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之兵頭前站著一員軍將,聽得「鄭智」二字,眼神一驚,並未有絲毫動作,也不回話,只是抬眼往前打量起來。;想看看鄭智在哪,至於這個什麼東京太尉,欒廷玉也懂不得許多,更沒有去多想,只想看到鄭智身在何處。
鄭智看得前方旌旗,心中大喜,只因幾面旌旗之上看得真切兩個大字,一個是「祝」,一個是「扈」。
高俅自然是不認識這「祝扈」是哪個州府之兵,但是見得面前這員將領並不回答自己話語,也知道事有不對。還見得面前竟然還有一員女將,更是大驚,朝廷禁軍之中,從來就不曾聽聞有過女將的事情。
高俅心中已然冒出一個念頭:這不是朝廷兵馬!
隨之身後傳來一聲呼喊:「欒教習,快攔住他們。」
顯然這呼喊就是鄭智發出,祝家莊與扈家莊來人助戰,欒廷玉必然會到,即便還沒有看到欒廷玉,鄭智也知欒廷玉就在前方。
欒廷玉聽到呼喊,立馬認出這聲音就是鄭智,連忙答道:「鄭相公打梁山狗賊,我欒廷玉帶兵來與你助戰了。」
高俅大驚,來人是鄭智的同黨,心中已經慌亂的高俅回頭看得一眼,開口命道:「快衝過去。」
這般慌亂之間,高俅潛意識裡寧願面對前面不知多少的敵人,也不願回頭往鄭智那邊突圍。
高俅身邊那個高手聽言,毫不猶疑,腰刀一翻直奔欒廷玉而去。
欒廷玉等候鄭智許久,也修養了許久。此時早已又是那個壯碩的漢子,見得一人持刀沖向自己,手中長槍一抖,一躍幾步,連連刺殺而去。
隨即高俅身邊幾十漢子都往前殺去,高俅隨著幾個護衛想要往路旁右邊的山林而上,繞過頭前敵人。
扈三娘見得頭前之人沖了上來,日月雙刀也在手中,幾步往前奔去,還出話語大喊:「堵住他們!」
道路上的祝扈兩家莊漢,近前的也往前衝殺,後面的直接往兩邊山林而上,便是要堵住高俅等人。
鄭智眼中只有高俅,見那襲紅衣往山林而上,自然也直接追了上去。
欒廷玉面前這高手,武藝自是不差,能被高俅信任之人,必然不是庸手,卻是這人挑了一個錯誤的對手。
欒廷玉武藝,世間也沒有多少人能與之匹敵。便是這個刀出箭斷的漢子,也比欒廷玉差上一籌。
只見欒廷玉手中長槍幅度並不多大,卻是也打得面前這個漢子連連後退。
鄭智已經到得高俅身後不遠,不過十幾步的距離。
高俅此時回頭再看手握鐵槍的鄭智,看得鄭智那窮凶極惡的滿目,心中才真正感覺到無比恐懼。
高俅邊跑邊道:「鄭智,大宋幾千里江山,你造反必然會敗。若是今日不再追我,此時便就此揭過。」
高俅此時心中一心想這鄭智是要造反,鄭智要殺自己也是因為這造反的事情敗露了。
鄭智哪裡會去聽這話語,今日便只有個你死我活,哪裡還有什麼就此揭過的說法。
高俅看得鄭智不回話語,只是悶頭追趕自己,腳步抬得更加快速,心中已然就想求饒,卻是心中又有一份身為殿前司太尉的臉面。求饒話語一時半會還說不出口。
高俅左右看得身邊還剩下的幾個護衛,心臟已然就跳到了嗓子眼,等到再跑不遠,頭前林間,已然出現了不少手持刀兵的漢子,這些人顯然就是小道上來的士卒。
高俅再往前跑得幾步,終於還是止住了腳步,前後已然都沒有了道路,已然山窮水盡,只得回頭與鄭智喊道:「鄭智,你當真要殺我?東京官家豈會放過你!」
鄭智見得高俅終於停住了腳步,快速上前,十幾步距離瞬間而過,高俅話語便是當作沒有聽到一般。
高俅身邊一個護衛來擋,卻是被鄭智長槍直接扎了個通透。扎透之後,鄭智連長槍都鬆了開來,飛身到得高俅身邊,一拳直接打到高俅臉頰之上。
高俅哪裡能擋得住鄭智一拳,只一聲悶哼栽倒在地,腦袋暈暈沉沉,卻是還有一點清明,迷糊之間開口說道:「鄭智,饒我一命!」
只見鄭智走到高俅面前,看得高俅左肩之上的斷箭,伸手抓住露在身體之外的木桿,大力往肉里按了進去。
斷箭插入高俅肩頭,往胸口之內斜插而入,直刺左胸裡面的心臟。
高俅慘叫一聲,全身抽搐不止,鮮血從口鼻嗆出,顯然這箭矢不僅刺破了高俅心臟,卻是也把氣管刺破了。
鄭智冷眼站在一旁,也不管旁邊魯達幾人砍殺幾個護衛,只站立著看得高俅身軀一下一下的抽搐,片刻之後終於不再動彈。
鄭智方才長出一口大氣,環看四周,快步而下,口中大喊:「一個活口都不得放過!」
活口自然放不過。扈三娘聽得林間鄭智的聲音,更加賣力砍殺起來,幾十個護衛,已然被圍得嚴嚴實實,便是山林之間,也有無數莊漢。
等到鄭智帶著魯達等人進入戰圈,更是大殺四方,絲毫不費力氣。
欒廷玉把那救得高俅一命的高手打得四處輾轉騰挪,直到與左右的護衛擠作一團之後,終於被欒廷玉一槍橫掃在地,被無數莊漢捅死當場。
梁山大寨之內,越來越多的梁山兵馬圍到了寨門之處。
呼延灼身邊更是聚集了梁山無數的頭領,此時呼延灼再也難以輕鬆廝殺,竟然邊打邊退,戰局越來越不利。
韓韜手段實在不夠,兩個梁山頭領便能把韓韜逼退。士卒無數,卻是也展不開陣勢,只得擠作一團。
若是呼延灼此時能有馬匹,帶著三千連環馬軍,必然也不是這般局面。
宋江越打越是欣喜,看得慢慢後退的官兵,已然不似之前那般驚慌失措,竟然站在高處開始指揮大局。哪裡人手不夠,哪裡人手太多,一目了然,軍令也是無數。
南山小道之上,戰局已定,高俅與身邊幾十護衛已然沒有了一個活口。
欒廷玉與扈三娘也到得鄭智面前,鄭智拱手抱拳便道:「多謝欒教習與三娘今日出手相助。」
「鄭相公與我還客氣什麼,我欒廷玉這條命都是你的。」欒廷玉也是拱手,臉上都是笑意,能幫鄭智的忙,心中多是高興。
扈三娘等得欒廷玉說完,也道:「你與我扈家有恩,我扈家自然也是有義。」
欒廷玉與扈三娘兩人在鄭智出發兩日之後才從滄州回獨龍崗,好在這獨龍崗就在滄州與梁山之間,兩人到得莊中,快速點了兩三千兵馬便往鄆州趕來,當真來得是時候。
當真善惡有報,情義相幫。鄭智也不再多言,看得幾個漢子抬下來的高俅屍體,準備往梁山大寨而回。
史進手中拿著一個東西遞到鄭智面前,說道:「哥哥,這是高俅懷中的,哥哥且看看。」
鄭智接過史進手中的東西,正是一張書信,已然被鮮血染得通紅,上面的黑字歷歷在目,真是洋洋灑灑的鄭智四條欺君罔上大罪。
鄭智看得眉頭緊鎖,心中怒不可遏。幾下把書信撕得粉碎,又捏作一團塞給史進。
史進接過碎紙團,開口問道:「哥哥,可知此人是誰?」
「你看左右兄弟,可有一個這般忘恩負義之輩?」鄭智顯然知道這人並不在自己身邊,卻是也有個不低的身份,不然哪裡能知曉這些事情。
史進聽言環看一番,也搖搖頭,覺得鄭智說得在理,在場眾人,史進怎麼也不認為會有人做下這等事情。
「走,快回梁山去!」鄭智此時也不得不把這個事情放下,只想趕緊往戰場那邊去。至於這吃裡扒外之人的身份,鄭智慢慢也能鎖定在一定的範圍。
便是往回剛轉過之前那個拐角,小道頭前,又出現不少人,頭前一個正是在後面追趕上來的花榮,花榮見得頭前官兵回頭,還有幾人抬著一個紅色官服的屍體,停住腳步開口便道:「鄭智,你竟然謀殺自己的上官,把這東京來的殿前司太尉高俅殺了,哈哈……此事可是被我看個正著。」
花榮此語,已然就有拿捏鄭智的意思,便是把這事情當作鄭智的把柄拿在手上,想讓鄭智投鼠忌器。
鄭智看得發笑的花榮,開口喝道:「梁山反賊花榮,暗箭射殺高太尉,快與我捉拿這廝!」
魯達一馬當先便往小道沖了上去,親兵軍漢與獨龍崗的莊漢也毫不猶豫。
花榮笑容一止,本以為這鄭智會投鼠忌器,怕自己把這事情說出去,然後有個什麼談判之類的,卻是沒有想到這殺高俅的兇手立馬就變成了自己。
看得已經沖將上來的眾人,已然不過十幾步距離了,也由不得花榮有多少想法,手中長槍緊握,只得上前迎敵。
一柄寶刀砍在花榮長槍之上,直把長槍磕飛出去,花榮當面,那寶刀又劈砍而來。
花榮立馬連連後退,心中大驚,這人竟然比那持雙鞭的呼延灼還要兇猛。哪裡再看頭前拐角處源源不斷的士卒。
花榮轉身就跑,哪裡能讓鄭智這般就把自己抓了去,若是真被鄭智抓到,花榮當真就是這殺高俅的兇手了。
卻是花榮也沒有想得深厚,即便逃脫了,殺高俅的也會是他這個梁山反賊中的神射手,原來的清風寨副知寨花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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