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一個女人的英雄,這是非常令人愉快的一件事,驕傲如陸輕盈也放下架子,乖巧的如同小貓一隻,至於小蟲,已經把雲崢看的如同神一樣高大,
「沒辦法,我這人就是這樣,總是得到上天的庇佑,昨天在人家給我做水陸道場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夢裡去了一趟天庭,遇到了雷公,電母扔了幾把骰子,結果雷公賭輸了,開始胡亂發脾氣,我匆匆的醒來撒腿就跑,結果雷公就隨便把乘煙觀給炸了,火氣也消了,剛才在我的夢裡還邀約我再去賭幾把。」
小蟲聽得眼睛瞪得溜圓,不斷地搖晃著自家的小姐大聲說:「小姐,小姐,我就說姑爺認識神仙,就像柳毅認識龍王一樣,那個赤須龍不是也發大水淹了八百里嗎?姑爺這回請雷公轟死了那些壞道士,雷公啊,小姐,姑爺啊,雷公真的是長著一個鳥頭麼?」
陸輕盈被小蟲搖的左右搖擺,無奈的點點頭,伸出右手在雲崢的腿上狠狠地扭了一下說:「也罷,男人都是這個樣子,有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對我們小女子說。」
雲崢皮笑肉不笑的說:「算不得什麼事情,小事一件,你嫁過來之後就知道咱家的底蘊有多麼的厚重了,請雷公打雷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以後飛天遁地都不算難事。」
小蟲更加的激動,把陸輕盈搖晃的就像風中的扶柳,她現在在希望的就是讓小姐快點嫁過來。這樣自己說不定也能見到神仙。
「呸,還是一副登徒子相。」陸輕盈說完,就拽著小蟲離開,走了兩步之後回首盈盈下拜道:「苦了你了。」
雲崢笑的見牙不見眼,搖擺著手大氣的說:「小事一件!」
陸輕盈走了,雲二抱著竹竿子嘟囔道:「小事一件?命都差點沒了,要是再來兩件大事,還不知道你會成什麼樣子。嘴咧的能塞進去拳頭,噁心!」
雲大兩腳就把雲二打跑,然後又舒服的躺了下去。勝利者就該有這樣的待遇。財色兼收本來就不算是什麼神話,只要拼一下,就能夠得到,桌子上放著老廖送過來的賬本。這一次做的事情得到的收益。遠遠地超乎了自己的期望。
彭蠡先生不講理啊。只給了一個月的假期,假期一結束就要穿上書院那件難看的衣服去上課,還要從最低級的班級開始學起。
從頭學一遍。這不是問題,年齡太小就出人頭地其實沒有半點好處,除了讓人家把你當做異類,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最後被當成猴子戲耍一下得不到任何的好處。
明天就要接親了,彭蠡先生早早的就去了陸家,魯清源也去了陸家,送上全套的禮物,從大雁到五穀一樣不差,為了加強雲家人的氣勢,寒林老道在臘肉的百般哀求下換掉了自己的髒衣服,帶著徒弟也跟著去了,主人家會將他們留在家裡好好地招待。
雲崢帶著弟弟在家裡沒有等到試婚丫頭的到來,很是失望,不過一想到那個試婚丫頭很有可能就是小蟲的時候,雲崢就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麼糟糕。
雲家說到底還是人少,大清早的出去接親只有一小隊人馬,不說別人,走在最前面蒼耳都覺得很丟人,因為陸家的接親使節的車隊都比雲家的隊伍雄壯的太多了。
真正不在乎的只有雲家哥倆,雲二懷裡抱著一隻大公雞,雞嘴被臘肉用繩子緊緊地捆上,要不然那隻公雞總是要叨一下雲二才會罷休。
雲崢沒有換什麼吉祥的衣服,更沒有戴什麼插了花的烏紗,承奉郎的官衣實在是太難看,綠了吧唧的像蛤蟆皮,雲崢不希望自己還沒有成親,就渾身綠油油的。
陸家可謂賓客盈門,餐桌都已經擺到巷子裡了,四鄰鄉親都來祝賀,陸翁笑的開心,見到雲崢騎著馬過來,更加的開心,誰家老祖宗會去迎接新女婿,但是陸翁就這麼做了。
雲崢遠遠地跳下馬給老人家施禮,陸翁牽著雲崢的手呵呵笑著直接就進了門,那些拿著花杖想要打新郎的女眷面面相覷,手裡的花杖怎麼都落不下來。
接親的速度快的驚人,雲崢剛剛到了陸輕盈的繡樓下,陸翁就高聲的吼了一嗓子:「輕盈孩兒,快下來,你夫君來接你了,趕緊走吧!」
陸槐,陸籍羞愧的幾乎想要一頭鑽到地里去,老頭回頭惡狠狠地說:「滾到一邊去,嫌老頭子給你們丟人了?這麼大的歲數都活到狗肚子裡去了,只要是好孩子就要抓住,一刻都不能放鬆,只要兩個孩子過的和美,臉面算得了什麼。
你陸槐當年不就是因為擔心臉面放走了一個好孩子,到了現在還整天做一些酸不溜丟的詩來緬懷一下,如果你當年膽子再大一點,陸家還能多幾個孩子,自己活得辛苦,就不要勉強自己的孩子,這就叫做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被老頭子揭老底,陸槐紅著一張臉只有躬身受教的份。
雲崢張著大嘴在一邊嘿嘿的笑,這實在是太有面子了,陸輕盈蓋著蓋頭被她堂哥陸元背下了繡樓,一直送到雲家的馬車上,雲二大笑著把公雞塞給了陸元,還把公雞嘴上的繩子也給解了下來,那隻公雞狠狠地在陸元的手背上啄了一下,陸元吃了一驚,手鬆了一下,那隻公雞就撲稜稜的飛到房頂上不下來。
陸翁在雲二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然後就笑呵呵的對雲崢說:「走吧,快走吧,莫要對不起我的孩兒,此生和她好好地過日子,老夫不求你大富大貴,只求你有一口吃的,不要忘了給輕盈一口。」
雲崢跪倒在地,給陸翁磕了三個頭,這確實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頭子,雖然未免執著了一些,但是這些都是個人的性格所致,改不過來。
小蟲被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被送了過來,紅撲撲的小臉上還掛著幾滴淚珠,坐在後面的馬車上嚶嚶的哭泣著向陸家的僕役告辭,她在這個家裡已經生活了四年。
「你哭什麼,我家的飯很好吃。」
「我不吃飯,我捨不得劉嬸,還有花叔。」
「沒關係,我家還有蒼叔和廖叔,都是很好的人,我嫂子都沒哭,你哭個什麼勁。」
「小姐哭了,剛才在繡樓里已經哭過了……」
馬車匆匆進了成都城,又匆匆的從城裡出來,路過桃林的時候,陸輕盈吩咐馬車停了下來,帶著蓋頭從桃林里折了一隻帶著青桃子的桃樹枝子抱在懷裡,又坐回了馬車。
花娘遠遠地看見雲崢帶著新娘子回來了,就立刻要老廖他們出來迎接主母,大概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雲家,上了馬車就打算離開。
雲崢拉著馬車的韁繩說:「我本來就沒有幾個朋友,五溝躲在豆沙寨,笑林又去了老鴉觀,你要是再回到靈犀閣,我家裡還有客人嗎?」
「我的身份不好,別衝撞了家裡的喜氣。」花娘在說到成親的時候神色就有些不自然。
雲崢鄙夷的瞅了花娘一眼說:「原本家裡的第一場婚禮該是給你準備的,臘肉給自己壓金線的時候還幫著你一起壓了,蜀錦也選了最好的,你自己磨磨蹭蹭怨得誰來?我家老翁尊說的太對了,見到好的就要立刻下手,臉面才是害人精。
另外,在我的面前千萬不要說什麼衝撞之類的屁話,九陽傷官這樣的東西我都不怕,誰會在乎你的那些事情,一會你就當喜娘吧。」
花娘今天出奇的好說話,瞪了雲崢一眼就進了家門。
人家新媳婦是要背進家門的,雲崢自然也不能免俗,背著陸輕盈就進了家門,對於地上的火盆和馬鞍子根本就無視,直接就到了大廳,眾目睽睽之下就用秤桿子挑開了陸輕盈的蓋頭。
底下傳來一片驚呼聲,雲崢這才發現今天的陸輕盈美的讓人窒息,虧大了,本來應該在新房裡自己慢慢看的,現在被他們搶了先。
雲家沒賓客,雲崢也沒有刻意的去請,彭蠡先生和魯清源現在作為男方嘉賓正在陸家胡吃海塞, 蜀中的人似乎非常的欺生,自從上回因為澆水的事情和鄉鄰鬧翻之後,雲家越發的冷清。
陸家過來的喜娘瞅著空空蕩蕩的院子,吃驚的幾乎合不攏嘴,她也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情形,不守規矩的老祖宗,不守規矩的新娘子,再加上不守規矩的新郎官,這個婚禮就沒辦法再辦下去了,只好放手隨他們去折騰。
陸輕盈被掀掉蓋頭之後這才發現不是新房而是客廳,饒是她膽量很大,也不由得侷促起來,不知道說什麼,漲紅的俏臉更加增添了幾分顏色。
「輕盈,咱家的人都在這裡,你以後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我們都是共同經過罹難的人,只求在一起相持相扶的把這一生好好地過完,你是這個家女主人,也是唯一的女主人,雲家算不得大,也算不得巨富,不過,從現在起,這個家你說了算。」
雲崢剛剛說完,老廖就上前一步施禮道:「夫人,老奴姓廖,是府里的管家,這是咱家的進出賬目,目前尚有結餘四千三百貫。」說著話,就把賬目恭敬的放在陸輕盈身邊的桌子上。
臘肉吃力的拖過來一個大箱子對陸輕盈說:「夫人,這是咱家的田畝賬冊,還有內宅的花用,婢子不知道還有多少,都在這裡了。」
老廖說話的時候陸輕盈還能保持住自己的氣場,臘肉說話的時候,她就沒辦法繼續高高在上,陸輕盈早就打聽出來了,臘肉在雲家向來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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