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方平點頭道:「好,楊志林沖,你兩把歹人拿了押送官府,其餘的不用多事。其餘人找藥堂,救治這個人。」
當下便分開行動了起來。
找到了郎中之際,那個傢伙一直在流血,街道的雪地上,始終都留有他的血跡。
先生在救治止血的時候,那個年輕人痛的醒過來了一次,又想伸手去拿他的那個包裹,卻拿不到,於是他滿頭大汗的樣子,又急暈了過去。
梁紅英非常感動,認為相公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有俠心又仗義。然而燕小乙有不同的想法,他認為以大魔王的奸詐猥瑣,那是有原因的,賊人為了搶奪包裹不惜殺人,那麼顯然包裹是極其重要的東西,大魔王狗過踢一腳的風格,怎會看不到此點呢。
當然想這麼想,燕小乙也不敢分享這個想法,說了出來,鐵定被梁紅英吊起來打。時至今日,梁紅英已經淪為了高方平的一個腦殘粉,不折不扣的女打手。
果然,燕小乙的心思才動著,高方平拿過了那個帶血的包裹,一邊打開一邊道:「讓老子看看,這傢伙到底為了什麼被人追殺呢?」
卻是打開之後有點失望,這就像一個逃難的人,身無長物,只有不到十個銅錢在內中,然後有兩個餅,一件破衣服。
另外還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布袋,布袋上有補丁。高方平打開小布袋之後看了看,愣了,裡面是不多的一小把糧食,確認的說,這是種子,種糧。
眯著眼睛尋思少頃,高方平把這袋種子,收入了自己的懷裡,然後把這個傢伙的包裹破舊家當,拿去院子裡燒了。
眾人也都不在意,見大魔王此番沒有發財,所以認為他不高興的縱火就不奇怪了。媽的救人是要花錢的,這個坑爹的郎中僅僅診費就收取一貫錢,還不含藥費,然而年輕人的財產只有不到十文,外加兩個餅……
持續了整整一夜,到達了清晨。
傷者依舊不見醒來,於是不管郎中的阻攔,抓了兩幅藥之後,眾人七手八腳的,把人抬出城去,登船上路了。
早晨的碼頭異常的混亂,到處是人,到處是船。
離岸的時候,高方平站在高處,在岸上人群之中看到了一個身影,有點神似昨晚那個捅人的兇徒。
跟在身邊的梁紅英也看到了,並且她確認不是高方平眼花,而就是昨晚當街行兇的人。
高方平皺著眉頭,叫來了正在指揮升帆的楊志問道:「楊志,你確認昨日親自把凶人押送官府了?」
「不敢欺瞞相公,末將親自押送進入縣衙的。」楊志抱拳道:「當然了,末將遵循著相公的吩咐不多事,於是沒有標明身份,沒有出示您的牌子。」
高方平點點頭,喃喃道:「好我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楊志走開之後,梁紅英護著高方平進入了船艙里,說道:「這事不簡單。」
高方平點點頭道:「是的,不論人死沒死,當街行兇的兇徒,沒有任何一個官員會喜歡這樣的人,不論昏官還是貪官都一般會重判。又根據昨日那些人明目張胆的囂張程度,那只有一種解釋,昨日那波行兇的人就是官府授意的。」
梁紅英聽後猛地握緊了拳頭。
高方平安慰道:「別多想了,蔡京的政策之下,南方自來是個大坑。情況嚴重到老張要派我這個酷吏來這邊查案,所有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南1京乃是重鎮,就是蔡京的地盤,我在這裡沒有執法權,冰凍三尺也非一日之寒。所以我們有其他更重要的事,不宜在這裡節外生枝。」
梁紅英依舊很悲憤,也更加崇拜小高了。梁姐非常確定,大魔王固然是少見的心黑猥瑣之人,但是其實,這個時代能生活在他治下的老百姓,那真的是一種幸福……
每日就是行船,觀雪。
數日之後,那個始終不知道身世的年輕人還是沒有醒來,並且病情出現了變化,發燒到了很驚人的程度。
不得已之下再次靠岸,從一個縣城內,高價請了一個郎中,隨行醫療。
眼看就要過節,人家郎中真不願意出遠門的,無奈是在大頭兵的逼迫,以及重金之下勉為其難的跟著船隊醫療。十二個時辰不停的守護在傷者的周圍觀察,有症狀就及時處理,及時調整用藥。
就是這樣的情況下,那個年輕人始終沒有死,雖不見醒來,不過生命的特徵正在日漸的明顯。
到處,那個郎中榮幸的宣布道:「恭喜大人,這人基本從鬼們關回來了,伺候基本無礙了,現在放小的下船,快馬趕回家去,興許還來得及吃年飯。」
「我要見到這個人徹底活過來,你才能走,否則我就治你的罪,貼上庸醫的標籤送去吊路燈。想溜,沒門!」
大魔王就是這樣回答了,那個郎中昏倒了,他最擔心的事不就是這樣的嗎……
又一日午間,依舊大雪磅礴,眼看距離蘇州越來越近了。
在河間遇到了一個小漁船,船上是個老頭,帶著小孫兒在捕魚。
居高臨下的眼見他們的籮筐里有不少的新鮮河魚,便有人流口水了,趕緊的,吩咐停船。
派魯達跳到小船上去買魚。
然而這個傻子真的比李逵好不了多少,瞎搞胡搞一番,把人家才捕獲的河魚給放跑了不少。老頭撇紅了臉不敢說話,小孫兒嚇得大哭不止。
魚沒有遲到,卻害的高方平為此賠了不少錢,所以魯達又被吊在了桅杆之上喝西北風了……
穿著高方平捎來的羽絨服,李清照慵懶的縮在椅子上,看著有趣的蜂窩煤爐子上的水燒開。然後趙明誠同學開始把滾燙的開水沖茶。
這一切,在寒冬里看起來是尤其的美好。
趙明誠也不知道這個大美女在想什麼,只是發現少頃之後她有些臉紅,還抬手拍打了兩下臉龐,這就回過神來了。
「想什麼?」趙明誠問道。
「沒什麼。」李清照有些尷尬。
趙明誠一陣鬱悶,又疑神疑鬼的道:「聽說了嗎,那個酷吏南下了,依照消息分析,現在應該順河而下。」
「這是個喜訊,他總算南下了,我說過,有天他會來的。」李清照點點頭。
「看起來你似乎有些激動?」趙明誠尷尬的道。
李清照道:「他又不是來看望我的,有什好激動的。」
「然而,他就是來看你的。」趙明誠道。
這傢伙的語氣里透著滿滿的酸意,所以原本有許多話想多的,李清照乾脆也就不說了,以免刺激他。
但是李清照不說,趙明誠要主動說。
只聽他嘆息一聲後喃喃道:「有那個人在一天,總顯得我趙明誠無所事事。」
「夫君緣何由此感慨的,清照早就說過了,人和人是不同的。」李清照道。
趙明誠情緒低落的道:「一年已經過去了,現在已是大觀二年。聽爹爹的一些舊友提及了一些事,總覺得心裡不是滋味。這個天下,當時爹爹鞠躬盡瘁,沒能管好。如今聽人傳言,高方平是真正的崛起了,戶部的正式文告還沒有出。但是私下裡數據早就不是秘密。今年鄆城的財稅,僅次於開封縣,近乎全國之冠。」
李清照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道:「對這些清照自來不敏感,全國之冠是多少?」
趙明誠低聲道:「九十三萬貫!而上一年時文彬治下是多少呢,僅得四萬兩千貫。」
如此,就連李清照這種對銀錢不敏感的美女,都聽得呼吸粗重了起來。
這實在太猛了啊,這麼強勁的增加勢頭,那幾乎等於是誰也阻止不了他小高了。說其他都沒有任何的卵用,在國朝財政面臨枯竭的現在,小高有這份成績出爐,幾乎等於他只要不造反,朝廷和皇帝,就怎麼都會容忍他的。
九十三萬貫,一年等於時文彬治下的二十幾年啊,這真是他喪心病狂了。
開封縣登頂那是正常的,人口可是鄆城的十幾倍。再說,李清照固執的認為,開封縣的繁榮,真的和那個紈絝子弟當初在街上收保護費有關。
「這還是清照印象中的那個大宋嗎?」李清照喃喃道。
「這樣的增長幅度已經不能用逆天來形容了,還真的如同清照你當時說的,這個人一飛沖天了,看起來他的宰執之路不可動搖了。他爬的越高,總讓我有種距離你越遠的感覺。」趙明誠裝可憐的樣子道。
「夫君想多啦,你想的太多啦。」李清照道。
趙明誠頓時一臉黑線的道:「可怎麼會這樣,這實在是不可思議。我承認他比一般人是有些鬼點子是有些能力的,為何會這麼猛,九十幾萬貫的收入,他到底是怎麼從百姓身上剝削而來的?執政一年就到了這樣的高度,清照,若你是史官,你怎麼記錄這個事件呢?」
李清照聳聳肩道:「自然是載入史冊,難道發揮聯想說他搶百姓而來?」
趙明誠一陣臉紅,因為他的確在展開這樣的聯想。
事實上李清照也相信,天下如同趙明誠一般在聯想的人並不會少,因為大魔王的作為的確就很玄幻,自來沒人能看懂。
少頃後,趙明誠喝了一口茶,賊賊的問道:「你猜他會先來看你嗎?」
李清照搖頭道:「他不會,依照行船速度,他現在應該臨近真州,河道的分叉,往右下江州,要來杭州看咱們就要往左,要走海路。哎,他這人很市儈很沒耐心的,他是喜歡我,卻不會那麼麻煩的繞海路過來。」
「你這算是帶酸意的表達嗎?」趙明誠驚恐的道。
李清照臉一紅,不想說話了。以往趙明誠最喜歡去青樓,李清照對此最反感,然而現在不知道為何,李清照希望他天天去,最好在青樓安家,別來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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