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四天開始,終於不練陣型了,李策卻開始訓練他們的體力,因為他知道,蹴鞠拼的就是雙方的耐力,尤其是後半場,往往是哪一方的體力悠長,哪一方占優勢。
每天天一亮,李策就讓他們先圍著南園的蹴鞠場地跑上半個時辰,整個南園加起來有四個足球場那麼大,兩圈下來就半個時辰了,為了防止有人偷懶,他特意規定,誰先跑完兩圈,誰就可以先吃飯,最後跑完的人,往往就沒有什麼雞蛋之類的稀罕物事了,只剩下幾個乾癟的饅頭,所以大家都是狠了命地跑,只求能多吃幾個雞蛋!
早飯後,李策又安排了其他訓練項目,像後世體育中的高抬腿、蛙跳、深蹲等方法全部被他照搬了過來
這樣又折騰了幾天,眼看距離比賽只剩下十天了,李策卻還絲毫沒有步入正題的意思,依舊領著他們整日學青蛙跳……
韓松終於又坐不住了,他努力克制著情緒找到李策道:「李公子,這眼看就快要比賽了,你還不快領著他們踢球,整日做這些無用的,有什麼用啊?若是耽誤了陛下的大事,怕是你我都擔待不起啊!」
韓松現在後悔把蹴鞠隊交給李策了,終歸是年輕不知道輕重啊!他這樣胡鬧,最後自己也要跟著倒霉!左思右想韓松決定不能由著他這麼胡鬧下去,他要從新接管蹴鞠隊。
李策聽說了他的來意後,臉色不善地看著他,韓松又要開始勸說,沒想到李策直接讓人把他架走了,再後來韓松想要探視一下訓練情況都不可!這場地除了他李策和眾位球員,誰也不准隨便進入!
另一邊,小元王府上,小元王趙吉正在跟一人秘聲交談。趙吉今年十八歲,不過他雖然年齡不大,但卻一臉老成之像,說白了就是有些顯老,就這模樣看來,至少已經二十五六了……據說是因為他嫌自己相貌稚嫩,特意向方士求了方子,才變成現在這幅「沉穩」模樣。
趙吉從小便刻意培養自己的帝王之威,說話做事很有一股威嚴,此時他正皺眉與一名下人說話。
「真有此事?」趙吉再一次問道。
「千真萬確,老奴派人暗中盯了好幾天,不會有錯,老奴實在看不透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所以特來向小王爺稟報。」下人打扮的奴僕說道。
「那個小子叫李策?什麼來歷?」趙吉再次問道。
「老奴派人查了,這小子在邊關得罪了何瑞年,差點被整死,這次進京……」說到這,那下人謹慎地左右看看然後小聲道:「上次救陛下的人就是他。」
「是他?」趙吉眉頭一皺,右手握著的茶杯暗暗用力。
「就是此人,此人也是因此結識了陛下,所以才能洗脫罪名。」下人說道。
「此人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消息?」趙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問道。
「回小王爺,只有這些了,這小子以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是個書呆子。」
「這就奇怪了,我那皇兄做事一向很又分寸,他豈能不知本王這次蹴鞠賽勢在必得,依他的性子,他怎會坐視不管?而且還放任這麼一個書呆子給他訓練蹴鞠隊,此事透著蹊蹺。」趙吉起身,負手站在窗邊自言自語道。
「派人繼續盯著這小子,一有風吹草動即刻來報。」
「老奴遵命。」下人彎腰退出客廳。
「哼,我不管你搞什麼名堂,這次蹴鞠賽我一定要奪魁!讓那幫老東西看看,我比你更強!」趙吉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韓松干著急了兩天,終於惱羞成怒給趙禎遞了話,他想提前報告情況,先把自己撇乾淨關係,免得以後受他牽連。
其實從李策禁止韓松探視那天起,他就開始著手教授眾人一些實用技巧了,像上次他用的牛尾巴過人技巧,鐘擺氏過人、馬賽迴旋等小巧騰挪的技巧都一股腦地教給了眾人。
眾人經過前幾天的魔鬼式訓練,早已厭煩了日復一日的單一動作,很多人已經產生了厭反情緒,李策恰到時機得向他們展示了一系列技巧,迅速震服了眾人,至此這幫人才徹底服了李策,不得不說這廝確實深諳管理之道,知道及時消除下屬們的逆反情緒。
在教授他們的過程中,李策也是大開眼界,其實許多技巧他也只是在球賽中見一些巨星用過,他自己根本就施展不出來,沒想到經他一說,加上別彆扭扭的示範,竟有隊員練習之下可以毫不費力施展出來,直驚得李策連連誇讚他們,更當場表示,水先學會,就給誰漲錢,這樣一來更是加快了他們學習的進程。
這一日眾人又像往常一樣訓練,李策搬了一把太師椅,泡了一壺茶,正在一棵大樹底下,懶洋洋地曬著太陽,他翹著二郎腿,嘴裡似乎還哼著什么小曲,真是好不愜意。
他正舒服著,卻有人從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李策嘆口氣,心道準是韓松又來絮叨了,還有完沒完了!他一側頭就想教育一下韓松。
「韓……陛下?微臣有失遠迎,還望陛下贖罪!」他這一回頭嚇得一骨碌爬起來,說到一半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卻是趙禎在他身後站著,剛才拍他的人也是趙禎,他後面站著垂手而立的韓松,還有一名宮中的老太監,那老太監一臉的傲慢,李策直覺眼熟,一時卻是想不起來。
趙禎笑吟吟道:「你這小日子過得蠻舒服啊,就是不知朕的蹴鞠隊訓練得怎麼樣了?我可聽說這兩日的訓練經費可是暴漲啊。」
李策瞧一眼韓松,知道是他告的狀,不過他卻不擔心,這幾日他正想去找趙禎呢,今日他來了,正好。
「哈哈,既然陛下問起,那微臣也不敢隱瞞,依微臣這幾日的看法,不是還有三天就是蹴鞠大賽嗎?我覺得明日就可以完全出師了!」李策自信地夸道。
「噢?怎麼個出師法?」趙禎緊接著問道。
「檢驗一下就知嘛,來一場對抗賽。」李策道。
「韓老,你去找一支球隊來。」趙禎回頭朝韓松說道。
「嗯,找一支厲害的。」李策又加上一句。
「你倒是自負得緊啊,哈哈……」趙禎見他躊躇滿志的樣子,心下也是激動得很。
很快一支蹴鞠隊就跟著韓松過來了,看來彼此都是熟得很,那支蹴鞠隊的教頭一路上還跟韓松說說笑笑。
「公子,楊教頭願意跟咱們比試,只是他說要有彩頭。」韓松帶一個人過來道。他當著外人的面還是喊趙禎為公子。
趙禎一笑道:「楊教頭想要什麼彩頭?」
那個被叫做楊教頭的年紀和韓松差不多,聞言狡黠地眼珠一轉道:「一場球十兩銀子。」
趙禎看看李策,李策輕輕點了點頭,趙禎哈哈笑道:「就依楊教頭所言。」
楊教頭大喜,韓松這支隊伍的水平他早就知道,除了那個張鐵奎還有兩下子外,其餘的人都不足為懼,自己這方只要派兩人盯住張鐵奎這場球賽就算贏了一半。而且這個韓松素來出手闊綽,聽幾個徒弟說,這老傢伙近幾日大魚大肉雞蛋什麼的,是成筐地往回搬,也該讓他出點血了,哈哈一想到十兩雪花花的銀子這麼輕易地到手,他就忍不住想笑。
雙方很快拉開了陣勢,李策並沒有讓狄青上場,他暗中詢問過韓松,知道楊教頭的這支隊伍實力也並非很強,他覺得有張鐵奎和官震壓陣就足夠了。
隨著一聲鑼響,比賽開始!對方先奪到了球,那楊教頭滿臉得意道:「老韓啊,待會輸了可別不認賬啊。」
韓松陰著臉不搭理他,心下卻是忐忑不安,待會若是輸得太難看,陛下會不會震怒啊。
眼見球被對方所奪,張鐵奎迅速帶領中場三名隊員後撤到己方防禦區域,官震則帶領兩名前鋒前去阻攔,楊教頭一見之下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地揶揄道:「老韓你是怎麼訓練的?莫不是以為三個人就可以攔住我們的江球頭?」
韓松臉色變得更難看了,對方江球頭搶到了球,張鐵奎不去攔他,居然一溜煙跑了!就三個人如何能擋住對面十一個人?
趙禎也是臉色大變,他一指場中局勢急道:「怎麼不去攔他呀?」
李策笑笑小聲道:「陛下稍安勿躁,耐心看就知道了。」
對面的江球頭眼見官震來阻攔自己,他使個眼色,身後五六名隊友迅速上前擋住了官震三人,然後他趁此空擋踢球猛衝對面球門而去。
張鐵奎率領中場三人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他和一個球員迅速衝上去,張鐵奎當先一腳朝姜球頭腳下鏟去,江球頭早料到他會來阻攔自己,他一個轉身把球往左邊輕輕一踢,然後他剛想勾回來時,猛然大驚,自己左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一個對方的人,自己剛才這一踢,真是好像特意給人家送到了眼前一樣,那人勾過球毫不遲疑,一腳長射,眾人隨著球看過去,球飛出很遠,直接越過了中線。
江球頭大急,他身後趕上來的隊友也是大急,慌忙就要回撤,卻看到官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們的後半場,剛好接住了傳過來的球,他腳下裹著球就朝對面球門衝去,偌大的後半場除了一個守門員外,就沒有一個對方的人!
「好!」趙禎忍不住大聲喝彩。
楊球頭臉色一綠,他有些不敢相信,剛才他們的目光都被江球頭所吸引,竟忽略了官震已經到後場準備接應了。
官震帶著球直跑到距離對方球門還有一丈多遠的地方,才一腳大力抽射,「哐」球毫無懸念得進了。
「哈哈……痛快!」趙禎拍手叫好,這個球進的真是漂亮,對方完全就沒反應過來,這才剛開場,只一個交替,己方就進球了,速度之快簡直不敢相信啊。
「進球的那個小子叫什麼名字?」趙禎心情大好,笑問道。
「那是微臣的師弟,叫官震。」李策抓緊時機忙推薦道,他怕泄露趙禎的身份,所以並不稱陛下。
「嗯,不錯,不錯。」趙禎誇獎道。
「楊教頭,輸了可不許來張啊。」韓松臉色也由陰轉晴,剛才被楊教頭一陣挖苦,他怎會放過這回擊的機會。
「哼,剛才只是失誤而已,可敢再來一場?」楊教頭不服輸道。
韓松看向趙禎,趙禎哈哈笑道:「那就再來一場。」
銅鑼一響,比賽繼續,這下對面留心了官震,派人專門盯了他和張鐵奎。
官震搶到了球,對面三個人迅速朝他圍攏過來,沒想到官震一個轉身猛地一踢就把球傳向了下一個人,對方忙又跟著球跑去,控球的人跑了幾步,發現江球頭帶人夾了過來,一側身又把球傳給了下一個人,如是者再三,連續傳了四五次球,眼看離楊教頭方的球門越來越近,江球頭方不僅沒碰到球還一個個都累得氣喘吁吁。
現在是球在張鐵奎腳下了,他帶球往前直奔球門而去,江球頭斷定他必是要射門,忙一邊吆喝隊友去夾攻,一邊帶人守在球門左側,預防他突進,沒想到張鐵奎突過了他們的夾擊,並沒有射門,而是右腳一拐傳球給了另一名隊友,這人卻是在球門的右側區域,他接到球後毫不遲疑,一腳朝球門踢去,本就離球門近,這一下對方又毫不提防,球就這么正大光明地進了……進球的小子平日裡就是場上打醬油的角色,沒想到自己也能進球,他高興之下竟在球場上翻起了跟頭。
「哈哈,有趣,真有趣!」趙禎沒想到這個球居然是這麼進,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指給李策看。
「公子,可還滿意?」李策趁機問道。
「嗯,滿意,卿……你還真是沒令本公子失望!好,非常好。」趙禎毫不吝嗇地讚揚道。
楊教頭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這也太侮辱人了,居然就這麼進球了?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了,以他多年的眼力看出了這支隊伍的不同,這兩個球看似偶然其實絕非偶然,剛才電光火石間他們的那種攻防轉換,那種默契、那種配合,還有臨陣不亂的那種鎮定,這已經不是自己印象中那支爛隊了。
「韓老,這真是你帶出來的?」楊教頭自然不信韓松有這個能力,兩人認識多年,韓松幾斤幾兩他清楚地很。
韓松卻不回答他問題而是一伸手道:「老楊,願賭服輸啊。」
楊教頭痛苦地嘴角一抽搐,結巴道:「那個……我今日沒帶銀子,改日,改日……」
韓松聞言哈哈一笑,搖搖手道:「罷了,罷了。」
楊教頭紅著臉一邊走,一邊惱恨道:「怪了,明明把最厲害的兩人都防住了,怎麼還能進球!」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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