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當然不懼怕試丹,他對於自己煉製的丹藥有著絕對的信心,反倒是提出試丹要求的那位留著髒亂長發的老者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黃袍老者也算是資深的元嬰境修士,修士的本能幾乎深入他的骨髓,當他注意到周越的一瞬間,他的目光就被周越牢牢地抓住了,在他的眼中,周越就好像是一片無法逾越的汪洋大海,那神秘的海洋之上甚至還飄蕩著一層薄霧,讓人始終無法看清海面的景象。
作為元嬰境修士的黃袍老者當然知道周越身上的景象意味著什麼,這說明周越至少在隱匿一道上與他有著本質上的差距,而面對自己無法看透的修士時,最好將自己的姿態放低,以免惹惱對方。
故而,黃袍老者實際上是頂著極大的壓力提出了試丹的請求,此時他看向周越的目光中甚至帶上了幾分懇求之色,顯然這位元嬰境的大修士有些底氣不足。
在場能看出情況不妙的不只黃袍老者一人,以至於當黃袍老者提出試丹的請求後,不少元嬰境修士都紛紛後撤了一步,他們不願意直視周越這位看不清深淺的修士,卻又捨不得放棄丹藥,只好站在一旁看著黃袍老者與周越對峙。
周越朝著黃袍老者和善地笑了笑,隨即點頭應道:「可以!」
隨著周越應下黃袍老者的請求,元嬰境修士們的情緒頓時緩和了一些,那種互相攀比、競價的感覺再次回到了這群修士的身上,而其中心理變化最大的還是首當其衝的黃袍老者,他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向著周越鄭重地行了一禮,這才神色凜然地說道:「那在下就得罪了!」
周越擺了擺手示意黃袍老者隨意,隨即饒有興致地觀察起黃袍老者的動作,他對於這一批隨手煉製的丹藥也不是很了解,頂多知曉每一粒丹藥大概的功效,此時難得有人願意幫周越試丹,周越自然不會拒絕。
黃袍老者卻不這麼想,他見周越看向自己,手上的動作頓時一僵,但很快他便將狀態調整回來,眼中似乎燃起了一股認真的火焰。
「哦?煉丹師?」周越眉毛一挑,黃袍老者的專業程度超過了他的想像,周越一開始以為此人應該只是掌握了一些丹道的知識,此時卻發現黃袍老者竟然是一位煉丹師。
周越本人就是一位煉神境的煉丹師,他自然知道煉丹師在接觸丹藥之後會是什麼樣子,那種專注的神態旁人模仿不來,故而周越只看了一眼就能肯定黃袍老者是一位煉丹師,而且此人的丹道修為絕對不低。
「說來慚愧,在下對於煉丹一道略有涉獵,如今已是碎滅境的煉丹師。」黃袍老者見周越開口,趕忙回答道:「只是苦於沒有材料……也因為我本人並非丹修士而是陣修士,所以不得寸進。」
周越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用眼神慫恿黃袍老者試丹,他也很想知道自己胡亂煉製的這些丹藥究竟有什麼功效。
黃袍老者在眾人的注視下尷尬地從手中的第一粒丹藥上刮下一絲藥泥,雖然以他的丹道修為應該可以做到聞丹香辨識藥性,但在周越這位不知深淺的大修士面前,黃袍老者不敢托大,還是採用了最為穩妥的試丹法。
「轟!」
就在黃袍老者舔食了那一絲藥泥的瞬間,一股驚人的力量忽然從他的丹田處騰起,黃袍老者的衣袍瞬間鼓脹起來,在真氣的吹拂下獵獵作響!
「哼!」
黃袍老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暈,他極力壓制暴走的真氣,片刻之後才恢復正常。
周越看了一眼黃袍老者手裡的那一粒怎麼看怎麼寒摻的慘綠色丹藥,隨口說道:「啊,這一粒是拼命用的丹藥,沒什麼副作用,但肯定讓你感覺不好受。」
黃袍老者用了足足十息時間平復激盪的真氣,待到他調理好體內的力量,這才面色凝重地說道:「爆發丹,能夠將元嬰境修士的力量放大數倍,持續時間應該在半個時辰左右。老實說功效到達這種程度的丹藥不少,但大多數都有副作用……」
「莫非這一粒丹藥沒有副作用?」圍觀的人群中忽然傳出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她的問題使得人群一陣騷動,在場的任何一位元嬰境修士都知道這樣一粒丹藥有多大的作用。
「正是如此!」黃袍老者的眼中滿是興奮之色,他激動地看向周越,正色道:「卻不知前輩究竟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請前輩賜教!」
黃袍老者尊稱周越為前輩並非是因為他看出了周越的修為,而是因為周越在煉丹一道上的造詣已經超出了黃袍老者的理解範疇,任憑這位黃袍老者如何想像也做不到周越這樣將爆發丹藥的所有副作用剔除。
周越略作思索,輕描淡寫地笑道:「其實是有副作用的,只是不太容易注意。這一粒丹藥服用後會讓服丹者和天地靈氣的感應能力下降,丹藥生效的時間內你們的恢復能力會明顯下降。」
眾元嬰境修士非但沒有因為這一點副作用而對黃袍老者手中的丹藥敬而遠之,反倒對於這一粒丹藥更加感興趣了。
誰都知道這樣一粒爆發丹藥服用時會是一副怎樣的光景,屆時已經進入了拼命的狀態,戰鬥的主旋律肯定是進攻,至於恢復之類的事情還是放到之後再說。
「這位道友,我手中有雲天劍派的消息,一個月之內的。」之前那位發出質疑的聲音的女子越眾而出,她直視著周越的雙眼,向著周越行了一禮,朗聲道:「顯聖宗邱水月見過道友。」
周越頓時眉頭一皺,顯聖宗的修士出現在坊市大肆收購丹藥,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這說明顯聖宗已經鐵了心打算與人類聯軍綁定在一起了,也不知雲瀚海的勸說能有多少效果。
煉神境的陣修士可是難得的稀缺人才,何況戈王留下來幫助眾人抵擋五行大劫的寶物也是一座大陣,若是可以,周越肯定希望雲瀚海能夠同他們一起行動,故而此時見到這顯聖宗的女修周越才會感到一絲不悅。
「怎麼?」女陣修後退了一步,試探著說道:「道友不願意將此丹售與我顯聖宗?」
「怎麼會?你只要能提供與雲天劍派有關的消息就可以參與競價。」周越瞥了一眼一旁捻起第二粒丹藥的黃袍老者,微微一笑道:「只是還有六粒丹藥,道友就不打算聽聽其他幾粒丹藥的功效再決定購買?」
「不了,我只要這一粒爆發丹。」
顯聖宗的女陣修搖了搖頭,圍觀的元嬰境修士中頓時出現了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事實上此時觀望的修士不少,因為他們都等著黃袍老者鑑定接下來的六粒丹藥,故而不願此時就將手中的消息拿出來參與同顯聖宗女陣修的競拍。
「我這裡也有雲天劍派的消息。」
終於,坐不住的修士出現了,一位身上掛著瓶瓶罐罐的白髮男子出現在顯聖宗女修的對面,兩人對視了一眼,眼神看上去不怎麼友好。
白髮男子對著顯聖宗女修輕哼了一聲,隨即朝著周越行了一禮,說道:「在下西尋部散修問絕,半月之前曾於雲天劍派處登門挑戰。」
周越聞言頓時眼前一亮,但他隨即便皺了皺眉,說道:「半月前?半月前西尋部的靈脈已經失蹤了吧?雲天劍派的駐地明顯在靈脈消失區域之內,你說你登門挑戰雲天劍派,卻不知是在何處挑戰的?」
只要看著這位身上叮噹作響的男子那凌厲的目光周越就知道這人多半是一位劍修,劍修之間互相挑戰早已成為常態,大概也只有劍修流派才會出現這種散修堂堂正正登門挑戰宗門修士的景象,故而周越不懷疑此人所言的真實性,他只是好奇當時雲天劍派哪來的閒情逸緻和這位散修切磋。
「雲天劍派的下落不正是這一次交易的內容麼?」白髮男子微微一笑,朝著周越行了一個修士禮,說道:「我們還是按照交易流程來吧。」
「好。」周越將目光轉向一旁的顯聖宗女修,隨即順勢掃視了一下剩下的元嬰境修士,淡淡地說道:「還有哪位道友參與這一次競價?」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一致將目光放在了黃袍老者手中的第二粒丹藥上,方才就在白髮男子和顯聖宗女修對峙的時候,黃袍老者已經報出了第二粒丹藥的功效,這卻是一粒能夠幫助元嬰境修士鞏固修為、更進一步的丹藥,故而爭奪第一粒丹藥的修士不多。
「那麼你們兩位誰先來?」周越朝著劍拔弩張的兩人望去,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說道:「還是說……一起來?」
「顯聖宗的道友,請。」白髮男子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動作,示意顯聖宗女陣修先說出自己知曉的情報,他的動作舒緩,看上去對於自己知曉的情報有著絕對的信心。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顯聖宗女陣修朝著白髮男子行了一禮,隨即看向周越,傳音道:「雲天劍派兩個月前忽然消失,這件事在人類修行界也不算什么小事,道友只要有心肯定能打聽出來,所以我也不會拿這種情報糊弄道友,我要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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