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文,這幾人可能是遼國的使者,你剛回來,還是不要多事的好,免得惹火燒身。」男子的同伴拉一下他的衣襟小聲提醒道。
「我輩豈是怕事之人?入我大宋,就要遵從我大宋的律法和規矩,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何況幾個遼人。」男子回頭正義凜然地說道。
他的同伴面色有些尷尬,搖搖頭嘆了口氣。
「你是什麼人?」遼人頭領問道。
「宋人!」男子朗聲答道。
「哼,就憑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攔得住我大遼勇士嗎?」遼人譏笑道。
「這裡這麼多人,你看不到嗎?」男子伸手劃了一圈冷笑道。
「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嗎?再說了,我可是大遼的使者,這就是你們宋人的待客之道嗎?」這個遼人頗為狡猾。
「尊重我們大宋的才是我們的客人,蓄意搗亂的是我們的敵人!」男子冷聲說道。
「好!」官震忍不住大喝一聲。
男子說出這麼一番話,有不少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遼人一時語結,論能言善辯,他又豈會是這些讀書人的對手。
「哼,你們宋人就是牙尖嘴利,我不與你們在這浪費唇舌!」遼人說完再次轉身便走。
「攔住他們!」男子大喝一聲,突然從他身後衝出兩人攔在幾名遼人前面。
「不知死活的東西!」帶頭的遼人怒喝一聲,猛地伸出手朝眼前人抓去,這遼人出手極快,竟是個武功高手,面前漢人沒想到對方出手如此之快,一個不防直接被掐住脖子,提了起來。這個帶頭的遼人乃是遼軍中的大將耶律星河,此人能征慣戰勇猛過人,在遼國軍中素有威望,而且他們遼人一直瞧不起宋人,在他們眼中宋朝的讀書人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根本不足為懼。
同伴見耶律星河出手,也出手朝另一個漢人打去,兩個漢人都是普通奴僕,只是會一些皮毛功夫,又豈是這些五大三粗的遼人的對手,直片刻的功夫兩人就被打倒在地。
男子的臉色變得極難看,他的同伴再次拉扯他道:「希文,算了吧。」
「不行,今日只要我范仲淹在此,就絕不容他們就此離去!」男子怒道,說完竟大步朝那幾個遼人走去。
李策大驚——范仲淹?我的天!他只覺腦子轟了一聲!難道此人竟是范仲淹?!
遼人頭領見范仲淹毫無畏懼地走過來,臉上現出一抹殘忍的笑容,他攥緊右拳,只待他走近就出手。
李策忙大喊一聲:「范先生,小心!」他剛喊完,耶律星河已經提起了右拳。
「救人!」李策大喊一聲,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耶律星河冷笑一聲,舉拳就朝范仲淹打去,范仲淹卻凜然不懼,他也攥緊右拳準備招架。卻在這時他猛地感覺一股巨力把自己硬生生推了出去。
「砰!」一聲悶響,耶律星河「咦」了一聲,他狐疑地盯著眼前的少年,這少年的樣子也就二十左右,看樣子文文弱弱的,沒想到竟能接自己一拳而毫髮無損。
眼前少年自是李策無疑,緊急中他顧不得多想,直接一把把范仲淹推了出去,他知道歷史上的范仲淹可不會武功,萬一被這遼蠻子傷了,可就毀了一世英名。
范仲淹也明白了剛才是李策替他擋了一拳,他滿臉感激地朝李策抱拳道:「這位小兄弟,多謝仗義出手。」
「我早就仰慕范先生的大名了,今日一見先生風采,果然名不虛傳!先生不必客氣。」李策哈哈笑道。
「你聽說過我?」范仲淹疑惑道,他此時的身份還只是一個知州,此次奉命進京任職,像他這樣的知州,大宋朝沒有成千也有上百,他還處於沒有發跡的階段,名頭並不響亮,是以李策說聽過他的大名,他有些驚訝。
「哈哈……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范先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李策滿是崇拜地說道。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范仲淹一驚,瞪大眼睛看著李策。
李策瞧他吃驚的樣子,眼皮一跳心道:「難道我背錯了?不會呀,這名句但凡上過語文課的人都知道啊。」
「想不到我大宋年輕一輩有此人才,希文我今日算是開眼了!哈哈……好!好!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好氣魄!好擔當!」范仲淹如飲醇酒,臉色潮紅,看樣子極為激動。
李策一愣,難道此時范仲淹還沒寫出這千古名句?壞了,壞了,自己居然魯班門前賣大斧了……
「小兄弟怎麼稱呼?」范仲淹竟似忘了身邊還有遼人環伺,轉而與李策攀談起來。
「先生叫我李策就行。」李策剛才偷了人家的名句,心裡多少有些愧疚。
「哎~小兄弟有此心胸志向,我希文都自愧不如,我比你痴長几歲,你只管稱呼我希文兄即可。」希文是范仲淹的表字,他今年三十三歲,也算是與李策同輩。
哈哈……兩人相視大笑,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憑你一個小娃娃也想留住我們大遼勇士?你們大宋果真是沒人了,哈哈……」耶律星河環視一下看熱鬧的宋人,放肆地大笑起來。
李策並不想跟他爭辯,可這廝明顯在鄙視自己,再說他們已經傷了人,依范仲淹的脾氣,此事決不可就此罷休。
果然范仲淹道:「我大宋乃禮儀之邦,你們遼人素來蠻橫鄙陋,我們本不跟你等一般見識,可今日你們傷了人,還想大搖大擺離去,未免太不把我們大宋放在眼裡了。」
「哼,不就是玩了你們幾個姑娘嗎?我們大遼勇士玩你們姑娘是你們的榮幸!」耶律星河此時酒勁上來,越來越蠻橫已經開始撒潑耍混了。
李策終於動怒,這廝未免太過囂張跋扈了,這可是大宋的國都!容不得你們遼人如此踐踏。
「那我倒想讓你娘也榮幸榮幸。」李策淡淡說了一句,聲音不大,可是周圍人俱都聽得清楚。
「哈哈……」宋人紛紛哄堂大笑起來,尤其是官震笑得最為誇張。
「你找死!」耶律星河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猛地上前一步就想揪住李策的衣領。
李策迅速後撤一步,狄青瞬間擋在他眼前,截住了耶律星河的去勢。
「范大哥,此事交給我兩個兄弟去解決即可。」李策笑笑拉著范仲淹退到了一旁。
耶律星河見冷臉看著狄青,又出來一個不怕死的,今日不讓你們宋人見識一下大遼的武力,你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宋人就是這麼麻煩!
耶律星河突然一個熊抱猛地抱住了狄青,猛地朝地上摔去,他長得五大三粗,就像一隻棕熊,突然這麼一記殺招,驚得眾人紛紛側目。
「嗯?」耶律星河又是一愣,他是抱住了狄青,可是卻沒把他搬動,他卯足了力氣,可狄青的腳就像長在了地上一般,竟是紋絲不動!
狄青冷笑著看著他,耶律星河肥臉一紅,突然一肘朝他心口搗去!
「啪」狄青及時伸手擋住了他的肘擊,緊接著他左手一記掌刀朝耶律星河脖子砍去。耶律星河戰場廝殺多年,他本能得感覺到脖子後一陣涼風襲來,他忙一低頭就地一滾,躲到了一旁。
耶律星河雖然狼狽地躲開了一擊,可他也摸清了狄青的底子,這英朗少年武藝極為精湛,恐怕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他悄悄環視一下四周,見宋人越聚越多,心內打定主意要速戰速決,不可久拖。
「大家一起上,打完回去睡覺。」耶律星河朝另外三人招呼道。
四人瞬間把狄青圍了起來,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官震怒道:「不要臉了嗎?單打獨鬥打不過,就想依多取勝?二哥,我來助你!」說著就要衝上前去。
「官震,區區幾個遼狗還奈何不了我。」狄青嘲諷地說道。
「宰了他!」一個遼人大吼一聲,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就朝狄青刺去,其餘幾人也紛紛吆喝著朝他攻去。
狄青一個閃身,躲過匕首,一腳就朝那人後屁股上踹去,那遼人本就沖得迅猛,又被狄青從後面踹了一腳,一下子就滾了出去。
這個時候另一個遼人右拳已經打了過來,狄青不避不讓,一把抓住他的右拳,一個高抬腿,直接把他踢飛了出去。
耶律星河怒吼一聲,和剩下的另一名同伴一齊朝狄青衝去,兩人一個攻左,一個攻右,想讓狄青無從招架。耶律星河的拳頭直搗狄青右肋,另一人則直擊他的左肋,眼看已經快要打到狄青了,狄青紋絲不動的身子,突然往左橫跨出一步,瞬間就閃到了耶律星河的右側,他抬起一腳狠狠朝耶律星河胯下踹去!
耶律星河突見狄青一閃,眼前就失去了目標,他心下咯噔一下,暗道不好!然後自己胯下一陣劇痛,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般傳來,身子直接橫飛了出去,另一個遼人則直接被他撞飛了。
「好身手!」范仲淹忍不住贊道。
李策剛要笑著給二人介紹,突然一愣,他想起一事:歷史上范仲淹可算是狄青的半個師父!狄青的兵法就是跟他學的。
「李兄弟,想什麼呢?」范仲淹見他有些失神,問道。
「噢,沒什麼,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呵呵。」李策道。
范仲淹見他不說,也不在詢問,他轉而對地上**的耶律星河道:「剛才我兩個僕人被你們打傷,現在你們自己也吃了苦頭,此事就算平了,可姑娘們的醫藥費你們還是得賠。」
耶律星河此時渾身骨頭如同散了架,身上痛得要命,他卻依舊不肯服軟,他咬牙硬撐道:「你們竟敢對我大遼使者無禮,我要向你們皇帝告你們的狀!」
李策暗自搖頭,對付耶律星河這種人一味的說教是不行的,必須得來點猛料。他緩步走到耶律星河身旁,伸腳踢他一下道:「我不跟你廢話,我只問你賠不賠錢,若是不賠,你剛才怎麼折騰人家姑娘的,我就找人怎麼折騰你。」
耶律星河強忍痛疼哈哈笑道:「老子是男人,難不成你要找幾個大宋的姑娘伺候我不成?」
李策淡淡說道:「我會找幾條母狗來伺候你。」
耶律星河突然一凜傲然道:「我們大遼勇士是嚇不住的,幾條惡狗而已,老子這輩子餓狼都不知宰過多少只了!」
李策冷冷一笑道:「你確定?好,那就讓你試一下,我敢保證你會終身難忘的。我會把你們幾個的衣服扒光,然後把你們手腳綁住,再找來四條母狗,餵它們最猛烈的春藥,然後把你們關在一個屋子裡,哎呀,想想都覺得刺激。」
靜!絕對的寂靜!剛才喧鬧的人群突然間鴉雀無聲……眾人都被李策的一番話深深地震撼住了,這小子……夠狠!
范仲淹臉頰禁不住跳動了兩下,他有些尷尬地看著李策,李策卻依舊臉不改色地好似無事人一樣。
耶律星河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就連眼神也有些空洞,他甚至都忘記了**,此時他直感覺一股涼意從尾椎骨升起,身上竟然起了雞皮疙瘩……
李策繼續自言自語道:「我聽說這世上有一種春藥叫奇淫合歡散,聽名字就覺得霸氣,不如給你們每人也餵食一點,再把你們丟進去,會不會效果會更好一些呢?」
轟!眾人只覺天雷滾滾,三觀盡毀……
范仲淹悄悄後退了一步,直後悔剛才與他稱兄道弟,這廝表面看著斯文,沒想到內里居然這麼生猛!
耶律星河像是傻了似的半張著大口就這麼看著李策,李策輕咳兩聲道:「真的確定要挑戰一下自己,對嗎?」
耶律星河猛地一搖頭,他咽口唾沫道:「賠……賠多少錢?」
李策看向錢掌柜,錢掌柜此時依然沉浸在天雷滾滾的畫面中,直到他旁邊的**子戳他,他才道:「加上醫藥費,共計一百五十兩。」
李策朝耶律星河道:「一共三百兩。」
「不是一百五十兩嗎!我都聽到了。」耶律星河梗著脖子道。
李策不說話,只是那麼面色不善地盯著他,耶律星河此時的心理防線早已崩潰,他嘴角抽動了兩下,終於頹然道:「就三百兩。」
樊樓門前的御街此時已然燈火通明,李策和范仲淹走在路上,范仲淹忍不住搖頭笑道:「李兄弟真是非常行非常事,今日我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李策謙虛道:「小手段而已,范大哥行的才是大道。」
「哈哈……你我一見如故,若不是明日兄長我還有要事,今晚一定要陪你痛飲幾杯。」范仲淹停住腳步道,他身後一旁已經出現了一輛馬車,看來是來接他的。
李策點點頭道:「與范大哥一番交談,我也是受益匪淺,日後有機會,在向大哥問道。」
「好,不知小兄弟你現在所住何處,又是做什麼事情?」范仲淹臨上馬車問道。
「額……」李策沉吟了半響,他不知該怎麼說,自己現在這種狀態實在不知該怎麼形容。
「哈哈……無妨,我住在太平興國寺附近,你有空可以去找我。」范仲淹轉身上了馬車。
「師兄,這人很有名嗎?我從沒見你對一個人這麼敬重過。」官震見范仲淹走後,忍不住問道。
「豈止是有名,狄青往後你要跟此人多多學習。」李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狄青有些疑惑地看著他,李策哈哈笑道:「你不用問我,以後你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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