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那天我聽說誰家的小誰特別漂亮,我連夜就跑了幾十里地去偷著看看,結果人家一回頭,我又連夜跑回來了。那速度比去的時候還快兩倍。」
「該!怎麼沒跑死你。」
「得了,別扯遠了,說正事兒吧,咱們是不是得為龔威求求情啊?這狄大人愛傳名聲,可見是個喜歡揚名兒的。咱們給他送把萬民傘,他是不是就能放了龔家人啊?」
「哎你可別瞎說啊,萬民傘,那是最不值錢、卻也是最貴重的物什,它代表著咱們最真誠的心,那絕對不能瞎按手印瞎送的。」
「就是,這狄大人這麼壞,怎麼能配得上我們掏心窩子送出去的萬民傘?要我說,他真敢胡判龔威的話,送他把鐵杴還差不多。」
「別啊,鐵杴多貴?送根棍兒吧,讓他『滾』出咱們銅頭縣。」
「對對對,這主意好,得找根粗點兒的棍。」
「」
眾侍衛們聽著百姓們越說越不像話,火雲都在腦門上飄。
烏雲「咴、咴、噗、噗」地就朝那些人噴口水,順便把之前有人餵它吃的果子殘渣、都給噴出去了。
狄映自己卻沒有生氣。
他只看著龔威,沉穩地出聲道:「席山身上都是血,但他卻不是被利刃殺死的,而是被溺死的。
溺斃他的地點、就在案發地點邊上的河水裡。
兇手將席山給控制住,然後將其腦袋給按進了河裡,且有反覆提起、按壓的跡象。
留在席山後脖頸上的左手抓握痕、和手腕上的右手抓握痕,以及席山嘴唇上的斷裂痕、腳尖和身上的反抗傷,都能說明這一點。
而兇手留在席山身上的所有痕跡,都表明了兇手只有一個人。為成年男性。
根據其手掌的大小、施力的程度、方向等等,可以基本判斷出:其身高大約在170厘米左右,體重在55公斤左右。年齡大約在25歲左右。
兇手的右手、抓握席山的手腕進行反剪,因此在席山的手腕處,留下了痕跡。
就是兇手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的根部,都有個較為突出的硬繭。
能有這兩處繭痕,基本就能說明:兇手極有可能就是席山的同行。
也就是個常年打鐵的鐵匠。
本官比對過席山的手掌、龔春江的手掌、以及你們龔家所有人的手掌。再比對身高體重等等。
唯有你龔威的、與兇手留下的痕跡最為接近。
那種硬繭、你的沒有席山和龔春江的大、也沒有他們的硬,你的、且只有你的、比較尖銳。
這說明,你在打鐵的過程中,使力並沒有他們熟練、也沒有他們均勻。
而你們家打制的器具中、經常會出現瑕疵品。有人就說你家的鐵質不夠純粹,這就是你家的口碑不如席家的主要原因。
你的父親龔春江,打鐵至少二十年,尤其是在你母親病後,他努力想掙銀錢為你母親治病,按理,無論如何都不該、也不會打制出那樣帶瑕疵的物什。
但事實上就是出現了。那只能說明:打制那些的、是你,而不是你的父親龔春江。
不要跟本官說:難道就不能是你其他的兄弟們嗎?
他們手上的繭,雖然也不及你們父親手上的硬、大、寬,但已顯露出來的形狀表明:他們的使力方向並沒有錯誤。
只有你,有錯!
本官還告訴你,根據本官對席山的驗屍結果、能夠清楚地得出一個結論:掐住他後脖頸、反剪他的一隻手、膝蓋跪在他身上的那名兇手。
留在席山後脖頸的手掌印上、不但有錯誤的繭、還有不完整的手指痕。
沒聽懂啊?
用你的手掌、用力按壓一下地面吧。」
龔威卻不想按。
押著他的盧二十二,就對游二十三使了個眼色。
游二十三「嘿嘿」一笑,跑到龔威的前面,從腰包里摸出把石頭粉沫留下的灰灰、撒在了其膝蓋前。
撒得挺均勻,然後和盧二十二、一起將龔威的雙手、給按在了灰粉上。
游二十三和劉六一樣,擅飛小石子兒,若習慣性隨身帶的這一包包用完了,就會隨取隨用。經常石子、灰土一把抓。
包包里也就總有灰土、粉塵之類。
這次,派上用場了。
撒在地面上的灰粉,留下了龔威雙手手掌內、清晰的紋路。
狄映看著游二十三和盧二十二倆人、給人按完掌印後、把人雙手拉起來、還拉得高高的像個要跪拜的模樣兒,嘴角忍不住微微抽了抽。
好笑又無奈地上前,「咳」了一聲,嚴肅了面色。
然後指著留在地上的紋路,狄映再出聲道:「各位現在可以看清楚了吧?除了留有繭層的部位外,龔威左手中指和無名指的指腹上,都有一道舊傷痕。
應該是被利刃砍傷造成的。
這種痕跡、將會伴隨著他的一生。
所以,這也是他最明顯的特徵之一。
還有,這個疤痕告訴了本官一件事。」
狄映說著,看向龔威,不疾不徐地再道:「你原是左撇子吧?你是個天生的左撇子,左手的力氣其實比右手的大,小的時候也慣會用左手。
但左撇子通常會被視為異類、被稱之為不祥之人,會被世人所厭棄和嫌惡。
你的家人雖然不嫌棄你,但你母親是嫌棄的、你父親是怕你被別人嫌棄的。
所以,強迫你改為了右手,是嗎?
這也是你打鐵、力量始終會有偏差的最重要的原因吧?
從小養成的習慣並不容易改,當你急、怒、燥、慌的時候,你還是本能地會使用、讓你用起來順手又舒服的左手。
這也是為什麼、留在席山脖頸上的手掌痕跡、會是左手的原因。
初始為席山驗屍的時候,本官看到那個手掌痕、和其背後的膝蓋痕時,還覺得有些奇怪。
按照常理:左手反剪對方的左臂、左膝壓在對方的背後、右手握其後頸,才能使力順手才對。
而席山身上的綜合痕跡卻是:左膝壓人、右手抓其左腕反剪、左手握頸。
不是說這個姿勢就一定不對,只是稍微有違一個正常人的本能。
就像我們要出拳、會本能地先出右拳;我們要拿一個重物、會本能地先用右手一樣。
而膝壓一個人、和需要用力反覆抓壓一個人的後頸,應該都會本能地用右膝、和右手。
更能使出力量對吧?
當時本官就懷疑:兇手是左撇子。
可留在席山手腕上的抓握痕中、又有明顯的右手繭痕;
脖子上的抓握痕顯示的是左手、卻沒有繭。
這就奇怪了對不對?
難道是一個經常會使用右手的左撇子?
本官帶著這樣的疑惑,來到了你家。
直到看到了你的雙手手掌、以及聽你講述了你母親的故事。
你母親,是個追求完美的人吧?她細膩又敏感、脆弱又好強。她喜歡詩情畫意、又力求細節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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