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看來沈某來得不是時候,要不晉卿先陪女眷打完飛鷹,就當沈某沒來如何?」沈括已經算不用通報就能在攝政王府里隨便走動的人,他對這位好友的脾氣秉性瞭然於胸,一看洪濤渾身的短打扮就知道他又在幹什麼。
鄙視吧,確實有點。你說你個大能人,什麼還都知道,除了打仗之外卻整天不務正業,沉溺於魚水之歡,太荒廢光陰。但再鄙視也沒法批評,誰讓人家知道的自己不知道呢。
「得得得,說吧,這次又是為何來催命!」來都來了,還讓自己假裝不知道,口不對心啊。
「晉卿請這邊看……」沈括徑直走到了鐘樓左邊。
「個頭倒是大了不少,但這手藝就比大頭差多了。」
這裡有兩間石頭房子,牆壁很厚沒窗戶。門口放著兩口一米見方的大木箱,箱蓋已經打開了,裡面除了干稻草,還有一些金屬部件,最顯眼的就是個銅製的圓柱體,很像後世的家用電熱水器。
「不是學生做的……」王鑫聞聲從屋裡走了出來,瞥了一眼箱子裡的東西,馬上堅定不移的維護著王家的名譽。
「你個小廝,一會看到它的威力,再求本官也沒用!休要多看,拿出來裝好,難不成還等你家大人動手!」洪濤怎麼譏笑沈括都不急,但別人沒這個待遇,王鑫剛說了句帶著貶意的話,就遭到了報復。
「……聽沈大人的。」箱子裡裝的是蒸汽機,但這次不是模型也不是玩具,看沈括志得意滿的德性,估計是能實用了,當下沖王鑫點了點頭。
「來來來……大家停一停,來把這些物件都搬進去,騰出一條案子擺好,不要弄亂了順序」王鑫並不知道這些金屬玩意是做什麼的,但能看出來是類似鐘錶的機器,既然是機器,那就得安裝,各部件的次序很重要。
「輕點、輕點……擦擦手再來……」雖然是一箱子金屬物件,但沈括的表情就像是盯著一箱子精美的琉璃酒具,拿重了不成,手髒也不成。
「存中,這裡可是攝政王府,這間屋子裡的器具把你賣了也賠不起,要試驗是不是換個地方?」人多力量大,在王鑫和幾位徒弟的協助下,本來就沒多少的零件很快就擺到了裡面的工作檯上。
這時沈括分開眾人,擼胳膊挽袖子的站到前面,看樣子是要當場組裝。洪濤趕緊出言相勸,蒸汽機弄好了是動力,弄不好就是炸糕。
這兩間房子之所以是石頭壘砌的,不是攝政王府買不起磚,而是為了加厚牆壁隔音。房子裡都是研製鐘錶和定時器的簡易車床、鑽床、銑床,每一台拿出去都能當母機用。
先不說在這裡炸了會不會驚嚇到一家老小,光著幾台工具機也賠不起啊。想證明蒸汽機的功用有的是辦法,何必非冒這個險呢。
「鐵牛開動時沈某人就在近旁!」但沈括不答應,他要與蒸汽機共存亡,不知道是真有把握啊,還是真不怕死。
「你去把十八請來,讓她帶著急救箱。王鑫,你和利亞哈姆去給沈大人打下手,其他人都到院子裡來,不要礙手礙腳。」
得,自己的好意成了看不起人,洪濤也不和沈括廢話,現在爭執起來很傷感情。與其廢話不如干點正事兒,先把預案做好,做最壞的打算,而他自己當不當正不正,就站在門檻上。
說百分百相信沈括吧,必須不能。古代文人有一種不怕死的勁頭,常常為了意氣之爭與人拼命。自己能理解,但沒有嘬死的愛好,只要一出危險必須馬上閃到門外。這種規模的蒸汽機就算炸了,也達不到房倒屋塌的破壞力。
「爹爹,這又是什麼大殺器?」一聲輕輕的詢問在耳邊響起,王十八到了,正趴在洪濤肩頭伸著脖子往屋裡看呢。她自然也不知道蒸汽機是什麼東西,但看到是個金屬玩意,立馬就想到了武器。
「為父不光會做大殺器,還會做可以改變世界的神器。你就不能出來陪爹爹打會球,回來這麼多天也沒見你幾面,整天和一堆死肉待著不煩嗎?」
王十八都不用說話,也不用趴在自己後背上,洪濤就知道她來了。別的年輕女孩子身上都是香味兒,就連王大、王三也懂得用香皂洗澡讓身上、頭上香噴噴的才好。
唯獨這個最小的養女獨特,一身的消毒水味道,逆風十米就能聞見。另外吧,哪怕王小丫趴在自己後背上,也能感覺到軟軟的、熱熱的女人身體特徵,可是王十八一趴,梆硬,手都是冷冰冰的,像極了一具屍體。
這麼下去她不光性格會越來越古怪,內分泌啥的也會紊亂,很影響身體發育。有哪個男人會喜歡一個看人像看屍體、一天沒幾句話、摸上去硬邦邦冷颼颼的女人呢?
「打球可以,孩兒不穿爹爹弄的運動服!」這也就是洪濤還有點面子,換個別人王十八早就一甩臉走了,根本不搭理這種廢話。
「你娘娘都不怕,又不是讓你穿出去,在府里怕什麼?」其實王十八的皮膚很白,也很細膩,長得也不醜,但她就是不願意穿太活波的衣服。這都多少年了,好說歹說算是接受了旗袍,但運動服堅決不穿。
「府里也不成!」這番勸說依舊沒什麼用,被王十八斷然拒絕。
「這是為何?」趁著沈括他們幾個正在屋裡組裝蒸汽機,洪濤乾脆就和王十八多聊幾句,平時自己忙,或者王十八忙,也摸不著太多交流機會。
「……爹爹知道了不許和別人說!」別看王十八都二十三歲了,但她除了醫術長進的很快之外,性格方面小時候沒啥大變化,說話方式都差不多。
「為父保證,連娘娘都不告訴!」洪濤趕緊發誓,小時候他用這招可沒少騙孩子,但屢試不爽。
「……她們說我不是女人,胸上沒肉……」王十八都快把嘴貼到洪濤耳朵里了,用最小的聲音倒出了她的煩惱。
「這是誰那麼討厭,敢如此說我女兒,告訴為父名字,我打斷她們的狗腿!」
洪濤心裡已經知道是誰了,除了宸娘、王十這兩塊料,兒童團里沒人會這麼貶損姐妹。但知道也是枉然,宸娘早跑到澳洲去了,也不能因為這點事兒去嚴懲王十,只能說幾句狠話和稀泥。
「我不說……」王十八還挺仗義,寧肯自己委屈也不想因為這麼點事兒就讓養父去懲罰姐妹。
「你就傻吧,她們是嫉妒你的皮膚好。胸小怎麼了,你是學醫的,應該知道有的人發育早、有的人發育晚。你就是發育晚的,只要經常鍛煉,多吃肉多喝牛奶,用不了幾年就能比西迪夫人大!」
不說更好,趕緊拋開罪魁禍首的問題,說說彌補之法吧。而且宸娘和王十也沒瞎說,王十八確實是個平胸,所以趴在自己後背上,啥感覺都沒有。
「……難道不是天生的嗎?」對於養父這番理論,王十八從沒聽說過。必須沒聽說過,要是洪濤沒事兒總和女兒們聊如何豐胸,那她們早就從養女升格成妻妾了。
「有一定父母的因素,但不是絕對,還有後天的影響。如果光靠父母遺傳的話,你想啊,為父和大娘娘都不高,為何民羽他們的個子會長那麼高,這就是後天吃肉過、喝牛奶多的緣故。」
遺傳學太深奧了,洪濤基本沒啥見地,但忽悠王十八還是夠用的,不光有理論,還有實際,理論聯繫實際,不怕你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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