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入帳,團團落座。
太史昆一看几上的酒盞,皺眉道:「吾聽聞納呂老哥素來豪放,飲酒從來都是用海碗的!如此小盞,放這兒不是丟人麼!來人!換最大號的海碗!」
納呂聽得暗暗咋舌。這遼國向來是禁酒的,納呂一個月也喝不上幾口酒,哪曾動用過海碗?但是「巴尼美」公子話都撂下了,納呂哪還敢推辭呢?
胡思亂想間,納呂面前已被放上了一個頭盔大小的超級碗!旁邊小兵端著酒罈子倒酒,居然一碗就裝了小半壇!
太史昆舉起酒杯,道:「來!如今恰逢新皇登基,咱們第一杯酒,就祝願吾皇身體安康!」
乖乖!上京人說話就是有道道啊!人家喝酒不說什麼哥倆好,人家說祝願吾皇安康!顯得真有文化!納呂暗自感慨,端起大碗咕嘟咕嘟一陣猛灌。
還沒來得及吃菜,太史昆又是舉杯道:「第二杯酒,祝願咱們草原上最美麗的菊花姐永遠美麗!」
嘖嘖!真高雅!野菊花那婆姨,放到人家上京人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這麼好聽呢?納呂端起大碗,又是猛灌一氣。
「為了大遼!滿飲此杯!」
納呂聞言,又是猛灌。
「為了部落!乾杯!」
納呂聞言,依然猛灌。
「小的們,一人上去給納呂老哥端一個!」
十來個棒小伙,嘩啦啦把納呂、野菊花圍在中間,摁著脖子又是一陣猛灌。不一會兒,納呂和野菊花兩人已是目光呆滯。
太史昆拍了拍手,帳內走出一群濃妝艷抹的大媽,她們,是從靈丘縣裡雇來的……舞女。舞女們彈著琴,扭扭捏捏地在大帳中跳起舞來。
太史昆丟了一個眼色,邱小乙會意,偷偷溜出帳中,轉眼來到了送馬的牧民們中間。
邱小乙朗聲道:「你們的首領納呂說了,今晚要借宿巴尼美大人帳中,好方便與野菊花偷情!你們可以先回去了。」
牧民們相對一視,神情中都有些猶豫。此次三千多匹馬是部落里所有人的全部家當,可賣馬的錢還在納呂手中呢!
牧民們溜到大帳前偷偷往裡一瞧,只見納呂喝得醉醺醺的,正摟著野菊花看歌舞呢!瞧這模樣,勸是肯定勸不動他了。牧民們無奈搖搖頭,只好悻悻地返回部落了。
邱小乙返回帳中,對太史昆耳語一番、太史昆微微一笑,提著個酒罈子往納呂懷裡一塞,道:「臨行前,大石公子千叮萬囑要我替他給老哥您端杯酒,我看老哥就滿飲此杯,以表對大石公子敬愛之心吧!」
納呂迷迷糊糊捧起酒罈,咕嘟咕嘟只灌了兩口,便咕咚一聲醉倒了。
太史昆聳了聳肩,道:「唉,納呂老哥不勝酒力,來人,將納呂與野菊花扶進內帳休息吧!」
兩條醉蟲方一離開,邱小乙撇嘴道:「丫太能喝了!若不是用痰盂給他當碗使,得費多大勁才能灌醉他!」
太史昆亦是嘆道:「這貨最少喝了二十痰盂吧!真他娘的猛啊!哎,對了,既然牧民已經走了,這些馬匹咱們留下些自己用的,其餘的抓緊讓皇甫瑞送到飛狐關去!」
「知道了,昆哥。」邱小乙應承一聲,卻又是問道:「那……咱們是把錢直接拿回來呢?還是給他換成草紙呢?」
太史昆笑道:「小乙啊,咱們是為了成就惡名才做壞事的!如今,他還不知道咱們是誰呢!錢先不要動,明天還有出好戲要唱呢!」
第二天日上三竿,納呂才昏沉沉的醒來。他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事,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忽然,他一躍而起,立刻搬出木匣來看,打開清點一番,一千貫面額的交鈔總共是一百張,一丁點也沒有少。
納呂緩緩鬆了一口氣,卻見帳簾一動,野菊花捧著一堆水粉胭脂,滿臉歡喜地走了進來。
見到納呂醒了,野菊花道:「死鬼!上京人就是貴氣呀!方才巴尼美公子請我吃早茶了!嘖嘖,你是不知道啊!那些精美糕點也就罷了,人家吃雞蛋,是用牛油只煎一面,就這麼嫩著吃!人家喝牛奶,用根竹管吸著喝!一樣的東西,人家吃起來怎麼就顯得捏麼高檔呢!
巴尼美公子說起話來,那叫一個儒雅!見了我這等半老徐娘還微笑著送上胭脂水粉呢!捧得我就和個上京大小姐似的!
死鬼,我可告訴你,如今你也有錢了,你得扔了你家那黃臉婆,帶著我去上京轉轉!最好,咱們就留在上京不回來了!部落里那些紅臉蛋子,姐一看就心煩!」
納呂抱著木匣,嘿嘿說道:「菊花,還真讓你說著了!實話告訴你,我給牧民們說,一匹馬只三貫錢!如此咱們只拿出一萬貫給他們分了就成!剩下的九萬貫,嘿嘿,我正打算帶你去城裡住呢!」
野菊花聞言,喜道:「死鬼,開竅了你!快些出去吃飯!巴尼美公子的飲食,可不是輕易能吃到的!你也去見識見識!」
一頓早餐吃的滿嘴留香,納呂又飲了一盞杭州清茶,更是覺得精神氣爽。
帳外傳來一陣爽朗笑聲,門前伺候的邱小乙挑開帳簾,卻見太史昆穿了一身戎裝,踏步而入。
「納呂老哥,休息可好?」
納呂連忙起身回話道:「承公子照料,老朽休息的很好!對了,公子您為何穿了一身戎裝呢?」
太史昆道:「昨日貴部牧民已經早一步回去了。我擔心老哥您歸途上不太平,所以特意換上戎裝,率領手下健兒送你一程!」
納呂道:「老朽賤體,豈敢勞煩公子相送?」
太史昆笑道:「無妨!我在上京懶散慣了,弓馬技藝幾乎都忘卻了!今兒個天氣晴好,正好借著相送的機會向老哥討教一二!」
納呂聞言,陪笑道:「如此,恭敬不如從命了!」
納呂匆忙叫上野菊花,捧了木匣,出得帳來。只見太史昆身旁已是圍了三四十名騎士。
這些騎士一半用槊,一半背著精美長弓,個個英姿颯爽,果然一副上京臨潢府里精兵的派頭。尤其是太史昆身邊一位裝備著金甲寶劍的大漢,看那陣勢絕對是一位京中高級將領。
納呂暗自咋舌,恐怕這巴尼美公子,搞不好是個偷跑出來玩的皇室成員!
太史昆一夥將納呂、野菊花圍在隊伍當中,策馬揚鞭,轉眼間就飛奔出三十幾里路。趁著休息的當口,太史昆向納呂問道:「老哥,此處距離貴部營地還有多遠?」
納呂答道:「回公子,還有七八里便到了!」
太史昆哈哈一笑,道:「那也就差不多了!兄弟們,動手吧!」
二十名騎士挺起長槊,閃亮的槍尖頓將納呂圍在中間。
納呂見狀,驚叫道:「巴尼美!你這是作甚?」
太史昆聞言大怒,道:「擦!敢罵我!把他揍下馬來!」
金光一閃,徐寧揮出帶鞘寶劍,將納呂掃下馬來。
納呂慌道:「巴尼美!我又沒得罪你!你幹什麼!」
太史昆聞言更怒,叫囂道:「混賬!還敢罵!給我掌嘴!」
崔道成上前揪住納呂,左右開弓啪啪打去,只是納呂一邊痛呼,口中兀自還是「把你妹、把你妹」的叫個不停。
邱小乙附在太史昆耳旁,悄聲說道:「昆哥,昨兒個你自報姓名時,正是用的『把你妹』這個名,恐怕此時納呂老兒不是罵你,而是喊你呢!」
「倒把這茬忘了!」太史昆一拍腦門,趕緊喝道:「老崔,得了!別把老頭打死了!」
崔道成收起拳頭,一腳踹倒納呂,順手將木匣、美玉如數奪回。
太史昆拍了拍手,道:「哎,去幾個人,把菊花姐給我剝光了!」
野菊花驚叫道:「啊!公子你……這麼多人,我會害羞的!咱們找個帳篷不成麼?」
太史昆嗤了一聲,也不搭理。幾個士兵笑哈哈的走上前去,只聽野菊花又是叫道:「這麼多人我做不來的!最多三個一起來!多了我真的受不了!」
太史昆聞言,搖頭道:「費什麼話!再上去幾個人,把納呂也剝光了!將這對狗男女綁在一匹馬上,待會就讓他們這般回部落!」
對這倆偷情的狗男女,士兵們也是不屑的很,不多會兒的工夫,納呂與野菊花二人已是被赤條條的拴在一起,牢牢的捆縛在了馬背之上。
太史昆笑嘻嘻的對二人說道:「你們聽好了!本大爺我不叫什麼把你妹!本大爺的名號,叫做太史昆!吾乃一等一的大惡人,你們回去後,一定要多加宣傳喲!為了加深你們的印象,本大爺決定題字留念!……哎,對了,往哪兒寫呢?……兄弟們,有誰會刺青?」
一伙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邱小乙說道:「昆哥,刺青咱不會,不過針灸勉強學過點!不如我用刀尖沾著馬糞,勉強施為好了。」
太史昆喜道:「成!你就給我在納呂的後背上刺:偷有理,搶無罪,強盜精神萬萬歲!天王太史昆題!」
「哈哈哈!」猖狂的笑聲響徹雲霄!太史昆揮鞭向馬臀狠狠一抽,馬兒帶著納呂與野菊花,向著部落方向倉皇奔去!
邱小乙看著逐漸消失於地平線的馬兒,問道:「昆哥,我們下一步再幹什麼呢?」
太史昆反問道:「松子口軍馬場的武備查探清楚了嗎?」
「查探清楚了,有守軍二百人,馬匹一千留白匹!」
「玩了幾次詭計,咱們也該動點真格的了!」太史昆淡淡說道:「今夜,火燒軍馬場!那些馬匹,咱們不要了!盧兄說了,做完這一票,他想要去西京大同府,血洗幾個遼軍將領的大宅!兒郎們,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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