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撇開手下,穿過側『門』進了一個園子。,:。%,.≮.※o
老者在前,冰三丈在後。
「說起來,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冰三丈左右打量著,總感覺這個院子裡的植被有些怪異。
「雜家本名很吉利的,特別是在周武王的姬姓下!」老者笑著道:「姬福,積福。先帝能選中我伺候,有一大半是看在這個名字上。」
冰三丈撇撇嘴,「沒一點特『色』。長安城裡面一磚頭砸趴下十個人,能有六個叫阿福的!」
「吉利嘛!」老者笑道。
踏過碎石小路,冰三丈吸了吸鼻子,道:「其實我剛才『挺』期待你把腳下的火油點起來的,我也想知道在這種絕境下,那些新兵能活下來多少。」
「恐怕不會多!」老者淡笑道:「陛下雖然看的緊,火『藥』雜家手裡也有三千斤,如果引爆,威力不小!」
「所以我才不明白!你是皇帝的走狗,我算是他口中的逆賊,明明是敵對,最後為何會『弄』出這麼和諧的場景來?」
「戰爭從來都不是目的,而是達到目的的手段。」
老者在一間玻璃房前停下來,淡淡的道:「陛下遠征高麗,滿朝文武都不理解,反對者比比皆是。認為區區高麗小國,一員使者一紙文書就能令其俯首稱臣,為何要勞民傷財的勞師遠征?
文官以為天下太平是他們教化之功,總是變著法削弱將『門』勢力。可是陛下明白,這個天下是軍隊打下來的。如果不時常展現一下武力,很容易讓周邊小國產生錯覺,引發新的『騷』『亂』。
陛下是想要大治的,所以需要和平。但是和平的前提卻是自身強大,那個半死不活的高麗,絕對是個最佳的目標。」
冰三丈翻白眼道:「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我又不關心。」
老者呵呵笑道:「陛下想要和平,所以才戰爭。雜家這把老骨頭想要保下些根苗,自然不能寄希望於陛下的仁慈。自古以來,養寇自重都是最快速的發達手段。到了雜家這裡,用以保命也不是那麼難理解吧?」
「不理解!你們這些人,說話轉來轉去的,都不知道想要表達什麼。」
「不知道就對了!」老者搖頭道:「雜家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明明早就活夠了,卻說想要長生。明明不甚在意弟子生死,卻說要為他們找一條活路。明明是個大治時代,卻妖孽頻出。雜家真是看不懂這個世界了!」
冰三丈皺著眉,總是覺得這個老傢伙話裡有話。
燈光亮起,整個玻璃房被照耀的燈火通明。
「皇后娘娘大壽,魏王殿下於南海征伐一十六國,抓了一十八隻鳳凰當賀禮。送到皇城的時候,整個長安都轟動了。有人哭天搶地的大喊祥瑞,有人敲鑼打鼓的慶祝,上表慶賀的人更是多不勝數。」
老者看著玻璃房,白眉輕動。「古人云:國之將亡,必有妖孽。河間王抓了一頭丈許方圓的大龜,說是祥瑞送了上去。蘭州刺史抓了一頭兩人高的駿馬,說是祥瑞也送了上去。就連太子出京的時候,都在海中殺了一條三丈的巨鯊,說是為天下除害,是祥瑞。可是雜家卻有很大的疑『惑』,既然這些東西都是祥瑞,那麼什麼東西是妖孽呢?難道雜家找到的這些東西,也能稱呼為祥瑞不成?」
抬頭看向玻璃房,一隻三十厘米長的大獨角仙正慢悠悠爬出來,巨大的犄角上頂著一副破破爛爛的羊骨架,看來是它找到的食物。一排大螞蟻從窩裡趴了出來,對著角落一頭牛沖了過去。牛驚恐的『亂』叫,卻韁繩卻被固定在架子上,眼看著就要成為螞蟻的美餐。
「這是雜家從南海找回來的,死了百多人!」
老者說的輕描淡寫,冰三丈卻聽出了他的害怕。
沒錯,正是害怕。不是害怕冰三丈,或者李二要他的命。而是害怕這個他看不懂的世界。
冰三丈也是心裡發涼,之前就知道物種入侵的恐怖,可是沒想到會如此厲害。
螞蟻這東西之所以維持小體型,一部分是受限於基因和它種群獨特的社會結構,另一部分則是受限於大氣中的含氧量。
如果一隻螞蟻長成狗那麼大,就說明空氣中的含氧量最起碼要達到百分之六十五。
這種高濃度的含氧量,對於植物來說代表什麼不言而喻。
一顆最高長不過一米的冬青樹,如果長期處於這種含氧量空氣中的話,用不了幾代就能長成參天大樹。
更不用說本來就是高樹種的植物了。
到時候地球重歸原始森林,再出現一『波』恐龍都不是沒可能。
只是為啥全都是等比放大,難道這才是第三階超級進化細胞最根本的能力麼?
見冰三丈不說話,老者還以為他不清楚眼前這些東西代表的意義。
嘆了口氣,續道:「神人莫要小看這些東西,現在它們被困暖房,自然不值一提,可是在海南那可是漫山遍野都是啊!僥倖回來的娃娃們報告說,嶺南的一部分區域也有巨型生物出現,而且正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雜家心中惶恐啊,難道大唐要遭天譴麼?」
冰三丈搖頭道:「殺了一輩子人,竟然還相信會有天譴這種東西,也是夠可笑的了!」
老者抬手打了個呼哨,一道強勁的風壓從空中襲來。
冰三丈抬頭,愕然發現是個巨大無比的烏鴉。
勁風席捲,烏鴉斂翅收翎落在老者身旁,竟然比暖房都高出一截。
老者拍著烏鴉的大『腿』感嘆道:「我十歲在自家的院子裡撿到他,一晃眼跟著我也快九十年了。我垂垂老矣,它同樣羽翼凋零,最近幾年連蜂蜜水、『肥』嫩的蠶蟲都不愛吃了。我本以為它要比我先走,沒想到只無意間吞了一條螞蟻『腿』,短短一個月不到,它竟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老者轉頭盯著冰三丈,道:「我不解啊,為何會如此。它如今身高兩丈,翅寬十八米,一頓飯要吃一頭牛。活力四『射』威風凜凜。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跡這回事兒?」
冰三丈很是無語,沒想到這老頭說了一圈的大道理,最後竟然是為了自己的寵物。
或許不能叫寵物了吧!
看著老者看烏鴉的眼神,冰三丈有點明白他們之間的感情了。
一個無後的宦官,一輩子爭權奪利,身邊想要殺他的人永遠不缺,只有這隻烏鴉,或許才是他的家人。
這個老東西!
冰三丈忍不住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果然是夠貪婪!
「你想問什麼,我知道了,但是卻無法給你答案!」冰三丈望向南方的天空,意味深長的道:「這需要你自己來看,不用長,兩年時間,足夠你看清這個世界,『弄』明白大唐的變化到底是祥瑞還是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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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南,『蒙』家寨子。
大長老今天特別高興,因為寨子最尊貴的客人來了,所以他決定舉辦一場跳月會來慶祝。
寨子裡的『女』人們都很興奮,一年一度的跳月會提前來臨,讓喜歡聚會的『女』人們很開心。
寨子裡的男人們也很興奮,因為從今天晚上開始,自己又可以有一個『女』人暖被窩了。
雲燁坐在竹樓前面,鄙視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魏王李泰。
堂堂王爺,喜歡一個『女』人就『弄』回家睡,管她是不是埃及來的學者,管她是不是腦袋上頂著皇家書院先生的頭銜,還能擋住一個王爺的魔掌麼?
瞻前顧後的,不像個男人!
雲燁在心裡狠狠的批判李泰,一點也不想到這些假惺惺的矜持,都是自己傳染給李泰的。
「夫君,你快看,有『女』人舉著火把出來了!穿得裙子也太短了,都看到大『腿』根了,真是不守『婦』道!」辛月晃著丈夫的胳膊,雖然一臉鄙視,但是眼神中已經暴『露』了感興趣的光芒。
雲燁有些無語,自家的婆娘怎麼也是這個德行?
「這裡是『蒙』家寨子,規矩與咱們中原不同,他們這裡男人沒有什麼地位,『女』人因為能夠生出後代,更加受到部落的重視。這場跳月會,本來就是為傳宗接代這個目的而舉辦的。『女』人們自然要表現出自己的美麗,好讓更強壯的男人來搶自己啊!」
劉進寶口水都要留下來了,道:「侯爺,搶回來就能睡了?」
「只要搶回來,直到有孩子之前都給你睡,一旦有了孩子,你就被掃地出『門』!」雲燁有些好笑的解釋了一句,準備看著劉進寶什麼時候衝出去。
劉進寶嘿嘿的撓頭,扭捏的晃了晃身子。
雲燁犯了個白眼,一腳把他踹了出去,罵道:「裝什麼斯文人,趕緊去搶個漂亮的,這種時候不奮勇向前,難道等晚上睡涼炕的時候才後悔麼?」
劉進寶怪叫一聲,一溜煙就沖了出去。
辛月不解的問道:「夫君,大長老不是說篝火點起來才能開始麼?」
雲燁愣了下,回頭看了看那堆山一樣高的木柴堆,又看了看舉著火把圍著木材堆跳舞的『女』人們,默默的在心中畫了個十字。
祝劉進寶好運吧。
冬魚一臉興奮的跑了過來,嘴裡啊啊啊的叫,手上比劃了一個二的手勢。
雲燁一下就跳了起來,急忙問道:「找到了?兩個?」
冬魚使勁點頭,轉身就往回走,雲燁連忙跟上。
辛月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只是有些心疼,丈夫畢竟是侯爺,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連休息的時候都要想著公事。
冬魚越發的強壯了,個頭雖然沒有長高,肌『肉』卻越發的發達。全身上下的腱子『肉』,在他黝黑面龐的映襯下,雲燁總是會想到後世的拳王泰森。
不過冬魚比泰森厲害的不止一籌,在這個年代當核武器用都沒什麼問題。在廣州城的時候,有一次耕牛受驚,在街道上狂奔起來。冬魚一隻手就將那頭牛按在了地上。
從那一刻開始,雲燁算是徹底明白冰三丈話里的意思了。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他下達了搜尋奇人異事的命令,並派遣冬魚帶著人去驗證。
冬魚這時候跑來,定然是找到了與他一樣的人。
這樣力臂千鈞的人物又出現了兩個,他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竹林裡面,雲燁見到了那兩個人。
一個身穿獸皮,一臉的黑『色』紋身,身材不算高大,肌『肉』卻如冬魚一樣反『射』著光芒。呲著一嘴紅牙,時不時的在喉嚨中低吼,看起來就像是個野人。
另一個卻是個『女』人,一身紅衣,拎著一把長劍,身材高挑面容俊美,長長的頭髮只挽了個馬尾,直垂腰間。清風拂過,輕輕搖擺,閒得瀟灑自在。
冬魚跳過去,指著雲燁啊啊啊的叫著。
『女』人略打量了一眼,抱拳道:「見過侯爺!」
野人卻瞪著兇狠的目光,一言不發。
雲燁可是經歷過屍山血海的領軍大帥,這點目光比清風還不如,笑了笑也不理會,對那個『女』人點點頭,道:「我就是藍田候了,冬魚說你們也是跟他一樣,大病一場後得到了強大的武力,能跟我說說得病前你做過什麼麼?」
『女』人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我殺了一個人!」
雲燁擺擺手道:「你直說就好,只要讓我滿意了,我出免罪文書給你!」
『女』人臉上沒什麼驚喜神『色』,只是淡淡道:「在岳州城殺了一個人,連夜跑進了秦嶺,卻被一頭惡熊所傷了,小『女』子逃到一處破廟養傷,等傷好了之後,就發現自己的功力大進,無論力量還是速度,都不同往日。」
「療傷期間你吃過什麼?」雲燁急忙追問。
「吃過什麼?」『女』人愕然,想了想道:「我手臂受傷用不得力,只能用下盤功夫在溪中獵魚,沒有吃過別的東西啊!」△≧△≧,
「有什麼特別的魚類麼?」
『女』子莫名其妙的看著雲燁,搖搖頭。
雲燁苦笑,看來是被人家當成瘋子了。罷了,估計也是食物造成的吧。
回頭看向那野人,雲燁問道:「黎族?」
野人嘿嘿的怪笑,等著雲燁一言不發。
雲燁皺眉道:「你是不會說話,還是不願意跟我說話?」
野人嘿了一聲,猛的一拳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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