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兒一直板著臉,不肯說話,聽李策說完,卻忍不住捂嘴一笑。
於二爺本來也一直皺著眉頭,不知李策賣的什麼藥,聽於仙兒這麼一笑,才恍然大悟。他氣得把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搗,大罵道:「小子大膽,敢譏諷我們!」
「哎呀,二爺,莫非您也認為他說得對?哎呦,我還大罵人家呢,我說怎麼可能,沒有根基哪裡來的枝葉,你這是不知感恩,做人不能這麼無恥……」李策作出一副後悔莫急的樣子,痛心道。
「你……你…!」於二爺被他氣得鬍子亂顫,一手拄著拐杖,一手哆嗦得指著李策。
李策心道,老子不是不知尊老愛幼,可是如果你做長輩的處事不公,倚老賣老,甚至為老不尊,那麼就別再奢求晚輩能夠敬重你了。
孫氏此時也回味過來了,感情人家這是在轉圈子罵咱們呢。
「這是我們於家的家事,你插什麼嘴?」孫氏白一眼李策,冷哼道。她先前被李策打了耳光,早就記恨在心了,此時又見她出言阻撓,不由更是惱火,她仗著現在有幾位族長撐腰,又開始膽大起來。
「嗯?」李策一轉頭,臉色一冷盯著她。
「你……你想幹什麼?」孫氏忙一捂臉後退幾步,臉色已是大變。
若不是駭於李策身份和院子裡的衛兵,恐怕三位老者,早就下令逐客了。
「策兒,不必與他們多說,我的要求也不多,把豐樓還給我。」劉氏沖于于二爺道。
「這……」於二爺一猶豫,不自覺望向了孫氏。
於二爺這一番舉動,李策看在眼裡,暗暗一笑,我說這老頭怎麼這麼賣力呢,原來一早就收了這孫氏的好處了。
孫氏咬了咬牙,微微點了點頭。
於二爺忙輕咳一聲,順水推舟道:「好吧,既然你喜歡那豐樓,豐樓那處產業就歸你們母女了,其他的皮貨棧、染坊還有田地,還是由寶珍來繼承。」
劉氏看了眼仙兒,仙兒輕輕點了點頭,劉氏開口道:「就依二爺所說。」
於二爺一聽大喜,他看看孫氏,孫氏也是一臉難掩的高興,劉氏心下暗暗嘆一口氣:傳義啊,你看看你娶的是什麼人啊……
李策見劉氏和仙兒已經答應了,也不在說什麼,他也不是貪財之人,他在意的是仙兒不受委屈。
於府確定了財產問題,就開始著手治喪了,李策忙前忙後,一直持續到後半夜,劉氏倒是想要留他過夜,可是家裡其他房子都被孫氏占著,唯一的兩間房,劉氏一間,於仙兒一間,這廝倒是巴不得跟於仙兒擠一間房,可於父剛去世,母女兩個正傷心呢,他也不敢開這個玩笑,只好道聲別,披著月色,匆匆回營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李策就被一陣敲門聲叫醒。
「師兄,師兄!」是官震在拍打門窗,除了他沒人會這樣敲門……
「幹什麼,你小子!這麼早,我昨天忙活了一天呢。」李策一邊睡眼懵惺地嘟囔著,一邊很不情願地起床給他開門。
「哎呀,師兄你昨晚去哪了?」官震埋怨道。
「啊?」李策又打了一個哈欠。
「陳大人要走了,現在已經開始出發了。」官震著急道。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李策一下子清醒了大半,他朝官震瞪著眼說道。
「我……」官震一陣氣結。
「快,快……」李策說完,回屋取了衣服,胡亂套上就往外跑。
城外十里長亭。
李策老遠就望見,陳堯佐一身便裝,正在朝給他送行的人拱手,看來這是要上路了。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漸漸由遠及近傳來,在這寂靜的拂曉顯得尤為清晰。眾人不禁停下了交談朝來處望去,是誰這麼著急?
「恩師,弟子來遲了。」李策滾鞍下馬拜倒道。
陳堯佐見李策終於來了,釋懷得一笑,伸手扶他起來道:「無妨,無妨,昨夜沒找到你,也就沒有通知你。」他看到李策衣衫雜亂的樣子,就知他趕得匆忙,確是有這份孝心,當下也不責怪他,反而伸手給他整理起衣領來。
「弟子昨日家中有些事情處理,耽誤了,今日一早才得知恩師竟要遠行,這才急忙趕來,好在還能送恩師最後一程。」李策見陳堯佐要走,眼眶有些發紅,早知師父一早就遠行,自己昨晚就該好好陪陪他啊,李策現在內心充滿了不舍、內疚之情。
「呵呵……有這份孝心就夠了,我也不是執著於禮法之人,策兒以後自己要努力啊,易州的事務多上上心,這是磨練你的一個機會啊。」陳堯佐笑笑拍拍李策肩膀道,「嗯,好像又壯了些,不錯。」他感受到李策強有力的肩膀,讚許得點了點頭。
「弟子謹記恩師教誨。」李策鄭重地一躬身,彎腰向陳堯佐拜道。
陳堯佐面含微笑,坦然受了他這一拜後,輕輕扶起了他,滿是讚許得點了點頭。
「好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諸位,咱們日後再會。」陳堯佐一拱手,朝送別的眾人道。
「恩師,讓弟子再送你一程。」李策忙回頭牽過馬來。
「不必,易州更需要你,記著為師的話,回去吧。」陳堯佐擺擺手打斷了李策,轉身就上了馬車。
望著馬車和一隊衛兵的身影越來越模糊,直到什麼也再看不見,李策終於回過了頭,眾人也早已開始坐上馬車,騎上馬回城了。
李策有些不舍,所以磨蹭到了最後。雖與陳堯佐相處時間不長,可他卻給予了自己的最大的提攜和幫助,從他派人把自己從刑場上救下,到贈玉佩、賜表字,再帶自己易州賑災,往事歷歷躍上心頭,他教會了自己很多,很多……
「何大人,昨日那小妞不錯吧?那屁股身段,那嬌乳……哈哈……」旁邊一人低聲淫笑道。李策正沉浸在離別的感傷中,不經意聽到這麼一個聲音,不由有些惱怒。
「嘿嘿……折騰的老夫現在腿腳還發軟呢,前日因為那騷猸子,在磁州停留了一天。徐山,你派人去向**把那桃兒姑娘買了來。」
李策聽得二人如此不堪入耳的對話,不由皺眉往那一看,原來是新來的何大人和他的親兵長。
徐山看見李策投來的目光,淫笑的臉瞬間一拉,轉而挑釁得看著他。徐山知道昨日就是因為這個李策,使得自己易州的功勞被他分走了一半,所以他一直記恨在心。
李策不由好笑,神經病啊你,不再理他,翻身上馬。
剛行了兩步,李策不經意想起二人對話「前日,磁州?」突然一驚,前日何大人就到了磁州?磁州是真定府最南邊的一個州郡,從磁州到真定府不過半日行程,這麼說何大人在磁州嫖妓耽誤了一天?可昨天遼人還差一點破城!這何大人此次前來,還帶來了朝廷的一萬禁軍,如果昨日他們到了的話,真定府哪還有危險,何至於死這麼多弟兄?!
李策一下子想通了,他一勒韁繩,回頭望去,徐山依舊滿臉殺氣得望著他,李策也目光冰冷得看著徐山。
徐山一愣,這小子剛才還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怎麼轉眼就紅眼了,不過不怕你紅眼,正好可以趁機揍你一頓。
徐山正想著尋著由頭暴打他一頓,李策卻在這時轉身離去了。
「恩師剛走,現在這真定府的經略使是這何瑞年,此時自己實在不應跟他起衝突,就算自己說了恐怕也沒人敢把他怎麼樣,而且何瑞年也不會承認。就算消息傳到京城,僅憑這個怕也拿不下他,而且逼急了他們怕是要殺人滅口。現在要隱忍,等到日後時機成熟,再一舉扳倒他!李策不是一個不計後果,莽撞衝動的人,他很快權衡了利弊,迅速做出了決定。
「哼,懦夫!」徐山看著李策轉身而去,不屑得冷笑。
「黃口小兒,成不了氣候,不必理他,剛才我吩咐你的事,你快去做。」何瑞年說完,進了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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