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一秒記住【中文網】,為您提供高速文字首發。 戰爭的陰雲已經籠罩了下來,大宋和大遼的國土太大,人口太多,兩國之間這樣的大戰不可能依靠偷襲來完成,這將是一次堂堂正正的兩軍對壘,將是一次國家實力的真正較量。
所有人都期盼這一仗能夠奠定大宋百十年之後的國運……
契丹人想要殺死雲崢,西夏人想要殺死雲崢,大理人想要殺死雲崢,就連吐蕃人和交趾人也想殺死雲崢,為將十餘年,雲崢的仇敵已經滿天下了。
對於這些敵人想要殺死自己雲崢完全能夠理解,然而,來自國內的敵意就讓雲崢感到非常的失落。
自從背著雲二從山林里走出來開始接觸大宋人之後,接受的惡意遠比善意更加的多……一路血腥的走過自己的道路之後,回首左右已經沒有多少追隨者了。
此時的雲崢感到無比的孤獨……
特意調了燈光,院子外面有廝殺聲傳過來,葛秋煙披衣而起,卻看到丈夫坐在一豆燈光下正在百~萬\小!說,一隻手朝自己搖擺一下,示意她莫要把陸輕盈和孩子們吵醒。
刺客來雲家不過是在找死而已,能這樣急促的刺殺自己的人,除了契丹人之外再無旁人,也只有他們才會狗急跳牆。
蠻送來的信息非常的有意思,李清留在蘭州城並無異動,只是請了幾個蘭州城的大夫給自己看病,根據那些看病回來的大夫駝城的主帥病情很嚴重,其中柳青堂的老大夫柳還春告訴阿蠻,那個看病的人其實早就該死了,他的肺已經是千瘡百孔的了,呼吸起來胸腔如同破鑼在響,按照這樣的病情,一年前這人就該埋進墳墓里了,但是,他看到的卻是一個活蹦亂跳的武人……
「李清啊!亂石灘一戰這人竟然沒有死?郎坦說此人已經被他擊斃,想不到此人還能活過來。」
從頭到尾雲崢都不認為是郎坦謊報軍情,只是認為這是郎坦的一次的失誤,軍隊中這樣的場景太多了。
要不要提醒一下李清呢?雲崢非常的糾結,既然一個地方名醫已經說李清早就該死了,那麼現在活著的李清不過是靠著胸中一口氣,如果把這股子氣給鬆懈掉,李清的末日也就回到來了,因此,李清是死是活雲崢並不關心。
駭胡兒這支所向無敵的軍隊在雲崢面前算不得什麼,一群被殺戮養成屠夫一樣的軍隊,在雲崢看來並不可怕,就吃人肉這一來看,這支軍隊已然不屬於人類的範疇,且不論老天會不會震怒,即便是人世間就根本容不下這樣一支禽獸軍隊。
沒藏訛龐的私慾戰勝了他作為一個國相的職責,此時的沒藏訛龐已經把西夏國的長遠利益置於腦後了,這個時候,再大的國家勝利,也比上興慶府皇宮裡的那張椅子。
不過雲崢也非常的佩服沒藏訛龐,也只有在目前這種形式底下,不論是宋國還是遼國,這個時候都沒有什麼心情去理睬西夏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國家的心都操不完呢,誰有工夫去理會西夏國的國王到底是誰。
時機把握的非常好,現在謀反,等到西夏的大局已定之後,正好是宋遼之戰打到了最緊張的時刻,這個時候再去考慮入侵大宋,還是入侵大遼,都有十分的把握。
龐籍派去西夏國的人叫做郭恩,對於這個人云崢是陌生的,不過他能被龐籍所倚重,本人一定不會是無能之輩。
西面的院子忽然著火了,火光映紅了雲家的宅院,秦國和雲心被薄太妃接進皇宮去了,因此,雲崢並不擔心那裡會有什麼危險,西跨院,是梁輯和彭九等人選定的戰場之一。
火焰燒起來了,陸輕盈和葛秋煙穿著睡衣憂心忡忡的瞅著外面,好幾次想要呼喚雲崢,見他拿著一張信函看得認真,只好按捺下不安的心,繼續向外面偷看。
火焰燒起不長時間就熄滅了,廝殺聲也停了下來,一道腳步從遠及近,腳步聲很熟悉,一瘸一拐的是老廖來了。
「侯爺,十六名刺客全部被擒殺,侯爺可以安寢了。」
「自家的傷亡重嗎?」雲崢放下信函隔著門板問道。
「回侯爺的話,咱家只有三人輕傷,憨牛已經替梁輯接手侯府防衛事。」
「那就去安歇吧,告訴梁輯他們,雲家沒必要留下什麼活口,只要是敢闖進雲家的賊人,一體格殺!」
「是,老奴曉得了。」
雲崢來到門邊上攬著葛秋煙和陸輕盈道:「好好的回去睡覺,今晚大概就這樣了,明天我就會重新執掌兵權,京西軍上下會任我調動,將不再會有人來找死了。」
雲崢說著話,將她們送到床邊,直到兩人都縮進被子裡,這才拍拍她們的面頰,又瞅瞅自己的四個孩子,回身捏熄了蠟燭,和衣躺在矮榻上,不大功夫就有輕微的鼾聲傳了過來。
天亮之後,天空晴朗卻起了風,樹葉子嘩啦啦的隨著秋風四處飄舞,沒有經歷寒霜僅僅有些泛紅的楓樹葉子落在花園裡的黃菊上,讓黃菊多了一絲艷色。
今天是休沐日,龐籍早早的坐在花廳里,手上輕輕地撫摸著一個黑色的漆盒,花廳的窗戶大開著,兩扇窗戶被狂風吹得打在窗欞上啪啪作響,外面飛舞的落葉也被狂風帶進花廳最後落在地上。
長子龐源見父親不言不語,輕聲道:「父親,起風了,您該多添件衣衫才是。」
龐籍搖搖頭道:「龍行雲,虎行風,老虎就要出檻了,安得無風?但願這頭老虎能夠帶給我大宋更大的勝利!」
龐源愣了一下道:「雲崢要走了?」
龐籍搖搖頭道:「西夏的局面尚未明朗,他不願意離開東京,不過,十月初五,是他登壇拜將的日子。」
龐源聲道:「父親,朝中勛貴對雲崢掛帥並不看好,認為此人一旦掌握軍權,會對朝廷不利。」
龐籍瞅瞅兒子古怪的問道:「怎麼個不利法?」
龐源舔舔乾澀的嘴唇道:「他們認為雲崢手握軍權之後會行不忍言之事。」
龐籍笑著對兒子道:「你過來,靠近些我對你說。」
龐源大喜,以為父親有重要的事情對自己連忙把腦袋湊過來打算聽父親對自己口傳心授。
龐籍論起胳膊重重的一記耳光就抽在兒子的臉上,看著自己這個年過半百,卻依舊渾渾噩噩的兒子,龐籍鬚髮虬張怒吼道:「孽畜!雲崢不去作戰,難道你去不成?
誰告訴你的那些混賬話?你哪來的膽子在老夫面前進這些讒言,那些人給了你多少錢?給你許諾了多少利益?才讓你忘記了龐家的家規,才讓你如此的膽大包天?」
龐源噗通一聲就跪在怒極的老父面前,連聲請罪,龐籍的老妻扶著拐杖從後面顫微微地走出來,一言不發的跪倒在兒子身邊請罪。
「源兒生性耿直,說了不該說的話,老爺責罰就是了,千萬莫要氣壞了身子。」
龐籍怒道:「你生的好兒子啊,被人家隨便哄騙一下,就膽敢在我面前胡說八道,平日裡也就算了,他如今膽子已經大到敢攙和軍國大事了,是你讓我把他從老家調來東京的,現在你如何說?」
老妻落淚道:「妾身自從嫁給老爺至今已經有五十餘年,給龐氏添丁三口,自問相夫教子從無差池,更從未對老爺的政事說三道四過。
您口口聲聲的說源兒愚魯,卻不知這裡的根源都在老爺身上,這些年您殫精竭慮的為國操勞,可有一日講心血放在您的三個孩子身上?
老爺乃是天下第一智慧之士,妾身自認也非鄉野村婦,生下的孩子即便是不聰慧,卻也不該是什麼愚魯之輩,但凡老爺把一分心血用在我們的三個孩子身上,也不至於讓龐氏後繼無人。
老爺的鬚髮都已經白了,妾身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這時候再不把源兒招來東京,難道您要妾身死後,身邊連一個披麻戴孝的人都沒有嗎?」
龐籍的鬍鬚哆嗦幾下,長嘆一口氣將老妻扶起來,又讓兒子站起來,瞅著自己的兒子道:「你初到京師,對京師的形勢還不清楚,這一次老夫就不怪你了,但是絕對不可再有下一次。
你不知道啊,此次北征關係到我大宋千百年的基業,陛下寧願拖著病重的身子也要保證這一次的北征。
雲崢掛帥乃是早在五年之前就已經制定好的策略,膽敢妄議此事者,無一有好下場,即便是老夫,也早在五年前就不考慮此事到底合適不合適了。
雲崢掛帥北征,幾乎成了陛下心中的一個執念,也幾乎成了雲崢自己的一個心魔。
這些年來,陛下苦苦忍耐,雲崢寧願委曲求全的在東京生活,忍受朝臣們給他的所有傷害也要拿到北征的軍權。
這個時候如果出現逆流,很有可能會被陛下和雲崢撕成碎片。現在,你明白老夫為何會如此憤怒了吧?
你不聰慧,但是連眼色都沒有的話,在這東京,你會死掉的,你抬頭看看,這裡的那一個勛貴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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