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馬擾民,這一次只是警告」
寧辰臉色這一刻冷漠的可怕,周身生之卷自行運轉,寒流激盪,降下無邊殺機,展現最冷酷的一面。
「殷無垢謝司主的寬容」輕輕抹掉嘴角的血跡,殷無垢平靜道。
緩緩起身,殷無垢神色淡然,一雙平靜的眼睛看不到絲毫憤怒,仿佛一切都無關緊要。
「我等為皇朝出生入死,整日把頭掛在腰間,這新來的司主竟然因此等小事懲罰無垢,真是小題大做」
司堂之外,不知何時,十二紅衣血衛聚集門前,一名頗為俊秀的年輕人不服道。
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到了堂內,六人一怔,殷無垢亦神色微變,出手欲攔,然而,卻已晚了。
只見素白身影一閃而過,再出現已至年輕人身前,在那驚駭的目光中,劍指近身,嘭地一聲,身影倒飛,鮮血噴灑。
「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寧辰看著倒飛的年輕人,冷漠道。
「你」年輕人臉色通紅,羞怒難忍,剛要爆發,一柄血劍已橫在身前。
「殷無垢替孔羽謝司主不殺之恩」
「無垢,你」孔羽又驚又怒,看著攔在身前的殷無垢急道。
「若不想死,就閉嘴」殷無垢冷眼掃過,開口道。
「……」孔羽身子一震,臉色變了又變,終於,咬了咬牙,咽下嘴中的話。
寧辰滿意的點了點頭,神色冰冷地掃過在場眾人,「不服氣的話,可以隨時找我,不過下一次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堂內六人和堂外十二紅衣血衛低下頭,不管心中如何想都暫時收斂了鋒芒。
寧辰轉過身朝主座走去,他不會傻到認為在場之人已經歸心,都是活了這麼多的人精,忠心什麼對他們來說都是狗屁,只有生死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殷無垢留下,其餘血衛都退去吧」
「是」連同孔羽,十二紅衣血衛躬身一拜,旋即離去。
「燕子書,把太理司中關於應城城主的記載都拿給我,我想你該怎麼做」寧辰眸子一眯,盯著下方的書生道。
聽到前者話語中的警告之意,燕子書背上微寒,冷汗不自覺的流下。
「屬下遵命」燕子書俯身應道,隨之起身雙手輕拍三下,一道藍衣侍從緩緩走入堂中。
「將藏機閣中左邊第四排第九層的金冊拿來」
「是」
「燕子書,在這之前這本金冊還有誰動過」寧辰開口問道。
「稟司主,三天前,惜羽公親自來過一次」燕子書稍一猶豫,說道。
「惜羽公」寧辰眼中精芒爆閃,竟然是他。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若說大夏他最忌憚的人中,惜羽公絕對算是其中之一,身為大夏宦首,身為地位還在武侯之上,而且大夏每位三公的武力都深不可測,惜羽公也不例外。
這兩天來他一直都沒有想通長孫任命他為太理司主究竟所謂如何,如今看來,長孫很有可能已經開始懷疑三公是否還像從前那般對大夏忠心無二。
「真是人心難測」寧辰心中一凜,兩位皇子的爭鬥已經夠亂,若是三公再不安分,大夏就徹底麻煩了。
金冊上,記載了應城城主所有的信息,太理司除了掌管天下刑獄,暗中還負責檢查權貴的一舉一動,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特務機構。
目的已達,寧辰不再多留,看了一眼身邊的紅衣男子,開口道:
「殷無垢,跟我走一趟神風營,去拜訪一下我們的三皇子」
「是」
寧辰動身離開太理司司堂,其後,殷無垢相隨,唯留下燕子書和趙姬等人站在堂中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新任太理司主來得突然,去得更突然,行為和心理都讓人捉摸不透,看起來,日後在其手下做事可不是什麼簡答的事情。
兩人東行,素衣如雪,紅衣如血,一前一後,默默前行,盡在咫尺的兩人,心思各異,不同的經歷,造就出截然不同的人生,其中的承受與承擔,誰又能說的清。
「殷無垢,知道我為什麼會選擇你嗎」
「因為司主需要一條會咬人的狗」
「呵」寧辰一笑,沒有解釋,也沒有否認,但,他需要的不是一條狗,而是,一柄鋒利的劍。
「只要我在,你的過去終會成為過去,我會給予你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生,一個可以自己做主的人生」
寧辰腳步未停,背對著殷無垢,似是隨意,又似乎無比認真說道。
太理司的六色衣衛,全都是自幼被淨身,然後用特殊手段培養出來的高手,沒有身份,沒有光明,一生都要活在血腥之中。
他也入過宮,所以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太理司的這些人需要是只是一個希望而已。
殷無垢身子微微一頓,紅痣下方的雙眼有了一瞬的迷茫,這樣的人生真的還有改變的可能嗎。
「殷無垢期待司主的承諾」片刻之後,殷無垢淡淡應道。
他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承諾,但他會耐心的看著,或許在他心中真的有一絲期待這年輕的司主所承諾的變化。
禁軍大營,旌旗飄揚,戰鼓蕭蕭,兩軍對戰,兩千餘人廝殺在一起,出手狠辣無情,仿佛身臨戰場,浴血而戰。
夏彥武與對方將領廝殺,一招一式,氣浪沖天,所過之處,將士一個個飛出去,難擋神威。
寧辰與殷無垢靜靜看著前方的廝殺,不言不語,認真而又專注,眼前一瀑瀑血花盛開,仿佛人世間最美的景色。
即便刀無刃、劍無鋒,亦無法阻攔鮮血的綻放,兩千人中已經有三成倒了下去,兩位主帥的廝殺,更是臻至白熱。
「夏彥武,果然不愧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道天才」
寧辰心中暗道,三皇子身後的一千人明顯還是新軍,不過,靠著夏彥武的個人武力,硬著將這個差距抹平,甚至還隱隱壓了半籌。
「對手是誰」寧辰側身問道。
「神風營大統領,名川」殷無垢應道。
寧辰點頭,他知道這個人,曾經是季玉侯手中極為倚重的一位將領,身經百戰,實力頗為不凡。
「要結束了」眼看夏彥武逐漸壓制住名川,寧辰眸子眯起,平靜道。
「嘭」
下一刻,身影倒飛,名川一招不慎,敗下陣來,剩下的將士更是再無人能抵擋夏彥武的武力,快速潰敗。
「恭喜三皇子旗開得勝」
待人馬散去,寧辰看著漸漸走來的夏彥武,輕笑道。
「知命侯親臨,在下有失遠迎,還望見諒」夏彥武哈哈一笑,熱情道。
「三皇子客氣了」寧辰同樣報以燦爛的笑容,應道。
「虛偽」兩人看著對方,心中同時閃過一個詞語,不過,誰都沒有顯露出來,唯有那一臉燦爛的笑容,讓人怎麼看怎麼噁心。
殷無垢靜靜地站在一旁,嘴角彎起一個冷漠的弧度,果然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寧辰與夏彥武相識哈哈大笑,就仿佛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一樣的虛偽,一樣的不要臉,在這個狗屁的世間,才會有這樣變態的「惺惺相惜」。
「知命侯看我這一千新軍如何?」夏彥武指了指身後的兵士,兜圈子道。
「不錯,勇猛果敢,遇變不驚,好苗子」」
寧辰也不著急,配合前者一起兜圈子,好像他也對這些很感興趣似的。
「不愧為我大夏的武侯,眼光果然不凡」
夏彥武臉皮很是「不薄」,全盤接受了寧辰的誇獎,讓一旁路過的禁軍小兵都羞愧的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繞開。
「素聞三皇子與人不同,今日一見,當真讓人佩服」
寧辰笑著說道,至於話語的與人不同是誇讚還是諷刺,就很難猜測了。
「客氣」夏彥武謙虛回應道。
見此,殷無垢心中一嘆,見慣了太理司中的陰謀算計,今日見到這兩人,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笑裡藏刀,這虛偽程度果然不是常人所能及。
「知命侯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如去教武場看一看?」夏彥武熱情提議道。
「三皇子盛情,寧辰卻之不恭」寧辰欣然同意,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了。
三人前行,夏彥武和寧辰相聊甚歡,很快就稱兄道弟,即便有殷無垢這個死都憋不出半個字的悶葫蘆,三人的行程絕對算不上沉悶。
「寧兄的這個手下,很特別」夏彥武瞥了一眼寧辰身後的殷無垢,話中有話道。
「哈,彥武兄過譽,尋常護衛罷了」寧辰一笑,回道。
殷無垢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就仿佛兩人談論的不是他一般,只是紅衣下面,那隻握劍的手似乎已經開始有了變化。
他還無法理解,為何人的兩面會相差如此之大,這個年輕的司主還真讓他看到了一個不同的世界,即便這個世界看起來比他原來所在的地獄也好不到哪去。
「喝」教武場,人聲喧鬧,喊聲震天,墨石鑄造的巨型教武台上,兩道身影交錯,槍與戟的華光揮灑,耀的人睜不開眼睛。
三人到來時,戰鬥已至尾聲,只見金光大亮中,戰戟橫掃,槍飛、人敗,亦宣告著戰鬥結束。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s 3.540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