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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到半巡,姚爺從對面走過來串門了。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姚爺。」高大帥喝到臉膛有些紅,反正明天不上班,拉著姚爺坐下來一塊喝。
姚爺笑:「我不會喝的人,你叫我喝,想我喝出病來?」
高大帥拿手指指住他的臉,醉醺醺的眼睛看著他說:「你胡說八道。誰不知道那是你老婆管著你不喝。」
眉梢一提,姚爺笑話:「我有讓我老婆管著嗎?」
姚爺家是夫管嚴,但是姚爺疼老婆,捨不得老婆傷心。知道沈佳音不喜歡的事,他不會做。包括喝酒。
小包子把自己碗裡的飯吃完了,自己跳下椅子。姚爺見白露不在,問:「他媽呢?」
「打電話,打到現在,在房間裡。」高大帥貼近姚爺耳邊小聲地說。
姚爺眼裡閃過驚詫:難道昨晚的事兒到今天還沒解決?
君爺坐在對面,沒怎么喝酒,在君爺的習性裡頭,陪人喝酒,也是適量,絕不會超過一瓶。邊喝,邊是低頭看下手機,處理下簡訊。
看來像沒事人似的。
完了,這夫妻倆是扛上了,難道?
高大帥搖搖腦袋,只是和姚爺說:「今晚我醉倒了睡你那。」
姚爺直接踢翻他椅子:我家不收留醉漢。
高大帥叫屈:我告到嫂子那裡去。
君爺這才被驚動了,抬頭,橫掃他們一眼:要吵到其他人家裡吵,吵到我這裡來,是嫌命長嗎?
姚爺見這情形不好,拔腿要溜。高大帥抱住他腿,可能真是喝醉了,嘴裡嘟囔著:我要上你家睡,在這裡睡我會死的。難道你沒看見——
話沒說完,打了個酒嗝。
聽著他這聲酒嗝,姚爺都冒出了身大汗:這高大帥,是被這聲酒嗝給救了。
姚爺想著自己住在對面,若這邊真出點啥事,今晚他住對面也別想睡安穩。思來想去,拉著高大帥先在君爺家的客廳里坐下,走過去給高大帥弄點解酒茶。
在這麼一會兒功夫,君爺人影已經在廚房裡消失了。姚爺心情忐忑,在廚房裡翻著柜子找解酒茶。後面,小包子突然不知何時冒了出來,稚嫩的聲音說:「在上面的第二個柜子。」
聽小包子說的話,找到了解酒茶,煮上壺開水泡。想這包子,以前怎麼看怎麼不討喜,但是,可能自從自己也有個包子後,現在對包子,倒是不怎麼反感了。畢竟是個孩子。姚爺回過頭,問:「晚上你一般做什麼?」
「媽媽爸爸沒空,我自己在客廳看電視。」
想到自家那孩子洛洛,要不是接到奶奶家裡,八成和這包子一樣自己找著玩的命運。
姚爺伸手摟住包子的肩頭:「叔叔陪你玩。你家裡有模型吧?」
「有。」小包子沖他展開笑顏,露出笑容的包子顏讓人眼光都亮了起來,「爺爺送我的,樂高的模型,要自己裝,我還沒拆包裝。」
於是姚爺給高大帥沖好解酒茶,又準備了一杯,對包子說:「拿給你爸爸。」見杯子不燙後,再交給包子。
包子拿著解酒茶,走到了書房。這孩子幾乎不用找不用想,都知道爸爸一定在書房。果不其然,君爺在書房裡翻著一些資料。見到兒子突然捧著只杯子進來孝敬自己,君爺趕緊走兩步,接過杯子,然後把杯子放一邊,摸下兒子的手,見是沒有被燙到,才放下心。
「爸爸,你忙,姚叔叔說陪我搭積木。」包子慢吞吞地說。
這姚爺,不陪自己兒子玩,陪他兒子玩?不是很討厭他兒子嗎?
君爺頓時有種風中凌亂,他不是喝醉酒做夢了吧。
包子不敢打擾爸爸辦公,馬上退了出去。
姚爺坐在客廳沙發里,等著包子將樂高積木拿出來。邊等,邊問那醉醺醺的高大帥:「你今晚打聽到什麼了?」
高大帥眯了眯醉眼:「你不會直接問他們兩人嗎?」
「我問過陸君了。他從來那副脾氣。」姚爺覺得問題不是出在君爺,而是白露。君爺向來那副模樣,白露不是都一直引以為傲地忍受下來。昨晚是怎麼了,難道真是在同學會裡受到誰刺激了。
高大帥手指點點他肩頭:「你說的沒錯。君爺不怕沒有女人,不像我,我要是沒有女人,打一輩子光棍,不行的。」
姚爺聽完他這不三不四的話,直接拿手按下他腦袋:「睡你的,盡說胡話。」
哪個男人會不想要女人?
再說了,成功男人的標準,向來是兩個準則,一個事業,一個家庭。
包子捧著樂高積木走出來,可能是聽到了他們說的一點話,聽的不是很懂,所以小眼睛一直眨著。
姚爺接過積木盒,幫包子打開包裝。
一大一小坐在地上,開始玩起了積木。
姚爺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和自己的小情敵化干戈為玉帛,一塊玩起了積木,可能回去之後會冒出層心虛的冷汗吧。
說起來,這白露姐姐和誰打電話,打那麼久,連老公兒子都不顧了。
白露在房間裡,接受雲姐的教育和教訓,想中斷都難。
都說長嫂如母,這句話放在雲姐身上最經典。白露的媽是在十年前去世的,去世的時候,白夫人,抓住雲姐的手要雲姐多照看她這個女兒。因著老人家這句話,雲姐記住了。因此,之後,白露嫁給君爺,都是雲姐一路看著過來的。應說這對歡喜冤家,要走在一起很不容易。當年白家和陸家都差點以為沒戲了。因為兩人冷成那個樣,說是在交往,但又是好像在敷衍長輩在做戲。誰也沒想到的是,當君爺找回自己妹妹以後,一切有了轉機。
由於蔓蔓喜歡白露,撮合君爺和白露在一塊,君爺欣然接受了。
只是,婚後過了這麼幾年,問題好像還是出現了。這次和婚前不同。婚前是君爺好像有思想癥結。這次是白露有了想法。
「你說你不想依靠你老公?」雲姐覺得小姑這想法是益發奇怪,簡直是變成女權主義者了,說,「哪個女人結婚不是想著有個男人可以倚靠。」
白露回想自己倚靠君爺的時候。
「人總歸是這樣,多強的人,都有虛弱的時候。比如你病了,你不會想有個肩膀靠靠?」
她生病的次數屈指可數。偶爾有點小毛病吧,被他發現還得被他吼。還不如不病。所以人家才有這個說法。嫁個大夫別想男人會留在家裡照顧她,相反,得忍受自己有病的時候,放自己的男人去照顧其他人。
越想,心裡越不踏實。她究竟想要他做什麼而他能做到的。似乎,都是他不能做到的。
雲姐見自己說了這麼多,電話那頭反而沉默不語,這心裡頭慌了,問:「你說說話啊。有不同意見可以說來我們商量。」
「我哥照顧過嫂子嗎?」
「我要是真生病下不了床,不得他服侍著。當年剖腹產就是。」
嫂子幸運,剖腹產,她是順產,生包子時,他在外地出差,對她只說過一句話:你的身體順產沒問題。
那口氣,活生生是一個指戰員對一個戰士下達命令:你死活都得給我順產,沒有理由不能完成任務目標。
當然,那是他基於大夫的思維這麼說的。她若能順產,對她自己和包子都好,是最好的。但是,說起來,那會兒她真心希望他能趕回來。哪怕順產,在產床上痛那麼個快一天的時間,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忍受下來的。
在她痛得快發瘋的時候,他一個人影都不見。
每次回想到這點,白露都心有戚戚然的,她嫁個老公做什麼。她在給他生孩子時他不在。
這些積聚到現在委屈的瘋狂的念頭,與雲姐和她說的那些她明白的道理,交織在一塊兒,打起了大戰,扯得她腦袋都疼了。
「能不能不說了。」白露道。
「哎,你不能掛電話。你還沒有說明你這是怎麼回事?」雲姐說,「不然這樣吧。你心裡真是不舒暢的話,我改天找個心理諮詢師給你問問。」
心理諮詢師?想到她那會兒給陳巧麗扯到君爺是精神科大夫,白露差點兒失笑。若是要找心理諮詢師,她老公是眼前現成的人選,用得著嗎。
白露便是輕輕吐出一句:「浪費。」
雲姐卡殼,是不明白她這話含義。
聽到對面掛了電話,雲姐在自己家裡怔了。
在老婆與妹妹說電話時,白隊是坐在那邊一邊翻閱報紙,一邊沖茶,所以老婆說的那些話他都聽見了。
「她又鬧彆扭了嗎?」白隊張開嗓子問。
雲姐聽自己老公提出這個「又」字,說明白露不是第一次。
「以前,很久以前,我對她早說過了,嫁給陸君,要耐得住寂寞。她說好,她耐得住。結果呢?」白隊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實際上和君爺差不多,不愧是師徒。
雲姐都不得不欽佩老公批評小姑的一針見血。
白露現在想東想西,就因為,可能其他人的老公不像君爺,對比起來心裡有些不平衡了。連普通女人想要的要求都沒有達到,是嫁給這個老公為了什麼。
然而,他們都沒有猜到,白露想的遠遠不是這個。
白隊眉頭一皺,說:「打個電話給陸君。我和他說過我妹妹很傻的。讓他去騙哄她兩句,這問題就解決了。有多難解決?當年他不是為她買了個鑽戒當求婚戒指,刻那麼幾個字,馬上把她一顆心全抓住了。這麼點小事兒,對他不是問題。」
雲姐想著老公這話有理,馬上撥了個電話給君爺。當然,白隊這話不能直接對君爺說,那會得罪君爺的,因此,雲姐只能在對君爺的電話里琢磨著說:「女人嘛,哪個不是喜歡甜言蜜語的。哪怕是關心幾句,都像吃了糖似的。我剛和她通過電話,她今天外出,好像是午覺在車上睡,有點小感冒,連帶心情不好。」
君爺手裡翻著資料,一面聽老婆的嫂子教育。聽到雲姐說她中午是在車上睡覺了,君爺眉頭聳了起來,如山高:「車上睡覺?」
雲姐還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答:「是啊。」
「行,我過去看看她。」君爺說完這話掛了電話,將手裡的資料一扔,回頭,見到包子給他送來放在辦公桌上的解酒茶,先是把解酒茶都喝了,再過去臥室看病人。
想他中午聽說她半天沒有上樓來,電話又掛,以為她是去哪兒辦事了,原來卻是在車上睡覺。君爺最反感車上睡覺了,除非是毫無選擇的情況下,因為車上睡覺的話,對身體健康有多種因素不好。這點他好像不止一次和她說過。她說她知道。
想鬧彆扭可以,但是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君爺覺得觸到自己的紅線了。
在客廳里,睡的睡,搭積木的搭積木,突然聽見門哐啷一聲,貌似是君爺火氣有點沖地飈出書房。
小包子只抬了下腦袋,在看到爸爸的背影沖媽媽的臥室走去,就把小腦瓜轉了回來。
姚爺見包子這表情,眯起了桃花眼:行啊,這包子,挺腹黑的。
躺在沙發裡頭睡覺的高大帥,聽見門聲,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裡頭坐了起來:敵襲?
「睡你的。」姚爺對他說。
「不是有聲音?」高大帥撓撓腦袋。
小包子搖頭:「沒有聲音。」
姚爺對包子又眯了眼睛。
白露是躺在床上想閉目養神。雲姐剛那些話,將她的思維全部打亂了。她可不是只為了自己著想而已。她還得想著他,想到兒子。
君爺突然擰開門把走進來時,她躺在床上並沒有蓋被子,而且,閉著眼好像在睡覺。
走到床前,看到她這樣子,君爺忽然一股火從肋上躥了起來:「睡覺了嗎?」
聽見他聲音,白露先是感覺自己可能在做夢。他不是在外頭和高大帥喝酒嗎。因此側過身繼續睡。
看她這情形儼然沒睡著,君爺沉下的音色分明又冷了三分:「我問你話呢。」
如果說第一句是夢境,那第二句。白露骨碌坐了起來,仰頭,看著他好像發青的臉色,是完全抓不住頭腦。
怎麼了?他們喝完酒了?她還沒去收拾飯桌?他不像是在這種事上計較的人。
「我問你。」君爺俯視著她,「你今天中午在車上睡了?」
白露一時未反應過來,答:「嗯。」
「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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