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還是王德旺大人您夠陰險,論整人末將只服您。」
韓世忠賠著苦笑。無奈啊,我韓世忠只想給他幾巴掌調教乖,關個十天半月也就算了。但是你王訴棍卻要上綱上線到這個高度,看起來有人要掉腦袋了。
果然論整人,論訴棍,還是文人要猥瑣一些,算起來以往的大魔王其實夠溫柔了。
然而韓世忠謹記著大魔王以往的風格,於是湊近王德旺道:「大人,卑職還是建議,把這三個孫子黑打一頓,扔黑屋關個十天半月的,也就過去了。其實他們也不容易,也只是為了給人辦事而已。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北1京治下出現這些情況其實不稀奇的。若您要為此認真,以『戰略重鎮城門無故開啟』為由調查,那要死一大片的。其實您要是在基層幹過,您就會知道底層的人有些冤枉。」
王德旺一想,的確傳聞中的大魔王最恨訴棍行為,於是只得頭道:「行,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看在韓將軍面子上,本官這次當做看不見。」
於是仿佛死了爹一樣的秀才和兩個武士,這才心頭落地。媽的玄乎啊,竟是輕易犯忌進了陷阱,若是以剛剛那個理由去過堂,鐵定死罪。
這下韓世忠又得意了,一邊走一邊扇他們的後腦勺,連秀才也都一起打,一邊打一邊罵道:「跳,還跳不跳……讓你上訪。你們好好的,以後還敢不敢進京上訪?」
「不去了不去了,的們再也不敢跳了。」
三個傢伙被韓世忠打得眼冒金星,儘管一再求饒是放了他們,但是到城裡後韓世忠下令:「把這三孫子關黑屋內,讓他們籤押一份字條,證明過律法拘留期限之後,乃是他們自願被拘留調查的。」
王德旺聽得雙眼黑,真想把這些個亂法兵痞送去吊死。可惜有大魔王在這裡就不行。
於是王德旺一甩手袖離開,表示本官沒聽到你們這些目無王法的貓膩。
王德旺離開後,韓世忠一腳踢過去道:「狗1日的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快寫自願接受關押的文書?」
秀才哭著臉道:「請問將軍,少關些時日可以不,咱們受不了這份苦的。」
韓世忠道:「誰叫你上訪的,敢去告大魔王的黑狀,被關黑屋真不冤枉,少廢話快些寫了來。關到知府大人處理完府庫事件後,就放你們出來。」
「可這是嚴重的人權踐踏,是違法的。」他們三又道。
韓世忠摸著下巴道:「律法和人權是吧,這麼來,還是要把你們介紹給王德旺大人去過堂,真想要大宋律嗎?」
「算了算了,咱們還是去黑屋算了。」他們三終於想通了……
高方平聽了韓世忠的處理意見後不禁大怒,下令把韓給捉了來。
高方平呵斥道:「韓世忠你皮癢了啊,你就這麼用律法和我高方平的民望做人情,輕易定調了城門被開啟事件,王德旺那個傻子他也竟然聽你的?」
韓世忠比鬼還精,在大魔王麾下遇事先認錯,然後也就沒多大事了,所以他急忙認錯後,又補充道:「知府相公明見。末將主要是……覺得以往您不喜歡講律法,是要以良心為底線,然後卑職是您的心腹,王德旺大人當然也就會考慮卑職的辭。」
「你子竟敢我不講律法講良心。我那不是當眾演講時候的辭嗎。記住我也是政治流氓,我的節操始終是有限的。」高方平敲著桌子道,「歷史進程中,一切人命都不值錢,任何時候都會有人犧牲。在我和北1京官僚集團鬥爭趨於白熱化的現在,需要殺雞儆猴,需要炮灰,這就是政治。往情理上,我這麼一酷吏進北1京,這麼明顯的政治信號下,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出頭的鳥先死,不作死就不會死。但那些開門放人出城的差人,顯然覺得我高方平是來請客吃飯的,他們顯然更害怕何足道一群人。」
頓了頓,高方平淡淡的道:「鬥爭總會有人死的,我又不能亂殺人,於是韓世忠你來告訴我,在必須殺人的現在我去殺誰?」
韓世忠無比尷尬的低聲道:「殺……嚴重褻瀆國法的那群。」
「顛覆城門政策,為私利把我北方第一戰略重鎮至於危險之下,這裡理由能不能殺人?」高方平冷冷道。
「能。」韓世忠哭著臉道。
高方平這才容色稍緩,頭道:「你這麼我就放心了。我就給你面子,儘量不牽連過廣,被你抓進去的那三個傢伙他們不是國朝公務員,也不是受賄亂紀的一方,所以我姑且認為你處理恰當,關他們兩個月,期間偶爾用鞭子調教就行。至於在這種時候,還開啟城門方便他人、跳出來和我作對的那幾個,作死一定會死,立即召見王德旺。」
少頃之後王德旺來了,抱拳道:「明府有何指示?」
「王德旺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韓世忠兩句,以基層差人不容易為由,你就放著有重大過失的公務員不去抓?」高方平摸著下巴道。
王德旺急忙辯解道:「可這不是我的鍋,乃是您的心腹建議,既然是您的心腹,就是了解您思想路線的人,相公啊,跟著您的腳步總不能算大錯吧?」
「好吧姑且算你骨骼驚奇,但你先去抓人再,但凡設計到城門開啟的人,全部抓捕,嚴查重判!」高方平道。
「遵命!」
這下王德旺就興奮了,早就想有事做有存在感的,可惜這份幸福來的太晚了,熬了那麼多年才等來一個酷吏。於是跑著去了。
啟用王德旺於這個事件拉仇恨是可以的,也是需要的。於是強勢接管金庫後,第一次差人隊伍的嚴打整風運動,不可避免的要開始。王德旺很顯然是那種專門咬人的大馬蜂,但這類人總是有存在必要的。
所謂存在就是道理,既然王德旺黃文斌這類人存在,就明世界上、仍舊有需要狠咬的群體存在……
有一個人是要去見見的,就是那個才被擼進去的索。
在菊京的跟隨之下高方平來到大牢裡,揮退了從人,拿個凳子坐在囚牢外看著索。
「罪將索,參見知府相公。」他一副英雄氣短的模樣,已經沒有了當年的神采飛揚之態。
高方平想了想溫聲道:「起來吧,坐下聽我話。」
索起身坐在冰冷的地上又道:「請知府相公念在舊日情分上,對罪將從輕落。」
高方平回憶著道:「你我第一次相識,就在這北1京城。那時我是個紈絝子弟,閒散官員,幫梁中書押送生辰綱,你一路上陪同護衛,功勞是有的。其後,跟隨我鄆城東西村搶晁蓋家,極其高效,苦勞是的。又有,跟著我在孟州牢城營平亂,忠勇是可嘉的。更有在高唐時期,你跟隨裴炎成大人趕赴高唐作戰……這些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本府都沒有忘記。」
索聽後眼睛紅了起來。
「現在本府想聽你什麼?」高方平道。
索低聲道:「將什麼罪都認,但是您知道的,目下的這些事物,我是不敢什麼的,末將拖家帶口的並非全無顧忌。」
高方平道:「這個我理解,所以我一直沒有公開提審你。其實我不需要你在這事上提供什麼消息,我太清楚他們的貓膩是什麼了。有些東西從你口裡知道了也白搭,因為有些人就是牛,我辦不了他。」
索楞了楞道:「謝相公理解,那麼相公還想聽罪將什麼?」
高方平道:「索啊,和大1名縣差人衝突,然後死了人。我當然知道你在其中有不得已之處,許多事你做不了主,在隨波逐流,這不全是你的責任。但出手必有責任,生了這麼大的事,必須要有個法,必須要有人背鍋。而這個人不能是依照我命令行事的裴炎成,也不能是有免死牌的何足道們,所以你此番做事不當,是死罪你知道嗎?」
索眼睛又紅了起來,暫時沒有多什麼。他是知道官場規矩的,從他有利益牽涉其中,不得已去保衛金庫、卻被人陰了,生了人命開始。他索已經想到了會背鍋死刑的。
許久後索悲憤的道:「末將可以死,可以認罪伏法背下黑鍋。但請大人念在昔日情分,不要對末將抄家,保護末將的家人,讓她們有條路走?」
高方平道:「這我肯定會的。」
頓了頓又道:「索,這次你真的冤枉。我這樣和你,你就是一個雙方的炮灰,是我用來殺雞儆猴的重量級人物。何足道他們當然知道你我間的情分,正是要用你這個炮灰來將我的軍。若是我放過你,官府公信力必然丟失,整頓大名府吏治就是一個笑話。所以,這才是你麾下忽然不受控制,而鬧出人命來的原因。」
索眼睛又紅了起來,握緊了手,卻沒有再話。
頓了頓,高方平露出了奸商的造型道:「有些人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此番我需要你:人之將死,再做一次瘋狗。」
索不禁楞了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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