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石方跳躍著在莊園裡穿梭著。沒辦法,心情爽嘛,自然要表現的不一般些。別人怎麼看?他看他的,關我鳥事。莊主的身份?莊主怎麼了?莊主就要一天到晚繃著個臉啊,誰愛繃誰繃,老子沒那興趣!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切……
正走著呢,迎面正撞到秋蘭過來了。
「秋蘭啊,來來來,過來。聽說了嗎?那個狗屁的『豬公子』啊,老子把他好一番教訓。你的仇,本庄主已然替你報了。所以呢,你也該打起精神才是,別老跟苦菜花似的。以後啊,再遇到什麼事,只管告訴本庄主,有本庄主在,斷不能讓別的什麼人欺負了你。也不單單你一個,但凡我莊子裡的人等,都是這句話。聽明白了嗎?」老石實在是興奮,抓著小丫頭就是囉里囉唆的一大堆,全不顧眼前的秋蘭是一副什麼表情。
秋蘭老早就聽說了莊主整治祝三公子的事,心裡那個感激啊。等回小院的時候,才聽說莊主、小姐被太公喚去了。不由得,小丫頭替主子擔上了心。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啊,莊主竟然為了身邊的丫頭,寧願得罪祝家莊的三公子,怎不叫人心生感激呢。昨日春蘭姐姐,今日自己個,莊主對門下都當自己家人一樣,有這樣的主子,還奢求什麼呢?菩薩保佑莊主吉人天相,別被老太公責罵。姑娘正心裡沒著落呢,遠遠的就見莊主一步三跳的蹦了過來,趕忙上前見禮。
聽著莊主一番言語,秋蘭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耐。莊主都對自己個這樣了,自己絕不能辜負了莊主的好意。莊主說得多好呀,有莊主在,絕不讓旁人欺負了自己這些個下人。秋蘭靜靜的聽著,沒插一句話,但心情激盪之下,姑娘的眼圈卻不禁紅了起來。
「唉?又怎麼了秋蘭?怎麼好端端的又要哭啊,別、別!」好容易石方發泄了一番,一抬眼,姑娘的神態嚇了他一跳。沒法子,「前世」的妹妹給留下的病根:「見淚軟」。到了如今,堂堂一個大莊主,見了女人的眼淚,照樣沒招!
「回莊主,沒別的什麼事。奴婢只是想到了春蘭姐姐,為她難過而已,還望莊主見諒。」秋蘭不著痕跡的掩飾道。
「對了,春蘭,還有春蘭呢。她現在怎麼樣了?走,你帶路,一起瞧瞧去。」被秋蘭這麼一提醒,石方一副恍然大悟的顏色,連忙一邊對秋蘭吩咐,一邊疾步亂竄了起來。秋蘭不禁莞爾,趕忙快步跟上,領著莊主大人去了……
從春蘭的房裡出來,石方的心情更加的愉悅了。一夜的功夫,春蘭的傷勢看起來好了許多。看著小丫頭恢復的不錯,石方愧疚的心也覺得輕鬆了不少。畢竟那「惡婆娘」還擔著自己未婚妻的名頭不是嗎,怎麼說都令老石有一種負罪的感覺。現在好了,傷勢恢復了自不在話下,早上的發生的事也已傳到了春蘭的耳朵里。看著幾個丫頭七嘴八舌的說著自己的壯舉,時不時地朝自己瞄上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就刻著兩個字:「感激」、「崇拜」、「驚嘆」……反正不管幾個字,石方都全然收下了。被女孩子議論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更何況還是絕對褒義的誇讚。老石直覺的渾身的骨頭都輕的沒了幾兩,飄飄然不知身在何方了。
「稟莊主,小姐已然備好了酒菜,令小的來請莊主的駕。」
老石還在那自我感覺良好呢,冷不防有人說話,差點沒嚇得蹦起來。對了,妹子好像說要親自下廚的,真得見識一下。「哦,好,帶路吧。」回過神的老石也不廢話,直接就吩咐開拔。本來嘛,一早起來還沒吃什麼東西呢,這會肚子還真有點餓了。
跟著領路的小廝,石方不緊不慢的走著。當然了,怎麼著也得有個莊主的派頭吧。秋蘭她們幾個丫環已經一溜小跑搶在前面去了,估計是去幫忙打理了吧。
「女孩住的地方就是比男人雅致些。」一跨進三娘的院落,石方就忍不住感慨了一把。可不是嗎,院裡打掃得一塵不染,牆角路邊精心布置了許多花卉,窗欄上更是貼了些極為精緻的剪紙。一隻白色的大貓懶洋洋的趴在那曬著太陽。「波斯貓?這個時候就傳到中國來了嗎?」石方又忍不住暗自嘀咕了起來。不過,片刻後,他所有的注意力全斗不由自主地被轉移了。
「香!真是太香了!」脫口而出的讚嘆一點也沒有誇張。確實,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從屋裡飄散開來,傳到屋外竟還這般的濃郁,經久不散。連那大貓也一下子站了起來,徑自進屋去了。
石方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一下變得期待了起來。那麼誘人的菜香可做不得假的,那貓的動作可比我快多了,還是趕緊進去眼見為實吧,不然被一隻貓給搶先了,也太沒面子了。老石一點沒猶豫,緊跟著那大貓就進了屋,絲毫不覺得跟一隻貓較勁有什麼不妥。
屋裡看起來一片熱鬧景象。正中一張八仙桌,上面布滿了各色菜餚,熱氣騰騰的。一幫小丫頭環立兩旁,一邊的玉蘭手裡捧著個小酒壺,另一邊的秋蘭手裡捧著的一個就是那飯前的「漱口水」了。三娘好像剛忙完的樣子,正在一個丫環的幫助下解著圍裙。
看著三娘額間見汗,秀髮微亂的樣子,石方不自禁的有點呆了眼。平日裡也就罷了,三娘的美貌早已深置於心了,沒想到這般情景下,三娘的風韻絲毫不減,還別有一番情致。
「哥哥來的正好,我正想著人去催呢。怎樣?小妹沒敢糊弄哥哥吧。來,快坐下,你們幾個還不趕緊伺候著。」看到石方進了屋,三娘欣然招呼道。
「 好、好、好,有勞妹子了。」石方一省,也不客氣,當先坐了下來。
小心翼翼的完成了「漱口」的程序,一邊的玉蘭已然遞上了一杯酒。
「哥哥快嘗嘗這道『落玉珍珠』,是小妹剛琢磨出來的呢。」
落玉珍珠?好別致的菜名啊。順著妹妹手指的方向,可不是嗎,就見那盤子裡大大小小好些雪白的圓球,可不就是珍珠的模樣嗎?不知是什麼做的。看那珍珠圓潤嬌嫩的模樣,老石沒敢用筷子夾,伸出湯匙舀了一勺。「香!」老石好像除了這個字,就沒別的形容了。吹散了些熱氣,慢慢的把那珍珠放進嘴裡。一股無法言述的美妙滋味,自舌底而生,頃刻間布滿了整個味覺器官。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咽下菜的石方開口就是這一句。
「呵呵,哥哥喜歡就好。再嘗嘗這些,這是『翠碧報春』;這是『紅葉唱晚』;這是『魚躍龍門』;這是『玉鳳歸巢』……」
眼睛看著一盤盤精緻的菜餚,耳朵里是三娘一聲聲的小聲介紹,石方直覺得自己的心眼都不夠用了。菜的味道就不必說了,連名字都起的那麼貼切、雅致,真不知這妹妹還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唉?三娘?你怎地不坐啊?」看著三娘站在一邊給自己講解,石方很自然的問了一句。不過話一出口,他就反應過來了,不是還有那該死的規矩嘛。
「靠!」老石暗咒一聲,臉上卻做出了一副嚴肅的神情。「妹子,哥哥有些個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三娘正被他方才的一問問的一呆,聞言連忙說:「哥哥有話,但講無妨。」
「妹子,你平日裡的作為,說文,你比哥哥長進的多;論武,愚兄也全然不是妹妹的對手。可以說妹子是真正的文武雙全,這點哥哥萬萬不如。可不管怎麼說,哥哥畢竟年長於你,有些個事,自然也比你看得透。就說男女授受不親吧,若我等素不相識,自當恪守本分,但你我卻份屬兄妹,至親之人也要如此相待嗎?常言說得好,『過猶不及』,說得就是類同於此等的一意偏頗。凡事都有個度,過了,不一定就是好。」老石說得很隨意,但意思表達的很清楚;說得很投入,那是真的進入了現在的角色。說完,一臉平靜的看著三娘。
呆呆的怔愣了半晌,三娘慢慢斂去了先前的羞澀,眼神也清澈了起來。「哥哥說的好,小妹受教了。」說完,也不做作,就在邊上坐了下來。
「嗯,這樣才好。我說妹妹,你的手藝這般高超,就不怕哥哥賴定了不走啊!還有,這些菜名都是你取的?怎的如此貼切呢。」見三娘坐下了,老石也很自覺, 沒再說其他的什麼。又把話題扯到了菜餚上,順帶著,誇讚了三娘一番。
「莊主許是不記得了,小姐可是方圓百里,數得上的才女呢。」一邊的玉蘭也上來湊趣。
「你這丫頭,剛離開我這裡,就心向兄長,偏在這裡取笑我。」三娘的臉紅了。
「奴婢不敢,說得可都是實話。」小丫頭一本正經的辯解著,周圍的人也全是一副喜上眉梢的顏色。
石方呢?這般熱鬧的時候怎麼不見他插話?
靠!全沒半點參加的意思,莊主大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眼前的桌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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