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海的裝修很復古,店內中式的建築及擺設,讓人感覺仿佛回到上世紀中國的某家小酒館內。
一進去酒吧內80年代的搖滾樂繚繞於耳,室內還掛著早期香港電影和八九十年代港澳台歌手的海報,讓人感到夢回舊時代的唐人街。
好幾個人已經坐在吧檯前,忙碌的酒保身後的柜子擺著各種各樣的酒水。
而大廳昏暗的卡座上也坐著不少人,男女都有。
最顯眼的大概就是酒吧的舞台,『歡樂今宵』四個繁體字足夠吸引人,還有點唱機也帶有復古的氣息。
阿香跟原隨雲道:「你自己找地方坐,我去幫你打聽一下閆先生今晚來不來。」
「行。」原隨雲一口答應下來,隨便找個卡座坐下,點了一杯威士忌。
他打算弄點武器防身。
雖然泰國持槍是合法的,不過這東西最好還是黑市買的才安全。
泰國的黑市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但如果沒有什麼門路,也找不到。
但原隨雲從事的是偵探這一行,自然有自己的門路。
打開通訊錄,找到熟人,將自己的需求發出去:「mik,有沒有在曼谷,我準備弄幾把防身的傢伙。」
mik在黑市上做的是槍支買賣,無論是一些老掉牙的傢伙,還是一些新傢伙都能搞到。
而像他這樣的黑市商人,在曼谷也不少。
剛將信息發出去,眼前一道身影走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隨之而來。
原隨雲抬頭一看,是正是阿香。
阿香挨著他身邊坐下,先嘆了口氣,「今晚閆先生不會來了。」
「這麼說,我死定了?」原隨雲也嘆了口氣,「我要是去餵鱷魚,你會不會傷心?」
阿香白了他一眼,「反正又不是我餵鱷魚,我傷什麼心?」
「剛才我們沒有任何的隔閡,你就不擔心自己懷個小混蛋,然後生下來就沒爹?」原隨雲問道。
阿香的臉色一下變白。
「你這個王八蛋!我和你拼了!」她作勢就要掐住原隨雲的脖子。
一道聲音阻止了她的動作。
「阿香。」
原隨雲順勢看去,來人叼著煙,挺著啤酒肚,上身穿著花襯衣,下身大褲衩,腳踩沙灘鞋,活脫脫街頭混混的模樣。
阿香急忙鬆開手,「坤sir,伱今晚不查案了?」
此人正是唐仁背後的靠山,唐人街的警長坤泰。
大家都是在唐人街混的,原隨雲與他也有過幾面之緣。
「還查個屁勒,唐仁都跑路了。」坤泰嘆了口氣,「只能出來喝兩杯解解愁咯。」
他昨晚親自給唐仁準備跑路的走私船,現在也不知道唐仁到了馬來西亞還是新加坡,反正副局長的位置肯定是沒有他的份兒。
阿香起身,「確實要好好喝兩杯,我去跟酒保就交代一下,算我請你的。」
坤泰看了原隨雲一眼,道:「小原,聽說你要幫閆先生找到唐仁?」
「泰哥,我哪有那個能力啊。」原隨雲笑著道,「也就是喝多了吹牛的,現在就只能求閆先生大人大量了。」
坤泰笑眯眯道:「連我們警察局都找不到唐仁的行蹤,閆先生肯定不會和你計較的啦,你只管放心,我們先去喝酒,有時間聊。」
「泰哥你先忙。」原隨雲道。
坤泰比黃蘭登會籠絡人心,對每個小弟都盡心盡力。
當頌帕工坊發生兇殺案,唐仁成為被懷疑對象,向他打電話求助時,他正在開會,全警局的人都盯著他,看他下一步的行動。
本來這是他立功的好機會,但他沒有這麼做,而是當著所有警員的面,為唐仁謀劃逃跑路線,讓唐仁坐走私船離開泰國。
這樣的老大也很夠意思。
坤泰剛離開,原隨雲的手機就響了。
拿起一看,是黑市的人回的。
「有,十分鐘後見面談。」
原隨雲收好手機,起身去跟阿香告別,「我出去辦點事,晚點再來找你。」
「行吧。」阿香說道,「有事自己小心點。」
夜上海酒吧的對面。
停著一輛豐田車。
車裡有個身穿連帽衛衣,帽子扣住腦袋的男人一直緊盯著夜上海的門口。
閃爍的霓虹燈在他的鏡片上若隱若現。
不多時,就見到一個上身白襯衫,下身淺色牛仔褲,翹下巴,高鼻子的男子從夜上海出來。
鏡片後的眼睛微微凝起,隨即開門下車。
原隨雲離開夜上海後,便朝mik所在的方向去。
黑夜籠罩下的唐人街,比白天更有活力,兩旁都是滿滿的小食攤,頭頂的霓虹燈像極了七八十年代的老香港。
走了幾步,他總感覺好像背後有雙眼睛一直在盯著他看,讓人有些不舒服。
可回過頭幾次,也沒什麼發現。
想了想,乾脆折身走進邊上的小巷子裡,同時從腰包里翻出橡膠手套戴上。
走了十來米,他就停下腳步,假裝看手機。
突然聽見身後有凌亂的腳步聲,他急忙閃身靠牆。
只見一抹寒光從眼前晃過,頓時讓他脊背發涼,汗毛都立了起來。
刀!
而且剛才那一刀明顯是衝著自己的後背而來。
來人想要他的命!
原隨雲抬眼看去,持刀的是個一身黑的男人,連帽衣的帽子扣住半個腦袋,戴著眼鏡。
而且眼鏡後面的眼鏡帶有毫不掩飾的恨意。
來者不善
是攔路搶劫?
還是艾薇派來的殺手?
腦袋裡剛閃過這個念頭,來人又揮刀攻來!
電光火石間,原隨雲終於看清楚這張臉,他低聲喝道:「汶宋!」
這人正是笑臉組織隱藏在警局的內鬼汶宋!
此人其實很有能力,之所以甘願只在警局做一個小小的資料員,是想要借警局來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
因為燈下黑。
何況笑臉組織主要就是培養美女來接近富豪,而警局的資料室就方便幫他查到關於所有富豪的詳細資料。
所以資料員這個工作,在外人眼裡看起來也許不重要,但是對於笑臉組織來說,卻非常重要。
同時他也是一名殺手。
現在來刺殺自己,肯定是接到艾薇的電話。
見原隨雲點破自己的身份,持刀的汶宋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下,跟著又像是裝著沒聽到一樣,繼續攻來。
而且這一次是刺向原隨雲的心臟。
原隨雲也不能的等著被刺,更不打算跑。
因為他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槍,要是轉身跑,對方從後面給他一槍,那就真的完犢子。
眼看著刀尖已經臨近,他迅速一把抓住汶宋持刀的手腕,跟著朝其褲襠就是一記膝頂。
這種簡單易用、一招制敵的招數,他特別擅長。
甚至撩陰腳、黑虎掏心、兩指插眼之類的,也不在話下。
「嗷」
汶宋瞬間吃痛悶哼,手中的刀順勢被原隨雲搶走。
而他本人則用雙手捂襠,身子躬成個大蝦。
不過倒是挺能忍的,哪怕現在疼得直抖,也愣是一聲不吭。
一隻手慢慢往懷裡摸去。
不等他摸到,原隨雲突然一刀扎進他的大腿上,並搶走他懷裡的槍。
「啊!」汶宋當即一聲慘叫。
原隨雲緩緩轉動刀子,沉聲道:「你覺得我跟艾薇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們笑臉的秘密嗎?」
按照電影劇情,汶宋這個人很愛艾薇。
而且愛得很卑微,卑微到可以作為眾多命案的背鍋俠,替死鬼。
儘管汶宋已經疼得渾身發顫,但還想嘴硬,「什麼笑臉?」
但下一秒,原隨雲就一腳將其踹翻到地上,再一刀割了他腿上的血管。
「唔!」
汶宋又是一聲悶哼。
疼得臉上的肌肉都抽搐。
根據原隨雲的習慣,審訊時不會說什麼『最後一次問你』之類的話,因為要是沒有得到答案,審問者就會陷入兩難——殺還是不殺?
如果殺,就意味著可能失去情報。
但要是不殺,則相當於自己的話就是放屁,毫無威信可言。
想要再威脅對方,效果已大不如前。
所以最好的方式是什麼都不問就先割一刀,這樣受審者就會知道自己的狠毒,跟著再審,不回答就再來一刀,讓其感覺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
只有這樣,才會讓敵人心理防線崩潰,不知道自己到底會不會真的殺了他。
但對於汶宋這種必死的貨色,實在沒必要的審問,所以給他來一刀。
巷子裡除了汶宋急促的呼吸聲外,再無其他的聲音。
不過他的內心毫無波瀾,抬頭朝原隨雲一笑:「你一定以為自己很厲害,但其實咱倆是同一種人。」
「不。」原隨雲搖頭,「我們不是同一種人。」
他給m1911上膛。
擊錘放下。
槍口頂住汶宋的胸口,低聲道:「你愛她的靈魂,我愛的只是她的肉體,她給過你的,沒給過你的,都給了我,而你,連眼紅的資格都沒有。」
汶宋的眼睛頓時噴出怒火,「混蛋!」
原隨雲扣下扳機。
砰砰兩槍。
汶宋此時還有氣,只是眼神開始渙散。
原隨雲繼續道:「對了,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艾薇她,真的很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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