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何監軍也不好再說什麼,儘管他心中有氣,卻也不得不暫時壓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也不能堂而皇之地食言,而且陳堯佐這老傢伙明顯有護短的意思,再鬧下去,估計那老東西就得發飆了。
這場風波絲毫沒有影響宴會的進行,而且經過李策剛才的「表演」,大家似乎興致更高了,酒過三巡,眾人開始隨意敬酒,很快一些年輕將領就開始過來與李策攀談。
今日在坐的的將領有很多是參加過上次晚宴的,所以許多人也認識李策,尤其是以宋金剛為首的幾人,紛紛給身邊不認識李策的人介紹吹噓李策的酒量怎麼深不見底,怎麼千杯不醉,弄得李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家都在圍著李策轉,這就讓坐在李策身邊的官震處境就極為尷尬了,這麼多人來給李策敬酒,跟李策攀談,他就坐在李策的身邊,可偏偏大家似乎都忽略了他,並沒有人主動跟他打招呼,這麼一比較之下,官震就極為鬱悶了,小孩子嘛,剛才還差一點挨一頓大板子,這會兒沒事了,腦子又開始活泛想別的了。
官震正獨自鬱悶著,這時卻是有人主動問起他了,官震眼睛瞬間就有了光彩,他忙一抬頭,發現是宋金剛問的,一下子又泄了氣,這宋金剛從小看著自己長大,自己那點根底他是清清楚楚的。
果然宋金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小震啊,你看李策跟你年紀差不多,人家已經是指揮使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整天遊手好閒的就知道胡攪蠻差,闖禍惹事,唉!」
官震聽後臉一紅,心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你都一大把年紀了,卻還是個都指揮使,人家李策一起步就是個指揮使,你可比他不知道大了多少,真是老不要臉還教訓我,真是的。
當然這話官震也只敢在內心裡誹謗誹謗而已,他臉上卻還要拼命裝出一副極為受教的謙虛模樣,因為從小他可沒少受宋金剛的老拳,現在早就已經學乖了。
以前宋金剛對官震進行說教的時候,剛開始官震總會頂幾句嘴反駁幾句,宋金剛此人又嘴拙,往往幾個回合下來就被小官震繞了進去,本來是教育官震的,接果最後卻是反過來官震教育他,他那老臉可往哪擱啊?所以最後只好文的不行就來武的——說不過的時候上來就是一頓老拳,效果往往出奇得好。
久而久之,官震也就學乖了,只要宋金剛又開始裝大儒對自己進行說教,他就謙虛地進行配合,而且時不時還會故意問幾個近乎白痴的問題,來滿足一下宋金剛的虛榮心,這樣一來倒把宋金剛哄得極為高興,總覺自己一個莽夫,終於也有了可以賣弄的地方,所以時不時的就喜歡給官震上上課。
這可苦了官震,不過宋金剛倒也不特別討人厭,時不時得也會給官震弄點吃的,開開小灶,高興的時候也會教官震些拳腳功夫,這些年下來,身上的武藝也傳授了官震大半,算起來也算官震的半個師父了。
宋金剛帶頭這麼一說,認識官震的也紛紛開始對他進行說教,大致都是說他有一個好的師兄,一定要好好跟著師兄學。
官震無奈只好強笑著應付,一邊心裡感嘆道:今晚自己這師弟的身份看來是坐定了,剛才李策以師兄的身份替自己擋箭那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他又露了這麼一手千杯不醉的本事。
軍中一個人能不能得到大家認可,除了打仗就是酒量了,李策憑軍功升任指揮使,又是海量,據說還有秀才的身份,真是集萬千寵耀於一身,那些老東西們早就接納認可他了,甚至隱隱有敬畏巴吉他的意思。日後自己再跟他爭這師兄身份的話,今晚在場的這些大老粗們就得把自己揍死,唉想想這也夠無語的……
不過,自己這師兄看起來還比較仗義,再說人家年齡本來也比自己大,通過今晚這緊急事情的處理,也看得出來,人家的手段確實比自己老練得多,做師弟就師弟吧。官震知道自己這師弟的身份今晚已經算是大告天下了,所以只好自己找理由來說服自己。
宴會在熙熙攘攘的氛圍中進行著,一直持續到了後半夜,才漸漸開始散場。大家喝得都不少,很多人已經酩酊大醉得被親兵架回了臥房。李策也感到有些頭痛,看來酒的後勁上來了,官震早就醉趴下了被李策安排人先送回去了。他正起身向陳堯佐告辭,陳堯佐卻招呼他隨自己出去走走。
今晚的月亮分外明亮,圓圓的大玉盤掛在天上,皎白的月光灑落下來,照得大地一片亮堂,再加上搖晃的樹影,倒是好一副月夜圖。
陳堯佐明顯有些不勝酒力,走路也搖搖晃晃的,李策見狀只好儘量克制著醉酒的頭痛上前攙扶著他。
兩人這麼一路慢慢走著,先談著近些時日的事情。
「嗯,為師不日就要離此回京了,我此次回京太后召的如此急切,想來京中定是出了大事,這西北的防務剛剛有些起色,老夫嘔心瀝血治理了這麼多載,不想卻在這個時候要調離了,我內心實是不忍。
這真定府就是大宋的北大門,只要此門守住,遼賊就斷不能侵我中原,其實我已想好了五年、十年的規劃,只待時間步步規建完成,到時河北西路將成為遼賊入侵我大宋最為堅固的一座堡壘。
我很怕來接任的將領,不會按照我規劃好的路線實施,此人若是守成倒還好,若是激戰派,只怕河北西路從此多事了,以大宋目前的狀況來看,實不是與遼開戰的時機,只怕到時河北西路的百姓又要遭難了。
前幾年邊關戰爭不斷,此地的百姓早已經被耗空了,這才休整了幾年,剛剛有些好轉,唉……朝中許多人罵我陳堯佐懦弱不敢與遼人決戰,哼!那些人整天端坐在安逸的京中,又哪裡曉得這邊關的事情的複雜。」
陳堯佐說完此番話,長嘆一口氣接著說道:「河北西路的百姓連年遭受兵燹,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人妻離子散,這幾年邊關還算比較太平,一直沒有大的戰爭,此處的人民才得以喘息休整,這才漸漸恢復了些生氣,若再要開戰,徭役、兵役、賦稅壓下來,怕是百姓不堪重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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