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山第一次喝秦流西的釀酒,本也只是嘗嘗,可這一嘗就停不下來了,怪了,這酒液好像有著淡淡的靈氣。
忽地,他眼光餘光瞥到東方鬼王那老廝不知何時取了身上掛著的酒壺,開始灌酒。
十足十的偷油老鼠。
匡山:「……」
他鄙夷地翻了一個白眼,然後默默地拿出了一個玉壺,不能便宜了老鬼。
秦流西看著二鬼,咳了一聲,對匡山道:「本是叫你來,北方是你地盤,問問能不能幫出趟門,跑一趟北川給我帶個信兒。」
匡山:「?」
啥,傳信兒,這是做鬼差?信差的那個差。
「大人是要傳信給誰?」
「一個騷包的狐狸精。」
狐狸精?
匡山聽了,腦海里瞬間湧現起一個千嬌百媚勾魂奪魄的大美人來,笑著道:「為大人當信差是我的榮幸,不知要傳什麼信?」
「你來。」秦流西讓他探身,手撫在他的頭上,微微闔眼,傳了一道魂念後才鬆手。
匡山的神色一言難盡。
您罵人,怕是有些不體面吧?
他咳了一聲:「大人,就這?」
秦流西點點頭,說道:「還有一事,還和從前的鬼王周樂有關,還想問你一下。」
「大人請問。」
「周樂消失之前,可有拿著什麼詭異的東西上山?」
匡山一愣,看向東方鬼王,這哪跟哪的,他不懂啊。
「您知道的,我一心覬覦他那位置,卻也忌憚他,哪敢靠近,自然不會細細注意著他拿了什麼東西?」匡山訕訕的解釋一句,又試探地問:「莫不是周樂私吞了大人的寶貝?」
秦流西搖搖頭:「他不敢。那周樂洞府留下的寶貝,盡數入了你袋,其中可有發現不尋常的存在?」
「沒有呀,都是些尋常的金銀珠寶,天材地寶,器皿古董。」匡山越發忐忑,難道周樂那廝真的幹了點啥被這煞星知道,現在要秋後算賬?
真要是這樣,那他豈不是現成的倒霉背鍋俠?
東方鬼王憋不住了,道:「大人,您突然提起周樂,是想起什麼事了嗎?」
「倒也不是。」秦流西沉疑了一下,雙手結印掐訣布了一個小結界,然後從屋內取出一個布滿符文的盒子來。
兩鬼相視一眼,那是禁制符文吧?
裡面是什麼東西,需要如此慎重。
直覺告訴他們,裡面被用禁制符盒壓制著的東西對他們隱有一種誘惑。
果然,當秦流西打開盒子露出裡面的東西,並抹去了一道禁制後,兩人的神魂就有了一絲震盪。
那是一節光潔潤白的,仿佛帶著莫大力量的指骨,讓他們移不開眼睛。
「這是?」
秦流西拿著佛骨在手中把玩,輕描淡寫地道:「如無意外,這是惡佛兕羅的佛骨,當然了,我沒有實質的證據,我猜的!」
「什麼?」東方鬼王一躍而起,盯著那截指骨。
「前陣子,我給一個小姑娘驅邪,附在那小姑娘身上的是一個新鬼,無意中得了這佛骨,你們道怎的?」
兩鬼目光炯炯的看著她,他們不傻,用禁制盒子封著呢,那證明這東西很是厲害了,那新鬼怕是得了它其中的力量開大了。
「我被它暗算,傷著了。」秦流西輕飄飄地來了一句。
她又打開了一道禁制,那骨頭隱隱散著佛力,卻又帶了一絲邪氣。
兩鬼呼吸一頓,雙眼騰地變得赤紅。
就這小小佛骨的力量竟傷著了秦流西這大魔王。
要是自己融合了呢?
兩鬼都是修煉千年以上的老鬼了,對於力量的追求從沒少過,甚至更想再進一步,畢竟這天地間不是他們稱王稱霸,總有比更厲害的壓制著他們,比如眼前這個煞星。
一個新鬼得了這佛骨都能傷到秦流西,要是他們融合這佛骨,豈不是遇強則強,可以修為鬼仙甚至鬼神?
想及這一點,兩鬼赤紅的雙目露出一絲貪婪和渴望。
想要,想更強!
秦流西看二鬼的鬼力開始波動,不禁重重地冷哼一聲。
「想要呢?別忘了,這是兕羅那狗東西的,而他,從地獄鎮壓中逃了。」秦流西嘿嘿笑道:「傳說當年他肉身隕落化了九個佛骨流落各處,你們說,他逃了出來,會不會想找回這些具有佛力的重塑肉身?」
兩鬼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那狗東西正愁沒人幫著蘊養這些佛骨呢,你們願意正好,鬼力深厚的鬼王融合了,更好的滋養它,將來他找上來,把你們吞噬了,佛骨拿回來了不說,還有你們本身的鬼力作為大補之物,對兕羅真是作出巨大貢獻了。」秦流西說著,笑嘻嘻地把骨頭遞過去:「來來來,你們誰想做這個養骨爐鼎?」
兩鬼往後退,驚恐地看著秦流西,我們不是人,你是真的狗!
力量強是沒錯,可也得有命享啊,拿到了這東西就等於被兕羅打上印記,他們豈不是白瞎?
「怎麼,又不想要了?」秦流西似笑非笑地瞥著他們。
東方鬼王強笑道:「大人說笑了,我們豈是那種恬不知恥的貪婪鬼?」
匡山:你打你的臉就好了,還不忘打我一巴掌,過分。
秦流西輕哼,把佛骨扔回盒子裡,又重新打上禁制,道:「知道好歹就行,這佛骨雖有佛力卻帶邪氣,你們得了去要是為禍人間,那我也只好替天行道了。」
這威脅,讓兩人鬼神一抖,連忙正式道:「大人,此等邪物,還是毀去的好。」
「行了,要怎麼處置我自有分辨,告訴你們,是想讓你們各自也注意一下,有沒有其它佛骨的下落,一旦知曉,通知玄門什麼佛門的人,那惡佛逃出來可不是想乖乖當隱者的,定會想法子拿回這些。」
「是,大人。」
在秦流西把盒子關上重新打上禁制的時候,某處小村莊其中一個農院,滿地屍身,一個黑色虛影站在一個開膛破肚的孩子身邊,手裡捏著一節血淋淋的肋骨,融入了自己體內。
虛影摸著胸腔肋骨處喟嘆出聲,忽有所感,咦了一聲,望向遠方,它出現了,又消失了。
「我的東西,誰拿,誰死!」
虛影笑了起來,騰空消失在黑暗當中。
今天去祭祖,爬山,然後走過一座座人家的『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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