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慕華聽到這個聲音也忍不住扭頭看了過去,只見柴郡主盈盈站起,走到趙德昭的身前款款拜倒,這女子當真是充滿了靈氣,一舉一動都顯得格外優雅。
「皇上,我有幾句話想問問朱大人,還請皇上恩准。」柴郡主一雙妙目望著趙德昭。
趙德昭微微一怔,柴郡主這是唱的哪出啊?隨口道:「問吧。」
「多謝皇上。」
柴郡主走到朱銓的身前:「不知道你的女兒如今怎麼樣了?」
朱銓長嘆一聲,似乎要將心中的鬱悶都吐出來似的,低聲說道:「那丫頭……唉,原也怪不得她。下官請了穩婆將她肚中的胎兒墮去。只不過那丫頭自覺無臉見人,成天尋死覓活,若不是她娘成天看著她,只怕早就……」朱銓又嘆了口氣,這種家門不幸的事情,實在是不願意提起,要不是為了救張詠,要不是柴郡主來發問,朱銓是怎麼也不想說的。
柴郡主頷首道:「是怪不得她,本宮在華陽已久,身邊少了個乖巧的人作陪,若是朱大人不介意的話,本宮想接你的女兒來一起住,想必她也是個聰明乖巧的女子。若是她能來陪陪我,也勝過本宮一人成天對著四面牆壁。朱大人,你看可好?」
朱銓心中感激,柴郡主雖然說是想要他女兒來作陪,其實是為了她著想,原本自己的女兒都未必能嫁得掉人了,但是既然去了柴郡主家,將來的婚事自然是柴郡主一手包辦了。皇帝對柴家始終禮遇有加,有柴家一句話,將來嫁個稱心如意的郎君也不算什麼難事了。
朱銓哪裡還有不答允的道理,急忙拜倒在地:「多謝郡主成全。」
「朱大人不必多禮。稍候本宮命人去你家中將你女兒接來。」柴郡主說完,便回了座位。謝慕華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這女子的心地還真不錯。可惜,楊六郎居然喜歡北漢的公主,真是太沒有眼光了,將來這等嬌滴滴的小美人還不知道便宜了哪個。
校場上的老百姓喊成一片,處處可以聽到萬歲……皇上英明……堯舜禹湯……這樣的讚譽。趙德昭心滿意足,哈哈大笑,文武百官見皇帝如此開心,自然馬屁連天,拍得趙德昭甚是受用。
好容易安靜了下來,謝慕華啟奏道:「皇上,張詠此案既然已經了結。他又不是待罪之身,況且也算得上是有功勞的。臣前些日子翻查江南東路官員檔案,見江南東路提點刑獄司里提點刑獄公事年歲已高,年初也曾請表告老還鄉,不如提拔張詠為江南東路提點刑獄公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趙德昭此時心情甚好,只不過是個刑獄之官,隨口道:「謝卿只管報上流內銓,朕准了。」
張詠聞言大喜,此番因禍得福,不但倖免於難,還升了官職。這提點刑獄司就是一路公檢法的最高長官,比起他之前的七品知縣來說,已經是連升四五級。而且張詠此人嫉惡如仇,平素里就快意恩仇,眼睛裡揉不得沙子,放他去提點刑獄司。那真是最合適的地方了。張詠急忙拜倒在地,高呼:「謝主隆恩。」
這一天,校場內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員都興高采烈,謝慕華又早有安排,一隊鑼鼓隊來到校場,又有人來舞獅助興,看得趙德昭心花怒放,只覺得做個好皇帝原來也不是很難,只要手下有能幹的大臣,能為君分憂,自然水到渠成。
玩玩鬧鬧就是一天,趙德昭興致甚濃,還不想回宮,可是王皇后已經催促了好幾次,沒辦法,只得意興闌珊的回去。趙德昭吩咐御膳房賜文武百官每人四大碗菜,又拉著謝慕華要一起回宮,說是有事商議。
柴郡主獨自坐著一輛馬車,隨在御駕之後。到了福寧宮,趙德昭大擺筵席,謝慕華肚子早就餓空了,剛剛坐下。趙德昭就從懷中取出一份奏摺,遞給謝慕華:「謝卿,你看!」
太監轉遞給謝慕華,打開一看,卻是蘇易簡寫的奏摺,這次用詞簡樸了不少,也沒那麼多廢話。只聽趙德昭說道:「謝卿,蘇易簡這個人才華是有的。可是他太隨性。你聞聞,這奏摺十有八九是他喝著小酒寫下來的。上邊還有一股汾酒的味道呢!這次去了江南東路,你要好好盯著他,蘇易簡是宰相之才,可若是酒癮太大,將來就算讓他擔任一路運轉使,朕也不放心啊。」
謝慕華點頭稱是,忽然聞到一陣香風,抬頭一看,卻是王皇后帶著陳國公主和柴郡主一起走了進來。謝慕華還是第一次見到陳國公主,只見她肩如刀削,冰肌玉膚,一身淡紅色的長裙曳地而來,端得是落落大方,容貌出眾。假若和楊七郎站在一起,那確是郎才女貌,尤其般配。
謝慕華急忙起身迎上前去:「臣謝慕華叩見皇后娘娘、陳國公主、柴郡主……」
王皇后笑道:「免禮。」便徑直走到趙德昭身邊坐下。
兩位女子在趙德昭右手邊坐下,御膳房的菜餚流水似的送了上來,趙德昭嘗了兩口,放下筷子:「謝卿,你不日就要遠赴江南,這一年多以來,你為朝廷四處奔走,就算是成親之後,跟兩位夫人也是聚少離多。朕每每念及此處,總覺得辛苦了你。」
謝慕華急忙起身離席:「臣為國效力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趙德昭淡然一笑:「這次去江南,那裡山明水秀,又是魚米之鄉,去那裡做官倒也不錯。陳國公主在宮中待得久了,也想去江南走走。你安排一下,命人沿途護送。」
陳國公主名叫趙靈秀。靈秀公主正撅著嘴生氣,覺得趙德昭是故意為了讓她嫁出去才讓她去江南。其實江南雖好,也比不上東京城的繁華。只是皇命難違,趙德昭已經開了口,難道要他當著諸位大臣的面收回成命嗎?
柴郡主察言觀色,便猜到靈秀公主的心思,起身奏道:「皇上,我在華陽待得太久了,若是能去江南走一遭,陪陪靈秀公主也好。不知道皇上能否恩准?」
靈秀公主一聽這話頓時喜從天降,要她一個人去江南,她是說什麼也不肯去的。但是有柴郡主陪著就不一樣了。兩個女孩年紀相仿,都是十六七的豆蔻年華,這幾日又頗為談得來,當即說道:「皇兄,郡主和我一起去是再好不過了。」
趙德昭瞥了謝慕華一眼,謝慕華暗忖現在楊六郎說是要和北漢的公主共結連理,要是柴郡主一直留在開封府,到時候趙德昭一張詔書下來,楊六郎和柴郡主就成了包辦婚姻了。且不說柴郡主心中是如何看待楊六郎的,可楊六郎心中喜歡的人並不是柴郡主,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包辦婚姻這種封建落後的玩意,還是少點的好。
謝慕華走了出來,說道:「皇上,公主若是一人去了江南東路,也無人作陪。在下的兩位夫人畢竟是已經成婚的人,時常要在家中照顧內宅。公主到了江南之後,一個人在行宮居住,實在無趣。柴郡主既然願意相陪,就一同前去好了。」
趙德昭頷首道:「也好,既然如此,朕就准你們二人前去江南。」
王皇后笑道:「公主成天說在宮中實在太悶,江南風景秀麗,去了之後可別樂不思蜀哦!」
靈秀公主紅撲撲的小臉露出一絲羞澀的笑意:「哪裡是嫌宮中悶了,等我從江南回來,一點給你們買許多禮物。」
趙德昭哈哈大笑,他是皇帝,大宋又如此富有,什麼千奇百怪的東西買不到,還要一個公主特意去江南採購嗎?趙德昭笑了一會,吩咐謝慕華:「謝卿,既然郡主和公主一起去江南,這一路上須要多加人手。莫要中途出了什麼亂子,驚擾了鑾駕。」
謝慕華道:「臣回去之後便知會七郎,叫他加派人手,沿途好生護送。」
柴郡主忽然問道:「謝大人,你可暈船?」
謝慕華暗笑道,暈船?當年本大人坐海盜船都不暈,過山車來回坐幾遍,下了地了走路還是四平八穩。什麼時候暈過船了?當即答道:「回郡主的話,臣是勞碌命,從來不暈船。」
靈秀公主笑盈盈的說道:「皇兄,既然如此,不如我們走水路去吧。陸路到江寧,沿途也頗為耗時,走水路慢是慢了點,但是可以看看一路風景。何況,我長這麼大,出了在金明池坐過船,還沒有真的下過江河呢……」
趙德昭苦笑兩聲,這一路的水道說起來還真不好走,只不過這個妹妹都已經開口了,也無法拒絕,只得說道:「都依你,依你。」
謝慕華趁熱打鐵道:「公主,郡主,下官不日就要南下。這兩日還請公主早做準備。」謝慕華看了看柴郡主,開玩笑的說道:「好多官員還等著去江南東路赴任呢,若是拖一天,他們便急一天……」
柴郡主笑道:「好,到時候還請謝大人多多照顧。」
趙德昭臉上掠過一絲黯然,低聲道:「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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