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將手一探,打開了桌上包裹。包裹內一柄丈許長的厚重大刀,正是二郎的貼身兵刃「弒神刀」。
這弒神刀,曾被尹士平打壞過,後來麒麟軍的眾工匠又聯手將此刀修復,並在到身上用上好的紫銅嵌了一條精美的麒麟獸。現在的弒神刀,寒光凜冽、氣勢磅礴,竟比受損前還要駭人了許多。
見到這等在人血中浸出來的凶物,華服男子只覺得遍體生寒。他將脖子一抽,陪著小心說道:「兩位好漢,在下手無縛雞之力,不擅武術,自是用不了此刀的!兩位還是找別人賣刀吧!」
太史昆把眼一瞪,道:「你不會使不要緊,哥哥們自會幫你使!」
「幫……」華服男子??道:「怎麼……怎麼個幫法呢?在下還從未聽說過刀能幫著使喚的呢!」
武松壓粗了嗓子,惡狠狠插言道:「這還不簡單!你丫想在誰的脖子上使一刀,哥哥我就挺著這柄寶刀在誰的脖子上劃拉一下便是!」
「啊!殺人!」華服男子哆嗦道:「在下……在下並無殺人的想法,兩位還是找別人吧!」
武松撇嘴道:「騙誰呢?我剛才在瞧著你這個僕從噪刮的很,你難道就不想殺了他?收你十兩銀子便成!」
這話一出,不待華服男子吭聲,那站在門口看熱鬧的僕從倒是「咕咚」一聲先跪下了。僕從匍匐幾步,抱著華服男子大腿哭喊道:「老爺!別介啊!小的剛才不是陪您逗樂的麼!您可不要衝動啊!」
太史昆見狀,哈哈笑道:「怎麼樣,先生你也看到了吧!有這麼一柄神刀放在身側,即便是管教下人也便宜了許多!怎麼著,你真不想做這生意?」
華服男子聞言,若有所悟。只聽他低聲說道:「兩位壯士,倘若是在下沒有猜錯的話,兩位便是那江湖中行走的殺手?」
「殺手?」太史昆樂道:「什麼殺手、打手,儘是些小打小鬧!哥哥我做的營生,叫做傭兵!」
「傭兵?」華服男子疑道:「在下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頭!不知這傭兵二字作何道理?」
太史昆道:「你出佣金我出兵,這就是傭兵了。」
華服男子道:「同樣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營生,為何別人是殺手、打手,哥哥您便是傭兵呢?」
「打個群架、害條人命,那個叫做賊;攻城拔寨、日屠萬人的,這個叫做兵!」太史昆陰冷一笑,逼視華服男子說道:「這兩者之間的區別,丫明白了嗎?」
「嘶!」華服男子倒吸一口冷氣!他面帶幾分狐疑,問道:「僅您二位,便能攻城拔寨、日屠萬人?」
「哈哈哈!」太史昆狂笑應道:「丫若是出不起價錢,就莫要問我能不能做到!以你的身家,咱們還是談些你出的價的生意!」
話罷,太史昆拍了拍手,包間內的群豪魚貫而出。
太史昆腰板一挺,對華服男子說道:「大兄弟,我也不和你玩虛的了。實話對你說,我與我這班兄弟在長春州已經逛了三天,單單只是為了等一個人。」
華服男子問道:「敢問壯士等候何人?」
太史昆道:「哼哼,此人麼,乃是朝廷派下的捕鷹使者。我只問一句,這人是不是你!」
華服男子把眼一轉,道:「是我怎的?不是我又怎的?」
太史昆臉色一寒,冷冷說道:「若不是你,立刻殺了你滅口!若是你,咱們再談下面的。」
「哎喲喂!我的個大爺!」華服男子兩腿一軟,險些沒當場跪下了。他哆哆嗦嗦慌忙應道:「是我!是我!我就是那個捕鷹使者!」
「是你就好辦了!來,咱們坐下說。」太史昆臉色一緩,扯著華服男子便落了座。太史昆和顏悅色問道:「大兄弟怎麼稱呼?」
華服男子連忙拱手答道:「在下蕭得里底,上京人氏!不過今年初在下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說是蕭得里底這個名字不怎麼吉利,加之在下自幼崇拜三國猛將呂奉先,因而在下已改名為『蕭奉先』啦!」
太史昆懶得理會華服男子更改名字一類的閒話,自顧自的說道:「唔,奉先啊,我來問你,這捕鷹使者你會不會做呢?」
「這……」蕭奉先答道:「怎能不會做呢?不就是勒索女真人麼?他獻上兩支鷹我就索要十隻鷹,他獻上十隻鷹我就索要百隻鷹,總之就是讓他湊不夠數,藉此來訛詐他便是咯?」
「唉!嫩,真是太嫩了!」太史昆大搖其頭,道:「這個法子人人都懂,只怕是女真人也知道你定是會要勒索的。我所問的,是你勒索女真人何物呢?」
蕭奉先疑惑道:「自然是勒索真金白銀了!
太史昆道:「女真人窮的叮噹響,哪有銀子給你呢?」
蕭奉先又是說道:「那……遼參北珠什麼的也是可以的!」
太史昆搖頭道:「說的輕巧!若是女真人說遼參北珠也沒有呢?」
「這……」蕭奉先悶頭想了一會,最終還是春頭喪氣說道:「這我也沒法子了!還請壯士教我!」
太史昆展顏一笑,道:「這個時候,就需要『搜』了!而且,你不能大白天去搜,大白天的這些寶物都被女真人帶到山中躲藏去了,你得夜搜才能找到人!
再者,你還不能去部落首領家中搜,因為首領什麼的目標太大,太招賊了,所以這些寶物大多藏在他們族中最好的獵手身上!你若是沒有上好的體力,還真的抓不住這些個獵手!依我看,就你們主僕二人這身手,是丁點寶物也尋不到,至多也就是敗壞人家幾個大閨女罷了。」
蕭奉先聞言,臉色更加苦悶。
太史昆啜了口茶,又是問道:「哎,對了,聽說前方的道路被什麼『虎嘯軍』的亂軍給堵了,你們主僕二人怎麼去女真人的地盤呢?」
蕭奉先嘆氣道:「我要有辦法過的去,還用在這兒干坐著麼?如今這形勢,只能等了。」
太史昆復而一笑,道:「其實那些個亂軍也沒什麼好怕的,我這班兄弟來回過了許多次了,那些個勞什子亂軍根本就不敢上前招惹我們!」
話罷,太史昆不再言語,只是托著個茶盞笑吟吟的看著發呆中的蕭奉先。
蕭奉先半晌沒說話,一旁的僕從倒是沉不住氣了。他一扯蕭奉先的衣襟,恨鐵不成鋼的附耳說道:「我的個親老爺啊!人家這位壯士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咋的還是不開竅呢?壯士言語中的意思,分明就是……」
蕭奉先一把甩開僕從的手,埋怨道:「就你個狗才聰明!我豈能不知道壯士的意思?只是如今我身上總共還有不到二十兩銀子,又怎能付得起那個什麼佣金!」
主僕倆正吵著,只聽一旁太史昆老神在在地嘟囔道:「唉!大冷天的不活動活動骨頭都快鏽了!倘若現在有人求我出兵幫點忙,我就算是不收佣金也要前去忙活忙活咯!」
「不收佣金?」蕭奉先主僕眼神突然一亮!蕭奉先腆著張臉,討好說道:「這位壯士,若是我請您護送我去女真人的部落里捕鷹,您……覺得多少佣金合適呢?」
太史昆打了個哈哈,道:「閒著也是閒著,給你打個半價好了!白銀一萬兩!」
「半價還一萬兩!」蕭奉先一吐舌頭,將腦袋又縮了回去。
太史昆伸個懶腰,又是說道:「還有另一種結算方式,那就是我連護送加搜尋寶物的活計一塊全接了,也不用你事先付錢,只是此行勒索的所有財物,咱們兩個三七分成。」
「三七分成?」蕭奉先心中又是一動,連忙問道:「誰三,誰七?」
「這麼白痴的問題還用問嗎?就你們主僕倆那熊樣,還琢磨著拿七成?」太史昆把眼一瞪,頓時嚇得蕭奉先一哆嗦。
蕭奉先主僕兩人小聲嘀咕一番,盤算了一下。
若是沒有太史昆幫忙,能不能勒索到女真人的錢財不說,就連能不能到達女真人地盤都是兩說的,搞不好花盡心思買來的美差就要泡湯。
而有了太史昆幫助,掙不掙得道錢是一碼事,至少回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時候,只聽桌旁武松對身旁兄弟低聲牢騷道:「老大怎的給了那兩個蠢材三分利?上次那捕鷹使者一趟就搜了近十萬兩白銀的財物,這三份利可不是三萬兩白銀?好生叫人心疼!」
聽了武松這番言語,蕭奉先精神頭猛的就是一震!當下,他連忙起身,捧了盞茶水遞至太史昆跟前,賠笑說道:「爺!這麼合算的生意咱怎能不做呢?既然您開了口,這買賣咱就這麼定下了!只是,在下還未請教壯士如何稱呼呢!」
太史昆接過茶盞輕啜一口,朗聲道:「哥幾個,告訴蕭掌柜,咱的名號是什麼!」
群豪憋足了力氣,齊聲大喝道:「昆!哥!」
太史昆狂笑一聲,挺身而起,隨手一扯蕭奉先脖子梗,道:「走啦,咱們這就去捕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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