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老頭嘿嘿一笑,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你一定也明白今兒咱們這梁子如何了斷了?」
老道士嘆了口氣,道:「還用說麼,自然是不死不休了。」
艾老頭一伸手,道:「老頭子我的年紀與你差不多,可輩分卻是足足比你高了兩輩。咱是講道義的人,你這個孫子輩的就先出手吧!」
老道士點了點頭,勁喝一聲,渾身發出爆豆般的一陣脆響,身子骨忽然就縮小了一倍!就在這時,艾老頭哈哈一聲大笑,整個人突然就不見了。
一眨眼,艾老頭的身形再次浮現。不過他的位置卻是出現在了老道士的身後。他一隻乾枯的老手,穩穩地捏住了老道士的後頸,再看那個叫做段鐵玀的老道士,縮成風乾雞脖般的後頸已是軟綿綿垂了下來,顯然是在這一瞬間已被艾虎老頭捏斷!
戰場上的氣氛,沉靜的仿佛千年寒冰。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呆像,誰也說不出話來。半晌,還是太史昆??問了聲:「艾老……老前輩,這麼一場頂級高手間的決鬥,就這麼完事了?」
艾老頭點點頭,道:「完事了。」
太史昆遲疑道:「我看你殺這個段鐵玀,就好像宰雞一樣簡單?」
艾老頭點點頭,道:「武術一道,越是精深,交起手來就越是沒看頭。我的武術比他強了一個層次,而他的武術比你們又強了一個層次。既然他要殺你們,與捏死螞蟻一樣簡單,那麼我殺起他來,便也如同捏螞蟻一樣簡單。」
「那……」太史昆搖頭道:「那你還讓人家先動手?這不是調戲人麼?」
「非也非也!」艾老頭哈哈一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使了朱鶴吟的人脖子斷了後骨頭會不會再膨脹成原樣而已!」
聽了艾老頭這等惡趣味,連太史昆都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太史昆乾笑兩聲,道:「老頭,俗話說斬草還需除根,你看那邊那幾個小子,你是不是也順手一併解決了?」
一旁耶律大石几人見到被他們奉若神明的段鐵玀舉手投足間就被殺,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如今又聽到太史昆這般言語,一個個更是連腿肚子都發軟了。
艾老頭哈哈一笑,卻是答道:「我與他們無冤無仇,幹嘛要多此一舉呢?」
太史昆道:「這個道理你還不明白嗎?姓段的害死了你的侄子,躲了幾十年都被你尋出來殺了。你難道就不想想,若干年後這幾個小子會不會找你來尋仇?」
那邊耶律大石聞言,連忙賭咒道:「老前輩千萬不要聽太史昆瞎說!我們絕不敢找你尋仇的!倒是太史昆這個奸猾之輩,方才還要勸著前輩去死呢!前輩應該順手將他解決了才是!」
艾老頭誰也不理睬,反而是掏出個酒葫蘆尋了個樹樁坐了下來。老頭啜了一口酒,嘻嘻笑道:「誰也甭說了,老頭我今兒就是來殺段鐵玀的,事兒辦完了,自然不會再動手了。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自己了斷,老頭我就坐在這兒看熱鬧!哈哈!」
老頭這番話一出口,那邊耶律大石几個人立刻扭頭就跑。太史昆早就堤防著大石這一手呢,見狀招呼了一眾兄弟,卻是搶先一步,堵住了耶律大石逃跑的路子。
耶律大石這夥人,除了他與趙士敬之外,還有六個圍著面罩的魁梧漢子。到了這等玩命的關頭,耶律大石也顧不上藏拙,從袖中掏了個小哨,放在唇邊就是一陣猛吹。
哨聲一響,大石手下的八個魁梧漢子立刻起了反應。也不管冰天雪地,八個漢子竟是發瘋般的扯掉衣衫面罩,露出了一身鐵疙瘩似地腱子肉和光溜溜的禿瓢腦袋!見了八人這等模樣,太史昆突然反應過來,此八人不正是前些日子與耶律淳廝殺的瘋狂僧人麼?
一伙人見面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相互廝殺的。既然架勢都擺好了,那麼一場大戰當然也就爆發了。
那八個僧人果然還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派頭,而且這八人的武藝明顯要比大惕隱府戰場上那伙僧人高上許多。
一個僧人找上了涅磐營的兩個惡霸,那兩個惡霸平日裡打架依仗的就是不要命,如今他們碰上了個更不要命的,叫他倆還怎麼打?只片刻的工夫,那僧人便將兩個惡霸打得鼻青臉腫,倆惡霸護住了頭臉要害,只得苦苦支撐。
一個僧人找上了白馬營的兩位獵手,這僧人是個腿腳快的,舞著一柄戒刀撲頭便向兩位獵手殺來,兩個獵手是善事弓箭的,拳腳上的功夫卻是不怎麼樣,這僧人跑的快,一點拉弓的機會也不給二人留,瞬時間,這僧人竟是將兩位獵手追得滿山亂跑。
崔道成這個野和尚的對手是兩個瘋癲僧人。這倆僧人正巧也都是使禪杖的,只見他們三個人三柄禪杖皆舞得虎虎生風,斗在一起煞是好看。
剩下的四個瘋僧,卻是纏上了徐寧。按理說,徐寧的功夫相當不錯,解決四個瘋僧本不在話下。可沒曾想這些瘋僧打起架來不是靠功夫,而是靠拼命的。
徐寧刺出的第一槍,便穩穩紮在了一個瘋僧的小腹中,可被扎的這僧人毫不在意,反倒是將小腹一挺,讓槍尖從自己體內透了過去。這還不算完,僧人還手腳並用,牢牢抱住了槍桿,如此一來,竟是將自己的身體墜在了徐寧的鉤鐮槍上。
槍上懸了個人,這槍還如何舞得動?這時候又一個僧人撲上來,將身體死死地掛在了徐寧的身上。槍也使不動,身也移不得,堂堂一個金槍將徐寧,竟是被另外兩個瘋僧一左一右夾住,乒桌球乓一頓胖揍。
武松的對手,當然是趙士敬。趙士敬是見識過武松本領的,自是出手便用上了自己的看家本領「金猿吟」。武松亦是不敢怠慢,出手也用上了領悟到十二層功力的「開陽武曲斬」。兩人一快一慢,卻是小心翼翼地開始了相互試探。
群豪皆已尋到了對手,如今會些功夫而又沒動手的,只剩下太史昆與耶律大石這對冤家。倆個人眼對眼瞪了片刻,居然是誰也沒動手。
耶律大石打了個哈哈,道:「昆哥,你我皆為當時豪傑,若赤膊廝殺,豈不有辱斯文?」
太史昆一臉假笑,道:「正是正是!且你我武術都非上乘,便是動了手拼出個你死我活,怕是也左右不了戰局。」
大石道:「即是如此,你我何不並肩觀戰呢?」
太史昆道:「正有此意。」
群豪在戰場上拼得你死我活,而太史昆與耶律大石這兩個人竟是假惺惺地倒背著手,有模有樣的觀起戰來。
「昆哥,在你眼中,今日之戰左右在誰手中呢?」一面問著話,耶律大石那倒背著的手中卻是無聲無息的多出了一柄匕首。
「當屬武松與趙士敬一戰!若趙狗道勝了,走上前來輕鬆一劍戳死我;若是我兄弟二郎勝了,同樣是一刀劈了你這小子。」說話間,太史昆倒背著的手中變戲法似地多出了一柄飛刀。
「哇呀!」「哎喲!」
方才兩個有說有笑的人,突然間同時驚呼出口!兩人身形分開,這才看出耶律大石跨上插著柄飛刀,而太史昆的屁股上也是釘了柄匕首!
兩人慘呼兩聲,同時摔倒在地。「就知道你這廝信不過!」「卑鄙小人,無法以君子之禮處之!」
臉皮已經撕破,兩個滿懷鬼點子的對手也沒心情玩弄心機了。太史昆抽出長劍,耶律大石拔出腰刀,兩人就滾在這茫茫雪地上,像華哥武弟一樣扭打起來。
一番惡戰,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這場大戰,也漸漸分出了勝負。
白馬營的兩位獵手終究是扯開了與瘋僧之間的距離,抽冷子拉開了弓弦。足足射了十幾箭,那毫無痛覺的瘋僧終於是流幹了血液,倒地不起。兩位獵手無心休息,又是一陣疾射,射死一個瘋僧,救出了涅?營兩位奄奄一息的惡霸。
徐寧同樣也是獲勝了,他獲勝的緣由,在於他放下了矜持。原來情急之中,徐寧終究是解開了寶甲的束帶。束帶解開,寶甲自然是脫落了,寶甲脫落,那纏在他身上的瘋僧自然也是甩掉了。
這身寶甲,徐寧吃飯穿著,睡覺也是穿著,從來捨不得脫下。為此,這些年來徐寧甚至沒洗過澡,沒把過妹子!如今這身四十餘斤的寶甲脫掉了,徐寧的身子一下靈活了數倍!他舞開一雙鐵拳,拉出一溜兒幻影,轉瞬間就把四個瘋僧打的筋斷骨折、一命嗚呼了!
徐寧騰出手來,卻又是幫了崔道成一把,片刻工夫不到,崔道成的兩名對手終於也被殺死。
武松這邊,勝負業已分出。他與趙士敬這一戰打的著實慘烈,兩人鬥了一個時辰,都已是渾身血痕。最後,武松用處了領悟三層的「玉衡廉貞斬」,劈出了一記驚天快刀,將趙士敬砍作了兩半。
不過,打得最為慘烈的還不是武松,而是太史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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