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導演是男一號?
這命題,著實嚇了陳昊一跳,以馮導演的外形條件,你讓他演個反派還得是那種出來沒幾場戲就掛掉的類型,直接以他為絕對男主角拍攝一部電影?
陳昊是敢都不敢想,馬上全身心的投入到劇本之中,也忘記了兩位前輩導演就在一旁,這兩人也沒矯情,小酒盅滿上,幾道燕京小吃,先喝上了,伴隨著幾道這老菜館的招牌菜端上來,兩人也聊了起來,是小鋼炮再向管虎闡述自己覺得陳昊合適的原因。
管虎也嚇了一跳,他剛開始以為馮導是來搶吳亦凡或是李易峰的角色,很是為難,雖說是投資方欽點的也不是不能換,但輕易的,管虎不想動現在的陣容,哪怕有些人說許晴身上不具備當年四九城那大颯蜜的氣質,包括說話的口音都會讓當年那幫人覺得牙磣,但以她的年紀、風情、氣質,最主要是美貌,似乎又沒有什麼人比她更合適,橫不能去找一個當年真正的大颯蜜吧。
一個不靠譜還有的說,這突然悶三兒說要讓陳昊來演,管虎下意識覺得很詫異,認真聽小鋼炮導演講過之後,才仔細端詳陳昊,還別說,這硬朗的形象和氣質,跟悶三兒這個角色還真就搭邊,年紀的問題可以靠化妝,多數時候戴帽子穿厚衣服還鬍子拉碴,年齡的差距並不是什麼太嚴重的問題,關鍵是悶三兒這個角色很重要,跟另一個燈罩兒,是這部戲配角里的兩個魂兒,戲份雖說不多,但某種意義上講,要比吳亦凡和李易峰的角色還要出彩。
他的演技,不行吧?
管虎想要說,馮導,既然你看好,要不就李易峰那個角色的室友,戲份不多但也挺出彩的,悶三兒?就算了吧。
馮小剛是誰,絕對的人精兒,一眼就看出來了,拍拍管虎的手:「放心,我帶他來,他的演技就絕對不是問題,我敢說,你看了之後會驚喜。」
能讓馮導演如此推崇,管虎還真就來了興致,這小子演技得達到什麼層面,才讓馮導許下如此狂語?
陳昊拿到的劇本只是一個相對簡略的劇本,沒有具體對話,只有人物設定和故事脈絡,他看了之後明白了,這是一個追述那個年代的電影,有點類似當年的《陽光燦爛的日子》,一舉讓純新人的夏雨拿到了影帝頭銜一樣,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對那個時代的人和事感興趣,越來越多上了歲數的人追憶那個年代,這部戲是將那個年代最典型的一群人到了如今的生存狀態,完全真實的拿了出來。
有看頭。
更細緻的,陳昊的功底還差點意思,但他單純看悶三兒這個角色,以奧斯卡影帝能力的視角去看,這角色絕對是非常出彩的一個,開局有一段戲非常精彩,中間幾場戲,只要是出場就場場精彩,有些時候哪怕是背景幕,但六爺、悶三兒和燈罩兒,這三個角色就是當年最典型的老炮兒、戰士。
悶三兒是個純粹的老燕京戰士,崇尚的就是武力解決問題,腦子裡也沒有那麼多的活泛心思能成為八面玲瓏的老炮兒,就死守著『戰士』的禮,我就看不慣現在這個社會,混著也覺得沒意思,哪哪看著都不順眼,哪哪也都不順心。
彆扭,沒勁。
這就是悶三兒,或許只有在幾個老哥們的面前,他才覺得舒坦,或許只要去做一些當年做的事,他才覺得順心,單純到極致的一個角色,這類角色是最難演繹的,尤其當他是戲份不多的配角時,那就更難了,你需要用更強的功底,有更強能力的導演,用最短的時間最清楚的將整個角色呈現出來,你需要做的就是在導演要求的範圍內,儘量做得更好,給劇組和導演都留出一點點空間給次要拍攝。
陳昊放下劇本,看了看兩位導演。
管虎嘆口氣道:「按照我的想法,這部戲至少要三個小時,到最後能摘的,也就是你們幾個的戲,尤其是你的,最終剩下的戲份場次不會很多。」
陳昊知道,這是一種考驗,劇本中悶三兒的台詞就沒有寫幾句,看得出來,這該是導演認為這個角色必須留下來的台詞,戲份少,那就意味著,你必須用最直觀的方式,在有限的鏡頭裡,將整個角色呈現給觀眾,並讓觀眾記住、喜歡、愛上這個角色。
喝了一大口酒,陳昊閉上眼睛,十幾秒之後睜開,看著小鋼炮:「太憋屈了,六哥,咱什麼時候受過這個呀。」
一句台詞,將悶三兒這個真漢子都扛不住的情感,一次的釋放了出來,他是帶著氣,帶著憤怒,帶著一種愛誰誰老子不受這個的發泄感覺說的這句話,太憋屈了。
但一聲六哥,也是他理解的,此刻如果對手戲演員有戲,那自己這一聲六哥,該是把自己的憤怒全部變成了對老大哥委屈的不忿,時光放佛回到了當年,在那個時代,六哥什麼時候慫過,可今天呢,他不得不放下當年的一些東西,選擇妥協和退讓,甚至於用委婉的方式來處理解決問題。
眼中委屈的淚,臉上委屈的表情,不是沖自己,都是衝著面前這個男人,咱什麼時候受過這個呀,時代雖說讓咱們施展不開手腳,可誰tm管這是個什麼時代,我們就不該受這個,也不能受這個,愛誰誰,從小就沒覺得自己這條命如何值錢,今天也不在乎,六哥,咱別這樣了,我真替你不值當,讓一幫小兔崽子給欺負了,咱可不能幹這事,你別攔著我,你不必做,我來替你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越是流血不流汗的超級硬漢,有時候會因為一點點旁人覺得莫名其妙的小委屈,反倒陷入了情緒的失控,這只能證明一點,他是真的在乎這個人,將對方擺的位置比自己還要重。
久久,幾分鐘的時間,包廂內一點聲音沒有,只有水開咕嘟咕嘟的聲音。
長出了一口氣的管虎,拿著酒壺,將小酒盅放在一旁,拿起茶碗,直接用這個倒酒,端起來,先跟小鋼炮碰了一下,再跟陳昊碰一下,自己舉起來說了一聲:「來,喝酒!」
一抬頭,猛猛喝了一大口酒,那是一種滋味,不需要用言語來解釋,小鋼炮和陳昊也都是舉起酒杯,陳昊甚至直接一飲而盡。
認可,沒說的,就這戲,管虎不敢說超越多少前輩,至少他臆想中的悶三兒這個角色能夠發揮的極致,也就不過如此,這還不是實拍,還沒有演員進組,還沒有進入場景,真要到了拍攝現場,或許一切都不同了。
當有了認可之後,這酒喝的就順暢了,聊的東西也都是這部戲,小鋼炮這時候才將最難的問題給拋出來:「陳昊現在自己做導演,也在拍戲,我們這邊要搶檔期,那就只有先緊著他的戲來,他那邊自己是男主角,鬍子不可能一直留著。」
「這……」管虎苦笑著搖搖頭,馮導啊馮導,您還真能夠給人出難題,就算您不在乎,別人的戲份我全部都要協調,至少許晴、劉樺乃至幾場群戲,我都要調整。
「值的,來,喝酒。」小鋼炮始終沒有去問陳昊的意願,這是屬於他的霸道,不管有多大的問題,他相信對方會解決好。
陳昊呢,也沒讓馮小剛失望,二話不說,在管虎說沒問題後,自己這邊也沒問題,時間自己來調整,可以先拍別人的戲份,將鬍子留起來,晚上的時候回到市里,悶三兒的戲份集中夜裡居多,自己也有化妝車,到時候帶著化妝師,一路在車上去化妝,到了現場換衣服就可以開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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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陳昊是泳池裡多遊了十幾分鐘,都是衝刺游,將這宿醉沉積的一點不舒服感覺,順著訓練都排出體外,劇組方面的協調,他召集人過來重新合理分配時間就好,他這個導演,在整個劇組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天哥等人就一句話,你拍,你安排,你剪輯,我們直接運作你認為完整的版本去審核、去上院線找一個好的上映時間、安排宣傳、上映。
這份信任,是一場玩的很大的遊戲,井天林不願意再浪費幾年時間,所以他不想有任何失誤,但讓陳昊一個人挑大樑全權說的算,將這場遊戲的輸贏都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無疑又是將失誤甚至失敗的概率上升了不少,如此矛盾的個體,井天林用了一個很好的例子解釋給天哥等人聽:「就當是我在玩遊戲的時候,覺得不夠刺激,自己給自己又找了一個刺激的遊戲方式。」
第一天的拍攝,小鋼炮的態度,都給了他們足夠的信任。
到小鋼炮拉著他去自己參演電影演戲,就更是對他演技的認可。
現在他任性的將自己時間高度壓縮,這幫大少能做的就是信任,我們給的壓力足夠大了,再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直接將陳昊給壓爆,既然給了他信任,那就給到底,只當是我們賭一下自己看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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