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自空閣的三娘,自然很少知道這些消息,她的胳膊因著沒有傷到骨頭,又養了這些時日,已經基本癒合了,只是留著一道深色的疤痕,在白皙的皮膚上猶如雕刻的一般。
刀口十分整齊,周圍有幾處皮膚隱隱還有些塌陷。三娘想著,應該是割斷了肌肉組織造成的——可見當時那把匕首的鋒利程度十分了得。
偶爾回想起當時的情形,皇宮高牆之內,官家、皇后和太后的眼皮子低下,不足百米的甬道,居然就能殺人。還好當時童錢拼命護著自己,李憲也及時趕到,不然自己定然是死在了哪裡。每每想到這些,三娘還會略略感到些後怕。
好在是現在已經出了宮,曹家和潁王又照顧的周全,周圍一般都有護衛守著,基本已經沒什麼可擔心。三娘整日就是看書、練字、偶爾畫畫、刺繡,日子也過的如流水般恬靜清閒。
立春之後,天氣似乎更加好起來了,眼看牆邊的樹木已經開始悄悄發芽,撒下去的花籽也有一些鑽出地面,似乎還有早回的鳥兒不時的啾的一聲飛過。
這天馮氏派人來說第二日便是二月初二花朝節,曹家會組織全家出門踏青,要三娘一早等著馬車來接,一同前去。
第二日,曹家果然早早派了馬車來,接了三娘去回去。當三娘到曹家的時候,除了曹二老爺、曹大、曹二幾位之外,其他人都已經在大廳候著了。
三娘剛走到正廳,就聽見坐在高位的曹老夫人繪聲繪色的講著年輕時去挑白蒿和薺菜的往事,下面的一眾兒孫都興致勃勃,不時發出陣陣歡笑。
筱雨幫三娘撩起門帘的時候,曹老夫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只見三娘進門時穿著一件馮氏送的秋香色繡蘭草風兜,上下裹的嚴實。進門後外袍脫去,露出一套半新的青灰色夾棉緞面小襖,外面配著一件曹二夫人送的杏色陪灰兔毛滾邊、繡暗紋的棉褙子。
烏黑的頭髮簡單挽起,露出乾淨的脖頸。頭上插著兩支珠釵,米粒般的小珠攢在一起,中間圍著三個顆黃豆大的珍珠,做成兩朵不大的梅花;鬢邊還應景的插了一朵鵝黃色迎春花造型的絹花,顯得清麗而不張揚。略為彎曲的劉海擋住光潔的額頭,兩條彎彎的淡眉襯的兩隻眼睛清冽而沉穩。臉上幾乎沒有任何粉飾,身上也沒有任何多餘的首飾和配飾,只是抬頭望著眾人乾乾淨淨的微笑著。
曹老夫人目光如炬的從頭看到腳,微不可查的點點頭,瞬間換了慈愛的笑臉,朝她招招手:「好孩子,來了就好,來了就好。」笑的一臉溫和,猶如外面的春風一般。
三娘微笑著上前一一見禮,長輩們俱是含著笑、心下贊著這個進退有度、溫和沉靜的孩子。
「好孩子,快別拘著了,來我這裡,別見外了。」曹老夫人看到她已經見完了禮,就招手拉著三娘站在身側。
幾位年長的夫人自然是明白曹老夫人的心思,必定是觀察之後覺得是個沉穩可靠的孩子,也對三娘生了幾分好感。可是下面幾位年輕人就不同了,各自懷著各自的心思。
幾個年紀小的自然是一副欣欣然的神情,十分滿意這個溫和大方、長相清麗的姐姐;曹宜淑也是一副開心的樣子,她從來都很欣賞三娘的溫婉得體;曹宜琳和曹承泰則微微抬著下巴,一副瞧不上的模樣,望向彼此的眼神里寫滿了對三娘的不屑和對三娘搶了他們寵愛的不悅;曹承民打從三娘進門開始,就低垂著雙眉,事不關己的眼觀鼻、鼻觀心,但是耳朵尖卻有些略略的泛紅。
只是誰都沒注意到這些,整個大廳里還是一片春意融融。
喜歡大宋寵妃陳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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