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瞧見他賊兮兮的目光,下意識地一捂腰間荷包,李策見他一副守財奴的樣子,翻個白眼轉身就走。
「小將軍慢著。」周管家見這廝居然說走就走,忙喊住了他。
李策一停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周管家。
周管家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小將軍這是為小元王辦事,老朽回去會向小元王美言的。」
切!李策冷哼一聲,又待轉身離開,周管家慌忙拉住他,一咬牙道:「好吧,只要小將軍肯幫忙。」說著解下腰間荷包有些肉疼地遞給了他。
李策嘿嘿笑著接過荷包在手裡掂了掂,唔,少說也有百十兩銀子,媽的,這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隨便上個街都揣個百八十兩,這老頭也不嫌累……剛才拿二十兩就想打發小爺,對了那二十兩,李策伸手奪過周管家手中僅有的二十兩一塊裝進了荷包。
周管家臉上一陣抽搐,右手還保持著僵硬的姿勢,這廝……
李策轉身就把荷包拋給了官震,官震咧著大嘴,樂得不行,他早就習慣了師兄敲人竹槓的行為了,要說自己這師兄,絕對是天底下最無恥的人,那臉皮厚得跟城牆拐彎似的。
周管家此時肉疼得很,以往找人辦事只要報出小元王的名號,別人都是爭先恐後地幫忙,從未有人敢要什麼報酬,那些省下來的銀子自然也就進了周管家自己的腰包,長此以往,他已經習慣了剋扣,今日突然遇到一個愣頭青拿了銀子,那感覺就跟搶了他的似的。
拿了錢財總得替人家辦事,李策裝模作樣地喊道:「大家安靜一下,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可是你們這麼鬧也是沒有用的,不如大家各回各家,此事啊,就此作罷!」
「這怎麼可以!」
「無恥!」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廝一番話不僅沒安撫住鬧事的眾人,甚至還激化了矛盾。
先前一個挨揍的書生,狼狽地爬起來,一瘸一拐走過來拱手道:「這位小將軍,你是不知道情況啊!這裡的抽稅突然提高了一倍還多,商戶們若是再照以往的價格,那可就得賠死,所以只能漲價,整個京城屬這裡最繁華,御街一漲價,整個京城物價都跟著漲,米價、布價、酒價……所有的物價都翻了一倍還多,如此下去百姓們如何買得起,這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嗎!」李策剛才救了他們,所以他對李策有些好感,決定好好勸說一番他。
李策裝作愣頭愣腦的樣子,茫然答道:「可這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啊,你說你們在這罷市,在這起鬨那也沒用啊,再說此地往北就是通往大內皇宮的宣德門,萬一要是驚動了陛下,影響多不好……」
書生一愣,有些不解地望著李策,李策突然朝他擠了一下眼,書生恍然大悟,突然轉身大喊道:「大家隨我去宣德門,我們要向陛下伸冤!」
「哄!」人群一陣鼎沸。
「去宣德門,去宣德門!」人群很快往北涌去,開封府的衙役慌忙上去阻攔,無奈人手不夠,很快被喧鬧的人群淹沒。
周管家瞬間嚇得臉色蒼白,他急忙跑到李策身邊道:「小將軍你倒是去阻攔啊!」
李策不緊不慢地咂咂嘴道:「這麼多人呢,怎麼攔得住啊,且讓他們鬧去,小元王乃是陛下的兄弟,陛下豈會聽信一幫刁民的信口胡說。」
「哎呀,你有所不知,廢話少說,快快派人去阻截!」周管家急得都要跳高了。
李策還是無動於衷。
周管家不由有些惱怒道:「剛才你可是收了我銀子的!」
「我問你要了嗎?那是你主動給我的。」這廝翻個白眼道。
「那二十兩不是你硬從我手中奪去的嗎?」周管家冷笑一聲。
「二十兩可以給你。」李策認真道。
「你!」周管家一陣氣結,此人居然無恥到這種地步。
官震早在一旁偷笑,他聞言掏出一錠銀子朝李策拋去,李策伸手接過,拉過周管家的手就給他放到手裡。
周管家氣得臉色通紅,他惱怒得抽回手,道:「我不要!」
「真不要?」這廝腆著個臉道。
「不要拉倒!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李策說完揣到了自己兜里。
周管家見他要走,攔住他冷冷道:「既然不肯幫忙,把銀子還我!」
李策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道:「周管家你也一把年紀了,說話可得憑良心啊!你看這御街現在多乾淨?剛才這還一大幫子人在起鬨呢,現在你自己看看,這裡除了你我的人,有半個人影嗎?」
「簡直是一派胡言,那些人現在都跑去了宣德門鬧,這裡自然就沒人了,他們只是換了個地方而已,事情並沒有平息。」周管家沒想到這廝居然這麼昧著良心說話。
李策一怔道:「這不就結了嗎?我已經把他們趕走了,現在他們換了個地方,你要是需要我再去趕他們的話,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那得重新付錢,這樣,看你人還不錯,給你打個折,這次一百兩就夠了。」
周管家氣得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你無恥!」
李策臉色一變道:「周管家我敬你一把年紀了,可別為老不尊啊,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你再罵我,我可就問候你兒媳婦兒了!」
周管家狠狠瞪著他道:「狂妄小子,你可知你今日得罪的是誰,我家主子小元王可不是好惹的!」周管家見這小子裝瘋賣傻,油鹽不進,只好又搬出小元王來嚇唬他。
「趙吉?哼!」李策做出一副不屑的樣子,搖了搖頭。
周管家眼睛一瞪道:「你敢直呼王爺的名字?」
「別在這磨嘰了,你老跟我在這較勁有意思嗎?你看人都要到宣德門了,你也不趕緊想想辦法,趙吉平時是怎麼教你的?虧你還是個管家,竟是一點數都沒有。」李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批評道。
「你……你……」周管家哆嗦著手,指著他,直被他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大宋朝何曾有過如此無恥之人!
「唉,一把年紀了,火氣還這麼大。」這廝一邊嘆息,一邊轉身離去。
哐當一聲,好似什麼東西倒了,就聽後面傳來一片驚呼:周管家、周管家……
「大哥,咱就這麼走了?」狄青問道。
「上次蹴鞠賽趙吉為了取勝,不擇手段,居然半道派人劫殺我,這仇我豈能不報?今日這事咱們不僅不管,還要給他扇點風點點火。」李策冷笑道。
「怎麼點火?」狄青和官震一同問道。
「待會差人去城中找幾個潑皮,使點銀子,讓他們也一塊去跟著鬧,別怕事大,動靜越大越好,媽的,老子這次讓趙吉非吐口老血不成!」李策恨恨道,想起上次長街的浴血逃生他就一陣後怕,幸虧是自己命大,要不然可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狄青的兩千部下,整齊列陣站在一旁,待狄青揮了揮手,這才開始回撤。
李策驚訝道:「二弟真有你的,這才短短几天,就如此訓練有素了?」
狄青笑道:「大哥過獎了。」狄青算是找到了自己最擅長最熱愛的事情,他本身精通兵法,為人又慷慨義氣,兼之武藝高強,手底下的人都服他,所以士兵們訓練起來也是格外賣力,成效自然是事半功倍。
「沙帥,就是他!」一聲大喊傳來,原來是剛才的黃大牙搬回救兵來了。
黃大牙和幾個身穿盔甲的將領簇擁著一人朝這走過來,領頭的人四十多歲,一身紫色錦袍,臉上似乎罩著一層冷氣,整個給人感覺就是有些陰戾。此人乃是整個侍衛步軍司的老大步帥沙恆先,傳言他打遍宋軍無敵手,是個極厲害的角色。
整個大宋統兵權掌握在三人手中,范廷召執掌殿前司,沙恆先執掌侍衛步軍司,焦洪慶執掌侍衛馬軍司,此三人乃是大宋最有實權的三人。除了焦洪慶李策沒見過外,其他二人他都見過了。
「大哥小心,這人不好惹。」狄青盯著沙恆先突然低聲道。
官震也把目光鎖定在沙恆先身上,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李策心下一驚,看他二人如此凝重的樣子,難道眼前這人是個高手?
「某家侍衛步軍司步帥沙恆先,剛才是你打得我的人?」沙恆先頭一歪,眯著眼睛斜視著李策,懶洋洋地說道。他的聲音不大,可卻有種金石之聲,李策儘管離他五六步遠,可耳膜還是被震地有些刺疼。
「此人內功當真了得!」官震道。
「比之那個鐵砂掌欒天灼如何?」李策小聲道。
「有過之而無不及。」狄青道。
「艹,捅到馬蜂窩了!」李策暗啐一口。
沙恆先目光鎖住李策,因為李策後面人目光都看向他,很顯然他就是帶頭的。
李策被他盯著,渾身有種說不上來的束縛感,他嗅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危險氣息。
狄青察覺到他的異樣,開口問道:「大哥,你竟也能感覺到那個姓沙的殺機?」
李策緊緊盯著沙恆先,低聲道:「什麼殺機?」
狄青解釋道:「對面此人身上發出的殺氣正是奔你而來,對於這無形殺氣,內功高強者是可以感應到的,我看你肌肉緊繃,似乎已經感受到了危險。」
李策恍然大悟,原來是官一奇傳給自己的內力發揮了作用,我說剛才怎麼感覺好像有股危險的氣息呢,看來虛機傳給自己的調理內息的法門還真的管用,官一奇的內力被自己吸收了不少,總算是沒有辜負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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