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聯軍實力雜亂不齊,首領各懷鬼胎,尤其是分到此路的進攻領導者,叫什麼名字現在已經無需再去關心,通過從他目前的表現來看,唐小白也不想知道他的名字,一聲令下,虎衛兵與玄甲兵便開始了殺戮,在神羽營的護火力掩護下,一萬聯合軍卻連最基本的反抗能力都喪失了。
哀嚎!
痛哭!
求饒!
聲音此起彼伏,一浪蓋過一浪,千人萬人的血如同一條條小溪從山頂往山下流淌,在此圖中匯聚成一條血溪,流入滔滔流清河當中。
唐小白原本被丹藥抑制的狼魂煞氣,在無盡絕望的悽慘叫聲和漫山血氣瀰漫的情況中,再次被勾起。他舉起自己手裡的魔雲刀,劈開了前面一棵小樹,隨後捅進了哪一個不知道是二級還是三級村莊的士兵身體中。
狼魂煞氣在這一刻終於徹底衝破壓制,爆發出濃郁的煞氣,將這一個瞪著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已經死掉的士兵的靈魂,全部吸收。
這是唐小白第一次殺人,或者說這是他第一次親手殺人。
雖然在擁有狼魂煞氣之後,他腦海中無數次出現了殺戮的衝動,可當他看到自己的刀真正捅進一個士兵體內時,他在知道,原來他內心的恐懼一點也不比這些人少。
一直以來都被道德、法律枷鎖限制的他,此刻生出興奮、痛快、害怕、恐懼、內疚、驚慌等各種情緒,這是狼魂在殺戮中吸收到新鮮靈魂的興奮,它拼命的像唐小白散發出一個信號。
殺!殺!殺!
腦袋一片空白的年輕主公,很容易就被這樣的信號給占領思想高地,他從拔出魔雲刀砍向旁邊另外一個敵人。
「我不殺你們,你們就會殺我。」
「這只是一場遊戲,你們是怪,是我升級的必須要擊殺的小怪。」
「這都是為了生存,我也沒有辦法。」
唐小白一邊殺著,一邊呢喃著,他想為自己這種嗜血的狀態找一個藉口,這樣能讓他心裡更容易接受手染鮮血和人命的愧疚。
不知道過了多久。
也許是十分鐘。
也許是半小時。
在不斷的殺戮中,狼魂在不斷的壯大,它將唐小白的修為硬生生從練氣一層,給衝到練氣圓滿的境界。(根據李一封給唐小白科普的修煉境界,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每個大階段分為一到圓滿十個小境界。)
隨著狼魂的壯大,唐小白的理智也在直線下降,這是一個反比。一旦唐小白體內的狼魂煞氣強大到超過他的控制,那麼這狼魂煞氣就會反客為主,唐小白就會成為一個只會殺戮的傀儡。
就在這樣瀕臨崩潰而被鳩占鵲巢的危險時刻,唐小白眉心突然發出一道青光,開始吸收和化解狼魂煞氣裡面過度的負面能量。
練氣圓滿。
練氣九層。
練氣八層。
在狼魂被溶解的情況下,唐小白的修為也在急速下降,不消片刻,直接退至練氣四層,相反他眉心的那一點青光便隨之壯大。在他額頭上仿佛開了一隻天眼一般,而後青光四散流入四肢百骸,那種清涼的感覺讓唐小白覺得無比的舒服,頭腦裡面滿是殺戮的情緒全部煙消雲散。
在這一次殺戮當中,唐小白吸取了太多的靈魂,這些靈魂裡面都帶著恐懼、害怕等負面情緒,對他來說很容易過載,所以終於刺激到太清丹經的開關,主動啟動將這些負面能量化為純淨的靈氣,隨後再反饋給唐小白。
就像過濾,不對,更像能量等量質變轉換。
現在的唐小白體內的體系相對於常人來說比較複雜,他不能吸收天地靈氣進行修煉,但是他體內的狼魂煞氣能夠吸收靈魂來壯大自己,而太清丹青能夠化解狼魂煞氣轉變為靈力反饋給唐小白。
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循環。至於唐小白是在修煉太清丹經還是在通過狼魂淬鍊自身,這就連李一封這個300歲的小孩都沒辦法解答,或許他兩者都有吧。
冷靜下來的唐小白再看著滿山的屍體,聽著遠處此起彼伏的拼殺聲,已經沒有那麼多的想法了,更像是一個冷傲的君王在巡視自己的江山。
「報告主公,敵將伏誅。」
韓龍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唐小白身邊,告訴他這麼一個消息。
「群龍無首,只不過任人殺戮的草荐罷了。這些士兵,該留嗎?」唐小白問道。
「咳咳,主公,主公。」郭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此次主公親自掛帥,郭嘉作為隨軍軍師肯定要跟過來,不過由於手無縛雞之力,便被唐小白安排在一個坑中,直到點在大勢已定,聽到唐小白的詢問,這才急忙爬出來。
「主公,卑職以為,降而不用。」郭嘉拱手說道。
唐小白一聽,糊塗了,摸著胖虎的手也停頓了一下,問道:「降而不用,豈不是養了一群廢人,浪費我鎮糧食?」
郭嘉擺擺手,隨後指著山下還在激戰的地方說道:「此戰必定會影響深遠,若主公趕盡殺絕,莫不有屠戮降兵之嫌,日後再戰其他勢力,士兵知己必死,必然以死相拼,不利。雖說戰降士兵心如死灰毫無士氣,但安排些粗活重活,還是能行,況且難免也有忠勇之兵,將相之才。」
唐小白連連點頭,郭嘉說的太對了,如果給人塑造成一個戰後屠城屠兵惡魔映像,以後的每一戰都會遇到拼死相博的軍隊,太不利。
「所有人停手,降而不殺!」
白塘鎮士兵聽到自家主公的話,全部停手,單是絲毫沒有放鬆警惕。那些士兵見到這群勇兵全部停手,也不敢再發起進攻,一時間原本在交戰的人全部對峙起來。
韓龍站在唐小白身後,眼觀四路,耳聽八方,以防萬一有人偷襲唐小白。李一封則是站在郭嘉身邊,畢竟這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且很重要的人物。
「你們降不降?」
俾睨天下的眼神在這群降軍中掃視,看著白塘鎮士兵鎮定自如,站的筆直的身子,再看看那群驚慌失措的敵軍,心中無比的自豪。
這是老子的兵!
可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另外一個景象,一個看似十五六歲的少年郎被五個手持鐵木槍的士兵圍在中間,這五個士兵看起來已經是非常的疲憊,在他們身邊卻倒下了二三十個玄甲兵的屍體。
可能是彼此之間有種無形的默契,亦或者兩人是同一類人,在唐小白看向古拉斯文的同時,他也剛好在看唐小白,兩人的眼睛就這樣對視著。
深邃,如黑洞一樣。這是古拉斯文給唐小白的評價。
滄桑,如古老文明。這是唐小白給古拉斯文的評價。
兩人似乎是在較勁,一眨不眨的盯著對方,這種對視都是魄力和膽氣的對決,誰先失去支撐就會躲避對方的眼睛。唐小白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汗,這雙金藍雙色的瞳孔越看,就越感覺到那種深入骨髓的壓迫。
古拉斯文也不輕鬆,唐小白的黑色雙瞳越來越深邃,越看越像兩個宇宙黑洞,將他散發出來的滄桑和古老的荒蕪給吸收的乾乾淨淨。
兩人現在都在苦苦支撐,緊繃著弦,就看誰會出現一絲的破綻。
「大人,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我,我是波拉村的村長,我們村子很多美女,我可以把她們全部奉獻給你。」
一個聲音打破了唐小白內心的平靜,他心神一晃,古拉斯文的眼神只需要一個意念,就能從他的瞳孔進入,從而留下一個抹之不去的烙印。可是,古拉斯文沒有這樣做,因為唐小白是被外力干擾才出現一瞬間的慌神。
他不屑於用這樣的方式取勝。
唐小白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心中怒火難平,直接說道:「無恥之徒,賣百姓以求生,給我砍了。」
「不,大人……」話音未落,人頭到地。
唐小白沒有再去看剛才那個少年,而是再次掃視下面降軍一眼,喊道:「領導者全部給我出來。」
一時間幾個村長走了出來,個個臉上寫滿驚恐,讓唐小白意外的是,剛才與他對視的少年卻沒有動。
難道他不是村長?
「大人,大人,我要舉報,那個人也是村長,也是領導者!」
唐小白看了眼剛才說話的那位,從他的衣著上來看像是一個三級村莊的村長,可此時卻沒有一點兒的領導者氣度,再看向那少年,心中頗有疑惑。
「你說他是村長?」
眼前這位見到唐小白詢問,以為自己有機會立功,急忙說道:「是啊,他是個村長,不過是個廢物,來這裡一年了,村莊還只是一級。」
「哦?一級村莊?」唐小白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古拉斯文,五個兵殺了自己的玄甲兵三十幾個,甚至可以猜到,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喊了停止,恐怕現在死的玄甲兵要更多,比其他村莊所有士兵加起來的擊殺的自己這邊的兵還要多,一個一級村莊就有如此戰力,不簡單啊。
「那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唐小白問道。
那村長急忙跪下,說道:「求大人放我一馬,以後我帶領全村投降,所有百姓任你處置。」
唐小白眉頭皺起,冷聲道:「殺了。」
那村長一愣,而後驚恐的喊道:「為什麼,大人,不要殺我啊大人。」
唐小白沒有給他一個解釋,而是手一揮,下令道:「所有村長都給我綁起來,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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