在練武場的畫面,他就感到莫名心慌。
不說別的,只要是龍門武校的人都非常清楚,那副招牌可是純實木打造,少說也得幾百斤,可在姬年手中就像是玩具似的,在手中掂量著,瞧著就是一種震懾。
「校長,現在輪到你出面解決了。記著你剛才說的話,最好是能和平解決,而且必須保住咱們龍門武校的顏面,有任何一條做不到,你就只能退位讓賢。」劉樺枰皮笑肉不笑的冷聲譏誚。
「劉師兄,我屁股下面的位置不是誰都能惦記的,咱們過去看看。」梅山表不陰不陽的頂撞了一句,帶著眾人就往外面走去,一分鐘趕到練武場,時間有些緊迫啊。
劉樺枰望著梅山表的背影,冷笑連連。
練武場。
龍門武校無數學徒將姬年圍在中間,眼巴巴的望著對方將招牌插在地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卻沒有誰敢主動挑釁。
畢竟人的名樹的影,想到網上流傳的那兩段視頻,每個人就戰戰兢兢的。
「我說你們現在是不是很憤怒,很想把我掀翻在地狂揍一頓?說實話你們這樣想就對了,要是不敢想就說明你們都是一群廢物。」
「嗨,你們還別對我吹鬍子瞪眼,我不吃那套。」
「我之所以會來這裡,想必你們都心知肚明吧?我本來好端端的一個人,卻被你們龍門武校潑一身髒水,我心裡那個氣啊,既然你們讓我不舒服,那我就來找你們索要一個說法!」
「現在距離五分鐘還剩下十秒,咱們倒計時吧。十…六…三…二!」
聽著姬年邊數數邊抬起腳要將招牌給踩斷,人群終於出現騷動。不知道是誰大喊一聲校長來了,頓時嘩啦聲響中,一條道便被清理出來,梅山錶帶著龍門武校高層在姬年喊到一時,恰好趕到現場。
「姬年,你非要把事做絕嗎?」梅山表看到姬年已經將牌匾踩在腳下,臉上唰的閃爍出怒意,腮幫子像是青蛙般鼓起,一種憋屈悲憤的情緒從心底就要爆涌而出。
「我把事情做絕?」
姬年似笑非笑的掃視梅山表,神色平靜著說道:「梅山表,你好歹也是龍門武校校長,那些場面話咱們就別多說,我過來的目的相信你也聽說。」
「很簡單,和黃俠客一樣給我錄製段視頻。只要你做了,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當然你可以拒絕,那麼我就當著龍門武校眾人的面,向你請教一下形意拳。」
請教形意拳?
在擁有近千學徒的龍門武校,挑戰浸淫形意拳二十幾年的梅山表,你還真敢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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