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十餘日,高浩一行人,便悄無聲息到了大元朝大都。
只是,高浩沒有想到,負責與自己接頭的,居然是大元朝的一個工部員外郎。
這一身平民打扮的工部員外郎,對於大元的環境明顯極為熟悉,帶著高浩一行進城,三繞兩轉,便帶著等高浩一行人的車馬,停在了一個小院門前。
上前輕輕叩了七下院門,一個一臉鬍子的蔓古大漢便走了出來,只是看見這工部員外郎身後的高浩,卻是眼睛一亮,一言不發將高浩等人迎入小院之中。
等小院院門關上之後,這蔓古大漢卻是立刻跪在高浩面前,以字正腔圓的大宋官話,朝著高浩低聲說道,「密諜司二等都虞侯胡德海,見過衙內!」
「有勞了!」高浩面色微微一變,這些大宋密諜司的人員,潛伏在元朝大都中,也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能為大宋效勞,是下官的榮幸。」那胡德海卻是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原因很簡單,這些密諜司之人,早就聽聞,大宋如今開疆拓土,幾乎就是眼前這位曾有著紈絝之稱的衙內一手促成,心中早就將高浩看作偶像一般,如今驟然看見,如何能不激動異常。
至於那個一身平民打扮的工部員外郎,同樣生怕錯失了在高浩面前表現的機會,高浩這一次前來大都,十餘輛馬車之上的行李,被這工部員外郎指揮密諜司的其他人員,搬的乾乾淨淨。
渾身都被汗水打濕的工部員外郎,無比恭謹的站在高浩面前,彎腰低聲說道,「衙內,行李已經搬好了,衙內可還有其他差遣?」
高浩隨意一笑,輕聲開口說道,「不錯,也算是你有心了。」
這工部員外郎聽聞高浩誇獎,臉上浮現大喜之色,語言更加恭謹,「下官奉命潛伏這大元已經十三年,今日得見衙內尊嚴,便是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很好,你們先下去吧。」高浩打了個哈欠,有些意興闌珊的說道,「這些日子趕路,還真是疲倦。」
看著這密諜司等人退下,尚秀芳瞪了高浩一眼,卻是沒好奇的說道,「恐怕這些日子,有的人趕路,不但一點不辛苦,反而是是享盡了齊人之福吧!」
這一次前來大都,除了葉孤城等人外,婠婠和王語嫣也跟了過來,聽聞尚秀芳如此一說,兩女臉色微紅。
婠婠美目流轉,輕笑著走到尚秀芳面前,「有的人怕是羨慕吧!」
「胡說,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尚秀芳聽婠婠如此一說,一張臉瞬間漲的通紅,「你們看上這個登徒子,本姑娘可未必看得上。」
婠婠噗呲一笑,臉上浮現一絲古靈精怪的表情,拉起一旁王語嫣的手,輕笑一聲,「我和王姑娘會去這大都逛逛,尚大家要不要一起去?」
「我自然也要去。」尚秀芳脫口而出,「這大都我也沒有來過。」
「可是本姑娘忽然改變主意了,誰都可以去,反正不帶尚大家去。」婠婠輕笑一聲,拉著還有些不情願的王語嫣輕飄飄出門而去。
走到這小院門口,婠婠忽然一笑,「或許,今晚我和王姑娘,未必會回來哦!」
「哼!」尚秀芳朝著婠婠的背影揮了揮拳頭,「不去就不去。」
「尚大家恐怕是要留下來陪本衙內吧~」高浩臉上浮現一絲輕佻的笑意,隨意開口說道,「本衙內晚上睡覺,好像沒有鎖門的習慣。」
「不巧的很,本姑娘晚上也從來沒有去別人房門的習慣!」尚秀芳說完這話,卻是一扭身,朝著自己的房中走去。
高浩嘴角浮現一抹弧度,身旁無崖子卻是淡淡一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衙內可不要辜負此等美景!」
「你都這麼大年齡了,就不能想點其他的?」高浩有些無語的朝著無崖子說道,「本衙內像是那登徒子麼?」
此言一出,高浩卻是看見,不只是無崖子,便是那向來穩重的丁鵬和古三通,雖然未發一言,不過都是輕輕點了點頭。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高浩有些無語的摸了摸鼻子,「你們也去休息吧。」
等古三通等人返回房間之後,高浩獨自坐在小院的花園之中,看著天空一輪明月,口中輕輕吟唱起來。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唯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
隨著高浩心境的漸漸變化,整個花園,忽然陷入一種奇特的氛圍之中,清冷的月光傾灑在花園之中,一個白衣如雪的公子,在淺唱輕吟。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高浩的身後,傳來的輕輕的腳步聲,高浩淡淡一笑,回頭看見,滿臉通紅的尚秀芳,卻是看著高浩低聲一嘆,幽幽說道,「沒想到,你也會這首《離騷》。」
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高浩輕聲說道,「那尚大家以為,本衙內應該說些什麼?」
「我也不知道。」
尚秀芳在高浩身旁坐下,輕輕說道,「我從小是被師父帶大,然後就獨自闖蕩江湖。我很喜歡這些詩詞,只是師父從來也不肯教我這些。」
「恐怕是你師父不會這些而已。」高浩輕輕一笑,「所以她自然不能教你!」
「胡說,師父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怎麼可能不會這樣。」
尚秀芳瞪了高浩一眼,輕聲說道,「只是師父說,女兒家若是看了太多詩詞,便會幻想遇見一個如同詩詞中的男兒,這世間,又怎麼會有那麼多好男子。」
「你師父這說法還真有趣。」高浩風輕雲淡一笑,「尚大家如今,可遇見和自己想像中一樣的男子?」
「哼!這世間的男子,大多都是蠢笨之人,偶爾遇見一個,還是你這種登徒子。」尚大家聽高浩如此一說,臉上浮現一絲異樣的神情,「要不是本姑娘聰明,說不定還會被你這登徒子一身好皮囊給騙了!」
「本衙內何曾騙過尚大家?」高浩臉上浮現一絲輕佻笑意,「便是昔日初次見面,尚大家色誘本衙內,本衙內也是坐懷不亂。」
「呸!」沒想到,高浩忽然說起初次見面的情況,尚秀芳瞬間滿臉通紅,卻是站起身來,冷哼了一聲,「早知道你這登徒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離開高浩身旁數步,尚秀芳卻忽然轉過頭來,用細不可聞的聲音朝著高浩說道。
「我的房門,今晚也不會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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