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兀剌海城不大,根本裝不下三萬騎兵。讀字閣 m.duzige.com所以在城西十里外的山凹里,有一處大牧場,近半的戰馬,被圈養在那裡。
這天夜晚,那裡突然起了大火,火光沖天,照亮了半邊天。謀寧克任披著外套,歪戴著帽子,慌張跑到西門城樓上,舉目看去。
無數的火堆,匯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塊透紅的大幕布。火光跳躍,可以看到無數的影子,不知是人還是馬,在紅色的夜空中閃動著。
李良輔也匆匆趕到。
他臉色極其難看。身為主將,他知道那裡出事,意味著什麼。
「都統軍...」謀寧克任看到李良輔,叫了一聲。
「本將已經派人過去打探。」李良輔低沉著聲音說道。
半個時辰過去,火光一直不見減弱。在兩人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終於有人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小的見過都統軍!」
「說,西牧場出什麼事了。」
「有一支馬賊襲擊了西牧場,被守軍察覺,雙方交手。馬賊見占不到便宜,惱羞成怒,便把草堆給點著了,釀成了大火。」
李良輔和謀寧克任知道這話里半真半假,只是不知道是西牧場守軍將領,為了推卸責任編造的,還是稟告的軍官受了好處,為西牧場的守軍開脫。
總之,西牧場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只有這些嗎?」李良輔冷聲道。
他的威勢全開,死死壓住稟告的軍官,逼他講述更多的情況。
講得越多,越容易發現漏洞。
「都統軍,守軍一時不備,被馬賊鑽了空子。那些馬賊,不知怎的,瞎打誤撞地就跑到了草料場裡。」
軍官顫顫巍巍地答道。
李良輔怒極而笑。
草料場是牧場最要緊的地方,又乾燥易燃,必定是守軍嚴加看管的地方,居然讓馬賊瞎打誤撞給沖了進去,還能從容地點上一把火,燒紅了半邊天?
你當我是傻子啊!
「知不知道有多少馬賊?」李良輔強壓著心頭的怒火。他必須得到西牧場的詳細情報。
「有一千多人,都是韃靼人打扮,也說著韃靼語。」
「一千多人?才一千多人,就在五千守軍眼皮子底下,殺人放火?這五千守軍,都是羊羔嗎?」李良輔再也忍不住,瞪圓了眼睛大吼道。
謀寧克任也早就聽出來,這事沒有那麼簡單。但是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那些軍馬呢?牧場裡的馬呢?」謀寧克任急切地追問道。
「火起時,牧場一片混亂,軍馬跑了一些。」
李良輔覺得自己的胸口都要氣炸了。
跑了?軍馬跑了一些?怕是跑得只剩下一些了吧。要是沒有馬,自己三萬鐵騎就成了步軍,還怎麼跟宋國的朱雀軍打?
「到底跑了多少?」李良輔一聲怒吼,把稟告的軍官嚇得跪倒在地上,身子就像篩糠一樣亂抖。
「守軍一邊在滅火,一邊在清點,具體數目,還未得知。」他哆哆嗦嗦地答道。
「氣煞老夫!」李良輔大罵道,然後轉身就走,邊走便厲聲道:「準備坐騎,集合衛隊,老夫要去西牧場看一看。這些混賬!」
謀寧克任站在城樓上,目光從西邊轉向了北邊。西邊被火光映紅,北邊和東邊,反而襯得更加漆黑。
在他的眼裡,這片黑漆漆彷佛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洞,在不斷擴大,在下一刻就會把一切都吞噬掉。
西牧場起火?一千馬賊直接就能衝破五千守軍的防備,又快又准地找到草料場,然後點上一把火,引起巨大的混亂。然後一萬多匹軍馬,在混亂中逃散得四處都是。
把這些事連在一起想了一遍,謀寧克任越想越不對。
有人把黑山威福軍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然後對症下藥,直擊要害。
誰把黑山威福軍的底細摸得這麼清楚?軍中的內應?謀寧克任勐然間想到了什麼,急匆匆地向驛館跑去。
他氣喘吁吁,滿頭是汗的樣子把驛吏嚇了一跳。
「監軍使...你找小的有什麼事?」
「那些北遼商人呢?」
「前天就走了。」
「都走了?」
「是的,全都走了。」
「去哪裡了?」
「小的不知道。他們都是都統軍的貴賓,小的們那敢問啊。」
是啊,在李良輔的眼裡,那些北遼商人都是財神,平日裡十分敬重和客氣,下面的人見了,也都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怠慢。
這些北遼商人,雖然會說契丹話,有著契丹人特有的趾高氣揚,但謀寧克任相信,這些人,多半是宋人冒充的。
他們借著契丹人的身份,仗著都統軍李良輔的信任,橫行霸道。兀剌海城以及黑山威福軍各處要害,對他們而言都是不設防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看得清清楚楚。
「起火了!南豐城牧場起火了!」突然有人叫喚起來。
謀寧克任心裡一驚,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他急步跑到南門城樓,向南眺望。
在兀剌海城南邊,隔著黃河北支流,有一座城堡,是在前唐永豐城廢墟上修建的,名叫南豐城堡,與兀剌海城由一座浮橋相連。
由於南豐城堡有黃河北支流做天險,所以李良輔把它作為後勤輜重基地。數千匹備馬,大部分的糧草軍械,被放在南豐城堡里,由三千守軍守衛著。
相隔二三十里,謀寧克任看不清楚那邊的詳情。只看到火光沖天,南豐城堡彷佛變成了一堆巨大的篝火。
在跳動的火光里,謀寧克任似乎看到了無數的人影在其中晃動著,彷佛聽到了無數悽厲的慘叫聲被大風裹挾著傳來。
南豐城堡被人偷襲了!
這是謀寧克任腦海里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是誰偷襲了南豐城堡?謀寧克任的腦子裡馬上就蹦出了答桉,宋國的朱雀軍。
「其疾如風,侵掠如火。」
謀寧克任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宋國朱雀軍無聲無息地南下。此前信誓旦旦的那些消息,什麼被克烈和塔塔兒諸部圍攻,陷在漠北草原...都是假的!
可以相信,這些假消息都是有心人編造出來,專門欺騙李良輔的。偏偏利慾薰心的他,還真就信了。
自己呢?當初自己想暗中招募人北上,由於那邊戰火連綿,無比兇險,加上都統軍李良輔嚴禁人北上。所以沒有人願意冒著巨大的風險應募前去。自己當時為何不堅持一下,許下重金厚利?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五更時分,西牧場的大火終於變小,南豐城堡的火卻越燒越旺,甚至連結南北的浮橋,也被敵人給縱火燒毀,徹底失去聯繫。
李良輔滿臉漆黑的回來了,看他的樣子,西牧場的損失應該非常慘重。
他的身上還有濃濃的血腥味,應該是一怒之下把西牧場的守軍將領給殺了。
可是這有什麼用!
「報!」有探馬從北邊疾馳而來。
李良輔在兀剌海城北邊百里範圍里,撒了數百名探子,日夜偵探北邊和東邊過來的兵馬。或許,這是他唯一做對的事情。
「北邊來了大隊人馬!」探馬渾身是血,背上還插著幾支箭失,「他們的探馬非常厲害,潛行無聲地就把我們全包兜了,再摸著黑把大部分的探子給殺了。我...我是在大家拼死掩護下,跑出來的。」
「多少人?」
「前鋒軍就有上萬。」
「看到旗號了嗎?」
「陌生的旗號。」
「不是朱雀旗嗎?」
「有一面朱雀旗。一個同伴臨死前跟我說,他在月光下還看到了另一面旗幟,一條蛇和一隻玄龜纏織在一起。」
「玄武旗。」謀寧克任失魂落魄地說道:「宋軍在漠北整編出玄武旗,然後振兵南下。」
神情複雜的李良輔和謀寧克任一起,向北面眺望。
太陽徐徐在東北方向升起,金色陽光刺破天幕,向四處撒去。在天地之際,只見無邊無際的黑色騎兵,披著金色鎧甲,正緩緩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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