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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高老爺子小眼珠眯緊了,兩隻手打著太極的圓弧剛到一半,不得是收了回來。愛字閣 www.aizige.com
管家恭敬地站在他身旁,等他發話。
「他們在西廂房還沒醒?」
「現在才五六點鐘。」管家指指表,「年輕人本來就貪睡,加上是冬天,一般,我記得,大太太大少爺回來,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會醒來的。哪怕是早起給老爺子打招呼,打完招呼也就繼續去睡了。」
好吃懶做,一堆害蟲。
高老爺子抓著手,看見東廂房自己另個孫子的門已經開了,道:「都是年輕人,差別就這麼大,還叫我別說他們!」
「二少爺是當兵的,向來起的早。」
「不用給人找理由了。知道你不想我生氣,可你再說下去,我都快以為你和他們是一夥的。」高老爺子罵罵咧咧的,走回到前廳里。
管家陪著笑臉跟在他後頭,進了屋子,闔上前廳的兩扇門。
「怎麼說?」高老爺子坐了下來,問。
管家小聲稟告:「說是調查取證。大太太不是和大少爺剛從大太太娘家老家回來嗎?聽說那邊出了事,有人意圖買兇殺人,有人指控大太太是其中的策劃者之一。」
「買兇殺人?她犯什麼事了,要到買兇殺人這個地步?」高老爺子越聽越覺有趣,「我記得她買股票,都跌了好多年了,都沒見過她急得要狗急跳牆。」
對這個大兒媳婦觀察久了,老爺子對潘裕華的一動一靜都心裡有數。潘裕華說愛錢,但一點都不缺錢。買股票有幾百萬被套,她都不當一回事。還有,她名牌包一大把,哪個賣出去都能變現。房產在值錢的香港、北京、上海等一線城市都有,現在隨便一套賣出去,都能填堵她股票的虧損。潘裕華有哪點必要需要做到買兇殺人的地步?
為了錢?
不像。
為了兒子?
好吧。他是不喜歡這個大孫子,但是呢,高老爺子清清楚楚,高裕榮不討他喜歡,是由於女人關係太亂,和他老人家背向而馳,其它的,說做生意這方面,這孩子還是有點頭腦的,不至於被人騙。而且高裕榮和潘裕華一樣,一點都不缺錢。
高老爺子小眼珠眯著,手掌心裡兩個玩物核桃轉得巴拉巴拉響,像是他高速旋轉的小腦袋一樣。
管家在旁邊默默地垂立,吞口水。
沒人想的通這一對母子突然這一計是要做什麼。
「有說,她買兇要殺誰嗎?」高老爺子問。
「聽說是要殺一個北京到她老家調研立項目的專家。」
「和她哥哥的公司有關係?」
「是有那麼一點關係。」
「她哥哥並沒有金盆洗手,自己不出馬讓她出馬?」高老爺子以為怪,太怪,潘裕華不是那種可以任人擺布的人,怎麼可能隨便替太子背黑鍋。何況他們兄妹感情這麼多年來都並不怎樣。所以說,他早就反對她帶投資計劃回娘家。只是他兒子耳朵軟,受不了老婆整天嘮叨,就答應了她讓她先帶點私房錢去當地嘗試,試好有效果了再考慮高家進軍。
現在可好,出事了。
「沒人喪命吧?」
「人沒死。但是,是北京的專家受襲,當地政府,兩地公安機關都很重視這個案子。」
「當地的,她哥會幫她擺平,所以呢,她跑到北京來,想著我終究會看在高家名聲上保她一把。」高老爺子算是想明白了潘裕華突然帶兒子來訪的原因,眯了眯小眼珠子說,「如果真有人來訪,要把她帶走。你就說我出門了,不見客。」
高老爺子平生最討厭被人脅迫。當年東南亞被砍的那一刀,只因為他寧死不屈。
潘裕華這步棋絕對是走錯了。
七八點鐘,公安局的人剛上班,直接沖高家來了。
潘裕華剛睡醒,兩眼都沒睜開,就聽外面的人叫她,說是有人來找。她兒子高裕榮睡在隔壁房,並沒有聽見叫聲。潘裕華自己起來後,心裡煩,頭髮沒梳,穿了件外衣走到門口的地方,隔著門對外面的人說:「吵什麼吵?不知道我在睡嗎?」
「大太太,是公安局的人來找你。」
公安局?
潘裕華一愣。
難道她哥沒有幫她擺平這個事嗎?她躲著跑到北京來,就是想等她哥幫她把這事擺平了,一切等風平浪靜再說。
慌亂時,她在手提袋裡摸出手機,急促地按著潘有餘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好幾遍,全是關機。
這該死的!
不知道出啥事了?
故意不聽她電話?或是自己也出事了?
那華妙冰是什麼來頭,連她哥都搞不定嗎?
「爺爺呢?」潘裕華問。
「老爺子出門了。」管家照老爺子吩咐的話說。
「你打電話讓老爺子回來。」潘裕華著急地撓起了頭髮。
高老爺子如果聽說公安局的人上門,肯定會回來幫她處理的。她好歹是高家的兒媳婦。
管家道:「大太太,你出來見人吧。老爺子說了,今天什麼電話都不會接。」
「什麼?!」
「大太太您的事,老爺子早知道了。」
噠噠噠,這回換公安局的人來敲門了,道:「潘女士,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請你到我們局裡喝杯茶。」
對方的聲音客氣,潘裕華卻覺周身掉進,潘裕華卻覺周身掉進了冰窖。
她可從沒有進過公安局這種地方,而且,她對這方面的抗性比不上馬秋霞。
「你們等等。我打電話給我老公。」潘裕華拾回地上剛扔的手機,撥老公的電話。
結果,又不通,關機!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突然間和她斷了關係。
「裕榮!裕榮!」潘裕華尖叫。
拿被子蒙著頭睡覺的高裕榮,耳膜像是被把尖利的刀子割著,他掀起被子坐起來,由於昨晚噩夢連連,滿頭熱汗,穿著件背心衝出門口。一見,院子裡都是穿公安警服的人,一群人,帽子上的警徽稜角散發的是冰冷無情的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是誰?」某公安局帶隊的領導問。
「我家大少。」管家答。
高裕榮與他們這群冰冷的眼睛對著,忽然間,是心裡覺得好笑。他不怕。居然一點都不怕。原來,他早就是生在狼窩裡的孩子了,早已習慣周圍這種虎視眈眈都要把他殺了吞噬了的惡劣環境。
「這些人為什麼事來?」高裕榮隨意在屋裡拿了件衣服,動作優雅地當著院子這麼多人穿戴,一幅完全不知道是為何事所以顯得正大光明的表情,讓人根本不會把壞事懷疑到他頭上去。
相比他,潘裕華的表現,簡直是自告奮勇,此地無銀三百兩。
聽管家說了一通後,高裕榮先對來到自家的警官們一笑,道:「我想這中間肯定是有什麼地方誤會了。我和我母親是前幾天才去我母親娘家,為的也是去祭祖。若是真想買兇殺人,有必要千里迢迢去到那邊行事嗎?我母親打個遠程電話,都能擺平這個事。」
他這冷靜的聲音傳進屋內,潘裕華忽然,像抓到了救命草,靜了下來。
沒錯,她沒有公公,沒有大哥,沒有了老公,但是,有這個和她在一條船上的兒子。
梳了頭髮,對著鏡子仔細地化了妝容,挑了件得體的衣服穿戴。
外頭,高裕榮打了電話叫來律師,陪她一塊去。
潘裕華走出屋門的時候,一身如以往,雍容華貴,施施然邁過門檻,對著那群來抓她的人,笑容盈盈:「對不起,讓各位久等了。」
警員們互相對了眼,接下來只是公事公辦,帶她坐進警車裡面。
高裕榮站在院子裡,冷冷的目光目送著潘裕華被人帶走,繼而旋身一轉,進了自己屋內。
啪,一聲極大的甩門聲,迴響在四合院子裡。
嚴雅靜坐在對面屋子裡,自始至終,透過模糊的窗簾縫隙,看著院子裡發生的一切。高大帥躺在她旁邊那張床上,假寐著。既然老爺子都不出面管這個事,恐怕老爺子心裡也多少清楚些來龍去脈。
他們兩個此刻若出面當然不好。
等著,等到那個高裕榮,像是也坐不住了,和管家要了把車鑰匙開車出了門。高大帥忽的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坐起。打開門,叫來昨天說好的保姆。
拿著掃把抹布的保姆聽到他叫喚,進了他屋子,裝作打掃,並聽他吩咐。
「王姨,你進去後,看看他們兩個桌上有沒有頭髮。有的話,通通撿起來,分別裝進這兩個塑膠袋子裡,再給我。動作要快。」
「知道了,二少。」王姨接過他手裡裝標本的袋子,揣進自己口袋裡,宛若沒事地走出了屋,直衝對面兩個房間走去。
「這人可靠嗎?會不會去對你爺爺告密?」嚴雅靜問。
「可靠。她自小像是我媽一樣照顧我。我小時候調皮摔破花瓶什麼的,她都幫我捂蓋著,至今老爺子都不知道他那件老古董是被我摔破的。」高大帥說。
嚴雅靜禁不住笑:「看來,你沒少過背著你爺爺做壞事。」
「我哪有做什麼壞事。有,也就是捉弄過我爺爺養的金魚和麻雀,摔爛過他幾隻古董,再有,背著他偷偷報名參軍。」
嚴雅靜看著他撅著嘴巴像個男孩子說話的樣子,心裡突然想:這男人很真!從沒有在她或者他人面前裝模作樣過。
她喜歡真性情的人,猶如沈佳音。
李俊濤偶爾裝著心事的時候,像極了她爺爺,讓她看不透。高大帥卻不會,喜怒哀樂全表現在臉上和嘴巴上了。
不會兒,標本王姨取回來,兩個人,趕忙坐上車,帶上標本去實驗室進行檢驗。
他們這一串已是很明顯的動作,想瞞住在屋裡的老爺子,自然是不可能的。
高老爺子心裡忽的沉重。
管家說著從王姨那裡打探到的消息:「說是拿大太太和大少頭髮,但不知道二少想要幹什麼。」
高大帥永遠不知道,老爺子絕對是比他這個孫子要略勝一籌。他摔破的每一件古董,捉弄的每一隻小動物,包括賴床尿褲子,都逃不過老爺子的眼睛。哪怕是他當年瞞著所有人去報名參軍,老爺子都是站在遠遠的地方,親眼看著他走進報名參軍的地點。
爺爺這雙手,一步一步護著這個孫子,卻是沒有想到,有一天,孫子會想到護他和這個家。
不管高大帥出於什麼目的,沒有先把這個疑問告訴他這個爺爺,肯定是基於關心擔心他老人家。
「二少受傷的那隻手,後來你幫我打聽到的,說是大太太的大哥底下的人,不知情中乾的。」
「是,因此老爺子你才沒有對大太太直接發難。」
。」
「可我該查查的,為什麼那些人,要拿他和他身邊的朋友動刀子?」高老爺子已經能察覺到這些事,全都是應該聯繫在一塊的。
「不是說因為公事嗎?」
高老爺子擺了手:「你代我,再走趟公安局,把能打聽的,儘可能都打聽過來。二少那邊,不用讓人盯著。以免被二少發覺了。」
「知道了,老爺子。」管家接了命令轉身就走。
高老爺子站起來,望著窗外冬天凋零完葉子只剩下枯枝的老槐樹,眉頭深深地皺起。
周日早上,沈佳音起晚了。都是因為昨晚上被老公灌了杯酒。
起來時,窗戶被窗簾緊密地蓋著,沒有一點風。她在被子下的身體沒有穿衣服。老公幫她脫掉的。她只好一隻手在被子裡外摸來摸去,想摸到一件衣服什麼的,可以先遮一下。
老公這次幫她脫的夠徹底,不知道把她脫完的衣服都扔哪裡去了。
無奈之下,她只好赤著身體從被子裡鑽出來,屋裡暖氣開的很大,像夏天一樣熱,她赤著腳,在地磚上走,走到衣櫃前面,拉開扇櫃門,找衣服。
櫃門上鑲了面鏡子,這是老公的愛好。她拿衣服時,偶爾也會轉頭對著鏡子看一看自己。這次沒穿衣服,一扭頭,見到了身上昨晚被老公啃咬的痕跡,一點一點的曖昧,讓她周身瞧著像蒸籠里的紅蝦。
她迅速地扭回頭,低著腦袋,雙手在衣櫃裡摸著自己的內衣。摸了半天,不知是不是今早酒還沒醒,沒摸到自己的,卻是把他的衣褲給摸出來了。
她的東西究竟放哪裡了?
鼻子裡充斥的都是他的味道。一個衣櫃裡,百分之八十都是他的衣服,全是沾滿他的味道。為此,他沒少過說她衣服太少。
與此同時,姚爺今早起的早,順道想給老婆做頓早餐。早餐應該不難做。不用什麼花樣。將速凍包子解凍後,放進蒸籠里蒸。再沖兩杯牛奶,這是他的拿手好戲。
這些都搞定了,他洗洗手,回頭去叫老婆起床。
想對老婆突襲,他輕手輕腳走回臥室,卻見床上被子掀開了,床上沒見人影,倒是那衣櫃半開的門底下,露出一片春光外泄的光景。
心口頓時被撩的慌,他深吸口氣,走過去,問:「找什麼呢,佳音?掉東西在地上了嗎?」
頭頂上突然浮現的聲音,讓沈佳音乍一跳時,慌張從衣櫃裡抓了件衣服捂在自己胸口上。
他一隻手閒逸地撐在衣櫃門上,當看清楚了她是拿什麼東西捂自己胸口上時,嘴角禁不住揚起一個弧度,妖孽的俊顏忍俊不禁。
沈佳音順他眼神,低頭,看到自己手裡抓的三角褲時,一張秀顏,猛地湧起一股血。
若這褲子是她的還好,可不是——
「我,我拿錯了。」像丟手帕一樣,把褲子往衣櫃裡扔回去。又突然,覺得這動作當著他的面不好,忙撿了回來,摺疊整齊了,再放回抽屜里。
心口砰砰砰地跳,怎麼就沒找到自己的?
「你的衣服不是在另一個柜子嗎?我都和你說過好幾篇了。」
她的衣服太少,為了給她充實衣服,他專門再弄了個柜子,給她放東西。就是前幾天,他趁她在學校時,幫她做了這項大工程。
她在地上爬了兩步,挪到他說的她的衣櫃,打開門後,要找回自己的內衣,可能一時間他在後面看著的緣故,腦袋有些空白,還是費了點時間。
在這個時候,他是擔心她這樣沒穿衣服又在地磚上走會著涼了。伸出手往她腰上一摟。她驚呼一聲時,他將她抱回了床上,拿被子先幫她裹著全身,說:「我幫你拿。」
她吞了下口水,點了頭。
見著他轉身走到她的衣櫃前面,單膝跪下來,像是個優雅的紳士,從她柜子里一一取出她需要穿著的東西。
取完需要的東西後,整齊放在床頭柜上,他拿起一件內衣,掀開蓋在她肩頭的棉被,道:「來,伸出一隻手。」
他要幫她穿?
「怎麼了?你生病的時候,不也都是我幫你脫幫你穿的。」
沈佳音未來得及反駁,手就被他抓了出來,套上了內衣。幫她套上,繫著後面的扣子時,他還幫她調整了下。
當他的手心摸過她皮膚時,她被嚇了一跳。
英眉揚起,他伏低下頭,妖孽的美睞裡面閃著促狹的流光,看著她:「怎麼?昨晚睡不夠?還是冷?要不要我抱抱你?」
沈佳音感覺心快從胸口裡跳出來了,一隻手推開他,自己搶著拿回自己的褲子,自己快速穿上。穿完了,抬頭,沖他笑盈盈像是有點邪惡的俊顏杏眼一瞪。
他不痛不癢地被她瞪著,把她的手一拉,說:「走吧,給你做了早餐。放心,原材料都是從外面買的。」
兩個人吃著早餐時,姚爺接到了高大帥送標本的電話。為此,他必須回實驗室一趟,於是,回頭和老婆說:「你今天在家,哪兒都別去。我去單位辦點事,很快回來。」
「嗯。」沈佳音喝著牛奶點著頭。
他伸手拂過她劉海,在她額頭親了一口,拿起大衣和車鑰匙,出了門。
沈佳音在他走後,把餐具收拾了。趁著他不在不會念叨,可以痛快地在家裡搞清潔。拖把,暢快地在地板上來來回回拖著。對面的小包子聽到聲響,偷偷趁著媽媽偷趁著媽媽不注意跑過來,對她笑:「叔叔不在。」
「你怎麼知道?」
「叔叔不在,不然,會說阿姨拖地板。」
小包子現在和他們是鄰居,這對小兩口是什麼習慣,他都一清二楚。
沈佳音被孩子說得,拿手指撓了撓額頭,怪不好意思。
被孩子這一攪和,她卻是記起了時間,老公中午肯定是要回來吃飯的。她需要去菜市場買菜,於是,將小包子送回對面屋裡,順便問白露需不需要買什麼東西。
白露正在廚房裡做著煎蛋卷,聽她說要去菜市場,大聲答道:「佳音,如果有排骨,幫我買一條,我想給征征他爸蒸點排骨。」
沈佳音應了聲好,問小包子:「你爸爸出門了?」
「嗯,很早出門了。」
君爺和她老公一樣,都是沒有時間計劃的大忙人,有什麼事就得馬上出門的。
家裡的車被老公開了出去,自己也不會開車。沈佳音帶了錢包和購物袋,下了樓,走出小區門口,準備去坐公交車。主要是小區裡的菜市場小了些,既然休假,她想去大市場看看,準備些存貨放冰箱裡。
到了公交車站,一輛公交車剛好開來,她事不宜遲,上了車。
後頭,一輛藍色寶馬,慢吞吞地跟著公交車,直到公交車在菜市場附近停下,沈佳音下了車。寶馬靠在了一邊。
龐大的批發市場,分區域,中間有數條可以容貨車通過的道路。
高裕榮在跟蹤沈佳音到批發市場後,抽了根煙。慢慢吸了兩口,感覺到手指頭在抖。
早上,那種面對上門來找的警察顯得很鎮定的情緒,正慢慢地從他身上退下去。事後一想,他突然感到了四面被埋伏的慌張。
他母親潘裕華,不會把秘密說出去的,因為說出去她自己也得坐牢。這樣的話,剩下誰知道這個秘密呢?
沒有其它想法之下,他借了高老爺子的寶馬跑了出來,一直就開到了她的小區。沒想到的是,剛好會撞到她出門,剛好撞到她隻身一人跑到批發市場來。
一切的巧合,好像都是在天助於他。告訴他,快點,快點動手。
又吸了兩口煙,胸口的伏動和手指的顫動像是同一個頻率。
眼前,她走出了海鮮市場,看起來是要到隔壁的醬料市場。車輛來來往往,她在中間穿梭著。是個大好時機。只要他把車開過去,碾過她身上。像是出個意外交通事故,只要主動報案,不需要被判刑。
菸頭扔出了窗外,他用力踩下了油門。藍色寶馬在拐彎口搶先了輛小貨車的位置,進入了市場中間的車道。
他能親眼見到自己把著方向盤的兩隻手在哆嗦,他這是在害怕,還是在興奮?分不清了。
眼前好像變成了迷霧一樣,在見著那件和她在溫泉酒店穿的一模一樣的糖果色羽絨服時,本來要離開油門的腳又踩了下去。
藍色寶馬頓時像放出的箭,沖眼前的人刺了過去。
砰一聲!
他耳畔像是發生這樣一聲響。他慌張地將腳踩到了剎車上。本該再用力踩油門的,卻沒有。
噠噠噠。
四周卻是響起了好多喇叭聲。
眼睛前面,一道鮮血刺入他眼帘裡頭。
他的窗玻璃被人用勁地拍打著:「同志,開門!你沒事吧?」
頭——痛!
他手掌心一摸,都是血,原來是自己的頭撞到方向盤上撞出了血。
那被他撞的人呢?
慌慌張張踢開了車門,手心裡還沾著額頭的血跡,繞到車頭,一片空地,什麼都沒有。
怎麼回事?
他不是把她撞死了嗎?
姚爺在單位里眼皮子突然跳了下,令他拿手揉了揉眉眼。電話突然在他口袋裡響了。他掏出來一看,是白露的。
白露在電話里說:「陸君關機了,他和你在一塊吧?你讓他接個電話。」
姚爺想自己怎麼就當了他們的傳話筒,道:「他沒和我在一塊,可能在其它地方,手機沒電了。」
「反正他在單位,你幫我叫一下他。我讓佳音順便幫我去買排骨了,今晚燉排骨湯,給你勺一碗。」
用碗骨頭湯就想賄賂他?
姚爺推了旁邊的高大帥:「去,告訴陸隊,他老婆四處找他,讓他把手機先充好電。」
同時對對面的白露問:「我老婆出門了嗎?」
「是,說是去菜市場買點菜。」
「哪裡的菜市場?」
「她喜歡去批發市場,你不知道嗎?」
都叫了她不要出門。她竟是給他跑到批發市場去了。怪不得他剛才眼皮直跳。不管白露喂喂餵叫個不停,掛了電話撥老婆的手機。
電話鈴聲最少響了幾十遍,快把他耐心磨滅時,突然對面接了起來,喂了一聲。
「你在哪裡?」
沈佳音掏著錢包里幾毛錢交給對面賣菜的,一邊耳朵和脖子夾著手機艱難地回答老公的質問,說:「家裡沒菜了,我在市場買一些。不然今晚我們都要喝西北風了。」
「你在市場給我呆著!我開車去接你!」
沈佳音一愣,不知道他發什麼脾氣。
「姚科。」這頭,提取標本的實驗人員,對他說,「初步快速篩選結果,據我們經驗來看,十有八九不是親子關係。」
「我知道了。」姚爺沉聲,推開實驗室的門,飛快地往外走。
沈佳音聽老公掛了電話,又見菜市場另一頭像是出了什麼事。一時間,警笛聲,救護車聲,充斥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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