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軍營,李策帶人徑直去了徐山陣營。
「徐都使近日身體有恙,不見客。李指使請回吧。」衛兵告訴李策道。
「剛才還在醉風樓呢,這會就身體不舒服了?」官震大著嗓子道。
小兵一愣,醉風樓?當地最大的青樓,他是知道的,怪不得徐都使回來後陰沉著臉,原來剛才在青樓跟他們遇上了。
在醉風樓之時,徐山眼見花若奴被李策搶走,自是惱怒異常,**子給他介紹了幾個窯姐,無奈與花若奴一比,那些姑娘就是庸脂俗粉,他自然不會看上眼,這才窩著一肚子火回到了營地,回來後就吩咐不見任何人,尤其是那個叫李策的。
徐山這樣縮頭不出,李策也有些無奈,總不能說剛才還一塊逛妓院吧?那樣一來豈不是把自己也搭進去了,更嚴重的是有可能把花若奴也牽連進來。
「李指使!」一陣吶喊聲傳來,李策轉身一看,只見一人衣衫凌亂,灰頭土臉地朝自己跑來,腳步還有些踉蹌,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摔倒。
李策眉頭一皺,心道:「這是誰?」
「李指使,官都使被遼兵追殺,眾弟兄拼命掩護我回城報信,快,快接應官都使他們啊。」
「什麼?不是說出城勘察敵情嗎?怎麼會這樣?」李策大急問道,旋即他又意識到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忙又問道:「現在到哪裡了?遼軍有多少人?」
「黑壓壓一大片,看不清,現在估摸著應該快到城門了!」小兵嘶啞著嗓子急聲道。
李策一聽,再顧不得搭理此處之事,他大聲道:「你回去讓狄安速速帶兵前來接應!讓親兵帶上我的鐵背弓!」說完他拔腿就朝城門方向跑去。
官震一聽也是大急,他早就按訥不住了,見李策竄了出去,也忙馬不停蹄地朝城門跑去,而且他腳力快,幾個大步就超過了李策,如獵豹一般朝城門樓方向竄去。
李策跑幾步,就感到氣喘吁吁,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官震卻似一股旋風般眨眼快沒了人影。李策感嘆,這就是會不會武藝的差距。他正感嘆著,發現不遠處一隊士兵騎馬經過,李策忙加快跑過去,大喝道:「下馬,借我馬匹一用!」
馬上士兵心道:你誰呀,這麼橫?只是他還沒開口,李策已經不耐煩,他大手一把,抓住馬上的士兵猛地把他拽了下來,然後他翻身上馬,一夾馬肚,馬兒吃疼,唏律律一聲朝前飛奔而去。
「媽的這誰呀,這麼蠻橫?」那士兵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罵道,「哎,你們就這麼看著,讓那混蛋跑了?」
「好像是最近風頭正勁的那個叫李策的指揮使。」有人望著李策遠去的背影,小聲道。
「是那人?」那士兵臉色變了變,繼續道:「那小子都敢逼徐大人下跪,難怪……」言下之意就是,我被他拉下馬也不丟人。
李策跑到城樓的時候,官震正跟守城的士卒叫嚷:「為何不開城門?遼軍馬上就到了!」
「沒有何大人的命令,誰也不能擅開城門!」
「打開城門!」李策狂吼道。
官震見李策來了,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他拉著李策往城下看去,此時官一奇已經到了城下,出去的幾十人就剩他一人了,而遠處煙塵滾滾,好似是遼兵追來了。
既然你們不開,那老子自己開!李策才不管什麼命令不命令的,老子不能眼看自己授業恩師死在自己眼前!
「站住!」李策剛一轉身,一個冷冽的聲音響起。
「何大人!情況危急,快開城門。」李策急道,雖然他知道官一奇這次出外執行任務,多半是姓何的暗中搗鬼,可下意識還是去央求他。
「不行,現在敵人情況不明,不可妄開城門。」何瑞年淡淡道。
城門外,官一奇冷眼望著城樓上自己的袍澤,臉上的肌肉抖動了幾下,他嘴唇動了動,卻終究沒有說什麼……他低下頭,慢慢調轉了馬頭,官一奇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著朝這湧來的遼兵,眸子越來越冷,眼看遼兵還有十幾丈就要衝到跟前了,驀地他大吼一聲,抽出長刀,一縱戰馬,加速朝潮水般的遼兵衝去。
耳畔呼呼風聲,官一奇內心澎湃,大丈夫死則死耳,戰死疆場,馬革裹屍,也不枉我一世英名!
李策與官震在城樓上看到這一幕,二人直感到肝膽俱裂!老官這是報了必死的決心了,可自己就在眼前偏偏卻救不了他。
官震使勁攥著拳頭,眼看官一奇沒入了人群,所到之處望風披靡,遼軍無人可擋,官震眼角開始濕潤了,胸口也急劇地起伏,突然他猛一轉身,緊盯著何瑞年,何瑞年瞧見他殺人般的目光,下意識地一退,官震突然雙膝跪倒在地,大聲道:「何大人,求求你了,開開城門吧!」一邊說著竟倒頭便叩。
李策大驚,他有心想上前一步拉起官震,可見官震一副絕望崩潰的樣子,手憑空伸了伸,轉而望向何瑞年。
何瑞年一見,原來官震是磕頭哀求自己,不由冷哼一聲,心下竟有些惱怒,自己方才居然有些害怕這混小子,真是可笑。他整了整衣襟,慢斯條理道:「你也看到了,城外這麼多遼兵,萬一城門一開他們趁勢殺入,這麼多百姓怎麼辦?本官在乎的是這一城百姓的安危!」
「剛才如果早開的話,肯定來得及,遼軍那會根本就沖不過來。」官震大聲辯解道。
「你在責怪本官?」何瑞年臉色一冷,厲聲道。
「小人不敢,只求大人現在把城門打開一個縫,我給義父發信號,讓他撤進城內,我願意去阻攔敵人!」官震懇求道,他目光殷切得看著何瑞年只盼他會答應。
李策嘆口氣,上前想要拉起官震,無奈官震跪著不肯起,李策眼神冰冷得看著何瑞年,這姓何的分明就是公報私仇,想要致官一奇於死地,他跟官一奇的恩怨自己那是一清二楚,今日這等時機他怎會錯過,再說官一奇被逼到這種地步還不是他一手策劃?他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因為官震的幾句哀求就放過官一奇。
何瑞年高高在上地看著李策,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你小子不是從來不把我放在眼裡嗎?今日我看你怎麼求我!
李策一用力,強行把官震拽了起來,一低頭小聲耳語道:「準備救人!」官震一愣,就見李策一拱手上前兩步躬身道:「大人,卑職最後問一句,救、不、救、人?」
何瑞年大怒,你什麼態度這是,居然敢質問我?他冷笑一聲道:「只要我在這,城門就別想打開!」
他剛一說完,就見眼前黑影一身,然後只感到脖間一涼,好像有什麼物事,他低頭一看,嚇得一身冷汗,怎麼竟有一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他小心翼翼地一側頭,匕首握在李策手裡,李策正冷眼看著自己,那眸子裡的寒光讓他不寒而慄。
「師兄……」官震大吃一驚。
「你……你,李策你想要幹什麼?」何瑞年瞬間就沒了剛才的趾高氣昂,他哆哆嗦嗦問道。
「開城門,別廢話。」李策低吼道,同時把手上匕首一緊。
何瑞年感到脖子上的皮膚已經劃破了,嚇得他慌忙擺手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你先把刀子拿開。」
李策瞧見他雙腿篩糠般哆嗦個不停,知道他怕得要命,心內更是鄙視,他又加重語氣道:「我數到三,你若不開,莫怪我不客氣了!」對付他這種人往往最粗暴的,也是最簡單的,今日自己是豁出去了,人活一世,爭一口氣,但求無愧於心!
「大人!」這時城門樓呼啦啦湧上一大波人,卻是徐山等人到了,徐山一見何瑞年竟然被李策挾持了,不由大驚失色。
「徐山救我!」何瑞年仿佛看到了救星,忙大喊道。
「李策!你想造反嗎?!」徐山怒吼一聲,抽出腰刀朝指著李策道。
「你可知你今日這麼做的後果?」何瑞年也跟著顫抖道。
「一!」
「你……你」何瑞年大急。
「二!」李策絲毫不為所動。
「開城門!開城門!」何瑞年終於徹底崩潰,厲聲嘶吼道。
「大人……」徐山遲疑道。
李策手中又一用力,何瑞年脖子已經被割破了,那種刀刃的刺冷讓他有種想哭的衝動,「還他媽愣著幹什麼,聽他的!」何瑞年朝徐山大罵道。
「命他出戰!」李策一指徐山,在何瑞年耳旁道。
「徐山,馬上率你部出戰!」何瑞年不敢遲疑,忙重複道。
徐山欲要辯解,一見何瑞年威脅的眼神,狠狠盯了李策一眼,只得大踏步而去。
徐山剛下去,卻又有幾人上來了,這次是狄安,劉廷柱他們。
劉廷柱一上城樓直接就嚇傻了,他愣愣地站在那,傻傻得看著李策,這……這他媽又是怎麼回事?大人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玩!
狄安也是一驚,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他目光灼灼得看著李策,等著他下一步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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