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這兩位都絕對是真正的人才。
小周后把這兩個人送到自己的身邊,不知道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是謝慕華已經暗暗留了神。高啟德和於子廉都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尤其這兩人對越南和大理知道的實在太多,這次南征就是謝慕華打下自己根基的最好機會。
謝慕華微微一笑,說道:「高兄和於兄都是見多識廣,才學淵博。在下先預祝兩位來年科舉金榜題名!」
聰明人都是一點就透,謝慕華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要是高啟德和於子廉再不明白,那可真辜負了謝慕華的一番心意了。小周后聞言也是大喜,手扶酒壺,又給謝慕華倒了杯酒,自己也舉起杯子說道:「如此便多謝……謝相公了!」
謝慕華笑道:「相公兩字可不敢當!」
這宋朝之初,若不是真箇做了宰執的人,是不得被稱為相公的。眼下有資格被稱為相公的朝中不過寥寥數人而已,其中自然是以趙普居首。謝慕華說自己當不得相公兩字倒不是過謙。
小周后嘴角輕翹,微露貝齒:「謝大人才學過人,又得當今聖上的賞識。將來登閣拜相不在話下。小女子不過也是預祝罷了!」
高啟德轉身出去拿了兩個禮盒進來,這兩個禮盒看起來並不起眼,灰濛濛的顏色,兩個瘦長的盒子而已。高啟德說道:「在下得知謝大人不日即將大婚,略備薄禮,請謝大人笑納!」
謝慕華心知肚明這兩人出手必然不會是尋常之物,當年南唐後宮不知道收藏了多少寶貝,雖說大多都被大宋奪來,不過這些人豈能沒有些好東西?謝慕華好奇心頓時犯了起來,從高啟德手中接過禮盒,口中卻說道:「多謝高兄於兄了!」
高啟德說道:「在下送的禮物乃是王右軍的真跡,聽聞謝大人酷愛書法,平日裡閒來無事便在家中練字。想必對書法是大有心得。這一幅字算不上是王右軍的極品,倒也是不錯的。若是送些金銀珠寶,那可真的俗了!」
謝慕華吃了一驚,王羲之的真跡?這要是帶到後世,就算是王羲之的草稿只怕也能拍賣個過百萬吧。人的名樹的影,出自王羲之手筆的,又怎麼會有不好的?
於子廉獻上禮盒,說道:「謝大人,高兄送的王右軍的真跡,自然是極好的。在下家中並無如此墨寶。倒有一幅吳道子大師的水墨畫,謝大人才華驚人,書畫自然是絕妙的。尋常畫師的畫兒只怕入不得謝大人的法眼。想來吳道子大師的佛畫倒還送得出去!」
謝慕華心裡早就樂開了花,王羲之的書法和吳道子的佛畫,這些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自己雖然並不是什麼文人騷客,但是真正的藝術品,就算是普通人也會欣賞的。何況是兩位書畫大師的手筆?謝慕華心中雖然開心,可臉上卻做出一副受之有愧的樣子,連聲說道:「這哪裡當得起啊?」
小周后急忙勸說道:「謝大人,若是您當不起,還有誰能當得起?何況不過是字畫而已,謝大人千萬莫要客氣!」
謝慕華假意沉吟了一會,點頭說道:「如此,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小周后站起身來,走到案邊,取出一個小小錦盒,送到謝慕華面前:「這裡有一對明珠,聽聞大人蒙皇上賜婚,同時迎娶楊家和呼延家的兩位千金。恭喜大人,這對明珠倒也圓潤,要是大人轉贈兩位夫人,想必是花容月貌之上更添顏色。還望大人笑納!」
謝慕華連續收了王羲之的墨寶和吳道子的真跡,現在就是送一噸黃金在他面前,他也絲毫不會驚訝了。不過,俗話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看高啟德和於子廉的樣子也不像是擁有這等寶物的人,十有八九也是小周后給他們的。這小周后接連送出大手筆,所謀必大。不過謝慕華是何許人也,早已不是剛剛來到大宋的穿越小廢柴了。就算小周后使出美人計,謝慕華也是美人照收,計卻不中。
高啟德和於子廉的確是人才,而且兩人在即將到來的南征中可能會發揮巨大的作用。謝慕華是一定要招攬的,要是這兩人有什麼陰謀的話,以現在謝慕華的勢力,捏死兩人並不比捏死兩隻螞蟻更費力,自然是不懼的!
這一夜,自然是賓主盡歡!
「女兒啊,出嫁之後便不再是呼延家的人了。就算是在夫家受了什麼委屈,也不得依仗自己是靠山王的女人,就和夫君頂撞!」呼延夫人拉著荊兒的小手,兩人眼圈都是紅紅的,看樣子只怕母女倆想到明天荊兒就是謝家的人了,一時忍不住落了眼淚。
荊兒低聲說道:「女兒明白!」
「你還是不明白!」呼延贊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荊兒頓時愣住了。呼延贊揮了揮手,夫人便起身告退了,隨手將房門帶上。
呼延贊搖了搖頭,說道:「女兒,這裡都是自家人。我來問你,你可知為什么爹爹能官封靠山王嗎?」
荊兒迷惑的問道:「難道不是因為爹爹勇武過人,忠心報國嗎?」
呼延贊笑道:「論謀略,我不如曹彬潘美,他兩位才是大將之才,都是能統帥數十萬大軍的大將。可是你爹爹我,就連管理一州軍務都不行;再說勇武好了,已經辭世的党進將軍和陣斬遼將的郭進將軍勇武都不亞於我;說到忠心,大宋的忠臣可不是只有爹爹一人,可他們都沒有封王!你可知道為何?」
荊兒搖了搖頭,她只知道練武,哪裡懂得這許多事?
呼延贊難得的露出慈祥的笑容:「也難怪你不懂。自古以來並不是最有本事的人便能做最大的官。要看皇上是不是賞識!党進本來走的路和爹爹是一樣的,但是他壞就壞在,在先帝還做晉王的時候,党進做不到一視同仁,反而大拍先帝的馬屁。這就壞了事。你可知道你的未來夫君謝慕華是個怎樣的人?」
荊兒低聲說道:「他這人足智多謀,又肯為皇上效力,自然得到皇上的信任,這有什麼奇怪的麼?」
呼延贊笑道:「謝慕華這個人不簡單,他該狠的時候一點也不婦人之仁,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人頭腦清醒,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邊!雁門關的時候,你可知為何謝慕華要親自帶人去代州?」
呼延贊自己答道:「一來是為了保護楊家老小,二來是為了將代州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他一去代州,就是表明立場,楊家老小都在代州,要是楊繼業真的叛變,他的五百人馬足夠將代州城的楊府家眷一網打盡。自古君疑臣,臣就險了。但是謝慕華敢於以身犯險,關鍵時刻捨得出去,這就難得了!」
「呼延家的幾個兒子並不出眾,就算是你四哥丕顯,也不過是資質平平,要想呼延家長盛不衰,謝慕華就是我們的得力臂助。正巧你又與他合得來,這門婚事,你還滿意麼?」
荊兒的心裡有些亂了起來,她雖然仰慕謝慕華的才華和見識,可也沒想到這麼多。聽父親這麼一說,果然如此,呼延家輔佐三朝帝王,地位始終崇高。從太祖皇帝到太宗皇帝又到現在的趙德昭,呼延家都是朝中重臣,風頭不亞於有大宋第一良將之稱的曹彬,幾個哥哥又都是年紀輕輕就擔任要職,這份寵信絕不是平白而來的。
呼延贊又說道:「謝慕華這人聰明機智,尤其是立場分明。皇上對他言聽計從,飛黃騰達指日可待,他日登閣拜相也不是什麼難事。為父將你許配給他,雖然多少存了些對呼延家的私心在裡邊。可也未嘗沒有想過為你選一個心滿意足的夫婿,將來謝慕華在朝為相,你便是相國夫人,那是何等榮耀的事。大宋以文為重,有了謝慕華相互扶持,那呼延家的地位便可穩如泰山。你成日裡總是說巾幗不讓鬚眉,又喜愛舞槍弄棒,可惜你一介女兒身不能為國建功立業,如今可以服飾這般英雄夫婿,多少也可遂了你的心愿!」
荊兒自然明白父親的苦心,急忙答道:「女兒知道了!」
呼延贊點點頭:「朝中年輕臣子,風頭更無一人有謝慕華這般強勁。只不過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樹大招風啊……你要時常提點謝慕華,要他謹慎從事,莫要被別人拿住把柄。官場險惡,有時候一步錯滿盤皆輸。凡事還是未雨綢繆的好。那楊家女兒雖然和你一般是妻子,但是楊家人未必有這份眼光,謝慕華這樣的男子,要的不僅僅是一個能為他操持家務的妻子,更需要的是一個能幫他飛黃騰達的妻子。你若是做得到,自然更能得到他的寵愛,到那時,什麼平妻只不過是個名頭而已!」
荊兒點頭答應了,這時房門輕響。卻是呼延夫人在門外說道:「老爺,時辰不早了,女兒還沒彈面呢!」
呼延贊一拍腦門:「啊,我竟忘了,好,你們快些準備吧!」
荊兒大驚失色,那彈面便是要用一條細線將臉上的小絨毛全部彈去,施了粉黛之後看起來皮膚更是細膩嫩滑,只是聽說很是生疼了,荊兒連刀槍劍傷都不怕,卻對這件事心驚膽戰。叫了聲:「不要!」推開窗戶一縱身便跳了出去。
呼延夫人卻已端了石膏、滑石、蚌粉、蠟脂、殼麝及益母草等材料調和而成的「玉女桃花粉」走了進來,聽見窗戶外邊荊兒輕叫一聲,跟著便是荊兒的求饒之聲。
呼延夫人笑道:「娘還不知道你麼?早已命你幾位兄長伏在窗下了。女兒,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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