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叟無欺.」西門慶決絕的樣子,伸出一個指頭。
「什麼一貫錢?」高方平轉身就呵斥道:「來啊,把西門慶弔路燈,罪名是忽悠西北帥臣。」
「喂喂誤會,誤會我了。」西門慶哭著臉道:「其實小人指的是十貫錢一個。」
跟在身邊的梁紅英和菊京不禁動容了,十貫錢一個?那真是太變態了,此番戰場上的死馬,以及重傷無法救治的馬就算沒有十萬,也有八萬,換算一下,這些原本應該浪費的東西,竟是值這麼多錢?
然而高方平是誰啊,才不會被他區區的近百萬貫錢嚇到呢。
見西門這麼奸商的人願意開價十貫,高方平摸著下巴開始想:在後世,真正的牛黃那是和黃金差不多的東西,一斤牛黃是真可以換走一斤黃金的。
當然了,這有當做頂級奢侈品在炒作的成分,在大宋,還不至於有這麼變態。
再說不是每個馬腎都有馬墨那麼簡單,只是可以通過他西門家的方式提煉,含量還是未知的,這對於西門慶也是在賭博,就像後世的賭石一樣。
「算了,多的我也不和你計較,隨便給二十貫錢一個,你怎麼樣?」高方平摸著下巴道。
西門慶想死的心都有了,原本還以為可以跟著大魔王狠狠的發一大筆戰爭財,卻是現在被要價二十貫。大魔王真夠狠的,無法蒙他,二十貫的價格絕對讓西門慶吃不太飽,卻是又捨不得放棄這筆生意的節點?
「明府。」西門慶眼淚汪汪的道:「您好歹給小的留一點,小人忠心耿耿的跟著您做事也不容易啊,戰場這麼危險我也來支持您了,我還從北方收集了太多太多的藥材,都帶了過來,雖然目的是賺錢,但肯定也算是評價供應你們北方轉運司了。依照以往供給西軍的價格的話,就顯示不出小人對您的忠誠了。」
此點高方平是信的。現在戰爭初步結束,鋪天蓋地的傷兵等待救護和藥材,而這些若要依靠朝廷那低效的官僚機構的話,價格就不說了,等物資就位後,該死的人已經死了,而不會死的人,恐怕不用藥材也恢復了。
以往,以他西門慶的尿性,以西北各軍需處的傻逼狀態,供應價格肯定也是喪心病狂的。
考慮著,高方平便道:「行,此番我信了你,馬腎價格十五貫一個,另外你要的馬蹄和腱子肉當做是贈送,這我已經很仗義了,不要在討價還價。否則我直接把你吊路燈和諧了,取消你西門家對北方轉運司的供應資格。還沒收了你家『月娘』。」
哇卡卡卡!
這下西門高興了起來,跪下來給高方平**,這樣一來就會有很大利潤了。
在以往來說,供應西北的藥材價格雖然喪心病狂,但其實量不大,因為這個時代的軍需處,真不會為大頭兵而花太多錢的。然後奸商也不止西門慶一個,依託著「蔡京和高俅」門生這個噱頭,西門慶能獲得一點很少的份額就阿彌陀佛了。
因為誰都知道,說是說是蔡京高俅的門生,其實西門慶最多只認識人家的管家而已。
此外,在份額本就不多的情況下,雖然是高價供應,但是大部分利潤,還是用於各層級的回扣賄賂什麼的,以往西門慶真正能到手的利潤,是比較有限的。
但是現在不同,西門慶非常了解高方平,不但可以在他這裡拿到很大份額,還無需給回扣,媽的最多有空的時候把老婆月娘強行派來陪小高喝一頓酒也就行了。
於是呢,雖然此番是平價供應西北轉運司,但西門慶能賺的比以往多的多。
再加上十五貫一個的馬腎,也可以有很不錯的利潤。所以西門慶真高興壞了,此番跟隨在戰地當然是冒險的,然而大魔王就是運氣好,所謂富貴險中求,跟隨他的人就是可以雞犬升天。
於是,西門慶繼續撲在雪地上給大魔王**……
在最冷的時節里,加之古代條件,信息的傳遞是有限的。
高方平主持下的西北戰場基本全線大捷,戰後第一時間的清理工作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
但是朝廷關於西北戰報的最後一次更新,還停留在半月多前的河中府第三十次攻防戰當口。
在這個寒冬,東京已經沒人為過節準備。朝廷猶如烏雲蓋頂,沒有一絲生氣。沒有歡樂。
大雪已經封鎖了一切,西北已經進入了無法作戰的時節,興許這算是死裡逃生,卻必須把戰爭的後遺症拖延到明年去。
西夏主力仍在的情況下,明年開春又是什麼形式則無人知曉,西夏是否會派新的生力軍,西北局勢是否會在明年再次發生重大轉變、河中府重鎮是否真會淪陷,號稱大宋吉祥物的高方平是否真會陣亡?
這些所有問題,無時無刻不在壓抑著京師乃至朝廷氣氛。
「不管怎麼說,高方平駕馭下的北方軍是極其強悍的。他們已經做到了我開朝以來沒人做到的頑強戰績。」
這個時候張叔夜也不再以陰暗嚇人了,故意說點積極的話:「面對察哥部近三十萬主力圍困,高方平部硬是以一座防禦力有限的孤城河中府,頂住了三十次大小進攻。戰爭打到這個地步,朝廷指揮總體是得當的,我皇帝陛下是英明神武的,您欽點的帥臣高方平沒讓國家失望,就算河中府最終失守,國格和氣勢已在,高方平於第五次宋夏之戰中對大宋的貢獻,是永存的,這亦是陛下的功勞。」
時至今日,戰爭局勢一日幾變,趙佶除了擔心還是擔心,已經無法被打雞血了,始終悶悶不樂。
「是的,雖然不知道是否能最終守住河中府。但是老臣支持張叔夜觀點。」陶節夫道:「高方平的作為,是我文人帥臣之骨氣。早前不是有無數聲音說要換將,要放棄嗎?不是有聲音說他會投降嗎?他於小高石龍關大捷,一舉扭轉我朝開國以來的趨勢,打破了蠻族野戰不敗的神話,更在如此條件下把河中府守衛至今,鐵鐵牽制住了察哥部主力,為我宋軍扭轉戰局,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勞。或許他會死,或許河中府會失守,但此番宋夏之戰中,以他為核心的整個北方軍系將士,對大宋的貢獻當初第一,這不可磨滅。」
梁中書不太懂這些,卻大為著急,可別真讓女兒做了寡婦啊,奶奶個熊,高方平此番若是不死,還可以責問他小子早先的不恰當戰略,但若是死了,那他還真是大宋的神話傳奇了,這種情況下沒人敢把梁希玟再嫁。
蔡京則面無表情的樣子,遲疑片刻有點生硬的道:「在他的帶領下,那的確是一支少見強軍,和我大宋有史以來的任何一支軍隊比都不輸。但戰爭最終須得以成敗論英雄,何況高方平他依仗了裝備之利,那是我勤勞愛創造的宋人,製造了供應他作戰的。他是個猛士,卻還到達不了國士高度。」
蔡京此番反轉似的發言讓大家紛紛臉色發綠,又不知道這個老傢伙下的哪路棋了。
在蔡京的角度他不希望河中府失守,不希望戰爭失敗。至於高方平的死活他倒是不關心,若是認為高方平必死的話,老蔡真會跟著張叔夜和陶節夫說點好聽的,讓他小高落下一個好名。
可惜的在於,蔡京雖然知過成德軍但也不太懂軍事。恰好老蔡就以旁觀者角度,不去管軍事理論,老蔡只從氣運角度、從以往高方平的簡歷來分析:覺得他小子死不了,真會大捷的。既然他死不了那當然要現在打預防針,減弱他的神話和功勞,否則啊媽的夾西北大捷的簡歷,他還會提前拜相。
何執中就著蔡京的話出列說道,「老臣同意太師之說辭,那雖然是一支強軍,但那也是一支我大宋百姓用鋼鐵和金錢幫他高方平堆積出來的軍隊,他高方平有那樣的戰果,算不得太神奇。這一切是陛下的功勞。」
又有刑部尚書王祖道趁機道:「那些先不談。高方平最大的問題在於厚此薄彼,於國戰時刻,他越權決定軍備的供給去向,把豬場以及江州生產之軍備,完完全全裝備他部軍人,而不管其他,其餘剩餘裝備目下皆被捆在河中府城中。若河中府打贏了還好,但若是河中府失守,那些我大宋百姓製造的高級軍備將落在西夏人手裡。」
這句一出群體性色變。這才是大家當心的問題,包括陶節夫和張叔夜也擔心,只是沒說出來嚇唬皇帝而已。卻總有不合時宜的人,要把這些給說出來。
說了出來又不影響戰局,那真是只能自己嚇自己了。
儘管目下西北已經不是打戰的時節,大雪封鎖了一切,戰事的結果還言之過早,卻是人人的心理,進一步的加重了陰影面積。
基於一向信任小高,皇帝趙佶以疑問的方式道:「小高一向忠勇,他當然有可能戰敗,那是戰爭的罪過。不過根據他以往的部署,下令主動燒毀了許多的戰略物資,那是他顧大局,所以就算河中府守不住,他也會毀了河中府的戰略軍備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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