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紀 第161章 殘片之價
第二日來得卻早，適時天色微亮，許塵的眼皮輕輕一動，慢慢睜開了眼睛，昨夜一夜無話，他倒是好些休息了一晚。
到了他這言慧境界就是喝些露水便能果腹，體內靈力運轉如流水般順暢，只是還未脫離肉體凡胎的地步，免不了好要休息，更不要提前些日子卻是累的有些憔悴了。
他一抬頭，正想伸個懶腰，卻見隼翎早就在身旁守著自己，兩眼通紅，顯然是一夜未眠。
「隼翎兄弟，你這樣未眠，讓我有些擔心啊......」許塵微微道。
隼翎則不顯往日傲氣，神色微微有些萎靡，想來是對今日之事依舊抱有疑惑，便與許塵說道：
「許兄弟，還是早些去那石台罷！」
「我實在是擔心的很！」
許塵微微搖頭，知道隼翎是害怕那枚金鱗殘片打水漂，於是笑著回應：
「好好好，我們去了便是。」
「只是到了那處，可要按我先前交代你的來做。」
隼翎點點腦袋，許塵的話自然有道理，按著他的指示，雖然不懂什麼叫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但還是答應了。
兩人在洞穴里收拾了一番，隼翎卻比許塵還要熟悉那石台所在，翅膀輕舞，引得許塵在後狂奔，足足幾個呼吸的功夫才到了昨日所在。
尚未見到昨日之處，聲音卻已經從前方林中傳來，嘈雜興奮、叨叨擾擾，說是來了泰山大比的擂台也不為過。
「許兄弟！好多妖修！哈哈哈——」
隼翎的笑聲從前方遠遠傳來，許塵跑得飛快，風聲自然也打得生疼，可是依舊能透著風聲感到隼翎心中的喜悅，發自內心，出自肺腑。
「規模似乎比我想得還要大......」
卻見這地方不大，早被妖修們圍了個水泄不通，沒些本事，還真擠不進來。
一路掠過三三兩兩的妖堆，卻見這些大巡妖早就等得焦急，見到正主來了，簡直比見了自家大王還要喜上三分。
「誒呀！是那許塵！」
「許塵來了！」
「許塵兄弟！我這裡有靈物，先給我換！」
「我這裡也有！」
「哈哈哈——」
許塵四足輕佻，飛躍眾妖，徑直來到石台上，按捺住微微躁動的心情，只微微笑著說道：
「各位妖友！可還懷疑那金鱗殘片是假物？」
感受到這份注視，許塵依舊神情淡定，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切，只是這數量......怕不是除了那幾個實力強橫的大巡妖，其他的妖修都來了？
卻聽下方大巡妖們反應各不相同，卻無一人反對，原因無他，自昨日那黑刺豪豬得了那金鱗殘片，實在怮不過好友死纏爛打、好語相言，最終還是將那金鱗殘片借給眾妖一觀。
只是這一觀可還了得！
那金鱗殘片本就是百鯉公靈力所化之物，一些沒見識的大巡妖不識得，自有大巡妖慧眼，一眼便認出這金鱗殘片的氣息悠遠浩長，說是一件三品靈物也不為過！
妖群本就大都注碎言碎語，如此一傳十，十傳五十，在就打心底認準了許塵手裡這金鱗殘片乃是真物，一個個天未亮就奔過來占了位置，生怕分不到一枚殘片。
畢竟他許塵就是再厲害，手上捏著十餘件金鱗殘片已是了不得的事了，定有換完的一天！
「許兄弟，你又說笑了！這金鱗殘片本就是極真之物，何來假物一說！」
「誰說這殘片假了，這殘片太真了！」
「哼！昨天就屬你們倆叫得最歡，今日怎麼又叫起來了？」
許塵卻是一笑，這些小妖的反應都在自己意料之中，只是希望他們在聽到後面的話後還能冷靜下來。
「真自然是真的。」許塵微微笑道。
身後的隼翎一面杵著自己的後腰，神色雖然嚴肅，但是許塵還是能夠感受到他心中激動，他的呼吸明顯急促了許多。
「許塵兄弟，這棵二品風鈴草我存了許久，今日便跟你換了那金鱗殘片啦！」一隻體型高大的花紋鹿妖強勢撇開妖群，擠上前道。
許塵微微搖頭，沉默不語，目光一垂，落在了花紋鹿妖身上的儲物袋。
難道是嫌這風鈴草不夠好？
也是，許塵兄弟領悟的水之道則，這風鈴草再好，也只是件風性靈物啊！說什麼也不能委屈自己！
心中細細盤算幾分，那花紋鹿妖像是下定決心，再從脖子上的儲物袋裡翻出一顆碧水玉石，其中水汽氤氳，碧光留存，倒是十分耀眼奪目。
「許塵兄弟，這顆水雹玉雖然個頭不大，卻也是二品靈物中數得上的存在，予你再好不過了！」他咬著牙說道。
水雹玉就是放在外面與妖修交易，也是個上乘貨色了！
許塵只是一昧的笑，還是沒有說話——這答案，自己顯然並不滿意。
開玩笑！
那秘境裡面的機緣多多，說是洞天福地上不為過，他許塵的眼光豈是這一顆水雹玉能打動的？
「許塵兄弟，你這是何意？」鹿妖微微動怒，自己雖然修為不及許塵，可是也決不是任人擺布的，這點尊嚴還是要保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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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而寬的鹿臉微微變了幾分，忍不住說道：「許塵兄弟，你可不嫌棄這水雹玉不夠好？它可是我費了不少力氣才得到的珍貴靈物！」
聽到鹿妖開口，微微有些動怒的意思，許塵才輕笑著說道：
「這位妖友，這金鱗殘片可是能換取前往百鯉公秘境的一位名額，想要以一件二品靈物相換，實在是在說笑了。」
「那你想要什麼！三品靈物不成？」
鹿妖聲音大了幾分，不由引得周圍妖修一陣低語。
若要二品靈物尚好，可是若要那三品靈物，就有些欺負人的味道在裡面了。
畢竟那三品靈物出世就有靈氣氤氳，浮光爭顯，可謂是難得一見的珍寶，就算是尋常太歲境妖修，也不是說能掏出就掏出的。
許塵搖搖頭，三品靈物他自是不奢望的，便只能在數量上下點功夫了。
「起碼五件二品靈物。」
「這……」花紋鹿妖的臉色猛地一變，顯然沒料到許塵的要求如此之高。
五件靈物！雖說大家底蘊不淺，可是一下要掏出五件二品靈物，實在是有些肉疼！
這也就是放在泰山山脈境內，若是放在那些無主無門的野修身上，窮極一生也不知道能不能湊齊十餘件二品靈物！
「五件二品靈物？」
「這......」
「許塵兄弟，你昨日不是說好了以一件二品靈物換取殘片？」
「許塵兄弟，五件二品靈物實在有些為難我們了！」
只是許塵還未開口回答，一旁久不曾有所反應的隼翎卻忍不住了。
自剛剛見識了許塵這什麼『飢餓營銷』的手段，就愈將許塵的話奉若聖旨，見有人反駁，豈能不維護一二？
「你不換有的是人換，我可告訴你，這五件二品靈物還只是今天的價，到了明天......哼哼——」
言罷，隼翎的鼻腔里重重吐出兩道白息，如釋重負。
可是底下大巡妖聽到隼翎這般添油加醋卻是心中一驚，明天？這還得了？
若是一天一個價，哪裡還有他們這些大巡妖買賣的餘地，倒不如趁早掏出五件二品靈物草草換了得了。
畢竟五件靈物，雖微微超出他們的接受範圍，但是——咬咬牙還是能夠換下的。即使不夠，誰又沒幾個朋友！
「好！我換！」
「讓我先！許塵兄弟！」
大巡妖們爭先恐後，這金鱗殘片珍貴難得，過了這村可就沒那店了！
「我呸！憑什麼你先，許塵兄弟，我拿六件靈物，你與我先換！」
「我也出六件！與我先換！」
好傢夥，哄抬物價？眼前場面混亂，這倒讓許塵始料未及，不過既然有肉送上門，他可不會輕易放過，只是看著那位說要拿出六件靈物來換的妖修說道：
「這位妖友，你若真以六件靈物來換，我許塵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今日殘片數量有限，我與隼翎兄弟只準備了五枚殘片，還請不要打亂其他妖友出價。」
這世上哪有人錢多的？換句話說，他許塵自然也不會嫌棄身上靈物多，這金鱗殘片自己本沒有要做拍賣的打算，可是看這趨勢，卻隱隱有了幾分拍賣的影子了。
「許塵！你還我殘片！」
許塵尚在自忖，卻不想妖堆中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咆哮聲，隨著距離靠近，居然愈演愈烈。
隼翎只道是何人，定睛一看，正是昨日用一件二品靈物換取殘片的那隻黑刺豪豬妖修。
他眼中也閃過一絲殺氣，正要發作，許塵卻伸出爪子將他攔下，面色淡然自若。
「放心，讓我來處理。」
只是這黑刺豪豬卻沒了昨日那般神氣，渾身髒泥草印，瘦長尖臉綴著幾處血痕，就連身上引以為傲的黑芒尖刺也被折斷了好些根，此時滿臉怒火從許塵這邊走來。
不用說，許塵甚至不用看就知道這黑刺豪豬是為何而來。
匹夫無罪， 懷璧其罪。這黑刺豪豬既沒那本事守住殘片，卻還將其借給他人相看，若是不被他人惦記，那才讓許塵感到奇怪呢。
今日所來，想來應是向許塵討個說法。
只是許塵早有應對之策，面色溫和，看著那怒氣沖沖的豬妖說道：
「這位妖友，那殘片既是你的，我有何來什麼還字一說。」
「我不管！那金鱗殘片既然沒了，你便將我的靈物還我！」
黑刺豪豬妖修的眼中閃過一抹羞愧，但隨即又變得憤怒起來：「你……你憑什麼拿走我的東西？」
許塵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聲音如同寒冰：「既然你不懂規矩，那就去問問周圍的妖修，誰敢違背規則。」
「刺豪，你既沒本事守住殘片，也怪不了許塵兄弟！」
「就是就是，那金鱗殘片豈是你一個豬妖能得到的！」
「不是，你是不是看不起豬妖？」
眼見妖修都站在自己這一道，許塵笑而不語，這殘片既入了他的口袋，豈有還他的道理？
若是自己不動些手段，這些妖修難道還真以為自己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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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他爪子微微一抬，這林子裡本就水霧盎然，許塵在水之道則上又有所精進，只見上空霧氣自然凝成幾道水滴浮起，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就飛到那黑刺豪豬跟前。
對付這種妖修，自然是用不得那霜河點星的手段的，這凝霧成珠的手段自己也是用得順手，不過是微微借了四周水汽一分水之道則。
要用來威懾這群大巡妖實在綽綽有餘！
「嗖——」
卻見霧珠迅而捷，在空中擦出一道碧光。
「我不殺你，是因為有這大比規則護著你，不然，你以為你能活到幾時？」
「許塵......兄弟......我......」豬妖說話磕磕巴巴，面對眼前死亡的威脅，他竟一時語噎。
豆大的汗珠從刺豪額間滾下，此時說不緊張那是假的，這許塵說好脾氣是好，可是惹急了也是一尊殺神啊，自己怎麼敢這樣說話。
想著自己先前毫不客氣的模樣，刺豪腦子漸冷下來。
「許塵兄弟......是我......」
許塵卻毫不客氣，根本不同他再說話，聲音一冷，竟有寒氣從口中噴出。
「滾。」
刺豪不知道許塵動沒動殺心，可是自己此時若再不走，可就沒活命的路子了，於是身子微微一蜷，逆著妖群緩步離去。
「各位妖友，若是還有對我這以物易物的生意抱有存疑的，還是快快離去吧，我許塵不伺候！」
眾妖皆不語，足足好一會才逐漸熱鬧起來，那刺豪不識好歹，分明占了許塵便宜不說，失了寶貝已是一樁教訓，如今居然還想找許塵麻煩？
他許塵是什麼人？
萬中無一！
泰山山脈唯二掌握水之道則的言慧境妖修！
此時已是天賦恐怖，前途更是無量啊！他怎麼敢得罪許塵？
「許塵兄弟，這刺豪本就無禮，豈能與之一般計較！」
「是啊，許塵兄弟，這金鱗他既失了，便是無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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