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盜 第六十章滅口

    寇準和王旦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驚疑不定,從宮門到文德殿還有一段距離。但是看兩人的神色,顯然不可能是聽錯了。這幾聲慘呼到底是什麼人發出來的?是宮中的人?還是禮部那幾個留在文德殿沒有離開的官員?

    一想到這個念頭,寇準就算是再沉穩的人也已經站不住了。王旦一拉寇準的胳膊:「走,先回去,從長計議!」

    寇準隨著王旦的腳步,兩人快步離開了皇宮。他們兩個人心裡都很清楚。謝慕華這個局布得很大,任何一個人了解的都是其中一部分。可就算是把自己和兩位謝夫人外加柴郡主等人全部拉在一起坐著,也未必能研究出一個頭緒來。當他們發現自己已經看不懂的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

    對於這些意氣風發,走上仕途之後的年輕人來說,因為他們站在了謝慕華這邊,而被趙普等人不遺餘力的敲打,早就已經寒了心了。就算他們現在跑去趙德昭的面前表忠心。最後也會被認作是謝慕華的同黨。既然已經是如此了,倒不如跟著謝慕華,將來的前途還能有所轉機。

    兩人匆匆忙忙離開皇宮的時候,在宮中的趙德昭也聽見了這幾聲慘呼。大宋的皇帝臉色一變,急忙喚過身邊的太監,吩咐道:「馬上去文德殿那邊看看,是不是禮部的幾位卿家出了事?」

    小太監知道這裡邊的輕重,不敢怠慢,一溜煙的朝文德殿那邊跑了過去,臉色緊張無比。趙德昭停下了腳步,就站在長廊之中,靜靜的等著小太監傳來的消息。宮中發生這樣的事情,侍衛們不用動員,大隊禁軍就已經將皇宮裡的各條道路盡數封死。處處展開排查。帶隊的禁軍將領,一看皇帝就站在長廊那裡,急忙跑過來請罪。趙德昭只是淡淡的一揮手,吩咐他們繼續排查就是。

    今天踢了一腳禮部侍郎,趙德昭就有些後悔,這麼失態的事情,一旦做出來,自己在百官中的形象就破滅了一大半。想要彌補自己的形象,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所以,明知道宮中出了事是禁軍殿前司的責任,趙德昭也懶得再去責怪這些個將領了。

    殊不知,這正是他作為一代帝王,不成功之處。為上位者,要上下一心,必須賞罰分明。有規矩就要按照規矩來辦。若是謝慕華處置今日的事情,絕對不會去羞辱禮部的官員們,也絕對不會去姑息這些禁軍的將領。不過,今日的事,就是謝慕華自己一手策劃的。自然是樂得看笑話。

    文德殿上,幾個官員倒臥在血泊之中,還有兩個值殿的小太監,順著宮殿之上的柱子,坐在地上,鮮血順著他們的脖頸流了下來,將半邊衣服都染得通紅。尤其是小太監的臉上,到死也不相信似的,兩個眼珠子瞪得極大,凸出眼眶。

    文德殿的側後方長幃捲起,上邊還能看到血手印,兇手想必就是從這裡逃了出去。

    皇宮並不是個小地方,雖然皇宮裡居住了許多人,可有很多地方都是不可以隨意走動的。三個靈活矯健的身影閃了出來,在一處冷宮之後的樹林之中,悄無聲息的聚在一起,躲在一處假山的後邊。過不一會兒,假山上被人丟了一個小石子,輕輕一響。

    那三個人影便壯著膽子走了出來,他們身上穿的還是禁軍的服飾,手上還有尚未乾涸的血跡。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赤手空拳緩步走了過來,低聲叫道:「一路上沒被人看見吧?」

    「大人放心。小的幾個夠小心的了!」三個人中為首的一人答道。

    早朝之後的陽光照在那個軍官的臉上,居然是殿前司潘惟吉。小潘大人點頭說道:「好,不枉我如此器重你們。現在宮裡開始查了,你們火速從這邊出宮,換過衣服,我會找藉口將你們從殿前司換到外邊。快走!」

    三人大喜點頭,他們本來就是窮凶極惡之徒,是潘惟吉在軍中選了許久,才選定的三個亡命之徒。簡直是要錢不要命的那種。至於為什麼要殺那些官員和太監,這三個人並不知道。他們只知道,潘惟吉給了自己一大筆錢,要他們在宮中殺幾個人。三人起初還有些害怕,生怕是潘惟吉叫他們去行刺皇帝。潘惟吉是指天罵地的發誓,絕不會做這種欺君罔上的行徑,只是殺幾個看著不順眼的大臣和太監而已。這三個腦子裡缺根筋的才算相信了潘惟吉。每次潘惟吉當值都會帶著這三個軍士。已經來了很多次都相安無事。今日,他們三人正在當值的地方打瞌睡,忽然潘惟吉找到他們,吩咐他們進文德殿去,將裡邊的官員和太監盡數殺死,然後火速離開皇宮。

    拿人錢財,就要與人消災。三人想也不想,就去了文德殿,那裡已經散了早朝,只有幾個倔強的官員跪在那裡,還有幾個小太監低著頭在那裡打掃什麼。這三人是禁軍打扮,自然無人覺得奇怪。小太監還叱問道:「如今還沒有打掃乾淨,你們禁軍急著來這裡做什麼?」

    這三人哪裡還與他們廢話,拔出腰刀,餓虎撲食一般就沖了上去,轉眼之間就把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官員砍翻在地,小太監被嚇得目瞪口呆,三人不搭話,刷刷幾刀,將小太監也斃於刀下。還仔細檢查了一番,看看哪個沒有死透的,便給補上一刀,如此謹慎認真的作風,倒是十分有刺客的敬業精神。

    三人聽得潘惟吉叫他們回去,想必是還有重賞,喜滋滋的轉身要走。潘惟吉看著三人,嘴角忽然露出一絲冷笑,從靴筒之中拔出一隻鋒利的短刀,猛撲過去,按住中間一人,左手抓住他的頭髮,右手短刀在他脖頸上一勒,那人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出來,就軟綿綿的倒在地上。而另外兩人一驚之下,想起潘惟吉這是要殺人滅口,待要開口呼叫,卻被潘惟吉抓住兩人的頭髮,用力將兩個腦袋一撞,兩人頓時昏昏沉沉,幾欲暈倒。潘惟吉手起刀落,將兩人喉嚨割破,隨手將短刀丟在假山附近的池塘里,仔細檢查了一下身上並沒有血跡,這才施施然的走了回去。

    這幾下兔起鶻落,都在電光火石之間,潘惟吉對自己的身手極為自信,走出冷宮之後,潘惟吉鬆了一口氣,發力狂奔起來,寒冬的天氣里,不一會兒功夫,潘惟吉的臉上就已經滲出了汗水,一片通紅的皮膚上,掛著晶瑩的水珠,口鼻中呵出的熱氣,轉眼之間化作一片白霧。潘惟吉努力做出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一口氣跑去了長廊,跪在趙德昭的面前,大聲叫道:「官家,臣罪該萬死!」

    「你又何罪之有?」趙德昭輕聲問道。

    潘惟吉低著頭說道:「臣是殿前司內殿直,肩負皇宮安危。可是文德殿出了這樣的事情。臣難辭其咎,請官家責罰!」

    趙德昭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暫且放在一邊好了。你先告退吧!」

    潘惟吉知道過了這一關,低著頭走了出去。加入到緝拿「真兇」的行列中去了。

    皇宮之中鬧了整整一天,可是這也無濟於事。就算皇帝站出來說話了,說那些大臣是被宮中別有用心的禁軍給殺害了。但是要有人信才行啊。禁軍在宮中殺人,殺的還是禮部的大臣?他們有什麼好處?總不能說謝慕華神機妙算,蕭燕燕運籌帷幄,掐指一算,就知道今天禮部的官員要在大殿上跪著?所以買通了幾個禁軍來將他們殺死?這怎麼也說不過去啊!再說了,之前趙德昭那一腳佛山無影腳,可是大家都看見的。不少人心裡已經犯起了嘀咕。該不是禮部那幾個老頭子跟趙德昭又呱噪了什麼,讓趙德昭心煩意亂,一怒之下,吩咐禁軍將他們殺死的吧?

    開封府里謠言滿天飛,官員們心中都是惶恐不安。可是趙德昭莫名其妙的背了一個黑鍋,心裡更是難受。連夜便將自己的親信宣到宮中來商議對策。足足談論了一夜,趙普的眼圈都已經黑得勝過熊貓了,還沒有得出任何頭緒。那三個禁軍的屍體早就被人找到了。可是並沒有任何證據顯示,這三個禁軍跟任何人有關係。他們的家中大多都已經無處可查了。一說到這裡,趙德昭就氣呼呼把趙普又給臭罵了一頓。


    趙普其實也挺冤枉的,幽州兵敗之後,大宋的精銳損失不少。為了彌補戰鬥力的下降,就要在人數上想辦法。趙普想了想,索性把那些聚嘯山林的盜匪,地痞流氓閒漢也給編入禁軍得了。這些人大多好勇鬥狠,培養一下也可能是個人才。短時間之內,彌補軍力上的不足,還是頗為有成效的。但是這就給禁軍的素質造成了影響。趙匡胤的時代,選拔禁軍何等嚴格。他是武將出身,知道兵貴精不貴多的道理。可是他的子孫,還有趙普等人不懂啊。這些人只一味的追求軍隊的龐大化,卻忽略了精銳力量的建設。

    宮中吵得一塌糊塗,潘惟吉卻耷拉著腦袋,等著潘美來批評他。這件事,潘美心中是有數的。書房之中,潘美拉開門看了看外邊並沒有人,這才放心的關上了門。轉身對潘惟吉說道:「你還是年歲太小,閱歷太少,這件事做的實在是太險了,知道嗎?」

    「險在哪裡?」潘惟吉自覺自己已經做的天衣無縫了,不由得開口反駁道。

    潘美冷笑一聲:「真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你以為就憑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你那一點見識,就能做出這樣的大事嗎?那三個人的來歷你都查清楚了?你真以為他們是孤兒?不是,這三個都是有家小的人。你給他們的安家錢。他們並不是自己拿去花天酒地的。一大半都給了自己的家人。只不過中間輾轉了幾個環節。蓋因為他們當年都是一群匪徒。所以和家人斷了聯繫,怕是要連坐於家人。」

    「爹,你已經查過他們了?」潘惟吉一聽這話,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你既然要用他們,我這個當爹的,能不幫你查看著點嗎?」潘美冷笑道:「他們不但有家人,而且自從你跟他們說過這件事之後。他們接觸過的人,為父也都給你一一排查。這才斷定了這些人無害。」

    潘惟吉覺得有些頭大:「要是官家順著那些安家費查到了他們的家人怎麼辦?」

    潘美看著這個不是自己親生的兒子,淡淡的笑道:「既然為父已經知道了?官家還能找到他們的家人嗎?」

    潘惟吉頓時一股冷汗冒出背脊,看那潘美輕描淡寫的樣子,那三人的家人十有八九已經被潘美給滅了口。不過,那也是自己疏忽的地方。正想著,潘惟吉的耳邊聽到潘美說道:「非但是他們的家人。你怎知道他們沒有留下後手。這件事,你親自去聯絡就已經是錯了。更加離譜的是,你在宮中滅口就罷了,也不知道收拾一下屍體麼?」

    「收拾屍體做什麼?」潘惟吉翻著眼睛問道。

    潘美耐著性子給兒子解釋道:「宮中不同於別的地方,宮中要的是面子。知道了嗎?在宮中出了這樣的事情,必然是大動干戈。當侍衛和禁軍查到那三具屍體的時候,你要給那三具屍體留下一個說法。也就是說,比如他們互相爭鬥而死。又比如說,他們只有兩個人,到了這裡,遇到了一個禁軍,互相戰死。只要能說得過去,皇宮的面子就能保得住。可是你留下什麼了?就是因為你什麼都沒有留下,才造成這麼大的動靜,讓誰都處理的不好……」

    「那,爹,這件事,孩兒應該怎麼辦呢?」潘惟吉沒想到自己做的事情裡邊漏洞這麼多。可是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去回頭了啊!

    潘美嘆息道:「希望你能夠經過這件事成熟一些。這件事,為父已經替你善後了。身為臣子的,若是在宮中沒有自己的眼線,又怎麼能做到揣摩上意呢?文德殿的事情。為父已經找了一個小太監,他說刺客是兩個人,做禁軍打扮。之後,在宮中搜索的禁軍里,為父的人手也已經遮瞞過了,就說是兩人遇到禁軍盤查,激戰之下互斗身亡。」

    潘美背負起雙手,繞著自己的兒子走了一圈,一雙有些昏黃的眼睛,盯著兒子繼續說道:「你殺死他們,致命傷都在咽喉。這一看就是被人滅口的痕跡。若是宮中有心要查的話,這就是線索。想想,能混入皇宮,能瞬息之間殺死三個禁軍,且幾乎沒有讓他們反抗的人。當日在宮中的能有幾個?若是這樣一來,你的身份豈不是呼之欲出?」

    潘惟吉越聽越是害怕,這次才是誠惶誠恐的跪在父親的面前:「還是爹想得周到!」

    「周到不周到,那些傷口我也已經替你掩飾了!」潘美把兒子從地上拉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睛,緩緩的說道:「我知道你心中想什麼,報仇也好,拿回屬於你的一切也罷。但是你要記住,這些事,你若是要做之前,一定要知會我一聲。你還很年輕,你不是謝慕華那樣的天才人物。你想做的這些事情,以你目前的能力,會留下很多紕漏的,明白嗎?」

    「孩兒知道了!」潘惟吉趕緊說道。

    潘美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在太師椅上坐下,端起那杯已經有些溫了的茶水,喝了一口,濕潤了一下乾枯的嗓子,這才笑道:「真不知道謝慕華打的是什麼主意。這件事毫無疑問,也是他在開封府留下的後手。這個人真是讓人看不透。不過,就是因為這樣,才有那麼多人願意追隨在他的身後啊!官家想要和謝慕華斗,卻連自己的對手深淺都看不清楚。這豈不是自討苦吃嗎?」

    潘惟吉看父親心情大好,便湊熱鬧接口道:「是啊,兒子也不知道。只是姐姐叫我在宮中準備著……可是姐姐又怎麼能影響到後宮立妃的事呢?」

    「既然是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你想這麼多也沒有用!」潘美微笑著說道:「你就安心的做好你的事情。不過開封府這裡,你暫時要少說話,多做事。我已經給謝慕華寫了一封信!」

    潘美從書桌上拿出一封信:「這是樞密院給他的公函,宋偓將軍要就任代州節度使,帶領軍馬前去支援大同。調動的人馬中,便有官家暗中安插下的人手。名單就在這裡邊!」

    潘美頗為玩味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你說,謝慕華拿到了這個名單,他應該怎麼感謝我才好呢?」

    「五萬大軍,謝慕華能吞得下去嗎?」潘惟吉擔心的問道。

    「他那個人帶兵就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他自然不怕去得多,還怕送來的兵馬太少呢!」潘美笑了笑,接著說道:「宋偓也是個老狐狸,若是我猜得不錯。這次後宮裡的事,宋太后多少也有一份子。宋偓帶兵去河東路……呵呵,那是叫小羊羔給餓狼送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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