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黑著臉:「要不是知道你在做戲,方才我差點就要翻臉,往後可不許再這麼欺負我妹妹,聽見沒?」
平理盯著那邊包廂里滿眼痴情的人,一面應著:「我欺負她做什麼,你白操心。一筆閣 www.yibige.com」
秦昊嘆了一聲:「你也怪可憐,一廂情願,你看上那丫頭什麼了,我妹是長得漂亮,但她那性情,不該是你喜歡的吧。」
平理滿不在乎地說:「什麼看上,就是一時心血來潮,要不是你妹子,我才懶得在意。」
秦昊不屑:「那你還說什麼動了心?」
平理終於收回目光,指著自己說:「小爺我,家世、人品、樣貌擺在這兒,還怕娶不到媳婦?」
此時,台下一齣戲罷了,掌聲雷動,打賞的銅板銀子噼噼啪啪落了滿台,平理用胳膊肘捅了捅秦昊:「你看,我的天……」
只見側樓包廂,面相俊秀的男子,憑欄而坐,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台上,蔥白的手指輕點在紅唇,而台下的花旦,也向他拋去柔情似水的媚眼……
平理打了個哆嗦,小聲說:「大長公主要知道自己的愛寵在外頭養著戲子,還是個男人,得瘋了吧。」
秦昊冷聲道:「瘋什麼,打死算完唄。」
平理一怔:「打死?」
秦昊點頭,給自己斟茶喝,說道:「皇室貴族裡,什麼髒的臭的爛心肝的事沒有?你就是在家養得太好,眼裡乾淨,我還比你知道得多些。」
平理歪著腦袋想半天:「那我們要是拿到證據,讓皇上把大長公主府給端了,是不是算還他們自由,還成了他們?」
秦昊說道:「看他們怎麼想了。」
平理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走,去外面候著他們。」
這一晚,祝鎔和扶意等到半夜,才聽說平理回來,他一路跑著進了清秋閣,少年郎滿身的驕傲,幾乎蓋過了令人皺眉的胭脂氣和酒氣。
&櫞,找一身我的衣裳給四公子換了。」祝鎔吩咐道,「再打些熱水,拿些吃的來。」
&時就回去的,換衣裳做什麼?」平理正興奮,眉飛色舞連說帶比劃,「哥,你聽我說啊……」
因平理換衣裳,扶意前半截沒聽到,再進門聽後半截,道是三五日內,一定能從大長公主府里找到證據。
平理大口吃著糕點,說道:「原來秦昊他爺爺也在查大長公主府,老爺子平日裡看我不順眼,遇事兒還挺仗義啊,不過想想,該是不願讓人說他孫子跟名聲不好的人混在一起。」
祝鎔看著弟弟,又好笑又心疼,礙著扶意在邊上,也不敢說什麼念書不念書的事兒,心裡就想著,往後也不逼他了。
若是除了念書,別的事兒幹什麼都像樣,又何必浪費大好的年華。
不過他這心思,還是被扶意看穿,自家相公眼睛裡有什麼,扶意一眼就能猜到,平理離開後,聽祝鎔把事情經過都說了一遍,便是問:「你捨不得讓平理繼續念書了吧?」
祝鎔苦笑:「就只動了個念頭,這也瞞不住你?」
扶意說:「你要做主,我的確不贊同,但平理若自己決定,我怎麼都支持他。」
祝鎔笑道:「這次的事,若成了,功勞你和平理對半分。話說回來,你們倆的麻煩,最終還是你們自己解決了,你怎麼就能想到,從那些男寵下手?」
扶意說:「當時忽然閃過的念頭,最終還是靠你和平理才能成,不敢自誇。但這都不重要,她不論出於什麼目的造謠,要毀我和平理的名聲,這都是小事,不惜放火燒工部製造處,害死那麼多性命,才是大事。這世上,怎麼能有如此惡毒的人。」
祝鎔嘆息:「平理提到的話,你也聽見了,在一些皇室貴族的眼裡,哪有什麼人命?」
扶意心頭一沉,可不是嗎,就算是在公爵府,大夫人也曾草菅人命。
與此同時,深夜回家的秦昊,一樣在祖父的書房說了半天的話。
秦影擔心哥哥,早早派丫鬟盯著,這會兒聽說兄長不僅沒遭訓斥,祖孫倆還正兒八經商量事兒,連那個叫施展的門客也在書房。
回想傍晚大街上的相遇,和祝平理的言辭刻薄、霸道蠻橫,她突然明白過來,這要是真的起爭執,她哥早和祝平理打起來,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欺負。
秦影頓時擔心不已,怕自己壞了爺爺和哥哥們的大事,滿心忐忑,以致於一整夜沒睡好。
隔日在玉衡軒,不知情的映之姐妹們,貼心地安撫秦姐姐,數落自家哥哥的不是。
扶意到來後,卻隻字不提昨日之事,正經為妹妹們講學。
至中午,老太太派人來接孩子們去用膳,見秦影的神情,不太情願同往,扶意便藉口留下了她,遞過眼色,示意映之領著妹妹們離開。
姑娘們離去,秦影鬆了口氣,待丫鬟們也退下,她才對扶意道:「三嫂嫂,昨天的事……」
扶意合上書,溫和含笑:「我們邊吃飯邊說,餓了吧。」
這一頓午飯,吃得秦影「大開眼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扶意看,聽著每件事的來龍去脈,生怕錯過半個字。
扶意笑道:「你三哥哥說,瞞著你不好,害你整日裡擔驚受怕,太委屈你了。昨晚的事,平理說,改天一定登門向你道歉,當時他們和幾個戲子遊街閒逛,總要有些紈絝子弟的做派,雖然你的出現讓他們一身冷汗,但鬧了一場,反而讓他們得到了戲子的信任,知道了戲院裡的秘密。」
秦影捧著玉瓷碗,像是壓抑著興奮,小心地問:「那,嫂嫂,我沒壞了事?」
扶意笑道:「沒有,也是平理機靈,聽媽媽們說,你們倆連吵架都熟門熟路的。」
這是無心的話,可眼看著姑娘雙頰泛紅,扶意忙岔開話題道:「暫時不能告訴別人,你自己藏在心裡,就這幾天了吧。」
秦影冷靜下來,再看扶意,見她心事重重,好心問道:「嫂嫂還擔心什麼嗎?」
扶意一笑,搖了搖頭,給她夾菜敷衍了過去。
可其實,她在心裡擔憂,大長公主若是縱火元兇,她圖什麼?
損了人命,自然罪無可赦,可她根本不在乎那些人命,就整件事的利益得失而言,似乎,祝鎔才是最後的靶子。
但夫妻倆不曾提起這話,像是暗暗都在心裡做了準備,就怕這事兒繞來繞去,又繞回……
清秋閣里,翠珠侍奉三公子用午飯,見爭鳴滿頭汗地跑進來,不自覺地流露出關心,但知趣地退下了。
祝鎔看在眼裡,但眼下顧不得這些事,但問爭鳴:「怎麼樣?」
爭鳴道:「莊子裡一切如常,大老爺每日或散步或侍弄花草,偶爾寫寫字,很少與人說話。前日說想養兩條狗,但後來又作罷了,那裡的人一直互相監督,至少眼下,沒人發現大老爺往外傳遞書信。」
祝鎔心頭一松,依然不敢鬆懈,吩咐爭鳴:「這幾日別的事不必忙,盯著我爹。」
午膳過後,扶意暫回清秋閣,留下秦影獨自在書房,她和來侍奉茶水點蚊香的丫鬟閒聊幾句,卻見三夫人帶著下人到來,忙起身行禮。
三夫人詢問扶意何在,得知回了清秋閣,便沖秦影一笑,拉著她坐下。
&娘,昨兒我們平理,又欺負你了,實在對不住。」三夫人說,「難為你今天還來,真怕你不來,兩家生了嫌隙。」
秦影答應扶意,絕不對旁人提那些事,便只是說:「怪我太衝動了,激怒了平理哥哥,請您多包涵。」
三夫人拍拍她的手背,說道:「可憐見的,怎麼就燒成這樣了。」
秦影如今已不在乎疤痕的醜陋,這是她抗爭的代價,她心甘情願承受,溫和地說:「已經不疼了,多謝您記掛。」
三夫人清了清嗓子:「姑娘是通透的人,我就不繞彎子了,我想著,為了兩家好,為了平理也為了你的名聲,姑娘能不能,回太尉府請先生教書?」
秦影怔然:「您的意思是……」
三夫人笑道:「你看啊,你一個未出閣的孩子,見天來我們家,我們家的公子們,就輪著平理適婚又未娶,前陣子才傳那些難聽的話,這要是和你再牽扯上……」
秦影下意識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垂下眼眸。
三夫人說:「不是嬸母不講道理,就是怕將來兩家各自說親,被互相拿來說事兒,這多不值當?耽誤了你,也耽誤了我們平理,就昨天你們當街爭執,今天都傳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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