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哥你真的肯幫我?」子貢一下子來了精神,飛快地說道:「其實,我是有些想法的!我這幾天,還是思考了一下如何才能取勝的!咱們先來說說我二叔那一支的,他們掌控著族中的錢莊,因而他們選擇的生意是兌換黃金!
具體是這樣的,大宋的寶仁號在夏國境內收購黃金,不過呢,一方面他們沒這麼多人手,另一方面我大夏律法也不允許宋人在大夏通兌現銀,因而寶仁號需要一個代理人。這個代理人,正是我二叔家的繼承人。
寶仁號開出的價格是一百一十貫錢換一兩黃金,而二叔家民間收購的價格是一百零五貫換一兩黃金。表面上看,二叔家的利潤並不高,可是二叔調集所有家丁,早在半年前就在大夏散布了消息。
黃金這東西,在夏國並不流通,尋常人放在手中也就是個擺設。如今有人高價收購,售金者自然蜂擁而至。目前二叔家商鋪門口早就排起了長隊,二叔以這十萬貫錢收購、售出滾動起來,在這兩天內已經翻了數倍之多!
我想,我們可以在他家對面也開個鋪子,一百零六貫收,一百零八貫賣,以此阻擊他!我們以兩萬貫作為本錢,滾動的要比二叔家更快!至於另外八萬貫麼,……嘿嘿,還有另外四家呢……」
「得了,甭那麼費勁了。」太史昆搖了搖頭,道:「寶仁號收金子是幫我收的,我開的可是一百二十貫一兩黃金!你要有那精力,還不如直接賣給我呢!」
「啊!背後的金主竟然是昆哥您!」米擒子貢喜道:「那就好辦了,另外四家不用理會了,咱們直接把十萬貫都投到換黃金上就可以了!」
「行了,你別琢磨這個了。」太史昆道:「我算是聽明白了,你二叔家人手費、門面費、交際費、運輸費根本就沒算到這十萬貫本錢里去!搞不好,門口排隊的都是托,那些金子都是他們自己家攢的!收金子?我來問問你,你有那麼多驗金的師傅嗎?你總不能不管真偽一併全收吧!單這一點,你就幹不成!」
子貢聞言,還待爭辯,太史昆一擺手,問道:「你們家的比賽什麼時候結束?」
子貢道:「後天一早,辰正時分!」
太史昆道:「如果到了時候繼任者候選人沒有準時出現怎麼辦?」
子貢道:「那自然是棄權了……什麼!昆哥你是打算……萬萬不可,那都是我的血脈親人,我絕對不可以傷害他們!我們米擒家家風正直,從未發生過為奪取家業傷人之事!我不能開這個先河!」
「誰說我要傷害他們了!」太史昆撇嘴道:「我就是給他們下點絆子!武柏,你帶著巧音去趟寶仁號,打我的旗號,想辦法請老二門下的繼任者喝酒,到時候,嗯,你明白的,那個蒙什麼汗什麼藥,分量別太多喲!」
武柏哈哈一笑,領命而去。太史昆又問:「老三家幹什麼的?」
子貢道:「三叔準備去大宋真定府弄一批定窯名器。這批瓷器,乃是大理國皇室所購,三叔他在四個月之前就委託定窯製造,卻不是這三天!說起來,他也違規了!」
「這不算什麼事。」太史昆仰起脖子大喊:「皇甫瑞,起床,馬上給我跑一趟真定府老孫那裡!下面,老四幹什麼的?」
「四叔去波斯搗弄葡萄酒……」
「去波斯走賀蘭山不?」
「肯定得走。」
「還用我說嗎?讓思明和如意去乾順他老姐那裡傳個話唄!」太史昆道:「繼續,老五!」
「五叔販馬,去遼西京……」
「馬植,起床了!趕緊的去找二郎,騎他的烏龍龜上路!讓張覺那小子派上幾千人馬把事情給我辦咯!」太史昆道:「繼續,最後一個,老六!」
子貢嘆了口氣,道:「六叔如今豁上了,他倒賣軍資!」
太史昆道:「軍資?賣給誰?不會是遼國人吧!」
子貢道:「不是,他低價收購了我們夏國禁軍的上好兵甲,賣與大宋的邊將种師道!」
「事兒怎麼這麼湊巧!」太史昆搖了搖頭,喊道:「老秦!我知道你早醒了!抓緊!跑趟老種相公的經略府吧!」
「你瞧,事兒簡簡單單的辦完啦!」太史昆拍了拍手,道:「小子,你要是能當上家主,能不能在興慶府內配合我一下?」
「你就放心吧。」子貢說不出自己心裡是高興還是難受,嘆氣道:「若是當了家主,無論如何我也會幫助你把興慶府搬空的。」
「借你吉言,我這就要著手準備興慶府之事了。」
想要搬空興慶府,就必須控制一個城門。如今興慶府城北有沒藏、野利兩家兵馬,城東有梁家軍,城南是嵬名阿吳的軍隊,城西則是仁多保忠的十萬大軍。如何從這麼多兵馬中敲開一扇大門,這的確是個棘手的問題。
大半夜的一陣吼,懷仁堂亮起了點點燭光,睡覺的眾人全被太史昆吼醒了。可昆哥他老人家拍了拍嘴巴打了個呵欠,卻準備回去睡覺了。走了沒幾步,太史昆忽然看見兩個搖搖晃晃的人影,定睛一瞧,居然是邱小乙與崔道成兩個人醉醺醺的回來了。
太史昆叫住兩人,切齒道:「你們兩個給我站住!好啊,傍晚的時候讓你倆給乾順打下手,你倆吭也不吭就溜走了,知道眼下才醉醺醺的回來!老實交代,去哪吃花酒了?」
崔道成拍著光腦門,諂笑道:「昆哥,張宵請我們喝的酒,咱哪好意思不喝呢?」
「張宵?」太史昆疑道:「他不是與二郎幾個在興慶府的嗎?怎麼會與你倆走到一起了?」
「昆哥,這事兒前幾天我們給你打過招呼了,不過你那時候忙著準備武試之事,沒聽到心裡去!」邱小乙道:「自從您安排段景住那個養藏獒的去尋張宵,他倆就合夥從興慶府里搬出來了!如今他倆就露宿在梁園外的樹林中,我們時不常的就找他們去遛狗玩!」
邱小乙這麼一提醒,太史昆也多少記起來些,那段景住的一百多條藏獒猛犬無法在興慶城內安置,於是就與張宵結伴出城了。
邱小乙繼續說道:「前些日子咱們偷軍服,就是與張宵、段景住兩個一起做的。嘖嘖嘖,有了段景住那百餘頭藏獒跟著,咱們偷軍服時直接就橫衝直撞衝進野利家軍營里硬搶的!他們萬餘兵馬沒一個敢吭聲的!」
崔道成接口道:「昆哥,你猜猜那些藏獒這些日子吃的都是什麼?」
太史昆道:「都是些山林野味?」
崔道成笑道:「哪能!吃得都是軍馬!哈哈哈!」
「軍馬!即便是在產馬的夏國,一匹軍馬價值也在百兩紋銀之上,你們從哪裡弄軍馬餵狗!」太史昆瞪大了眼睛,道:「莫非是搶來的?」
崔道成得意說道:「興慶府周圍軍營多的是!每座軍營里都有馬廄的!咱們只是偷偷的將軍營圍欄鋸斷幾根,將藏獒放進馬廄中,嘿嘿,藏獒自己就會捕食軍馬來吃!咱們方才就是去做這事了,嘖嘖嘖,一邊喝著酒一邊觀看藏獒捕食,不知不覺就喝高了!」
太史昆吃驚道:「去軍營捕食軍馬?這都能行?夏國的軍隊有這麼弱嗎?」
邱小乙連忙解釋道:「昆哥別聽老崔瞎嚷嚷!實際也就是在沒藏、野利兩家軍營能這麼幹,仁多家的、嵬名阿吳的軍營戒備都很森嚴的,我們根本不敢去,尤其是那個梁家軍,士兵彪悍,軍紀森然,我們根本不敢靠近城東!」
太史昆愕然道:「沒藏、野利兩家的兵馬很差勁嗎?」
邱小乙道:「他們兩家都是家族的私兵,據我們這些天觀察,他們的五萬兵馬大多是奴隸、牧民湊起來的,與嵬名阿吳的邊軍、仁多保忠的禁軍沒法比!況且他兩家也不怎麼對付,都有些私心,因此兩家的兵營以西門官道為界,各自後退了三里紮寨。」
「哎呀,犯錯誤了啊,紙上談兵了啊!」太史昆拍著額角,自責道:「這幾天我光想著用什麼計謀,怎麼一直沒有去城跟前看看呢?對了,問你們兩個點事,如果我想奪取西城門的控制權,得需要多少人馬呢?」
「人馬?」邱小乙道:「都七八天了,西城門一直就沒關過,那上面根本就無人把守啊!沒藏、野利兩家的貴族夜夜都要去城裡尋歡,若是關上城門他們也不樂意呀!」
崔道成一拍胸脯,道:「若是昆哥想要西城門,就我們幾個人,撒開藏獒大搖大擺走過去給您占下就成!那些雜兵們躲還倆不及呢,誰敢聲張?」
「這麼簡單?」太史昆錯愕半晌,笑道:「那句話就什麼來著?」
崔道成展開兩條粗眉毛,獻媚道:「昆哥,叫天助我也呀!」
太史昆笑道:「沒錯,就是這句!今晚上你們好好休息,等到明天傍晚的時候,咱們一起去西城門溜溜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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