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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莘看著他的目光里閃過一道吃驚,他好像很了解她的情況。詞字閣 www.cizige.com
見她起了疑心,趙文生連忙咳一聲,保持住冷靜。不想在事實真相沒有弄清楚之前,把事情搞砸了。要是把她和她孩子先嚇跑的話,全完蛋了。
傷口穿刺抽水,敷藥等處理之後,彤彤明顯感覺到疼痛減輕了不少,小眼瞳專注地望著趙文生的樣子。
趙文生都感覺這孩子異常的乖,特別討人喜歡。於是,脫掉一隻手套,從工作衣口袋裡拿出顆常備的糖,塞進她小手心裡:「獎勵好孩子的。」
剪著西瓜頭的小女孩,嘴角眯了眯,像是一隻小月亮,甜甜蜜蜜,清清亮亮。
苗莘連聲答謝,幫女兒剝開糖紙。小嘴吞下糖果在嘴裡含著,彤彤朝在場所有人眉眼彎彎。
趙文生洗了手,吩咐徐美琳看能不能給這孩子今晚在這安排張床休息過夜。因為這燙傷面積比較大,怕會發炎,這孩子今晚恐怕是要發燒了。可能要晚上在這兒打一夜吊針。
君爺的單位里,床位向來緊俏,沒有預約的話一張多餘的床都不會有。徐美琳知道這孩子是特意安排進來的,只好想方設法,在一間檢查室里騰出一張床來,讓彤彤和苗莘今晚在這兒過夜。
彤彤打上吊針後小眼皮打架了,是要睡覺。
陸歡見孩子有地方過夜,傷口處理完,睡著了,是沒事了。早沒他的事了,他早是該回去了。趙文生是驚訝他為什麼一直留在了這兒。對此,陸歡表示:「我只是看那孩子可憐。」
彤彤這孩子是蠻乖的,越乖的孩子越容易討到大人們同情。想到那麼乖的孩子因為打人照料不到而受苦,陸歡小朋友簡直忍受不了。
越想越覺得苗莘這個單身媽媽不稱職。婚前搞這事兒,太不對了。現在後果都出來了。可憐的是陪著大人受苦的孩子。陸歡作為家規嚴格教育出來的孩子,更沒法接受。
趙文生聽他這話,只是意味地拍了下他肩頭。
道理大家都懂,但是,有幾個人真能照道理去做。
陸歡開車回家,按照白露吩咐的,回到家對誰都沒有提起過一句。
到了第二天君爺他們休息是不用上班,白露拎著從雲姐那兒拿來的舊衣服,送到了對面姚爺家。
姚爺聽到門鈴聲,走出來開門,身上還穿著背心,睡眼朦朧。姚爺不上班的時候不像君爺,是愛睡懶覺,一覺睡到中午都有。看著白露拎的一個大塑膠袋好像那垃圾袋,姚爺似乎有些不好的預感,睜了睜眼問:「幹什麼用的?往我家送垃圾?」
白露答:「一些舊衣服,剛好給佳音當抹布用。」
姚爺瞪了眼她送來的「垃圾」,斥道:「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養她那壞習慣。」
沈佳音的家務癖,是姚爺一直以來的心頭大病。
「這不省點錢嗎?外面一條抹布你不知道多貴。」白露說他哪裡知道女人持家辛苦。
姚爺反正不買賬,伸出右腳,將她扔到他家門口的衣服帥氣地踢出了門口:「現在我都準備讓她用蒸汽抹布擦地板了。這些當不了抹布。」
「有你這樣的人嗎?幹嘛踢啊!」白露追著那袋差點滾下樓梯的衣服跑。
姚爺雙手抱胸,眯眯眼看著她追塑膠袋的樣子:眼前的白露姐姐,哪裡是女強人,和他家小媳婦一樣,只是個知道柴米油鹽的家庭主婦。
白露好不容易抓住了那袋差點滾下去的衣服,喘口氣想,都沒人要了,只能是送到婆婆家了。陸夫人貌似也挺喜歡收些舊衣服當抹布用。
姚爺衝著她背影,好像沒睡醒,突然說了句:「你找文生幹什麼事了?」
「你怎麼知道?」白露一怔,反問。
「我怎麼不知道。那孩子要加床,單位里的人打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申請。可能知道是你安排的,倒是不敢打給陸君,全打我這兒來了。」姚爺這話吐字清楚,不像是沒睡醒。
白露不是他們單位的,當然不知道這其中居然有這樣必然的一道程序會讓她露餡。
「陸君明天去到那兒一看多了個小病號,能不知道這事嗎?」姚爺撓撓耳朵,念她麻煩,「這事和陸君沒有半點關係,你瞞著他做什麼?」
白露覺得冤枉:「我只是想這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能聲音跑大了,對面屋裡的君爺好像都能聽見的樣子。白露小心閉上嘴。
姚爺對她搖了搖指頭:「你這叫做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你若是提早和陸君說,陸君保准能把這事兒做到天衣無縫。你太小看你老公了吧。」
白露訝異:「你說什麼?」
可能白露姐姐當女強人當慣了,對於君爺學術外的本事沒能察覺多少。君爺有些事不是都得靠她解決。
姚爺見她居然不信這話,翻了白眼:「白露大小姐,你這是嫁了人對不對?難道你嫁的是個小白臉?只有小白臉才靠老婆養的吧。你家裡現在誰養誰?」
這用說嗎?當然是,君爺養她和小包子。
這點白露真的必須承認。君爺賺錢比她多很多。君爺拿的獎狀獎金,是她白露的不知道多少倍。別看她白露姐姐好像事事很能幹,但是論起賺錢,君爺真是有小姑蔓蔓一樣的能力,是家裡經濟的頂樑柱。
白露囁嚅嘴唇:「當然,當然他當大領導的,技術職稱什麼的都比我高,賺錢比我多,應該的。」
「那就對了。他賺錢比你多,他養你,你竟然不信任他的能力?」
白露感覺被他這彎兒繞了幾道,快被他繞暈了。
賺錢多,也只證明賺錢的能力。
姚爺突然體會到,和君爺講話是雞同鴨講,同樣的,和白露姐姐講話,也是雞同鴨講。這對夫妻,怪不得能成夫妻。
「我不說了。」聰明的姚爺,發現自己說句話都是灌進稻草的腦袋裡頭,乾脆不浪費口水了,關上自己屋門,繼續睡懶覺去。
白露被他那門,甩到鼻子灰,悻悻然的,一撇嘴,走回自己家。
君爺今天休息,在家裡給大家做起了早餐。一家三口晚了點起床,九點鐘,君爺做了烤麵包,塗滿了番茄醬,又煮了鮮奶和做了煎雞蛋。
小包子吃得香噴噴,滿嘴流口水,說:「以後絕對不去舅舅家吃飯了。對吧,媽媽?」
白露這麼無辜地被兒子拉下水,只能嘆氣:「你這話千萬不能和你舅舅舅媽說。」
君爺挑起的濃眉,像是饒有興趣地打量他們母子。
「爸爸,舅媽的廚藝真的很差。」小包子在背地裡終於能發泄起昨晚上痛苦的那頓飯。
「你舅媽做的,是營養,而且衛生,安全。」君爺不會說老婆嫂子的壞話,再說,那是他領導的夫人。領導願意讓他在領導家吃頓飯,他都得感恩戴德的。當然,這些都是小包子不能體會的。
小包子只注重口感:「可再衛生,再有營養,再安全,不好吃的話,吃不進去。」
「你昨晚不是吃進去了嗎?」
小包子癟癟小嘴角:「吃了是吃了,可那不叫吃,叫塞肚子。」
君爺毫不客氣地教育起小包子:「有的吃已經很好了。當年你爸爸在鄉下只能吃什麼?吃番薯。有時候番薯還吃不到,只能餓肚子或是咬草根。」
君爺爸爸說教起來一股嚴威,小包子深知厲害,默默地,只要抱緊爸爸做的好吃的麵包吃。
白露趁他們父子倆說話時,拿起兩片烤好的麵包,夾了個雞蛋和生菜,放進嘴巴里狼吞虎咽。兒子說的沒錯,昨晚上在她哥吃的那一頓,讓她餓了一夜。好在今早上有君爺這頓美食安慰下她肚子。
等君爺回頭一看,自己烤好的八片麵包,他自己沒吃一片呢,已經全被人消滅光了。
對面屋裡,姚爺似乎想起了件大事兒,沒敢睡懶覺了,爬起來,匆匆跑到了君爺家裡準備蹭飯,說:「我媽和我說,今早她要帶洛洛去和人家喝早茶,不知白天回家不回家。」
也即是說,不用加班的姚爺,在家的同時,三餐沒有了著落。
君爺拿白眼瞪他:你沒飯吃跑我家裡做什麼?我家是收容所嗎?
姚爺一拍他肩頭,另一隻手和小包子搶起了雞蛋,說:「誰讓你這個大廚做的,讓我到外頭吃飯都覺得不值。」
對此君爺恨恨地咬一口牙:「所以我才說,絕對不能學會做飯。」
「能做飯才餓不死自己。」姚爺拿姚夫人經常教育他們兄弟的話來安慰君爺。
君爺冷哼:「錯了,會做飯和會開車的一樣,只能給人當奴役。」
可惜,他這話沒人聽,眼看飯桌上三個人搶成了一團了。
到後來,午飯晚飯,都是由君爺大廚包下。因為白露姐姐的疹子沒有全好,儘可能不要多沾水。到底君爺是憐惜自己老婆的。
趙文生拿到了彤彤的血液標本,但是沒有對照標本可以用。而且,這事兒遲早需要和陳孝義說,晚說不如早說。那晚上,趙文生直接打電話找到陳孝義說了這回事。
陳孝義在對面默默地聽完他說的經過。
趙文生說:「這個鑑定,遲早得做的。不做解不了心裡頭的疙瘩。」
陳孝義只是猶豫了下,道:「我這就去單位。」
到了單位,知道他們母子倆今晚住在這,陳孝義不敢過去看,直接走去化驗室找趙文生。趙文生親自給他抽了血標本。接著,只等父系鑑定的結果。
這樣的檢查結果一般最快都要等三到四天。因此,趙文生的打算是,讓他們母子留在這兒呆上一個星期,保險起見。
按照這個計劃,他們必須向君爺提起這個事。
趙文生知道君爺今天休息在家,和陳孝義一塊來到君爺家裡解釋事情。
到了君爺家裡是早上十一點鐘。
買菜回來的君爺,系了圍裙在廚房裡準備熬骨頭湯。姚爺在客廳,和小包子一塊拿著外面買好的餃子皮包餃子。君爺為圖方便,決鬥中午做餃子,並且宣布,沒勞動的沒飯吃。連不能沾水的白露姐姐,都要挽起袖口,努力地拿勺子攪弄餃子餡。
趙文生和陳孝義進到領導家裡,見著幾個大領導都在努力為中午飯效力,突然覺得自己來的好像不是時候。
「不是說早點來嗎?」趙文生摸下脖子,感到壓力。
陳孝義說:「我們是想早點來的,但是,征征接電話說陸隊出門去了,要十一點才到家。」
他們哪裡知道君爺出門是去買菜,更不知道君爺今天在家當起了煮飯公。
姚爺見他們站在門口沒動,揚揚英長的眉兒,輕鬆地說:「怎麼不進來了?難道你們中午不是來喝陸隊的餃子湯嗎?」
君爺在廚房聽到姚爺這話,放下廚刀,衝出來:「姚子業,你再說一句,你中午的餃子全分給他們吃。反正一共就這麼多。」
姚爺一聽這話立馬垮了臉,跟在君爺後頭:「你可不能趕我出門,我都說了我媽不在家,佳音也不在家,我這齣了門,連口飯都沒的吃了。你做兄弟的,不能見死不救!」
「我有說我見死不救嗎?是你自己心胸寬廣,要把自己的飯分給別人吃。」君爺向來冷酷無情,對拜把兄弟毫不例外,只講道理。
姚爺像小媳婦樣咬了口嘴巴:「我這包多點餃子,夠三個人吃了。」
「好,這話你自己說的。你自己包多少,除去上繳的,剩餘的你們幾個吃多少。」君爺邊說邊啪,果斷地關上了廚房門。
姚爺碰了鼻子灰,灰溜溜走回客廳里。
趙文生和陳孝義只得挽起袖口,加入包餃子大軍,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小包子看這麼多叔叔包餃子,場景頗為壯觀,自己都懶得動手了。
姚爺為此警告包子:「你不包沒得吃。你想想,你爸爸熬的湯那麼好喝,結果,你一顆餃子都沒有,不覺得對不起你爸爸嗎?」
小包子壓根不怕,得意地挑下小眉頭:「姚叔叔,你要上繳給我爸爸八十隻餃子呢。」
死包子。姚爺牙齒咬得嘎吱響。最討厭被小孩子欺負了。
像打仗一樣,終於趕在十二點前,包好了兩百個餃子。三個大男人揉著酸疼的肩膀,坐在君爺家的沙發裡頭一動不動,活生生三條死魚。
小包子給他們倒三杯開水:「叔叔們辛苦了。」
「征征好乖。」趙文生趁機夸句領導的兒子。
陳孝義緊隨其後:「以後叔叔帶徵征去吃東西,征征想吃什麼?」
小包子不假思索脫口而出:「我想吃爸爸做的飯。」
陳孝義一口茶水噴出嘴。
這,太高難度了!
君爺熬好了骨頭湯,做好了特製調料醬,煮的那餃子,一個個晶瑩飽滿,看著都讓人食慾大漲。君爺仔細數好了餃子的數目放進去煮的,煮好了,仔細分到每個碗裡。
一共七個碗。
多出的那個碗誰的?
眾人正納悶。
白露聽到門鈴聲走去開門,打開門後,阿芳走了進來。
見到自己的陳教官在這兒,阿芳大出意料愣了下。儼然白露打電話讓她來時,並沒有和她提到陳孝義在君爺家裡。
大家就此在飯桌邊騰出了個位置給阿芳,這個座位當然要放在陳孝義身邊。阿芳坐下之後,看了眼趙文生,聲音一絲尷尬:「表哥也來了。」
早知道他們來,她就不來了。但是白露為什麼讓他們都來呢?
白露是聽了姚爺的話,知道這事兒瞞不住君爺,只好和君爺坦白了。那時候,君爺正熬著骨頭湯,閻王臉被鍋口的熱氣云云裊裊地蓋住,看不太清楚,聽完她的話只吐了一句命令:打電話讓阿芳來。
君爺作為爺的風格,向來不喜男人有覺得心裡對不起老婆的事瞞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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