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凱峰在仙宮已經生活了整整十八年了,如果他自己不願意去說沒有人會知道他是八大家之一的樂家子孫。
可是有些東西你不說不代表別人不知道,樂凱峰覺得仙宮一定知曉,只不過沒有說破而已!可問題是仙宮明明知曉卻依然放心大膽的用自己並傳授功法,樂凱峰覺得這就是自己在這裡一呆就是十八年的原因!
仙宮具有的容納百川的氣度是家族和其餘宗門不具有的!
樂凱峰每日要看上萬份福島各個店鋪的信息,即便如此哪怕在休憩或是修煉的日子也要看大量的島內隱秘,和匯集的各種消息,然後在經過自己之手傳到高塔!這份工作很重要,過手的丹藥每日百萬計,可做這事的偏偏是個八大家的人!
樂凱峰很喜歡這種毫無顧忌的信任,雖然也受制約,但是這種高高在上管理萬人的感覺是家族不會也給予不了的,因為在家族看的是血緣和關係,實力高不高,修為用不用心沒人管你這個!
但是在這裡靠的是實力,樂凱峰很珍惜自己親手獲得一切,甚至有時都恨恨的想脫離那個看是平和熱情卻冰冷無情的家族!
今日是樂凱峰的休憩日,也叫修煉日!是仙宮特意安排給管事弟子的一個假期,上一休二,今天是第二天!樂凱峰起了個大早,運功打坐一番,就開始休整開院子角落開的正茂的野花野草!
這一幕如果讓那些凡人看到肯定會驚的合不攏嘴,仙人難道不是該打坐修煉嗎?事實上修道之人修的是人體感悟,天地之合。打坐的也有,那是閉關!如果正如他們所想,屁股上肯定會長瘡的!
不然豈不是人人都可以修煉?
剛把花圃整理完畢,樂凱峰滿意的笑了笑,活動下腰身,一個身穿烏衣的童子立在身後輕聲道:「師伯,高師兄正在門外求見!聲稱,有大事需要師伯親斷!」
樂凱峰眉頭輕輕扭成一個疙瘩,拍了拍手掌沾的灰塵,說道:「喚進來吧!什麼大事自己斷不了,還有過一遍我的手?」
童子得令,悄聲退去,片刻功夫狹小的院子就顯得擁擠不堪,本身院子就小左右兩邊還分成花圃!
「弟子鐵高,拜見師伯,擾師伯清修了!」鐵高跪倒在地輕聲說道。
「弟子李師同,拜見識破,饒師伯清修了!」李師同也趕緊跪倒,輕聲說道,不過語氣帶著恐慌,有些微微發抖。
樂凱峰隨意往台階上一坐,好奇了看了眼兩人後面一同跪倒的人,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是哪個弟子,於是擺擺手吩咐說道:「阿元去拿三個蒲團!你們起來吧......」
阿元給一人一個蒲團然後留下自己一個跪在在樂凱峰側面。
樂凱峰見眾人坐定,開口問道:「你們連覺而來,所謂何事?」
鐵高看了眼李師同,然後收回目光輕聲說道:「今日有上峰老祖親臨,李師弟衝撞並和老祖動手了!」
「什麼?」樂凱峰手中枯枝應聲而斷,「衝撞並跟老祖動手了?」想了想忽又說道:「老祖走了沒?有沒有弟子在身邊服侍著?」
「走了,但是好像生了好大氣,弟子不敢開口詢問!」鐵高小心翼翼的說道,說實話鐵高還是很想保一下李師同的,畢竟每月的孝敬不能白拿!
「動了氣?」樂凱峰站起身在庭院狹小的空間來回走動,噠噠的腳步聲就像戰鼓一樣,讓人心不由自主的跟隨著節奏。看了一眼很是面生的弟子,樂凱峰眉頭一皺,問道:「這位弟子面生的很,我好似有些不認識,怎麼沒有人跟我介紹一下?」
鐵高一聽,就覺得事情要遭,怕是兜不住了,於是低聲回道:「此人是大山裡面的散修,名叫李忠於,是李師同師弟的族弟!他是被老祖捆...捆回來的......」
樂凱峰聽到這兒,瞬間明白了什麼,忽又坐下,沉聲說道:「把事情說出來吧!能幫我就幫,幫不了就真的幫不了!」
鐵高磨蹭半天等的就是這句,聞言苦笑道:「師伯此事不是我等故意欺瞞,因為李師弟闖的這禍事真的不小啊!」
默默的在心裡整理下措詞鐵高繼續講道:「此事源於李忠於,這人一直在大山裡面做的齷蹉的勾當,這次被老祖抓住,又在福島入口碰見李師弟,所以分不清狀況的懇求李師弟救命,而這人不但腦子不好,還眼色不好還想讓李師弟順便幫忙訛老祖一筆靈藥。
老祖不肯要高塔,李師弟也是貪了心,竟然說他說的話就是島規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還讓老祖自廢修為。見老祖不肯,竟然動起手來,後來我來了,認出了老祖這事才就此打住!所以我看事情重大才過來稟告師伯,請師伯定奪!」
樂凱峰一聽笑了,是氣笑的,笑的渾身發抖。
在大山做的齷蹉勾當,不用講都是欺凌弱小,殺人越貨。仙宮明確規定宮內弟子不能和這種人有染,一旦發現,立斬不赦。
現在不光有了,而且還是在自己的管轄下。其餘幾島的管事早都盯著自己,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盯著,現在倒好,還有臉求自己遮掩一二,這他娘是能遮掩的嗎?信不信自己只要遮掩一下,他們都敢給上面報,一句簡單的吃裡爬外,勾結外人,信不信這輩子仙宮呆不下去,家族也會立刻隔斷關係說沒有這個人。
樂凱峰氣急,飛起身來一人一腳,三人擋都不敢擋,只能硬生生的挺著,強壓喉嚨間的一口逆血,李師同的族弟最倒霉,直接口吐鮮血,生死不知!
「救救,就這樣還讓我怎麼救?擅改宮規,辱罵老祖,勾結外人,榨取他人,你們說說還有什麼是你們不敢做的?僅憑其中任意一個,足夠讓你們死上幾回?這裡是東山經之首的仙宮,不是你們家的小村落。」
樂凱峰氣的兩手不自覺的顫抖,看著耀眼的驕陽,泄氣般的說道:「阿元傳我口令,既然李師同犯下這麼多罪過,寫清楚掛在入口處,給其他弟子做個警示!
斬兩人頭顱掛在門口,以儆效尤!
著令鐵高福島入口維持三年,一天不至,斬之。」
聽著師伯之言,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師同跪著爬到樂凱峰腳邊,哭嚎道:「師伯,弟子錯了,弟子真的錯了!弟子不該一直貪心起的,您去去求求葉師祖,我真的不想死啊,不想死啊!」
樂凱峰蹲下身愛憐的捋著李師同亂糟糟的頭髮,痛哭道:「師伯我也不想你死,可你勾結外人,蓄意圖謀,我能饒你,他們饒不了你啊!」
李師同又趕緊跪著往前快速走了幾步,泣不成聲道:「師伯,我可以舉報,我知道他們也有好多人這樣,我可以將功贖罪啊,師伯。」
樂凱峰站起身,幽幽的說道:「他們也蹦達不了幾天,老祖既然發現了,那又是一片流血之地!」
樂凱峰沒有去詢問到底是哪個老祖,自己所處的位置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那也是應有的,現在的仙宮已經外松內緊,和以前的散漫相比,這樣的仙宮才是最恐怖的!
可到底是什麼讓仙宮如此呢?
樂凱峰揮揮手,李師同和他那族弟被阿元脫了出去,整個小院一下子變得空曠,鐵高卻如坐針尖,渾身頓覺的難受,此時的師伯給人一種壓制的狂暴敢!
看著手足無措的鐵高,樂凱峰忽然笑道:「你應該感謝你有個好徒兒!不然你的頭也該掛起來.....」
「啊啊....」鐵高大腦有些短路,聞言驚愕的抬起頭,猛然發覺那股讓人難受的壓迫感已經消失了,「師伯是說吳夢成?」
「除了他你還有第二個徒弟?」樂凱峰又恢復古井無波的樣子,轉變之快,讓鐵高有種眩暈感!
「他不是被上頭逐出了嗎?」
「呵呵,一個小宗派能讓仙宮革除弟子,這樣的話估計也就只有你信了吧!有些東西我不能多說,你只需要記住,說不定下次吳夢成出現的時候,你我都得俯首!
回去後就把他的院子給騰出來,倒騰徒兒的東西也就你好意思!那是葉師祖賞賜的,你住進去不覺得熱嗎?多留點腦子,好好去看你的門,少一天都不行!記住沒有......」
「記住了記住了.....」鐵高汗流雨下,原本還想撿了個便宜,反正師父住徒兒的屋子量別人也不敢說三道四,沒曾想不是別人不說,而是等著看笑話,什麼時候上面賞賜的,別人也敢侵占?
這麼說來下次小六子豈不是也在自己頭上?一想到這裡鐵高就覺得腦殼疼,後悔當初自己沒有死乞白賴!
「好了,下去吧!我剛說的話爛在心裡就是了......」
鐵高顫抖的站起,躬了躬身,緩緩關上院門離去!
看著關上的院門,樂凱峰自言自語道:「三月時期以到,看來仙宮第七峰峰主終究還是立下來了!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呢?」忽又語氣一轉,恨恨的頗為心酸的說道:「吳夢成倒是走了狗屎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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