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抄沒燕王府,羞辱李玉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陳朝要重塑自己「奸相」的名聲。
今早方休的話,讓陳朝意識到,自己再這樣下去,名聲就保不住了。
所以,陳朝不介意今晚做出點成績。
讓全天下人都知道。
奸相還是那個奸相!
還是最初的模樣。
沒有一絲絲改變。
性子剛烈的丫鬟很顯然沒想到陳朝竟然這樣說,蹙著眉頭愣在當場。
她站起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說完,肯定會被奸相陳朝一刀砍了解恨。
但沒想到,自己的命運,竟然是被陳朝帶回府。
「奸相,你卑鄙無恥,你有種就殺了我!」帶回府的下場,無非是被陳朝玩弄,小丫鬟一想就覺得惡寒,於是罵道。
「性子還挺烈,本相喜歡....」陳朝對被拖走的丫鬟招招手,臉上浮現壞人的奸笑。
丫鬟徹底絕望,臉色瞬間蒼白。
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出這個頭。
處理完這個小丫鬟,陳朝看向地上魂不守舍的李玉,淡淡道:「好自為之.....」
說完,陳朝帶著大批人馬出府,跟著一起出來的還有無數金銀財寶。
相信今夜過後,陳朝在燕王府抄家做的那些事情,很快就會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能不能挽回名聲,就看今晚的了。
回府的路上,陳朝看了一眼身邊面色冷凝,皺著眉頭的侯吉,平靜道:「怎麼了?臉色不對勁,是覺得本相今夜的行徑有些過線了嗎?」
侯吉跟在陳朝身邊有些時日,自從韓老卸任後,他就擔任起龍武衛的首領,是陳朝的心腹。
他知道,今夜把那兩個無辜女子打入教坊司,不是相爺的本意,可是相爺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
「相爺,她們是無辜的,不該受此牽連.....」侯吉抬起頭苦語道,心裡沉重,很不是滋味。
「不錯,你倒不是一個狠心腸的.....」陳朝滿意地點點頭。
他就怕侯吉跟在自己身邊,惡事做多了,變成了一個冷冰冰的殺人機器,不分善惡。
侯吉深吸一口氣,看向陳朝。
陳朝背著手,解釋道:
「她們確實是無辜的,是被李玉做的蠢事牽連所致,但我要對你說的是,此次是我們勝了,而不是李玉....」
「李玉若是勝了,你覺得他會放過宰相府的誰?會放過我們身邊的人嗎?」
侯吉搖頭。
不會。
「所以,這件事看開就好,我們站在這個位置,所行之事必有牽連無辜之舉,你我都無法避免,你我二人應該感到慶幸的是,這次是我們贏了,夫人和府中一切都好,依舊能平平安安過日子,這就是現實。」
「現實很殘酷.....」
「你我,尚需努力....」
陳朝翹起嘴角,輕輕嘆了一聲,然後雙腿輕夾馬腹,馬兒極有靈性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把侯吉甩到身後。
陳朝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對敵人極其狠毒的人,所以做這件事完全沒什麼心理負擔,他不會等到類似的事情發生自己或者自己家人身上。
侯吉愣愣的看著相爺離開的背影,想了想相爺剛才說的那幾番話,細細品味,只覺十分有道理。
現實很殘酷,對敵人的寬容,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是萬萬要不得的事情。
呼出幾口濁氣,侯吉心中反而沒那麼難受了,很快就追上了陳朝。
「相爺,那個性子剛烈的丫鬟怎麼辦?真的要帶進相府?」侯吉問道。
陳朝輕嘶一聲,撓撓眉頭,只覺難辦。
不說還忘了,這個丫鬟是個麻煩。
抿抿嘴唇,陳朝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對侯吉說道:「賞給你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
「啊?!」
侯吉大吃一驚,險些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你若不要,我可殺了....」陳朝威脅道。
「別,我要,我要還不成嗎。」侯吉不想那個無辜,性格剛烈的小丫鬟慘死,搶話道。
.....
深夜,孤月高懸。
御書房。
陳朝帶人親自去抄燕王府的事情,很快就傳入宮中,傳入皇帝耳中,永興帝聞言大吃一驚,然後就是怒不可遏地摔杯子。
此時,方休正好踏入御書房,瞧見地上茶杯的碎瓷片和龍椅上氣急敗壞的皇帝,一時蹙眉。
見方休而來,永興帝稍微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暴脾氣,壓抑著怒氣開口說道:「老師,朕需要你的幫助。」
「哦?」
方休應了一聲,「陛下請說。」
接下來的時間,永興帝將剛剛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方休,並且請求道:「朕想請老師,在幾日後的朝會上,公然參陳朝一本,陳朝這無恥之徒,竟然將燕王的兩個側妃,打入了教坊司充當官妓,朕先前的旨意上可沒有這些,陳朝這是在公報私仇!」
聽完,方休先是挑了挑眉毛,吃了一驚。
但是很快,方休恢復正常,不怒反而隱隱有些喜色。
永興帝大為不解,雙手放在龍案上,「老師,您在笑什麼啊?燕王有罪,朕已經按照陳朝的要求,削王爵罰家產,罰過了,可他不能牽連無辜啊,燕王側妃打入教坊司,這不是當眾打我李氏的臉面嗎?」
方休卻絲毫不在意,叫御書房內伺候的小太監暫時退下。
他有些交心的話,要和皇帝說。
人走後,方休上前一步,語重心長地反問道:「陛下何故生氣?龍顏大怒!」
永興帝脫口而出:「陳朝在打我皇室的臉面啊?王氏和海氏身為燕王側妃,陳朝竟然將她們,將她們.....」
教坊司是什麼地方,王氏和海氏怎麼能去哪裡?
方休毫不留情的打斷永興帝的話,臉色平靜道:「陛下想錯了,王氏和海氏不姓李,更不是皇室血脈,充其量只是側妃,又是妾室,有沒有無關緊要。」
「臣不但不會答應陛下所請,上書參陳朝一本,而且還要說陳朝此事做的極好,為陛下挽回了些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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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興帝額頭浮現一連串的問號。
覺的自己被氣糊塗,耳朵也不好使了。
「老師,您在說什麼呢?」
永興帝不解道。
方休淡淡道:
「陛下您細想,罪臣李玉在雲州一事中,剋扣大軍軍械糧草,險些致我大軍全線潰敗,這本是不可饒恕的滔天大罪,人神共憤,本就該重罰。可此前,陛下只將罪臣李玉圈禁在府,處罰力度過於輕,此事已經在朝中和民間引起不小的非議。」
「朝臣和百姓都認為陛下在為燕王脫罪。」
「如今,宰相陳朝親自帶隊抄家,將李玉的兩個側妃打入教坊司,世人會怎麼看?朝臣又會怎麼看?」
「陳朝公報私仇?」
永興帝試著答道。
「錯!」方休沉聲道:「世人不懂其中的門道,當然會以為陳朝是在公報私仇,但朝臣卻會認為,陳朝此舉是陛下授意,他們會覺得,陛下知錯能改,重重罰了燕王,不惜將李玉兩個側妃打入教坊司以表決心,重塑我大紀律法!」
永興帝想了想,年輕的面孔上滿是疑惑。
方休繼續道:
「所以,陳朝此舉,吃力不討好,是他自己擔了惡名,而挽回了陛下的名聲。」
「陛下應該答謝陳朝才對。」
永興帝皺皺眉,覺得哪裡不對勁,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老師怎麼向著陳朝?
向著那個大奸相?
以前,老師可是恨不得親自殺了陳朝的?
這到底怎麼回事?
方休臉色平靜,說起另外一件事:
「前日的宴會上,陛下聯合廣陵王,欲給陳朝難堪,讓世人罵他抄襲,可最終結果,陳朝並無抄襲,是詩仙下凡。」
「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陛下做錯了,陛下應該找機會給陳相賠個不是才對。」
「微臣深夜到訪,就是特來告知陛下一聲,大紀內憂外患之際,陳相以一己之力苦苦支撐,實屬不易,陛下少年英才,就是,是.....」
說到這裡,方休頓了頓。
最終還是硬著頭皮道:
「就是氣量有些小....陛下若能放下戒心,和陳相緊密配合,我大紀必定會更好。」
說完,方休深深拜了下去,然後頭也不回地退了出去。
不敢去看永興帝的臉色。
該說的他已經說了,只希望永興帝能聽進去,哪怕一句也好。
當他得知陳朝做的那些「好」事後,方休只覺永興帝年輕胡鬧,意氣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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