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盛了一罈子酒,這酒是早晨在縣城抬回來的,一打開封泥酒香就飄散出來,很是香醇,給村長那老貨饞的直流口水。
羊排烤熟了,色澤金黃,撒上鹽巴和孜然香味立刻就瀰漫整個院子。幾個男人用大碗倒了酒,喝一大口酒再來一大口羊肉,這種滋味別提有多美了。
幾大碗酒下肚,李牧提議圍著篝火唱歌跳舞,村長爺倆和二喜都眨巴眨巴眼睛,他們可不會唱歌跳舞。李牧又把目光投向娘子軍們,讓他大跌眼鏡的是娘子軍們也都不會!
還是喝酒吧!
二喜看他鬱悶的樣子,就笑著跟村長討論給李牧家蓋房子的事兒。村長在這方面有經驗,就問李牧要蓋什麼結構的。
「磚瓦結構呢?」李牧試探性的問問,他不知道這裡有沒有磚瓦這種東西。
果然,村長皺了皺眉,說道:「你是說石瓦結構吧?石頭倒是有的是,就是打磨起來太麻煩,瓦片縣城就有賣的,只是價錢貴了些——」
李牧看了一眼二喜,後者會意,給他解釋道:「瓦片大概三十文一片。」
確實不便宜,一塊瓦可以買兩斤細米了。
接下來,就圍著房子的問題展開了討論,李牧完全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樣,要錢只管找婉娘要,剩下問題都交給村長了。
美名其曰:大力叔,您是專業的。
酒至半酣,村里一個年輕小伙跌跌撞撞的跑進院子,還沒進門就大喊道:「李家兄弟,你快去看看吧,你的漁船被人拆了!」
啥?
李牧騰的就站了起來,他感覺自己大腦一片空白,那可是他吃飯的傢伙。大洛內經快速運轉,腳下一點,施展輕功一個起落就跳出院子,快速朝海邊奔去。
此時,在漁船上,一個小老頭和一群大兵正打作一團。漁船的桅杆都打斷了。再看甲板上,木屑橫飛,整艘漁船已經遍體鱗傷。
那小老頭太陽穴高高鼓起,這麼冷的天只穿一件單衫,顯然是內功高手。再看那群大兵,武功還算不賴,但在小老頭面前顯然不夠看,被打的七零八落。小老頭突然雙腳發力,甲板立刻崩碎,借著這股勁兒他一個起落就跳出包圍,眼看就要遁走。
「我的船啊!」李牧一聲哀嚎,打鬥雙方的目光立刻落在他身上。
小老頭笑聲朗朗:「一廠鷹犬,再敢追來要你們狗命!」
那些大兵早被打怕了,任由小老頭離開不敢去追。李牧可不管那些事兒,自己吃飯的傢伙都被砸了,這要是不站出來還能算是男人?輕功點地,擒拿手施展:「雌黃老兒,你還我船來!」
小老頭準備離開,聽見有人叫他'雌黃老兒'立刻大怒。李牧也躍上漁船,擒拿手就朝小老頭抓去,一時間兩人戰作一團。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這小老頭內功絕高,武功招式更是深不可測。只交手十餘招他就占了下風,好在他武功也不是蓋的,夢中一百年他可是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組的創始人。所科研的項目就是中華武功!
逐漸的,他越打越是順手,過百招之後已不落下風,就是內力有些跟不上。小老頭也好不到哪裡去,剛才的一場戰鬥讓他消耗不少內力。
「看招!」小老頭化掌為拳,直取李牧腋下——
「2貨!」
李牧沒忍住罵了他一聲,他就不明白為什麼打架的時候還要喊來喊去,剛才那一招小老頭如果不提醒他,他恐怕要吃些苦頭呢。
「你罵誰!」小老頭氣的山羊鬍一聳一聳,特是滑稽。
那群大兵看到有外援信心倍增,成扇形半包圍之勢,把打鬥中的兩人包圍起來。其中一個大兵可能要去報信,還不等他跳下漁船,李牧和小老頭的攻擊同時拍在他身上,沒來得及慘叫就暈了過去。
「不賠我漁船,誰都別想走!」
小老頭咽了咽口水,看著眼前雙目充血的小娃甚是忌憚。看樣子這個傢伙只有十四五歲吧?內功修為如此高強,招式更是詭辯莫測,看不出來自何門何派。
轉瞬間他思緒百轉手上招式更快了,所謂拳怕少壯,他要速戰速決。眼看那小娃已被自己逼退到船尾,就想一掌把他打落水中,好趁機遁走。卻沒想到他不閃不避,活生生挨了自己一掌!
這一刻,他似乎在這個小娃的嘴角看到一絲得意的微笑?
不好!
小老頭感覺自己的右臂被小娃牢牢抓住,順勢跟著他一同掉進了大海。
入水冰涼刺骨,小老頭趕緊運轉內功抵抗。
「砰!」
小老頭剛提起來的內力立刻被打散。
再提——
「砰!」
再提——
「砰!」
小老頭慌了。
他在大海里根本睜不開眼睛,只能靠內力來感觀,但是現在連內力都提不起來就接連被揍。
該死的,別打臉!
小老頭欲哭無淚,想想自己堂堂大雪山氣宗一脈的大師伯竟然會落得如此狼狽。悲從心起,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狗刨式的在海水裡撲騰,不一會兒就爬上了沙灘。
「你服不服!」
小老頭淚流滿面,他四仰八叉躺在沙灘上,那個年輕小娃的一隻腳踩在自己的胸口上,他說什麼?
服不服?
「服!服!我服了!」小老頭如蒙大赦,立刻喊道。
這時候,李牧才把目光落在那群大兵身上,那群大兵立刻打了個冷顫,帶頭的大兵連連擺手:「服!我們都服!」
服就行。
李牧咧了咧嘴,眼睛裡的血絲逐漸退去,他指著被毀壞的漁船道:「那咱們說說我漁船的賠償問題。」
漁船?
這時候兩撥人才注意到這艘差不多被破壞殆盡的漁船。似乎,剛才這個傢伙喊過好幾次這是他的船,只不過他們都沒注意。
躺在地上的小老頭抽抽嘴角,早知道因為這艘破船白挨一頓揍,早點賠錢不就行了?
大兵統一身著紅色制服,其中一個身著綠色制服的傢伙拱拱手,道:「在下一廠二營副指揮使,段波。感謝壯士幫我們擒住亂黨,我等必定會像朝廷如實上報。給予壯士應有的獎賞。」
李牧耐心聽他說完,皺了皺眉,問:「完了?」
那指揮使段波怔了怔,脫口道:「完了。」
小老頭哀嚎一聲:蠢貨!
果然,那個瘋子氣勢洶洶的指著自己的船一頓咆哮。小老頭耳膜被震的生疼,趕緊掏出錢袋,把裡邊的銀票一股腦掏出來遞給他:「賠,賠錢。我賠錢。」
李牧接過銀票,借著月光看去。也不知道這銀票是用什麼材質做的,在大海里折騰那么半天只是有點潮濕,並沒有損壞。銀票有四張,有三張上面寫著'壹佰兩',還有一張上面寫著'伍佰兩',人民錢莊印。
八百兩!
他又把目光看向那群大兵,段波再傻也明白怎回事了,立刻吩咐大兵們把銀子都拿出來,看也不看就扔給這惡霸。
一廠向來只往裡進錢,什麼時候往外拿過錢?
恥辱啊!
李牧把錢袋撿起來簡單掃了一眼,散碎的銀子沒看,銀票有兩張,上面都寫著'伍佰兩',人民錢莊印等字樣。
又是一千多兩,加起來足有一千八百多兩。李牧立刻眉開眼笑,對眾人拱手道:「打擾了各位看景的雅致,萬分抱歉。小子這就離開,還請各位莫要怪罪,告辭,告辭。」
看景?
兩撥人都抽了抽嘴角,這景看的有點狼狽啊。
小老頭反應最快,運起輕功,腳下用力,兩個起落就掠出三十多丈,轉眼就沒了身影。
「小兄弟功夫了得,老朽敬佩。還望有空來我大雪山氣宗做客,傅山走也!」
一廠的大兵們臉色陰晴不定,他們想留住叛黨又沒那本事,無奈,只能把目光落在李牧身上,可這時候李牧已經哼著小曲回家了。
什麼大雪山氣宗,一廠二營,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大兵們又看向他們的指揮使,段波感覺有點頭疼,叛黨沒抓住也就罷了,自己這邊還重傷昏迷好幾個,打鬥的時候有幾個倒霉蛋掉進大海全身都濕透了,大晚上的總要找個地方落腳療傷才行。想了想,下達命令:「跟上他再說。」
李牧一路哼著小曲,心理琢磨這回有錢了是不是應該找個船坊打造一艘大型漁船?走到村口迎面碰上抗著鋤頭的村長王大力和一群鄉親,村長看他全身濕漉漉的,誤會他受了委屈就氣勢洶洶的就問他:「是不是北潮村那些混蛋來搗亂的?漁船怎麼樣了?」
李牧撓撓頭,越看眼前這些鄉親越可愛,笑著道:「不是北潮村,是幾個不開眼的小賊把漁船弄壞了,這不,賠了錢。大家都把農具送回去到我家喝酒吃羊肉。」
這些村民在家聞了一晚上羊肉味,早就饞的抓心撓肝,聽李牧發出邀請還哪裡會客氣,歡呼著往回走。
跟在李牧不遠的一廠大兵們滿頭黑線,什麼時候讓滿朝文武談之色變的一廠成了小賊?
「指揮使?」
段波赫著臉不說話,大踏步走進西潮村,眾大兵相互看了看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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