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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獲全勝!北邊跑來的傳令兵帶來了邊界,高麗軍大獲全勝的消息——北界宣諭使領兵馬都巡檢使崔弘正會同副將黃君裳,設計引誘宋國青龍旗騎兵深入包圍圈,然後十萬大軍鼓譟齊出,一舉殲滅宋軍騎兵兩萬餘,繳獲無數。
開京沸騰了,高麗國君臣震驚了。
陳奏使金緣當即找到了侄子金富轍。
「侄兒,現在形勢逆轉,我等在宋國簽署的協議,恐怕難以在廟堂通過。
」「叔父,我們要翻悔嗎」金富轍已經猜到了叔父的想法。
「不是我們要翻悔,而是廟堂風向大變。
我們不隨之而變,恐怕會被政敵指責為通宋賣國的奸賊。
」金富轍不知道說什麼。
「叔父,信不僅是一人之本,更是一國之本。
出爾反爾,因小利而忘大義,恐怕會遭到報應的。
」「什麼報應宋國的報復嗎我等在開封城待了那麼久,早就看到它盛極而衰的跡象。
現在又在北界被我軍大敗...他們怎麼報復恐怕色厲內荏,只能虛張聲勢而已。
」《劍來》「勝敗乃兵家常事,宋國平遼之戰,尚且不曾一戰損失這麼多的兵馬,反倒在我高麗軍面前吃此大敗。
難道我高麗軍,戰力遠勝遼軍」金緣為之一滯,遲疑一會說道:「這幾年我國臥薪嘗膽、勵精圖治,文敬公編練別武班,乃一等一的雄軍,曾經多次大敗犯境的女真騎兵。
崔令如乃不世名將,曾經多次與女真騎兵對戰,頗多勝果。
他編練的神騎軍、神步軍,乃是精銳中的精銳。
宋軍大勝之下,驕橫輕敵,有此大敗,老夫不奇怪。
」金富轍無語了。
此前尹瓘、崔弘正、吳延寵、黃君裳前後調集了十幾萬軍隊,與反叛遼國的女真部作戰。
名義上是為宗主國出力,平定邊境。
實際上是想趁機搶占土地,開疆拓邊。
說是連勝幾仗,實際上呢金富轍知道內情,女真部每次只出動了數百上千人——他們的主力在跟平叛的遼軍開打。
高麗軍十幾萬大軍卻跟人家打得難解難分,輸多勝少。
最後因為女真各部出現了內亂,遼軍趁機全力出擊,終於暫時平定了東北之亂。
當時高麗軍也後退回國,自吹自擂說勝仗多少,斬獲多少。
那些都是虛的,國中上萬戶人家皆縞素卻是真的。
隨即出現鴨子河之亂,天祚帝被弒,遼國亂成一鍋粥,內部打來打去。
高麗軍立即揮師北上,「大獲全勝」——築九城,侵占了上千土地。
遼宋女真三方打成一鍋粥,沒有誰有精力旁顧鴨淥江和白山地區,沒有對手,當然可以大殺四方。
等到遼國降宋,東北諸部歸附宋國,被編為青龍旗,派出騎兵四下襲擾,高麗軍頓時露了原形,左支右拙,顧得了頭顧不到腚。
殺敵兩萬,真敢編!這種勝仗,也敢拿出來吹噓但金富轍知道,叔父已經下定決心了。
高麗國朝堂上,兩班內卷得很厲害。
現在崔弘正和吳延寵一派已經先下一城,獲得巨大的優勢。
叔父要是不改弦易轍,很容易被當成政敵加以攻擊,用來祭旗以及對方勢力大增的墊腳石。
至於會不會為高麗國帶來嚴重的後果,誰現在還顧得上這些看到金富轍沒有說話,金緣覺得侄兒已經被自己說服了,有些志德意滿地說道:「我已經通過李副使,拜訪過國丈,向他表達了仰慕和投附之心。
他欣然接納!」過了幾天,北界宣諭使領兵馬都巡檢使崔弘正凱旋而來,他帶著一隊親兵回開京,親自向大王報喜。
朝野上下也知道了清川江大捷的詳情。
上月,宋國青龍旗千戶完顏阿骨打,會同其弟百戶完顏闍母率部襲擾英、富等州。
崔弘正設下計謀,叫副將金漢忠、金海珍、金義元等人輪流詐敗,一步步把宋軍青龍旗騎兵引到清川江邊,然後與黃君裳、朴景仁、拓俊京、王字之、許載、文冠、鄭克永等將,率領十五萬大將,將宋軍團團包圍,血戰了六日,終於將完顏兄弟所部殲滅。
至於具體的斬獲數字,崔弘正說有九千首級,全是「如假包換」的女真東虜。
其餘殺傷、逃散者不下兩萬——此役,高麗軍殲滅宋軍三萬有餘,真是曠世未有的大勝。
但是金富轍很快就通過渠道獲知了真相。
鄭克永是其好友,這次也隨崔弘正一起回京。
從他嘴裡,金富轍知道了最真實的情報。
「完顏阿骨打和完顏闍母確實輕敵冒進,很順利地被我們引入到伏擊地。
只是他們才兩千騎兵,我們調集近十萬大軍,別武班、神騎、神步軍,設下十重包圍圈,打了三天,還是讓他們跑出去四百餘人。
」「不過完顏阿骨打、完顏闍母等敵酋十餘人戰死,卻是真的。
我們俘獲了不到十個俘虜,他們說,宋軍軍法嚴苛,輕敵冒進已是大忌,觸犯了軍法。
要是不戰而退,不僅要砍頭,還會累及家人。
」「完顏阿骨打兩兄弟,以及其餘幾位百戶、副百戶,力戰到死,也要掩護部眾撤離,就是為了不讓家人被累及貶為贍戶和馬奴。
」金富轍聽傻了,「十萬打兩千,還未能全功,他們也敢吹噓,難道不怕被揭穿嗎」「誰揭穿完顏阿骨打兄弟金兄,不瞞你說,我覺得這背後有國丈的影子。
」「怎麼說」金富轍一驚。
十幾年前,中樞院使李資義意欲擅立國君,被先王所誅。
李資謙吸取堂兄的教訓,每自修飭、低調蟄伏。
大王對他深信重之,加上他的女兒又生下世子,於是權勢日隆。
現在難道要趁勢而起「朴景仁、王字之是國丈的親家,拓俊京、許載早就投附國丈。
而今這局面,可以說是國丈與崔弘正、吳延寵一派合流。
」金富轍明白了,李資謙與崔、吳合流,想借與北界戰事的機會,把政敵崔弘嗣、金景庸、任懿、李韋等人扳倒。
現在正好有一個絕佳的機會,崔弘正打了個勝仗——雖然被吹噓得面目全非,但總歸有事實基礎:完顏阿骨打等人的首級,做不得假。
所以對於李資謙一派,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大王頗有雄心,北邊開疆拓土,就是在他的授意下進行的。
主持戰事的尹瓘、吳延寵等人,屢戰屢敗,勝少敗多,依然被大王信任,不顧主和派洶湧的彈劾,依然拜為宰執,委以軍政之權——所以說,李資謙、崔弘正等人這次朝爭獲勝的機會非常大,十拿九穩。
叔父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慌忙地改弦易轍。
可金富轍想到自己在宋國開封城看過的一些報紙資料,一陣寒意從腳心鑽了上來,把他整個人都凍住了。
「鄭兄,我們還是趕緊辭官,去山野隱居避禍吧。
」「為什麼」鄭克永問道。
「大禍將至啊。
在下在宋國開封城看過一些記錄,遼國在滅亡之前,也是黨爭不休,你死我亡。
國政敗壞,民不聊生,然後內亂四起時,宋國給予了雷霆一擊。
鄭兄,我國此時的情況,難道不像嗎」鄭克永大驚道:「金兄,你說這一切都是宋人在背後搗鬼」「誰知道呢這十年來,宋國商人與我國權貴勾連,四下行走,早就滲透到我國朝野的每一個角落。
而且這一次,從開封城議和,到北界勝仗,在下都覺得透著一股子詭異。
」鄭克永沉思了一會,開始相信金富轍的判斷,連忙說道:「金兄,為何不趕緊上書陳明情況!」「鄭兄,此時上書,就是阻擋李、崔、吳合流爭權,怕是還沒見到高麗陷入危急,我這顆頭顱已經被掛在城門上。
我朝爭權,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那邊正缺祭旗之物,等著我等上書。
」鄭克永目瞪口呆,隨即如喪考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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