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繼隆終於聽到了第一個好消息,耶律斜軫帶著他的部下,返回了幽州。整個在遂城的指揮部之中一片歡呼雀躍之聲。李繼隆也忍不住含笑道:「諸位辛苦了,這一次,能夠將耶律斜軫挫敗,實在是幽州戰役自滿城之戰以來,前所未有的壯舉。多虧了諸位同心協力才能創造這樣的戰果啊!」
在遂城的宋將加起來少說也有三四十號人,在幽州前線都是數得著的將領,他們一聽李繼隆的話,立刻就笑了起來。遂城指揮部上下一片歡騰之聲。
李繼隆自己也笑得合不攏嘴,在幽州前線待著這麼多年,李繼隆還是第一次面對耶律斜軫取得這麼大規模的勝利。想必,趙德昭知道了也應該很高興。李繼隆對升官發財不是很熱衷,不過,想到可以在幽州前線,面對著耶律斜軫出一口惡氣,也實在是不容易。李繼隆就忍不住笑了。
「節度使大人,不好了!」一個小虞侯快步沖了進來,撲倒在大堂之前。
李繼隆臉色一變,急忙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赤羅被一股遼軍偷襲,赤羅城裡,李繼宣大人領軍傾巢出動,城內防禦空虛,遼軍來襲,一股而下……」小虞侯顫抖著聲音說道。
「怎麼會這樣?」李繼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聲音如洪鐘:「遼軍怎麼可能忽然襲擊赤羅,他們是從哪裡的小路過來的?怎麼斥候一點消息也沒有?」
小虞侯也不敢答話,低著頭在那裡站著。
李繼隆在大堂里踱了幾步,沉著臉說道:「這件事不會就這麼完了,馬上派人再去探報!」
果然,過不一會兒,一個小將校狂奔而來,還沒進大廳,就狂叫起來:「節度使大人,大事不妙了!」
「說!」李繼隆現在反而已經可以沉得住氣了,什麼大不了的事,大不了就是跟耶律斜軫再交手一次好了。
小校身上都是泥污,看樣子也是從很遠的地方狂奔而來,一疊連聲的叫道:「大人,耶律斜軫狡猾多端,他趁著大軍激戰的功夫,趁著曹田兩位將軍前去支援羊山前線。突然發兵一路,突襲北平寨。北平寨,丟了……」
李繼隆臉色大變:「怎麼會是這樣?」
一眾宋軍將領沒有一個敢說話的,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不敢言語,現在李繼隆的心情差到了極點。這一仗從表面上來看,是他李繼隆贏了,而耶律斜軫損兵折將,三萬多人馬,前後被殺被俘的接近一萬五千人之多。可是,耶律斜軫丟了這點人馬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他已經拿下了北平寨和赤羅,這兩個城池。對於宋軍來說,大陣是在定州一線。而赤羅和北平寨就是大陣伸出去的兩個拳頭,現在兩個拳頭已經被耶律斜軫給砍斷了。李繼隆就成了一個沒有拳頭的人,想要攻打耶律斜軫,卻是力不從心了!
「別的城池有沒有什麼動靜?」李繼隆黑著臉問道。
「暫時還沒有!」部將們小心翼翼的答道,這個時候,若是定州附近的三個城池哪個出了問題。那可就是天大的麻煩了。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去惹李繼隆不開心。
「馬上把所有人全部派出去,我要知道定州沿線,所有城寨的情況!」李繼隆大聲下令道。他的拳頭捏的緊緊的,只怕隨時都要打出去似的。讓所有的將領全都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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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仗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朝野,所有的人都在看著這一幕的發生。趙德昭的臉色陰晴不定,他應該有太多的壓力,可是從定州前線傳來的卻不是什麼好消息。如今,只能讓趙德昭火冒三丈。
「李繼隆啊李繼隆!虧朕是如此的信任你,把整個定州前線全部交給你,對抗著耶律斜軫。沒想到,這一次,你還是讓朕失望了!」趙德昭嘆息道:「李繼隆這個人啊,終究只是一個將才而不是一個帥才!」
趙普小心翼翼的勸慰道:「官家,這一次,李繼隆節度使已經盡力了。他是萬萬沒有想到,一貫謹慎的耶律斜軫居然能用自己做誘餌,將整個長城口附近的大宋軍隊全部吸引過去。從而緩過來手攻打赤羅和北平寨。官家,這一次的事情,也不能責怪李繼隆節度使。他若是能夠殺死或者生擒耶律斜軫,也可以說是大獲全勝了!」
趙德昭一把就把戰報拍在桌子上,拍得砰砰響:「他抓到了?還是他殺死了耶律斜軫?都沒有,反而把赤羅和北平寨丟了!別跟朕說什麼他殺傷了一萬五千餘遼軍。遼國人也不缺人。他殺的那些,人家一會兒功夫就補上了。可是,赤羅和北平寨,倒是叫李繼隆給朕打回來啊?你問問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這個……」趙普雖然不懂軍事,但是也看的很明白,赤羅和北平寨,正好與長城口還有幽州城遙相呼應。丟是丟的很容易。但是長城口和幽州現在都是在契丹人的手中。這四個地方連成一片,無論如何想奪回來也是難得很了。
趙德昭黑著臉說道:「李繼隆這辦的好事,戰場上他是打贏了,但是,戰場下,他卻輸了個一敗塗地。說到底,看看謝慕華在大同,他打了個大同,無論是在朝野上,還是在軍事上,都牢牢的把握住上風。什麼人也動不了謝慕華一根汗毛。李繼隆……我還以為他最多也就是比謝慕華差那麼一點點,現在看起來,李繼隆差的實在是太多了!」
趙普知道趙德昭的心情不是太好,也不敢和他頂嘴,只是低聲勸道:「官家,現在也不是責怪李繼隆節度使的時候,他畢竟是在定州防禦這麼多年,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誰能想得到耶律斜軫那廝,居然敢用自己的性命做誘餌呢?現在李繼隆節度使也是吃一塹長一智了。官家,還是給李繼隆節度使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吧!」
「怎麼給他?」趙德昭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快要發瘋似的,差點就沒跳著腳罵了:「叫朕怎麼給他?赤羅丟了,北平寨丟了!從定州前去幽州,千里之內一馬平川。冬天不能用兵,開春之後,契丹人的騎兵就可以長驅直入。大宋連最後鉗制契丹人的兩個拳頭都給丟了,那以後拿什麼頂住幽州以上的契丹人?」
趙普翻翻眼睛看了看趙德昭,心道,是你叫李繼隆去打的,現在站著說話也不腰疼。李繼隆辛辛苦苦在戰場上打贏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你當耶律斜軫是好打的嗎?再說了,大宋也不是人人都是謝慕華。人家耶律斜軫好歹也是大遼國最出名的兩位戰神之一呢!
不過,這些話在肚子裡想想也就罷了,對著趙德昭,就算趙普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說出來。只得小聲勸慰道:「官家也不用多慮了,咱們已經拿下了大同,就算是丟了赤羅和北平寨,怎麼算起來,也是咱們划算!」
「朕現在擔心的不是北線啊!」趙德昭癱坐在龍椅上,仰天長嘆道:「趙卿家,你倒是替朕想一想,現在北線已經全面陷入被動。耶律斜軫只是用一萬五千人的生命,就換來了北平寨和赤羅這兩個關鍵的城池。朕,只能答應謝慕華,從桑乾河沿線北上了!這個……國賊啊!」
趙普吃了一驚,這還是趙德昭第一次袒露心聲,國賊兩個字的罵名,已經算是十分重的了。趙普耷拉著眼睛,裝作一副沒有聽見的樣子,不過就是趙德昭罵謝慕華而已,自己已經是老頭子了,耳朵總是有不好用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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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官家現在八成是氣得直跳腳呢!」謝慕華哈哈大笑,在代州城裡,一眾將領聚集在謝慕華的身邊,看著那幅幽州周圍的地圖。謝慕華指著地圖說道:「你們看看,耶律斜軫這一次是果然豁出去了,他一貫是謹慎小心的。可是這一次學我的作風,冒險!狠狠的冒險,用自己當誘餌的事,我在西北已經做過兩次了,可是耶律斜軫一次還沒有做過呢!這一次,他就哄得李繼隆上當了!」
謝慕華長嘆道:「李繼隆將軍,打仗是很有一手的,可是全局的眼光是差了那麼一點點。他是集中了兵力,將耶律斜軫帶出來的三萬精銳忽然全部打殘。可是自己丟了兩個城池。其實,李繼隆應該可以想得到,耶律斜軫大舉突進,雖然是有蕭燕燕的催促,可是以他的本性來說,若是沒有把握的事情,耶律斜軫又怎麼會做?」
「本性的謹慎,加上這一次行事的冒險,成就了耶律斜軫的威名啊!」謝慕華搖頭道:「只可惜了李繼隆,又成為了耶律斜軫功勞簿上的一個犧牲品!」
「那咱們這一線的壓力,會少了很多啊!」五郎淡淡的說道。
「誰說的?」謝慕華脫口而出:「我打賭,蕭燕燕現在正琢磨著怎麼要我的腦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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